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引着林黛玉来到桌案前,笑着道:“来,林妹妹题个字吧。”
林黛玉不可思议的望向岳凌,“我来写?”
岳凌鼓励的点着头,“你也是这府里小主人,有什么不能写的。再说,你的字比我写的好看得多了。”
林黛玉试探的提起笔,沾了些许墨,鼓足勇气在纸上落下,“岳宅”两个大字。
随后又有些失望的摇头,“岳大哥,我写得有点太娟秀了,不够端庄大气,不适合挂在府门前做匾额。”
岳凌却摇头,“哪里的话,我倒是觉得正合适。就这样吧,我这边差人去寻工匠篆刻。”
林黛玉心喜,嘴角露出弯弯的浅笑,望着岳凌离去的背影,心里愈发安定了。
乔迁新府,她原本是有些不安的,又听闻岳凌说媒的消息,也愈发担忧起自己的处境,但随着自己亲手书下的牌匾落下,倒真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了。
紫鹃察言观色,看出林黛玉眸中的心喜,道:“便是连门前的匾额都由姑娘来写,府上真到处都是姑娘的去处了。”
林黛玉嘴角又弯了弯,先寻着位置坐了。
待岳凌再回来时,也带了许多吃食进门。
才乔迁新府,房里还来不及开火,岳凌便从外面订了一桌席面回来,摆满了厅堂下的梨木圆桌。
岳凌从府库中又摸出一坛酒,听帐房管家说,这种酒康王平时经常饮用,味道极佳,每次用完,第二日起来时都是神清气爽。
今天才开过荤的岳凌,就着乔迁之喜,的确也想再饮两杯。
为自己斟了杯酒,就见三个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岳凌笑着道:“你们可不能喝,这是酒。还是喝你们碗里的茶水吧。”
说着,岳凌举杯,与三个小丫头相庆道:“庆祝我们的乔迁之喜,虽然不是我寻来的宅院,但也勉勉强强给大家换了更好的住处。往后,日子一定会更好的。”
揉了揉身边林黛玉的头,岳凌又宽慰道:“这便是你京城里的家,不用多担心了,毕竟是你提的字呢。”
林黛玉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而后,三个小丫头有样学样的举起自己面前的碗,与岳凌道:“祝贺岳将军升官!”
四个人碰了杯,皆是笑得开怀。
一杯水酒下肚,岳凌只觉得入口清甜,不似是与秦王一同饮宴时的烈酒,味道不错,便又与自己续着杯。
雪雁在桌上依旧是风卷残云,小碗堆迭的像小山一样,也还先夹着盘子里的菜。
紫鹃细嚼慢咽着,时不时挪眼看看为林黛玉夹菜的岳凌,再看看为岳凌斟酒的林黛玉,享用着美食。
吃了一阵,林黛玉以为气氛正好了,便开口问询道:“岳大哥,今天我看到外面府库堆了许多财物,既然送来府上,那一定是需要对帐的吧。反正我们在府里也没别的事,让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帮忙吧。”
听林黛玉有心管帐,岳凌有些意外,“赏赐的金银珠宝有些多,这帐目可不太好查。我倒想着原原本本装进去,不差太多就好。”
林黛玉却道:“不管府里有多少金银,都是会坐吃山空的,若不明了帐目,总会有入不敷出的一天。而且,岳大哥也说了,往后府里还会有别人,总要明细了帐目,免得有人偷手偷脚了。”
岳凌笑笑,打趣道:“好,那府上的财政大权就交给你了。”
心里则是念道:“林黛玉不愧是在大观园没落时,站出来支持探春改革的那一个,其实对于经济之道,治家之策都极为敏感的。全怪贾宝玉,给林黛玉看一些西厢记之类的禁书,每日只知情啊爱啊,便是一句真正的道理,都怕贾宝玉不愿意听,而不说出口。”
“冰雪聪明的林黛玉能不知道世俗的道理?全是宝玉这个黄毛的错。林大人你放心,有我在,黛玉自然不会被黄毛烦扰,单纯的再被人拐骗了去。”
岳凌心里舒畅的多,看着林黛玉发自内心的笑脸,又不禁多饮了几杯。
新府实在是一片欢庆的模样。
……
京城北城,秦宅,
秦家老父秦业,膝下一子一女,小儿子名唤秦钟,相貌柔美,大女儿是从善堂抱养,名唤秦可卿。
秦可卿芳龄十八,正是闺中待嫁之时。自幼便以容貌远近闻名,近年来于秦宅上踩门栏者如过江之鲫,但都被秦业一一辞退了。
理由无二,皆言他舍不得爱女出嫁,还需再过几年。
由此,秦家过得十分清贫。
秦钟早就到了蒙学之时,却因学堂的五十两束修家中供给不上,便整日游手好闲,秦业也颇为苦恼。
是日,结束了前一个修缮皇陵的差事,又往宁国府上跑了一遭,秦业风尘仆仆的从外间赶回。
入堂,便将秦可卿召唤到了身前。
秦可卿一身轻纱薄衫,外罩了件厚重的羊毛褂子,淡青色的裙摆直到脚面,清丽的面庞上不施粉黛。原本早早睡下的她被唤起,面上自又多一份困倦,实在惹人心魄。
秦业叹了口气道:“可卿,你上前来,爹爹与你商量件事。”
听爹爹语气如此郑重,秦可卿也不禁疑惑,“爹爹什么事?”
“是关于你的婚事。宁国府那边寻了爹爹过去,同意你嫁入他们府中,与宁国府的小少爷贾蓉成婚,做府里的大少奶奶。此番,唯一不好的事便是宁国府遭了劫难,老公爷被下了大狱。但若是没这事,我们也难攀上国公府。”
秦可卿闻言一怔,灵动的眸子瞬间失去了色彩,变得如同死鱼眼一般。
以袖掩面,秦可卿哭诉道:“所以爹爹将女儿养在房中这么多年,拒了那么多亲事,最终还是想用女儿攀上国公府的高枝?”
秦业眉头微挑,道:“你知道的,你弟弟去学堂的束修,如今家里还凑不齐。”
“所以?”
秦可卿红着眼看向将她养大的父亲,“所以,爹爹就要和贾家攀上关系,送鲸卿去贾家族学,省这五十两束修?爹爹难道不知,母族不壮,在高门大户的后果?连女儿都晓得!”
秦业又语重心长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在宁国府做少奶奶,那地位崇高着呢,往后一辈子吃穿不愁,再也不用与爹爹过这穷苦的日子。”
“那我宁愿守着这穷苦日子!”
秦可卿哭着跑出了门,直往自己的房间躲了起来,全不顾身后秦业还在呼喊着她的名字。
房里的两个小丫鬟瑞珠,宝珠吓得不轻,忙来到秦可卿身边安慰着。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秦可卿收着宝珠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眼角泪珠,哽咽道:“爹爹要将我许配给宁国府的贾蓉,听语气,怕是连人家的聘礼都收了。”
“啊?”
瑞珠,宝珠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其中瑞珠又道:“宁国府?听说宁国府的家风极差,自老国公入狱之后,都传门口只有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
秦可卿深深叹着气,一种无力感传遍全身,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见姑娘面上悲伤,自小便陪伴在左右的瑞珠,眸眼一转,出个主意道:“姑娘,如果真挽回不了了,待大婚之日,我们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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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一夜
有些贪杯,岳凌的脸上泛起了酡红。
林黛玉见了,也不禁调侃道:“岳大哥头一次在房里饮酒,便就喝得醉醺醺了,还未曾见过岳大哥如此失态的时候。”
岳凌讪讪一笑道:“是喝得有些多了,我先往房里睡了。辛苦紫鹃,雪雁打扫下,过几日我便在外面寻些个靠谱的人来府上。”
岳凌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林黛玉也笑着往另一面走了。
与旧时小院时如出一辙,两人依旧是分东西两头居住着。
不过,不再像是隔了两道门,而是中间隔了一个宽敞的厅堂,并两间房。
林黛玉的房间虽是抱厦,但也是套间,外有与丫鬟准备的暖阁,她住在最西边。
岳凌那边更是还多一间房。
便是如此,林黛玉也很满足了。换了大的房子,两人依旧是同住一处屋檐下,心里也能安心许多。
雪雁胡乱收拾了一通,便就入门服侍着林黛玉梳洗,留紫鹃在外面打扫着残局。
见宽阔大床榻,绵软的被褥,并青竹色的床帏,淡香萦绕在鼻尖。
雪雁一面与林黛玉理着烦恼丝,一面撒娇道:“姑娘,我还想随你住在里面。”
林黛玉噗嗤一笑,道:“好好,让紫鹃姐姐在外面睡吧,她确也方便些。”
不多时,紫鹃再进房里来,雪雁似是阴谋得逞一般,挺了挺胸膛道:“紫鹃姐姐,今日还是我陪姑娘睡哦。”
见她如同小斗鸡一般,紫鹃笑着道:“我本也没想和你抢。”
林黛玉换了入榻的衣裳,皱了皱眉,又与紫鹃道:“紫鹃姐姐,麻烦你再去看一眼岳大哥。他平日里不吃酒的,今日好像吃多了,如果他身子不舒服,还得麻烦你煮个醒酒汤送去。”
紫鹃点了点头,将差事应了下来。
今日便是当着王家二爷王子腾的面,岳凌都护佑着她,紫鹃早就想报答了,只是一直没有门路而已。
此刻,听了姑娘的话,快着脚便先往外间燃小炉,烧汤去了。
林黛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本就少有活动的她,今日先往皇城里,被一堆宫女围着换衣服,再又搬家来回奔走,早就困倦了,入了榻合上眼,便就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岳凌那头。
自他停了酒,躺在榻上时,才发觉出身上有些许不对劲来。
似是身上攒了团火,在小腹之下,方才饮酒时,还没多大感觉,能压下来。可当下在床上自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觉得身上有些发烫。
“这怎么回事?”
岳凌头脑晕晕的,总以为睡一觉就能好。
适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岳将军,你可睡下了?我烧了醒酒汤,拿来给岳将军喝了再睡吧。”
听闻是紫鹃的声音,赤裸着的岳凌忙披上衣服,应道:“有劳你了,进来吧。”
紫鹃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就见岳凌坐在榻旁,脸上比方才还要红,隐隐都有些发紫了。
“脸?”
岳凌对着一旁铜镜看了看,确实颜色不大对劲,摸了摸也只是有点烫,额头上渗出些细汗来。
“这……”
岳凌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
只见额前都要凝出些汗珠,紫鹃掏出腰间的手帕,上前与岳凌擦拭着。
临近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引得岳凌身体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了。
紫鹃的手帕还没碰到岳凌的额头,却已经被岳凌握住了手腕。
紫鹃内心一颤,登时涨红了脸,“岳……将军……”
与岳凌灼人的眼睛相对,紫鹃脑中一阵恍惚,好像曾经的嬷嬷,丫鬟非议的话,一股脑的涌现在眼前。
“岳……将军,我,我……”
再清醒时,却发觉已经背靠在绵软的床榻上,耳边是淡淡的呼吸声。
紫鹃紧紧捂着双眼,已经不敢再睁开了。
岳凌脑中也是空白,只伸手揽住了柳腰,紫鹃此刻恰如案板鱼肉,根本是身不由己。
深吸了口气,岳凌扯了绑住床帏的绳带,帷帐缓缓落了下来。
噙住那小荷初露,挟两岸崇山峻岭,环扣十指,便只见如波涛般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