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280节

  一个少女伏在赵德庸的腿边痛哭起来,赵德庸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早晚是要嫁人的,我们初到倭国,根基未稳,若是你能嫁这样的好人家也算不错了。这船长大抵是个勋贵之后,不然不会统领这么重要的船只。”

  少女泪眼婆娑,又抬起头道:“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才要逃出大昌?祖父教育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能不能去安京侯面前认错,让他原谅我们,这样我们就还能继续在杭州府生活。”

  不提还好,一提起安京侯的名号,便让赵家人恨得牙根直痒,连赵德庸眼中都锐利了几分。

  “慧儿,别这么任性,府上养你十五年,总该为府上做些什么了……”

  其父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得外面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让赵家人皆是脸色一凛。

  赵德庸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与左右后辈道:“扶我出去看看。”

  再次来到甲板上,入眼便见得倭人在列队,而这些人一眼便能分辨出是有操练过的士兵,非是普通的水手,而一旁的木箱中放了许多武器,似是在整军备战。

  “使者大人,船长,这是怎么回事?”

  赵德庸走来两人之间,一脸担忧的问着。

  渡边的脸色十分难看,与赵德庸道:“有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安京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赵相在此处乘船,竟率军队在海面上追赶。他们的船只更大更快,再有不过一炷香的时候,我们便进入他们火炮能直射的范围内了。”

  赵德庸膝下一软,好悬没跌倒在地。

  一旁的佐藤隼人连忙安慰着这个未来的姻亲道:“赵相勿忧,量这个安京侯也不敢如何。”

  “此船价值不菲,若是敢发炮打船,我天国不会善罢甘休的,最少要他赔五百万两银子!”

  “来人分弓,便是他们不敢开炮,我们也要威慑对方,让大昌人看看,我们可不是好拿捏的!”

  倭人士兵士气高涨,他们在这片土地肆意惯了,对安京侯也不够了解。

  若是他们知道双屿岛的事,也不敢如此的肆意妄为。

  知道内情的渡边,脸色愈发难看了,不知安京侯是作何打算,但见得那个船帆上巨大的昌字越来越近,心跳也随着越来越剧烈了。

  不多时,便有一艘快船迅速接近了他们的船只,并向船上喊话道:“奉安京侯之命,要求你们立即靠岸停船接受盘查,江浙行省丞相赵德庸畏罪潜逃,无人可以包庇!”

  佐藤隼人怒不可遏,张弓便要射向那个喊话的小卒,却赶忙被渡边喊住了,“不可不可,怎好一照面就动刀兵?”

  佐藤隼人却也急道:“那该如何,总不能将赵相交出去吧?”

  毕竟人家都许了两个女儿给自己,佐藤隼人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而且安京侯是大昌的侯,总不能将他杀了吧。

  

  所以他心里想的,冒犯便就冒犯了吧,讨好了这个姻亲才是眼下的关键。

  赵德庸才恢复些血色的脸,此刻又被惊的煞白,急道:“使者大人,不可停船啊,万万不可,安京侯狼子野心,一但停船还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来!”

  再看向一旁的佐藤隼人,赵德庸又恳请道:“若是今日能逃出升天,究竟嫁与将军几人还可以再商议,嫁妆赵家定也出多份。”

  佐藤隼人大笑道:“赵相真是客气,既有此言,我今日定会拼死护你周全。”

  “来人,放箭!”

  此刻渡边再想拒绝却也来不及了,毕竟他只是身份尊贵,并没有掌兵权,佐藤隼人会听他的,但佐藤隼人手下的士兵并不会。

  一阵箭雨飞过,快船上的士兵只好调转船头退走。

  佐藤隼人面上十分骄傲,道:“大昌军队想来如此,雷声大雨点小,只会口头警告,却从来不敢真的刀剑相向。”

  赵德庸松了口气,此刻人家贬低自己国家的话,却不知为何,在此时的赵德庸耳中竟是如此顺耳。

  可没等两人高兴多久,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一颗炮弹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只可惜方向略有偏移,没有打中船只,沉入水中卷起百丈波涛,冲天而起。

  赵德庸大惊道:“船长,他们开炮了这怎么办?”

  才夸下海口,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佐藤隼人只好硬着头皮道:“扬帆提速,他们只是警告,不敢打中船只,我们快速出海,茫茫大海之间,他们再想拦截也做不到了。”

  船只拉满了船帆,要满速行使时。

  后方又响起了一连串的炮声,有海战经验的人皆知,第一发是为了校准,后面的才是重头戏。

  佐藤隼人面色一滞,顷刻间甲板便被炮弹砸穿,燃起了熊熊烈火,船尾更是受损严重,三角帆被完全破坏,即便是行驶出海,已经无法通过掌舵来调整船只的行进方向了。

  这意味着,他们今日肯定走不了了。

  原本还在甲板上列阵以待的士兵,此刻大多都是非死即伤,熊熊烈焰之下,还需更多人出来灭火,否则这艘花费巨大价钱制造出来的战舰,便要在这海面上完全焚毁。

  渡边被巨大的冲击波吹的撞在了一旁的护栏上,捂着后腰,爬起来忙道:“快打白旗呀,不然我们都要死了!”

  而佐藤也是被弹片划伤,手臂渗出血迹,一脸的飞灰。

  此情此景之下,任凭他再嘴硬,也只得听从渡边的话了,他们现如今不是大昌炮舰的对手。

  “大昌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炮舰,待我回去禀报神君,定饶不了他们。”

  佐藤隼人并不服气,他们的船只没有装配火炮,这不是一次公平的海战。

  可人在屋檐,也只好低头了。

  当白旗打起之后,对方重新装填完的火炮也没有再发射出来。

  船上的人皆是跑出来救火,只有赵家的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各个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倭船一靠岸,便被大昌军队迅速围了起来。

  渡边信之介,佐藤隼人带着一倭兵举着双手从船上走了下来,伴随着他们的还有赵家。

  岳凌从阵中走出,眼神微眯,冷声道:“赵德庸,陛下对你不薄,你就如此报答陛下的恩情?卖国通敌,竟还要一走了之,该诛九族!”

  赵德庸望着这个一直以来暗中较劲的对手,这还是二人的初次相遇,却没想到,他已经如此狼狈之相,正如丧家之犬。

  “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几次三番的被安京侯打乱自己的布局,此刻依然是无力回天了,赵德庸也丧失了生的希望,一脸的颓气。

  再看雄姿英发的岳凌,赵德庸心中万分怅然,一个这般的少年,就让他束手无策,无法应对,等到他再返回京城,开始主政时,还不知是多少人的噩梦。

  一想到他不会是唯一受苦受难的人,往后还不知有多少人重蹈他的覆辙,赵德庸的心情一时竟还好受了些。

  赵德庸抬起头问道:“安京侯,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赵德庸的死和赵家的覆灭是无可争辩的,这个打算,当不是询问岳凌该如何处置他们,思忖片刻,岳凌道:“天下大同。”

  赵德庸闻言一怔,片刻又是苦笑,“好一个天下大同,此乃我不如你之根源所在。”

  赵德庸心服口服,岳凌也没有作践刁难他的念头,这不是君子所为,又看向一旁熟悉的渡边,岳凌欣慰的点了点头。

  渡边一脸惊恐的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正不知如何开口,可对方就好似从未见过他一样,又怒喝道:“大胆倭人,竟敢庇佑大昌恶犯,射杀我朝将士,按律当斩!”

  渡边身子一颤,连忙跪地恳请道:“我们是遭赵德庸蒙蔽,被钱财收买了,还望安京侯能网开一面。”

  岳凌又冷哼了声,“既然如此,赔付我军的损失,准你们离开大昌,以后再不许入境。”

  佐藤隼人瞪大眼睛,愕然道:“什么?”

  他还从没听说过如此无礼的要求。

  一轮炮火过后,他的士兵死的死残的残,活下来的半数都不到,船只还遭受了重创,竟然还要他反过来赔付大昌军队的损失。

  大昌军队的损失,也就是那艘快船被扎的如同刺猬一样,但也没伤到几个人,能有什么损失?

  佐藤隼人偏头哼了声道:“恕在下愚钝,不知大昌军队有何损失赔付。”

  岳凌目光偏移,踱步来到出言人的面前,大义凛然道:“四桅巨船追击百里,这损耗难道不值个一百万两?齐射火炮六十发,不又是一百万两?快船受损,士兵受伤,不也得一百万两来赔付?”

  “我们在海面开战,堵塞了往来航道,一时无法恢复,导致大昌商户行商受阻,难道不值个一百万两?”

  “这合计便是四百万两,四这个数字不好听,凑个整,五百万吧。”

  佐藤隼人眼睛越等越大,他竟不知闻名遐迩的安京侯脸皮竟然这么厚,这竟然还要五百万两白银来让他们赔付。

  殊不知,岳凌的宗旨对待外族,从来不会讲礼节,尤其是倭人。

  外族尊崇的可不是孔孟之道,也不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唯一能让他们心悦诚服的,便只有拳头比他们大,将他们打痛了才行。

  而且在打痛之后,还不能轻易扰了他们,这样他们才明白你有多不好惹。

  渡边伏地哭道:“我们没这么多银子。”

  岳凌点头,“我知道,所以你们要送信回去筹集银子来赔付,否则这艘船,便就抵押在这里了。”

  佐藤隼人愤愤不平道:“这种战舰我天国也只有三艘,怎能抵押给你?”

  “那你就交银子。”

  佐藤隼人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安京侯讲理,好似也没讲。

  眼见着岳凌就要拔剑了,渡边只好答应下来,“那好就按照安京侯所言处理吧,我们试着让人回国筹集银子。只是还需安京侯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能就地修船返航。”

  岳凌颔首道:“这是小事,不过出钱雇佣此地的百姓做工,必须要高出市价。”

  佐藤隼人又不禁问道:“这是凭什么?”

  “只凭我大昌是以农业为重,百姓不种地为你们做工耽搁了农忙,得影响多少人的衣食?难道不该出高价?”

  佐藤隼人哑口无言,自己挨了一顿毒打,道理却好似都在对方那边。

  岳凌再一挥手,与左右士兵道:“将赵家所有人押上船,送入京师,让陛下决断!”

第322章 桃色庆功宴

  苏州城,沧浪园,

  到处张灯结彩,小丫鬟们将正堂拾掇的焕然一新,自中轴线两旁铺设了多个席位,用于摆宴。

  地上也重新铺就了绒毯,难得在家中装饰的如此正式,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岳凌回家庆功,接风洗尘。

  这绒毯倒还有几分讲究,是羊毛织成的,在苏州这等江南之地也并不常见。

  若非是织造局复工赠与安京侯府的礼物,小姑娘们通常也才买不到。

  而今日铺设在堂上,最主要还是方便那一班小姑娘们赤脚在上面献舞唱戏,助一助庆功的兴致,才头一遭如此奢华。

  筵席间,小丫鬟们最后点齐着所用的餐具器皿,就算桌布,都是她们事先自己准备,颜色各异,是为区分不同人的席位。

  堂上一片欢闹祥和的气氛,八角琉璃灯下,林黛玉倚坐在侧,按捺着内心的想念之情。

  若用小别胜新婚或许不大合适,但如今林黛玉所怀揣着的,就是这般的心情。

  多日未见,那个日日相处的岳大哥,又在外另立新功,乃是一等一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让旁人仰慕不已。

  而林黛玉倒担忧他身上有没有添上新伤,便是他能平安归来,就已经很开心了。

  “姑娘,外面人传信说,老爷就快进城了。”

  紫鹃在一旁禀报着消息,打断了林黛玉脑中纷杂的思绪。

  回过神来,林黛玉还不忘那一班小丫头的事,毕竟她与人家许诺过了,会尽量行个方便,她怜贫惜弱,既与自己有了交集,便不愿见到她们再受苦了。

  “唤龄官过来问问她们准备的如何了。”

  “是。”

  ……

  另一间偏房内,

  一班未经人事的小丫鬟捧着手里桃色的罗裳,皆是满脸的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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