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师父一样,而且还没有师父严厉。
吃过饭后,清风回了自己的住处,严嵩跟严世蕃则是在书房开始了新一轮的谈论。
“爹,陛下突然召见陆炳一事,你怎么看?”严世蕃率先开口。
闻言,站在书架前的严嵩,则是丝毫不在意的继续翻看着一本本珍藏的古籍。好一会后,他这才慢悠悠道:“那是陛下的自由,不是我们应该过问的。”
“陆炳手里,可掌握了不少秘密,您就不怕……”严世蕃话还么没说完,严嵩就打断道:“做臣子的,谁都有秘密。”
“但是这些秘密不该瞒着陛下。”说着,见严世蕃还要说什么,严嵩又道:
“你莫不是以为,陛下器重我严家,是因为我们秘密藏的好,没人知道?”
听着这话,严世蕃张了张嘴,顿时无话可说。
确实,就他们家做的事,都不需要查,这天下人几乎都能数来几件,陛下能不知道?
“可是爹,安排一个女人给陛下,我实在是没看明白有什么实际意义。”严世蕃又道。
严嵩眼皮抬了抬,看了眼严世蕃,而后拿着书,转身慢吞吞的坐在了榻上。
“不是什么事,都非要有意义的,”严嵩语气平静,“常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小行大用待时机。”
“耐心是一点点消磨没的,孝心也可以一点点积累起来,等到哪天说不定就有用了。”
“陛下之所以重用我严嵩,是因为我懂他,我严家可以为他遮风挡雨。”
“知道用心,知道只对他一个人用心。”
“涓涓细流成江河,小小善举映人心,什么事都怕回头想,想到不好,也能想到好。”
说着,严嵩突然没了音,不一会,鼾声又响了起来,原来已然是坐着睡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严世蕃稍一思索后,对着老父亲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书房。
“过来,”严世蕃招来身边的小厮,“让我的四太太去清风道长的院子,多与她探讨《素女经》和《洞玄子》这两部道家经典。”
“让她好好教教清风道长,进宫后该如何助陛下修行!”
“是!”小厮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受嘉靖帝影响,严世蕃可不光是青词写得好,对道家也深有涉猎。
他的九房小妻,可以说各个绝色。
同时她们也是各个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第四房小妻就是个修道之人。
最重要的是,其对《素女经》、《洞玄子》这些道门经典中的房中术很有建树。
严世蕃自然知道老爹送清风给皇帝的目的,所以他干脆把事情做的更直白点。
“爹还是太保守了,那丫头一看就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不点明白了她怎么会好好侍奉陛下?”说着,严世蕃也转身离开。
一次小小的召见。
一个提前开启御前议政的消息,却是让大明权贵圈,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而对于这些,嘉靖自然不知道。
此时,他正在一遍遍的运行着‘引气诀’的行功路线,修炼,稳固着练气一层的修为。
终于,一天时间匆匆过去,日子很快便来到了嘉靖四十年,正月初七这一天。
大雪依旧,御前财政会议也提前开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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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严党VS清流,御前的争锋相对!
西苑,玉熙宫外。
吕芳早早的就带着黄锦、陈洪和石三几位司礼监大监,等候在了门口。
没多久,远远的就见一群人走近,人群中还伴随着一顶八抬大轿。
“来了。”吕芳轻喃一声,带着黄锦几人立刻迎了上去。
“阁老,您到了啊。”吕芳看着身披大红氅的严嵩,笑着上前拱手。
“大喜,大喜呀!”严嵩看着漫天的大雪,笑着连连道喜,似乎是为这一场瑞雪贺喜。
听着这话,吕芳也是满脸笑容。
“阁老啊,这场雪下了,您老去年八十,今年就七十九了。”
听到吕芳的话,严嵩当即哈哈大笑着打趣道:“吕公公这是嫌我老喽,”说着,也不在一个玩笑上继续,而是看着大雪,道:
“雪是好雪,要是下的都是银子,我也不用再操什么心了,可以告老还乡了,哈哈…”
这话一出,吕芳脸上笑容愈发强盛,“万寿帝君,圣寿无疆,阁老您造化也不低啊……”
要是以往,吕芳听到这话定然是要说句陛下万岁,阁老您百岁,还能再干几十年之类。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他,又是唯二的,知道陛下或许已经得到真正的仙缘的人,自不会再说什么万岁,也不会拿一个凡夫俗子的寿命来与主子并论。
现在,只能是万寿帝君圣寿无疆,而你严嵩,只能是祈求造化。
一番客套之言,严嵩并未察觉什么,只是笑呵呵的跟着吕芳朝着玉熙宫走去。
这时,严世蕃斜睨了一眼身后,徐阶、高拱等从始至终不曾有笑脸的人,冷笑道:
“要是再来些造化,那还不得让人给恨死!”
这话,走在前头的吕芳浑不在意,严嵩也是笑呵呵的,全当没听到。
只有脾气火爆的高拱眼冒怒火。
刚才严世蕃那个眼神,很明显就是在说他们。
这时,赵贞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莫要冲动,高拱这才憋着火气怒视着严世蕃跟了上去,他现在,火气很大!
等会一定要拿严世蕃泄火!
“诸位大人。”行至玉熙宫阙下,众人解下身上积了雪的大氅,递给太监后,吕芳转过身,待众人都看向他的时候,这才道:
“腊月的时候,那个周云逸的事,大家都知道,从下罪己诏到现在,陛下一直在静修。”
“虽然这祥瑞已经下了,但陛下的心情也不准能好,亏空的事,能过去我们就过去。”
“今年可以再想别的办法。”说着,吕芳看向众人,拱手道:“我还是那句话,天大的事,咱都要同舟共济,为陛下分忧!”
“吕公公说的是。”众人闻言,纷纷附和道。
很快,众人来到玉熙宫的大殿里。
大殿正上方,是皇帝的御座,下方则早有了一张专赐给严嵩的座位。
其他人,则是按照内阁和司礼监,分两侧对立站定,在众人面前,则是长长的案桌。
上面已经摆好了案牍文书,黑红笔墨。
此时,偏殿道台上的精舍中,嘉靖也停下了修炼,轻呼出一口气后睁开了双眼。
心中一动,拿起身旁的罄锤随手一摆,只听“咚”的一声,铜罄发出响声。
听到铜罄响起,吕芳上前一步,“议事吧。”
而后,严嵩先是高颂了一番嘉靖的功劳,又总结了一下去年的两省大旱,三省的大水,北面和东南的战事,宫里的大火。
之后以周云逸开场,团结众人,期许大明如日中天,随后才开始将话题引到会议上。
一般流程,都是按照往常既定的那样,先是由内阁拟票,然后交于司礼监批红,了结去年的账后,内阁再开始商议今年的账。
在给会议定下了一个熟悉的章程后,严嵩搓了搓手,放火炉旁烤了烤,看向徐阶。
“徐阁老,内阁的票拟在你们那,你们说一下,然后呈交吕公公他们批红吧。”
既然开始议事了,那徐阶也不客气,率先开始向严党发难。直接当面表明有些票拟定了,有些票没定,户部不认吏部和工部的账。
面对徐阶的发难,严世蕃也不客气,当场开始“咬人”,一时间,争吵声四起。
偏殿内,嘉靖则静静的听着,随着高拱的一声赌气似的撂挑子不干,嘉靖眉头一皱。
随手一摆罄锤,随着大罄的嗡鸣,大殿里,某些人的眼底,不由闪过变化。
吕芳听到主子不高兴了,心思急转间,又想到了陆炳昨日说的话,心中了然。
主子果然还是要用一些人的。
陆炳说的没错,就算这次清算朝野内外,整顿吏治,但内阁这些人,如果识时务,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着用的。
“严世蕃!”眼看着严世蕃还要继续跟高拱对喷,听出陛下不满的严嵩当即呵斥。
被老爹当面呵斥,驳了面子的严世蕃一急,当即开口道:“爹,我……”
“这里没有什么爹,只有我大明的臣子。”严嵩见这个张狂的儿子没听出后殿那位的不高兴,顿时重声道:
“御前议事,你要让人说话!”说完,又对高拱,温声宽慰道:“肃卿,你们有什么困难,都尽管说出来。”
吕芳在心思急转间,也不等高拱说话,跟着便站出来冷声道:“我也提个醒。”
“议事就是议事,不要动不动就扯到什么罢官撤职,谁该干什么,谁不该干什么,那都是由陛下决定的,罢官也是一样!”
在吕芳看来,高拱这番话,不是在威胁严世蕃,也不是在斗气,而是在对陛下发火!
你高拱算什么东西,威胁谁呢?
不得不说,吕芳确实是个忠心的家奴,此时嘉靖对高拱的罢官之说,确实心生不满。
有吕芳的一番告诫,众人也都冷静了下来,剑拔弩张的大殿,也泄了不少火。
而后,去年的财政结算继续。
高拱开始对一年的财政支出进行了报数。
并且对工部和吏部的支出,让算在其他部上发表不满,外加兵部的三百万两亏空的声声质问之下,听的严世蕃额头青筋暴怒。
不过有了之前的警告,倒也极为克制。
而随着此时还很年轻,城府谋略还尚有余地的张居正,直接撕破脸,爆出兵部账上花了三百万造船,但一艘都没见到后,众人色变。
当然,此时听着的嘉靖,脸色也发生了变化,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这些钱哪去了,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一部分让严党给贪了,一部分用在了自己身上。
现在说这些,已然无用了。
殿外,吕芳身为忠仆,自然知道维护主子颜面,开始明着拉偏架,配合严世蕃三言两语就把这三百万的账直接就给平了,当场批了红。
而第一回合的交锋,也以清流的战败收场。
一时间,几人都有些神色低靡。
至于严嵩,从始至终老神在在,对结果并不意外。
严世蕃则是冷笑连连,心中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