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们再阻挠,故意为难我大明,那我们也不必再客气。”说到这里的时候,嘉靖的语气,也不由的跟着冷了下来。
“虽然书院的规定新宗门三代之内不允许互相吞并,攻伐,但这有一个前提,”嘉靖说着,搬出了一本《书院律》,递给一旁的柳源。
“宗法制中的新宗门三代掌门保护期规定,说的是宗门之间的摩擦和开战,并不是以一方吞并另一方为目的展开的生死之战。”
“现在是‘无情山’在阻碍我大明的发展,别说我们一忍再忍始终要跟对方交流谈判,却都被拒绝,对方如此行事…开战又如何?”
“闹到书院那里去,我们也占着道理。我们已经将事情做的仁至义尽,若是她们还咄咄逼人的话,我大明也不是软柿子!”
“对啊,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刘权顿时拍了拍脑袋,摇头道:“啧,瞧我这脑子!”
“自从建立了宗派之后,做事情总想着遵守书院的规矩,都是忘记了一些山寨生存的法则,把老本行给忘了!”
“山贼行本就是弱肉强食,现在别人都要饿死我们了,自然是不能再妥协下去了,就算开战那也是她‘无情山’先挑起的事!”
其他人听到这里,也是豁然开朗。
没错,他们确实忘了这一茬了,只记着书院定下的条条框框,其中最严重的一条就是新兴宗门,三代掌门之内严禁互相攻伐。
却忘了这条铁则说的是,不以致对方宗门为死地,让对方宗门破灭为目的的争斗。
若是对方欺人太甚,那自然是要开打的!
而这事,明显就是‘无情山’行事过于霸道无理了,就算直接开打也不是不行。
一些为了自己的利益,从而引发的必要争斗摩擦,就算是闹到书院面前也无话可说!
“当初,跟‘黄风谷’选择交易,而不是选择开战,一来是掌门还在闭关,不易产生冲突。二来‘黄风谷’是想要利益。”
“既然能用利益谈成的事,自然不是问题,也不需要大动干戈,反而还能得到更多利益,”说着,嘉靖环视众人一圈,语气温和道:
“比如,现在的野市!”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掌门出关,就算开战,我们也不惧与旁人争斗。”
“再加上‘无情山’根本没有谈判的意思,完全是拒绝的态度,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
“没错!”听完嘉靖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剖析后,刘权也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她们不愿意打开道路,那就就算是主动与之开战,也要强行轰开一条道出来。”
“大不了闹大了,书院降罪下来,让书院来评理,我们这是为了宗门发展,无情山欺人太甚在先,就算打杀了几个人也不怕!”
“只要不动对方核心传承,和击杀掌门,也闹不到多大。”
此刻刘权对这个油盐不进,全是女修的宗派,可以说是恨意十足,恨不得直接开战,狠狠教训一番这些不知好歹的女修。
至于她们背后,可能存在的强大背景,他一时倒也顾不上这些了。
就算背后是中原大宗又如何,还能强行来这大荒,对大明出手不成?
除非他们是不顾书院的颜面。
但不用想都知道,就算是中原大宗,也没有这个胆子!
“野市中,是有书院的人坐镇吗?”嘉靖又看向刘权问道。
“有!但不是坐镇四方城白马楼里的那位长老,而是一个年轻人,在野市中开了一家书铺,看起来很是和善。”刘权立刻道。
“嗯,既然出手了,就一定要把事做成!”嘉靖抬了抬手指,靠坐在椅子上,浑身说不出的惬意和轻松,对刘权吩咐道:“要提前跟书院的人打好招呼。”
“此人能被派来坐镇野市,必然跟四方城,白马楼内,书院坐镇的长老沾亲带故。”
坐镇四方城,也就是在变相的告诉周围这一片地域所有宗派,四方城这一区域都要听他的。
现在‘大明仙宗’跟‘御兽门’合伙开了野市,自然也要受对方庇护,或者说管辖。如今能被派到野市的那个年轻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哪怕是牺牲一些利益,也要达成目的!”
“放心,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刘权给嘉靖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之前跟黄风谷的谈判中,事前事后,嘉靖都教了刘权不少东西,他自然也成长了不少,此时听到嘉靖这么说,自然明白其中意思。
此时大殿上,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嘉靖和刘权,尤其是听着嘉靖对接下来,针对‘无情山’的布局,都不禁感慨。
先生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
在场的一众高层中,独孤三兄弟,对这些完全是一窍不通,反正就一个感觉,那就是每次嘉靖说话,都给他们一种如饮美酒的感觉。
只觉得嘉靖做事很有条理,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去得到最终想要的东西。
他们相信,这次‘无情山’的困局,在嘉靖的安排下,定然都不是问题。
至于老实又木讷的宋薪柴,他就是个管后勤资源发放,以前山寨的管家,对这些自然也不甚了解。
之前嘉靖能说服‘黄风谷’,并开设了一座野市,为大明带来额外收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自然是选择相信的。
而见过一些世面的柳源,虽然在经过告知后能明白嘉靖的考量和每一步,但他自认如果让自己跟‘黄风谷’谈判,并做到如今这一步。
嗯,他肯定是不行的!
至于刘权,那早已经是将嘉靖视作是解决不了问题就能来找的靠山。
此刻见嘉靖要出手对付‘无情山’了,自是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了。
“不知掌门意下如何?”说完自己的打算后,嘉靖看向上方的独孤英。
“俺?”正听着的独孤英,听到嘉靖突然问自己的意见,不由一愣,而后脑袋当即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瓮声瓮气道:“没意见!”
“之前俺早就说过了,宗门事务大家各司其职,经营和发展上就交给先生跟大刘。”
“老宋负责修行资源管理,柳老负责飞梭,老二跟老三一个负责灵脉梳理一个负责宗门安全和防御,这些都定好了。”
“所以这对‘无情山’一事上,就由先生全权安排就是,若是有用得上谁的,所有人都配合!”独孤英大手一摆,当众放权。
“就是,先生怎么安排,俺们怎么做就是!”独孤雄和独孤汉也一同瓮声开口。
至于老实人宋薪柴跟手艺人柳源,也都对嘉靖点头,表示对这些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他们一个负责后勤,一个负责手艺,这些宗门经营和发展,自然是谁爱管谁去管。
他们只想把自己的事做好,旁的实在是精力有限!
“那便如此办吧。”嘉靖点了点头说道。
对付这种,确实如独孤英等人所想那般,他心里毫无压力。
他最不怕的就是在规则内的争斗。
“好了,既然该谈的都谈完了,俺这里也有些东西,要给先生。”这时,等所有事都谈的差不多后,独孤英笑着站起身。
“唰!”只见独孤英大手一挥,继而就见一道血光闪过。
跟着嘉靖就看到他面前出现了半扇血肉,长足有两米,血淋淋的,似乎是半只没了头的牛?
不过奇怪的是,这半扇血肉上,非但没有任何的血腥味,反而还有淡淡的清香。
“大刘、老宋和柳老,俺都已经把东西给了,这半扇肉是‘狻猊牛’的肉!”
“狻猊牛?”嘉靖投去一个好奇的目光。
“呵呵,”这时独孤英憨厚的笑着为嘉靖解释,道:“先生别误会了。”
“这东西跟传说中的神兽狻猊,可没有半点关系,就是个修为初入金丹的古兽。只因为长相酷似狻猊,所以才这么叫的。”
“不过这浑身的血肉确实是宝。”
“血肉中蕴含的灵力炼化之后,效果可不比吸收几千两灵源来的差。”
“先生如今已经突破到了练气六层,有这半扇‘狻猊牛’的血肉,怕是很快就能突破练气七层,甚至是练气八层。”
“若不出意外,一年半两年之内,辅以‘筑基丹’顺利突破筑基应该不成问题!”
随着独孤英的介绍,柳源也是羡慕的看着那半扇‘狻猊牛’的血肉。
不过他知道,这是掌门自己特意省下来给朱先生的,而且他此前也得到了好处,接下来突破练气七层,或许不是问题。
如此一来,他倒也不用面对嘉靖这个后来居上的同境界之人,感到尴尬了。
听到独孤英这么说,饶是嘉靖,看着面前的半扇血淋淋的‘狻猊牛’的血肉,也不禁双眼放光,原本他计划三年内筑基。
如今有了这半扇‘狻猊牛’的血肉,怕是一年半载,两年内就能突破了。
足足提前了一年甚至更早!
“朱聪,谢掌门!”平复心中情绪后,冷静下来的嘉靖,看向独孤英,当即拱手致谢。
“哈哈,先生不必客气,能者多劳,自然也要多得,再说您在修行一途上,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于公于私,这些都是您应得的!”
独孤英大笑着摆手,示意嘉靖不必客气。
“先生还是尽快收起来吧,这东西放在外界久了,难免会流逝一些血肉灵力。”
“那朱聪就却之不恭了!”
听到独孤英这么说,嘉靖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将这半扇‘狻猊牛’的血肉,收入储物袋之中保存起来。
储物袋不能储存活物,但死物放进去,却能起到保鲜,和保证灵气之物不流失的效果。
“……”
第124章 代理战争?严党和清流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二合一)
该谈的事情交谈完毕后,嘉靖便在刘权的相送之下,回了传承阁。
“先生,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一趟野市,找找那个书院弟子。”在传承阁将嘉靖放下后,刘权没有多逗留,就要去野市。
“去晚了,我怕迟则生变。若是‘无情山’那帮娘们提前报备给书院的话,我们就算是想去清理荒地,也没有了资格。”
听到这话,嘉靖点了点头,“去吧。”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储物袋,道:“再去帮我买三张高阶符。”
“哎,先生!”见嘉靖要掏灵源,刘权当即抬手制止,“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不就是三张高阶符吗?我还付得起账。”说着,刘权咧嘴一笑,抬手将嘉靖拿储物袋的动作按下,道:“先生要什么符?”
见刘权态度坚决,嘉靖严肃的脸上面容渐宽,微微摇头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一张土属性的攻击符,一张水属性的攻击符符和一张御空符。”
这次,即便明确接下来要准备突破筑基,届时就可以以自身修为御剑了,但御空符这种东西,嘉靖还是打算再备着一张。
虽然他很大可能会一直呆在宗门之中,不会贸然在宗门外闯荡,但万一有需要出去,若是突遭意外的话,御空符就是逃命的东西。
这种用来逃命的底牌,自然是不嫌多的。
“成,我这就去了。”刘权说着,收起飞毯,然后抛出一道流光,下一刻就见一艘重五十石,长十五丈,宽六丈的小型飞梭出现。
梭体外层似乎是特殊的灵木制材料,饰以金色的藤蔓图案,有种古朴温暖的感觉。
梭身上隐隐有道道金色的流光浮动。
梭体的前端,装有精致的不知名兽形雕刻,尾部则是一对轻盈的翅膀状装饰。周围围绕着一圈低矮的木栏杆,木栏杆上镶嵌有特殊的宝石。
宝石上散发出道道能量,将这个甲板裹住,形成一个阻挡罡风的能量护罩。
这飞梭正是刘权花五万两灵源购买的座驾,专门出去谈事用的,平常时候他都是坐飞毯。
“好歹也是要见书院的人,说不定还要去四方城白马楼吃饭,总不能太寒酸了。”刘权迎着嘉靖的目光笑了笑,然后跃上了飞梭。
“先生,走了!”声音从飞梭上落下,然后随着飞梭发出阵阵轰鸣,空气震动,飞梭通体流光闪烁,而后迎着远处血红的残阳而去。
目送飞梭离去后,嘉靖这才背着手,转身步入传承阁内,不过刚进门就迎上了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