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节帅出发后,河西的支援不能断。虽然有以战养战这样的说法,但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土地贫瘠的西域小国身上。
安西与北庭都护府,另有一套人马,本节帅不一定能如臂指使。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方重勇拍了拍杨炎的肩膀殷切勉励道。
“节帅请放心,属下就是在河西砸锅卖铁,也会把辎重送到银枪孝节军中,以报节帅知遇之恩。”
杨炎激动说道,这话绝对是发自真心。
“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不过……”
方重勇说着说着,看到不远处银枪孝节军募兵的征兵点,有个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在跟负责募兵的何昌期起了冲突,让后面排队的人极为不满,场面有点混乱。
方重勇带着杨炎,不动声色混进围观人群里面,就看到一个壮汉正在跟何昌期吵架。
“本将军说过了,银枪孝节军虽然是不论出身,只要实力够了就行,但就军规规定不收刺配的人。
你这脸上刻了那么大一个囚字,这第一关都过不去,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昌期不耐烦的解释道。
不收刺配的囚犯入银枪孝节军,是基哥定下的规矩。因为基哥就这一个规矩,其他都随意。所以方重勇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其作为募兵的“硬标准”。
“某只是想建功报国而已。再说了,某脸上被刺配,是因为从前从军的时候,被人诬陷报复所致。
国家难道不需要好汉为之效力么?
将军又岂能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拒绝呢?”
这人说话一套一套的,看面庞不太像是传统的武夫出身。不过一身打扮又很落魄,粗布麻衣头上顶个璞头,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说得何昌期面色尴尬。
凉州这边,鸡鸣狗盗之辈很多。
还有很多出身不高的,比如说赘婿被发配的,在家乡混不下去的,以及被流放的。这里对于世家那一套不怎么感冒,很多人的身份来历都是不能查,曝光就死的那种。
所以此人这番话在人群中很有共鸣,搞得何昌期有点骑虎难下。
如果拒绝此人,那就说明银枪孝节军不是“求贤若渴”,之前的宣传只是说说而已。依旧是以身份看人,将来哪个英雄豪杰还会投效呢?
如果答应让对方参加考核,何昌期下不来台,也不符合银枪孝节军的规矩。
“不要聒噪了,戴上这个面具,参加考核。”
方重勇给那人递过去一个铁面具,正是缴获自吐蕃禁军的。
何昌期一看到方重勇来了,刚才还嚣张得跟发怒的雄鸡,现在立马变成了老实的鹌鹑,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那人似乎也猜到了方重勇的身份,郑重抱拳行了一礼,随即将面具戴在脸上,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一变,就差没在衣服上写上“生人勿进”四个字了。
“都好好在这排队!银枪孝节军待遇优厚不假,参战执行的军令也最危险!
对自己本领不自信的人不要来,但只要是有本事的,来一个本节帅收一个。
你们继续吧!银枪孝节军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着,有本钱,不怕死的人只管来!”
方重勇对人群喊了一声,很快,之前散乱的队伍又继续排列整齐。面对满脸崇拜的人群,他凑到何昌期耳边低声交代了两句,然后转身便走。
他很明白,要是没有之前带兵南下痛殴吐蕃,自己现在在河西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威望。
这种威望,是荣耀,是保护色,却也是无法推脱的责任。
正在这时,一个亲兵悄悄的走到方重勇身边,将一封信交给他,然后不动声色的便退下了。
这种特制的信封,是河西进奏院才有的。纸张材质与颜色,以及纸张上的压印花纹,都是独树一帜的,旁人很难仿冒得像。
方重勇若无其事将其揣进袖口,带着杨炎直接回到河西节度使衙门。进入书房后,拆开信一看,脸上顿时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
夜已深,河西节度使衙门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大军出征千里,需要做的准备那不是一星半点,需要考虑到所有的情况。已经到了大晚上,衙门的签押房却依旧在办公,将一袋又一袋雕版印刷好的“文件”装入特制的木盒子里。
这些东西,是方重勇横扫西域的“另一只手”。
衙门书房里,方重勇在翻看凉州城累积数百年得来的,西域地理水文、人文政治、风土民情相关资料。阿娜耶在一旁殷勤的给他揉捏肩膀,一句话都不多说。
方重勇忽然回过头看着阿娜耶,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阿郎,是不是想躺床上,让妾身给你治疗一下呢?”
阿娜耶解下扎着粟色头发的发带,非常优雅的晃了一下头,将散开的头发甩到肩膀后面,然后面带微笑与方重勇的目光对视。
眼中是丝毫都不隐藏的欲望。
“其实吧,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月氏国的王女呢?”
方重勇托起下巴,翘着二郎腿询问道。
“晚上你躺床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听说月氏国王族的女人,最骚了。”
阿娜耶咬着方重勇的耳朵,用柔媚的语气蛊惑道,说完还趁机舔了舔方重勇额头上的那道伤口。
“诶,那种游戏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玩的,我不是在说这个。”
方重勇让阿娜耶坐在自己腿上,环抱着她的细腰,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等我带着银枪孝节军去了西域,在葱岭以西,给你打下一片大大的国土,让在那边当女王为所欲为,怎么样?”
“葱岭在哪里?”
阿娜耶听后完全无感,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她现在面对的情况,就像是方重勇前世非洲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酋长,被人告知他的支付宝收到一亿现金转账差不多。
因为对一件东西脑子里完全没有概念,所以哪怕这件东西再珍贵,当事人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方重勇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对牛弹琴了,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
“你跟着我一起去西域,到了那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哪怕是那边小国的宫殿,你也可以随便玩随便拿,让那些国家的国王给你匍匐在地请求宽恕,让他们的女儿当你的女仆。
总之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打谁就打谁,怎么样?”
“呵呵,你就是想我当个木偶人,然后推到前台当摆设,帮你控制葱岭那边的国家吧。
我就知道没好事!”
阿娜耶白了方重勇一眼说道,一句话就戳破了渣男的谎言。
“也不能这么说嘛,人生在世,岂能不风光一把?我这也算是帮你衣锦还乡了。”
方重勇不以为意说道,两人相视一笑,很自然的就热吻在一起。
正当二人准备在书房里吃一顿“快餐”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外面传来何昌期的声音。
“方节帅,白天您说的那个人已经带来了,就在衙门院子里等候。”
上半身已经脱得光溜溜的阿娜耶无奈叹了口气,只好整理衣衫,快速的从书房侧门退走。不一会,何昌期带着脸上刻着“囚”字的那个人走进书房,随后站在旁边如同雕塑一般。
“阁下是不是应该自报家门?”
方重勇看着对方微笑问道。
“某叫段秀实,曾经在朔方军中担任军官,在凉州蹉跎岁月已经有几年了。
去年才摆脱奴籍。”
段秀实面露苦笑,长叹一声说道。
“你是怎么摆脱奴籍的?”
方重勇问了一个在旁人看来有些奇怪的问题。
“有一次我作为胡商的护卫,救了沙州阎氏子弟阎朝一命,他将我买了过来,解除了我的奴籍,入籍沙州。”
段秀实面色平静说道。
“那难怪了,如今阎朝已经是豆卢军偏将,只是你为何不跟着他混呢?”
方重勇继续追问道。
“因为只有在银枪孝节军中,才能出人头地。
我不想这样默默无闻的过完一生,请方节帅收留我。”
段秀实铿锵坚定的说道。
他还有一笔账,要跟李隆基好好算一算。
“可是,你这样会让本节帅很为难啊……某打听过了,当年在朔方,你可是被圣人记恨上的人。
你还有什么能说服我收留你的筹码么?”
方重勇看着段秀实,目光中满是玩味。
“这就是某存在的意义。”
段秀实将白天方重勇给他的面具戴在脸上,继续说道:“今后大唐已经没有段秀实这个人,只有方节帅的一名死士。这样,相信方节帅可以接纳在下吧?”
“很好,以后你就跟在本节帅身边,听候差遣。”
方重勇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何昌期我叫他何老虎,至于你嘛,我就叫你段大鹏好了。
大鹏展翅,如虎添翼。本节帅再得臂膀,何愁西域不平!”
本月更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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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会尽量多更新一些,努力争取一个更大的推荐。这次免费推的效果很好,日均订阅(日订阅/更新章节数)几乎翻了一倍,这本书是被曝光度不够给埋没了,我相信后期还会发力的。
说实话,压抑了两个多月,从口述转码到安心码字,我心里憋着很多想法,这两个月也算是品尝了人间百态。
该怎么讲呢,对于一写了将近八百万字(771万)的老油条写手来说,关于网文那些基本教程什么的,对我来说已经没太大用了。算是碰到了所谓的“天花板”。
现在已经有两本精品了,你说我有没有写出成功的商业作品,这个确实有。只不过我的心更大,不仅仅只想恰烂钱,总想往前面走,不想“路径依赖”,写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所以常常就会陷入矛盾思索,喜欢整大活。喜欢写一些别人没有写过,或者不敢写,或者写崩了的文章构架。
一个作者要抛弃路径依赖,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创新有失败的风险,不创新就是慢慢老死,总要选一个,成功没有捷径。任何走捷径的成果,事后都必然有严重反噬。
要是不想创新的话,集中火力写我熟悉的南北朝,在都督这本书的基础上改进,不说写出什么旷世之作,起码恰饭是没问题的。
很多书,可能前面很猛,到百万字以后就不行了,剧情没张力了。以目前的商业模式看,这种书其实可以一直苟下去,靠着前期的积累一直恰烂钱。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性价比高到了极致,乃是时代的选择。
虽然这对于读者来说未必是好事就是了。
上本书我有起码三十万字的“划水文”没有写,经过深思熟虑,直接一刀完结。
这些划水剧情如果写的话,不说多的,多赚十万块应该是有的。都督那本最后几十万字的时候,那本书一个月收入都超过两万了。不过我还是果断的完结了,因为我更注重作家自身的提高。
或者说,更多的是心态还没有深沉到七老八十,不至于为了吃老本划水。
一旦你陷入路径依赖,你就失去了打破圈子去冒险的勇气。而你的成就,也就被固定在某个肉眼可见的天花板以下了。
我还不想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