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有一天也要离开村子,去公爵大人手下做事。把那些坏蛋伯爵和男爵领主通通杀光。”
“我就说吧。拉丁文那么一大串,其实没有多少含义的,我小时候和教士学过两年拉丁文。”那名自称懂得拉丁文的中年男人自鸣得意的说道。
旁边的人发出了赞叹,为刚才他们的质疑行为感到抱歉,并表示以后会更加客观地审视别人。
“真是无聊,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回家吃晚饭喽。”
“一群蠢货,看不懂还瞎起劲,我早就说了,要等村长来吧。村长什么都知道。”
众人很轻易地就相信了村长的说辞
等到众人散去时,村长与两个壮汉依旧站在原地。
在确定村民们都已经离开后。
他侧过身子,对着身旁的壮汉说道:“奥利维,就由你去参加会议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的小村也影响不了什么,你去见见世面也好。”
“好的,老爹。”
.......
诺曼底,贵族方。
“仁慈的公爵,他值得上我们的效忠,这一天我已经期待许久了。伟大的罗贝尔,愿上帝庇佑他!”
“公爵胸襟之开阔,当为贵族之楷模,他的仁慈之举必令法兰克人的国王汗颜,无疑世上没有比起他来说,更加值得效忠的对象!”
“与之相比,那位自以为是的征服者,简直不值一提,狂妄的他根本不懂我们需要的是什么,或者假装不懂。”
“谦卑而又公正的罗贝尔殿下,诺曼底必在他的带领下,再次以征服者之名响彻整个欧洲!愿上帝与他同在!”
“邀请那群叽叽喳喳的教士也罢了。居然连那群屁都不懂的贱民也邀请了。我才不要与那帮浑身泥巴臭味的平民坐在一起。”
“你急什么,他们去了又怎么样?我们应该想想,兴许我们能够从这位仁慈的准公爵那里要到更多的土地,这显然比起他那个令人生厌的老公爵更加容易,前提是我们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卖力。”
“........”
.......
诺曼底,教士方
“罗贝尔殿下,果然与他的父亲完全不同,我们诺曼底有福了。愿主的荣光,驱散俗世的暴虐。”
“我绝不信任这帮贪婪的贵族,尽管他手捧芬芳的鲜花,那尖锐的匕首必在他的袖口!”
“属世的刀必要入那属灵的刀鞘之中!各位兄弟姐妹们!让教会回到应有的位置!”
“这不是教士该管理的事情,我们唯一要做的便是虔敬上帝。兄弟姐妹们,勿要食下伊甸园的苹果。”
“也许我们该联系一下圣座,或许圣座会有更加英明的决断。”
“教会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主的羔羊,这样才能够让我们这些牧师安心地侍奉上帝。”
“真是的,一帮蠢货,还真以为自己能够决定什么?这会议是你们这些低级修士能参加的吗?要去也是院长和主教大人才能去!”
“.......”
.......
诺曼底,市民方。
“天主终于看不下去,点醒了这帮自以为是的贵族吗?竟然提出这样的提议。”
“基督在上!他们终于害怕了。我们长久以来的抗争是有效果的!这座城市无疑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估计又是一场欺骗,那群贵族对于说谎比起喝水吃饭都要容易,我们岂能信他们?也许他们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不!我们的伤亡已经够多了。我们也许能够以更为平和的方式获得我们想要的。”
“如果他足够真诚,我会想办法为大家赢得最有利的契约,获得一个完全属于我们的,真正自由的城市。”
正在几位市民讨论得正激烈时,一个衣着明显光鲜许多的胖子,走到了告示牌前,拍了拍告示牌。
他是丝织商公会的成员,一个小有名气的丝织商。
“大家记得要推举我知道吗?我认识许多贵族,到时候可以为大家出更多的力。下一年的仲夏节的费用,我愿意一人担负出三分之一。”
“大家不要听这胖子乱说,他哪有那么多钱?认准我们造船行会,下一年我们造船行会愿意负担复活节的二分之一的费用。”
“还有我们鞋匠行会,我们愿意为大家明年每人免费提供一双新鞋!”
第五十九章伯爵奥多
三级议会的召集令的效果比起埃里克想象得效果还要好,在发出的第一天鲁昂附近的城市和乡村立刻骚动了起来,于是乎鲁昂城涌进了一大堆人。
鲁昂城自从大概十年前老公爵加冕英王时,从未接纳过这么多平民。
很多人并不是推选的代表,但是他们总觉得跟着来的话,或许可以决定什么。这样的心思不约而同地在诺曼底平民尤其是市民中扩散开来,并且开始隐约失控。
鲁昂本地的市民为此相当愉悦,因为他们可以借此揽一大笔钱,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仅仅才第二天,那些根本付不起房钱或是伙食费,但是又不愿意离去的平民们开始抢劫他们的货物商品。
部分颇有家资的商人以及行会大师傅,开始借此展现出自己的仁慈和慷慨,尽管这里的人大多数进不去会议,但是在外面喊两声助威也是很不错的筹码。
加上罗贝尔肉痛地匀出了些粮食,在第四天平民的轻微“暴动”竟然奇迹般平息了。
那些贵族不需要推举,每个贵族只要愿意都可以来,他们比起平民要慢得多,他们坚信保持克制,能让他们更加区别于那些贱民,并且一如既往地站在旁边带着近卫骑士,呵斥敲打那些“匪徒”。
他们维持秩序的行为,赢得一部分市民的欢呼,也遭到了部分人的唾弃。
教士群体情况要复杂的多,很多修道院长以及主教发现他们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属下的教士了。一些教区开始推选出一些低级教士或者司铎执事作为代表,而非他们的上司主教以及院长。
此刻,鲁昂城堡中
埃里克此刻正在和罗贝尔讨论关于三级会议的具体内容与组织形式。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人快步地走了进来,他显得怒气冲冲的,他就是罗贝尔的叔叔,肯特伯爵兼巴约主教奥多孔特维尔,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并且身上带着一身怪味。
他是在埃里克到的第二天赶到鲁昂的,并且强烈反对埃里克关于召集市民参加会议的提议,他绝不允许诺曼底的城市独立于他的掌控,因为他在半年前才好不容易镇压了他领地上的城市叛乱。
因此他看这个计划的提出者埃里克很不顺眼。
“该死,法兰克最伟大的城市鲁昂现在变得和污秽的罗马城一样了。一群目无王法的贱民在街上乱窜,抢劫,斗殴,吵架,该死,粪便排泄物到处都是,这是末日审判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尼禄在鲁昂放了一把火。”奥多愤愤不平地吼着。
“我亲爱的叔叔,你身上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罗贝尔注意到了奥多身上的那股怪味。
“哦,混蛋,那些贱民拿马粪丢我!该死,我迟早要把他们全部剁碎了喂我的战马。”
奥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闻了闻手上拿沾染上的东西。
立刻猛烈干呕了起来。
那张胖脸直接皱了起来。
“短袜小子,你也不管管,看看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任由平民对贵族进行凌辱,你真的任由某个天真幼稚的低级教士胡作非为吗?”奥多看向了埃里克,明显指的就是他。
埃里克一脸轻松地看着奥多,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叔叔,我说了工作的时候,你得称我头衔或者名字,不要叫那绰号。我讨厌它。”
“好吧。短袜小子,那群教会出身的人除了玩弄辞令,随意亵渎圣经外,一无是处,所有的巧言令色,都另有所图,为了升官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贵族的荣耀。
他就和那个兰弗朗克一样,趋炎附势地贴在你老爹的脸上,就为了等几根狗骨头。多么可怜,谁还知道他是上帝的仆人。”奥多看了一眼埃里克,随后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结果正好落在罗贝尔的鞋子上。
“可是叔叔,你可是个主教。”罗贝尔皱着眉头,用右脚蹭着左脚鞋子上那令人作呕的老痰。
“除了我。我先是个伯爵。”奥多略微有些尴尬,语气停顿了一下。
“那我想,奥多伯爵一定有更好的办法筹集资金。”
埃里克发话了,轻笑着看着他。
埃里克他前几天专门计算过这次雇佣军的招募费用和维持费,三个月行军就需要花上一万磅,英格兰的王室领地年总收入也不过九千磅。
奥多伯爵作为英格兰的显贵,满打满算年收入也才一千磅出头。
现在的诺曼底撑死了可以为罗贝尔提供三千五百磅。
而要击败征服者威廉,最起码维持雇佣军要六个月时间才够看,所以这次远征的费用起码要在两万磅左右。
“再苦一苦平民,骂名我来背。我亲爱的侄子,不,我的公爵大人,未来的英格兰之王,我愿为你献上所有的忠诚与荣誉,哪怕是背负上恶名,只要一切都能为你登上王位铺平道路。”
说着奥多伯爵对着罗贝尔单膝跪了下来。
“我觉得还不如让奥多大人,前往伦敦刺杀威廉国王来得容易。”埃里克适时发出了声音讥讽道。
“大胆!.......”
奥多瞬时脑袋炸开了,从来没有听到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正当他准备拔剑的时刻,一个侍从打扮的青年急匆匆地从大厅外跑了进来,对着奥多和罗贝尔躬身。
“公爵大人,伯爵大人,出事了,外面打起来了。”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奥多一把揪住了青年的领口。
“那些市民和贵族突然吵了起来,然后不知怎么地打起来,奥多大人您的马被几个市民戳死了。”
“他妈的,刁民!敢杀我的马!”奥多眼眸瞪圆,面容狰狞,直接冲了出去。
罗贝尔看向了埃里克。
“埃里克,你刚才不该那样和奥多说话。如果他......”
“罗贝尔,如果你想要掌控一个大贵族,最好的办法既不是顺从他也不是打压他,而是给他制造一个反对派。放心,看不顺眼奥多的人,不会仅仅只有我一个,但我可以充当第一个。”
“我的叔叔奥多可不是一个和善的人,用残忍来形容他,可能都有些保守。”
“放心,在夺得英格兰之前,他不会对我动手,不然动机也太过显眼了。他犯不着惹来你的厌恶。”
“好吧,希望上帝保佑你。希望你到时候别哭鼻子来找我救你。”
罗贝尔摇了摇头,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
随后罗贝尔便要走出大厅去看看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却被埃里克拉住了。
“又怎么了?埃里克。”
“我们再等等。让他们闹一闹。否则这群人是不会轻易妥协,他们需要发泄。他们闹得越欢,我们的筹码越大。”埃里克轻笑着说道。
第六十章三级会议
大概十分钟之后,埃里克陪着罗贝尔走到了城堡外。
城堡外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头,除了一些身体的汗臭,排泄物的味道,还有更浓重的血腥味。
埃里克看到了人群中一些人举着一些血淋淋的肢体,还有夹杂在众人吵闹声中的惨叫声,估计是发生了踩踏事件。
已经产生了流血冲突,流血事件发生得很突然,估计很多贵族没有想到这帮刁民居然敢真的动手,他们于是躲进了罗贝尔的城堡里,城堡的小门被守卫给关上了。
可饶是这样,那群平民还拿着棍棒捅进栅栏里,试图戳里面的贵族。
有些奇怪的是埃里克居然没有看到那个奥多伯爵,明明刚才还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埃里克走到栅栏前,那几个侍卫,正准备拦住埃里克,埃里克却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长枪。
随后一路跑上了楼,那是一个在城堡门口正上方的阳台,他挥动了长枪,猛击了一下一旁墙壁上的金属盾牌。
发出刺耳的金属震颤声,栅栏外凑得最近的暴动人群,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人群的骚动开始逐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