但愿能够掀起狂热鼓舞士气,让这群乌合之众鼓起勇气来。
长矛戳破了木质盾牌,刺入了埃里克腰肢,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手中的军刀脱手而出。
“上帝与我们同在!”
“上帝与我们同在!”
“上帝与我们同在!”
原本零星的附和声,突然化为了群体效应。
在绝望时,信仰总能让人再坚持一会儿。
“你是战争之神,你是杀戮之神,你是绞刑架之神,你是真理探寻者,你是戴兜帽者,权能之主,权杖之神,北方荣耀所归,奥丁庇佑一切勇武之人!奥丁与我们同在!”莱夫喊道。
“奥丁与我们同在!”
“奥丁与我们同在!”
“奥丁与我们同在!”
第四十三章诸神庇佑!
信仰的口号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囚徒们开始逐渐适应了节奏,慌乱开始逐渐消失,伤亡数量开始减少。
这支残破的,完全不入流的囚徒军队居然仅凭一个近乎拙劣的盾墙,挡住了几乎两倍于己的军队。
尽管他们仍在不断地后退,对方骑兵的冲击依旧有着很大的威胁,侧翼的相当不成熟的盾牌兵很难与之相抗,但是每一个外围的盾牌兵倒下,剩下的人总会以快速的方式补齐。
似乎渐入颓势,但是这并不是溃败。
鲜红,温热的鲜血不断地飞溅在脸庞上,分不清是前方敌人的,还是身旁战友的,站在最前排的埃里克已经被浸染成了血人,侧腹的疼痛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那浓烈的腥臭味,让埃里克作呕。
“砰!”
对面的长矛击碎了埃里克盾牌的右上角,向着埃里克的脑袋直刺而来,埃里克下意识地侧了侧脖子,矛刃还是划破了他的耳朵。
矛尖也差点扎到埃里克身后那位士兵的眼眸。
埃里克猛地握住那柄长矛,手中的盾牌猛地被掷出,那名士兵的脑门瞬间被打烂,弹飞的盾牌打晕了身后的一位长矛兵,倒在地面上,被后边不知情拥上的士兵踩在了脚底下,没了气息。
他猛地一拽,拎住那名苏格兰长矛兵将他顶在了自己的身前,以他的尸体充作肉盾。
然而对方的攻势依旧猛烈,一支长矛刺穿了尸体,划破了埃里克的臂膀。
飞溅的血液没入了埃里克的眼中,模糊了他的视线,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层血红。
我会死吗?
这个念头突然猛地在他的脑海里窜出。
死在这的话,会被博希蒙德那个混蛋笑死的吧。被一群苏格兰人,以囚徒的身份.......
不,也许.......根本没有人知道。
“上帝与我们同在!”埃里克再次大喊道。
“上帝与我们同在!”
“上帝与我们同在!”
只是这次的声音远比第一次弱。
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整囚徒军队的身后,是阿莱特的一小批精锐卫队,而且大多是弓箭手。但他们无意援助。
这帮囚徒军队的表现,让拉格曼惊诧,拙劣的武器,拙劣的战士,却仍旧顽强。
他也看到了最前方的那个不知名的教士。
然而就算他们如此顽强,面对武器与军队素质之间的差距,也是难以弥补的。
如果没有援助,他们就算再顽强,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很快那二十名苏格兰骑兵并成一队,向着囚徒盾墙的某一角猛烈地冲了过来,盾墙左翼开始崩溃。
“够了,叔叔,该让你的卫队顶上了。一群轻步兵对抗骑兵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再进行下去,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屠杀!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拉格曼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用马鞭指着囚徒队伍的最前端。
“不,还不够。拉格曼。他们的任务就是被屠杀,我们需要的就是他们奋力抵抗之后的溃退,我们需要让这帮苏格兰人过过瘾。
然后在这帮志得意满的苏格兰人开始喜悦地猎杀溃兵,你的父亲发起进攻时,我们才可以顶上。这是你父亲的命令。”
阿莱特淡淡地说着,随后指了指囚徒军队。
“我没必要把我的精锐推出去,救一帮毫无价值的奴隶。”
“不,他们已经足够有价值了!勇士,不该以这样耻辱且徒劳的方式死亡。这样卑劣的胜利,可值得哪怕半分的荣耀?哪怕是索尔也不会为这种卑劣的胜利而感到喜悦!”
拉格曼驱马来到阿莱特身前。
“荣耀已经过时了。孩子。你不能仅从埃达中学习作战的技巧,那样太天真。奴隶不值得同情,索尔不会同情奴隶。”(埃达:北欧史诗,讲述北欧神话,长期以口头形式流传。十三世纪成书。)
阿莱特看了一眼拉格曼,随后便漠然地看着不远处的囚徒军队。
“不,他们已经不是奴隶了。你刚才说过战不畏死者得享自由。他们现在无疑是自由民!索尔必为他们而感到喜悦!”
拉格曼对着阿莱特大声地吼道。
然而阿莱特依旧不为所动。
“好吧。你觉得这不是明智的事,但我觉得这有损荣耀。你说不战而逃者,当受责罚。现在没人会处罚你,也许也没人可以处罚。但索尔必然为你而感到羞耻。
当你觉得可以抛却一切渴求胜利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敢称自己为维京人?为什么还敢口呼索尔与奥丁!堕入黑暗,奸猾狡诈,对于其他族群,难道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也许维京人天生有着这些特质,但是我仍旧觉得我们有着更多特别的东西。
我们尊崇奥丁,赞美索尔,呼唤提尔,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独爱勇者。我想现在的瓦尔哈拉一定满是渡鸦的哀啼,因为现世的勇者早已消亡,长船不再是战船,不再是自由与勇敢之桥,而是成了懦夫的避风港!”
见叔叔阿莱特依旧无动于衷,他身后的卫队也没有反应,拉格曼叹息了一声,抽出了长剑。
“奥丁与我们同在!”
拉格曼喊着与莱夫同样的口号,挥动着缰绳,驱使着战马向着前方的囚徒军队冲去。
“奥丁与我们同在!”
随着拉格曼的离去,卫队中有几个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喊了一句。
“不同的时代,走上了同一个道路。我们还真是相像。这是宿命吗?这注定是条艰难的道路,明明你可以走得更加轻松。”
阿莱特看着拉格曼向着前方远去的背影,有些落寞地呢喃了一句,叹息了一声,随后抽出了长剑。
他原来也有那样的机会,只是年轻时被一腔热血所感染,和拉格曼一样像是个傻子一样,放弃了。
然后在外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现在这个落魄模样,成为一个年老的佣兵头子。而他的那个哥哥却可以那样趾高气昂,随意地役使自己,曾经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是那样的好。
“约姆斯战士们,取悦奥丁与索尔吧。我们将在瓦尔哈拉,与奥丁,与索尔,与阿斯加德的诸神,共饮蜜酒!诸神庇佑!”
“诸神庇佑!”
“诸神庇佑!”
“诸神庇佑!”
第四十四章到底在搞些什么?
比特岛上的苏格兰守军,对比于这次来袭的维京人是微不足道的。
戈德雷德与西格德也没有打算和城里的苏格兰人协商,他们就是准备染血的。比特岛上没有耕田和村落,苏格兰守军如果不主动投降,必会主动出击。
斯堪的纳维亚的冒险者,北方群岛的战士和南方群岛的战士需要磨合,正好借助这个微不足道的苏格兰守军,练习一下战术配合,磨磨长刀。
等到囚徒军队的溃散,苏格兰军队开始围猎,阵型一散,那么主力军队便可上场,从侧翼与后方两个方向包围袭击苏格兰军队,展开屠杀。
戈德雷德刚才看见了苏格兰守军已经出城并且开始冲锋,但是等了许久,迟迟没有听到远处传来的号角声。
在和囚徒军队僵持吗?区区囚徒军队,怎么可能僵持这么久?
不只是戈德雷德,西格德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可不想在小小的比特岛浪费这么多时间,他要的是摧毁整个苏格兰。
“为什么还没有号角声?哈拉尔德,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那个蠢货兄弟,又在犯了什么蠢事?”
戈德雷德站起了身子,对着身旁侍立的哈拉尔德。
“好的,父亲。”
哈拉尔德翻身骑上了马,挥动着缰绳,快步地向着某方向疾驰。
他也有些奇怪他的兄弟在搞些什么?
不一会儿,他到达了一个宽阔的高地,看到了场景下的场景。
“索尔神您在看着吗?难道是您怜悯囚徒,赐予他们坚韧?”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这群囚徒不过是强弩之末,纵使他们再坚韧,也弥补不了他们的战斗素质以及武器与对方的差距。
哈拉尔德也感到有些惋惜。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了一个骑兵挥动着长剑向着正在围攻囚徒军队的骑兵攻去,并且成功砍倒一名骑兵。
“拉格曼?他疯了吗?”
随后苏格兰的军队开始哀嚎了起来,是箭雨,随后他便看到弓箭手护卫着一伙精锐的斧兵结成严密的方阵口诵着“诸神庇佑”向前推进。
“约姆斯战士,阿莱特叔叔怎么也跟着乱来。”
哈拉尔德皱起了眉头,随后骑上了自己的战马,向着主力军队的驻地冲去。
听了哈拉尔德的报告,戈德雷德猛地一拳打向一边的树。
“什么?那个蠢货。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儿子。”
“我倒觉得他拥有领袖的气魄,一个愿意为士兵献出生命的领袖,士兵亦会为他献出生命。索尔常常钟爱这样的人。相反,一个领袖没有为士兵献出生命的勇气,凭什么要求士兵为他们献出生命呢?
无骨者伊瓦尔说,将我葬在最危险,最易被攻打之处,我将守护我的臣民与战友。”西格德双手抱胸,笑着对戈德雷德说道。
“那不是士兵,是一群奴隶!他也不是领袖,是个彻彻底底的蠢货。”
戈德雷德烦躁地打断了西格德。
“哈拉尔德吹响号角,全军出击,夹击苏格兰军。”
......
随着约姆斯战士的出击,苏格兰的骑兵赶忙转换了攻击方向,步兵的方阵开始变换,扩大了防线。
囚徒军队的压力瞬时骤减,随着约姆斯斧兵的顶上,攻守倒转。
“退!退!退!”
埃里克用着最后一口气,大声地对着身后的囚徒军队吼道。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协同战斗,这个囚徒军队已经对埃里克的命令很敏感了。
没有立即解散,而是谨慎着维持着盾墙,一直到约姆斯战士完全接替了他们才解散了盾墙方阵。
刚开战时接近的五百人的囚徒军,现在只有区区不到一百人了。
存活的人尽皆不约而同地摊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