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庶子开始 第152节

  “幸好是大热天,要是大冬天的,非冻死咱们不可,都怪那些该死的海盗,害老子大晚上的还得往山旮旯里钻,要是被老子逮着一个,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一名上了年纪的火枪兵一边擦拭着枪管,一边发狠抱怨道。

  旁边的刀盾手挠着奇痒的手背道:“冬天虽冷,但至少没有蚊子,我最讨厌蚊子了,宁愿受冻也不想遭这份罪,对了,听说正是那环三爷命咱们卫重点搜索这一带的,老实说,大家觉得贼人真有可能往这边逃吗?”

  附近一名长枪兵估计是跟刀盾手同属一个小旗的,插嘴道:“环三爷还是颇有两把刷子的,这不,崇沙三两下子就被他攻下了,他既然说贼人有可能往这方向跑了,应该不会有错。”

  火枪兵舔了舔嘴唇,羡慕地道:“说起环三爷,不知你们听说了没,那天参与登陆崇明沙的弟兄,每人都得了十两银子,而且每斩获一颗人头就额外奖励二银子,俘虏一个奖励三两银子,据说有人得了上百两呢,而且环三爷当晚就结清了,真金白银,一文钱都没克扣,直接发到每个人手里。”

  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兵均露出羡慕之色,刀盾手吞了吞口水道:“要是真让咱们遇上贼首亢大勇一伙就好了,嘿嘿,这家伙的脑袋值五百两,只要干掉他,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此时,一名正举着火把警戒的年轻士兵,忽然指着前方的草丛叫道:“那是什么?”

  火枪兵、刀盾手、长枪兵瞬时都警惕地站了起来,循着年轻士兵所指望去,但见蒙胧月色下,无数杂草随着夜风轻轻摇摆,发出一阵阵沙沙声,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小寒,你看到什么了?”刀盾手疑惑地问。

  名叫小寒的年轻士兵答道:“刚才草丛里好像有一黑影一闪而过。”

  长枪兵闻言走前几步,伸出手中长枪往草丛里使劲拨打了几下,并没任何发现,便道:“要不是你小子看走眼,就是一头路过的小兽……”

  长枪兵话音刚下,草丛中突然飞起一道寒光,直奔他的脑后。

  “老周小心!”刀盾手骇然惊呼,可惜已经迟了,寒光过处,长枪兵的脑袋随即飞上半空,鲜血的腥味瞬间在夜风中绽放。

  呀嘿!

  一条条黑影就像野狼一般从草丛中蹿出,口中均发出刺耳的怪叫,倾刻斩杀了十数名来不及反应的官兵。

  那名叫小寒的年轻士兵眼见长枪兵被斩杀,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那名偷袭杀死长枪兵的倭寇见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跨步就是一刀,将年轻士兵齐肩斜劈成两段。

  眼见两名战友惨死,刀盾手不禁目眦尽裂,咆哮一声便举盾扑上前。

  “八嘎!”倭寇大喝一声,飞起一脚踹在刀盾手的藤盾上。

  这名倭寇虽然矮小,但力气还是蛮大的,竟一脚把刀盾手连人带盾踹翻,同时纵身跃起便欲补刀,此时火枪手终于扣动了板机。

  砰……

  一声枪响,正中胸口,鲜血飞溅,那倭寇惨叫一声从空中坠落,刀盾手趁机爬起来就是一刀,将受伤的倭寇的半边脑袋劈了下来。

  然而此时,更多的倭寇从草丛中跃出,火枪手正要更换弹药,一不留神就被拦腰斩断,惨烈牺牲。

  亢大勇眼见加藤三郎等人偷袭得手,立即率着剩下的海盗喊杀着冲出树林。

  “敌袭!迎战!”凄厉的叫声响彻夜空,随即一支焰火带着长长的尾巴升上天空,附近的另外两支官兵百人队火速往这边赶来。

  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显然直接便把这支官兵百人队打懵了,一开始就阵脚大乱,又在加藤三郎和亢大勇的猛烈冲击下彻底崩溃四散。

  “哈哈,痛快啊!”亢大勇这货本来就好勇嗜杀,这段时间四处躲藏,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气发泄出来就像疯了的野兽一般,追着溃散的官兵就是一通乱砍乱杀。

  李鸿基见状高声提声道:“大当家不要恋战,敌人的援兵马上就要到,此地不宜久留。”

  亢大勇扭头一看,果然见到两条火龙往这边迅速扑来,显然是另外两支官兵百人队赶来救援了,这才不情愿地停止了追杀,大声喝道:“弟兄们,跟着本当家杀出去。”

  一众海盗跟在亢大勇身后,往盐城县方向撒腿就跑,众官兵显然被杀怕了,再加上天色昏暗,估计是怕中了埋伏,竟然不敢追来,只眼睁睁地看着亢大勇一伙消失在黑暗中,直到另外两支百人队赶来汇合,这才敢顺着足迹追去。

  且说亢大勇一伙,共计一百来人,乘着淡淡的月色一路狂奔上了官道,往盐城县方向夺路而逃,直到差不多天亮了才敢停下来休息。

  这时,一名熟悉道路的海盗手搭凉棚,借着微弱的晨光往远处打量了片刻,喜道:“大当家,前面不远应该就是白驹盐场了,过了白驹盐场就是盐城县了。”

  亢大毅闻言得意地道:“瞧我说什么来着,要是咱们听李基那小子的,如今只怕还在山林中挨饿喂蚊呢。”

  李鸿基显然也未料到一路上竟会如此顺利,当下只好沉默不语,而李鸿义却忍不住为堂哥争辩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咱们要不是听了二当家的话,往内陆的山林中躲藏,只怕早已经被人家的骑兵追上了,就咱们这点人,还不够人家的骑兵塞牙缝呢!”

  亢大毅撇嘴道:“放屁,当初要不是听李基的,咱们恐怕已经回到黄龙岛上搂着女人吃香喝辣了,还犯得着受那份罪?”

  这时李鸿基却腾的一下站起来,面色冷沉。

  亢大毅愣了一下,继而也站了起来,挑衅般冷笑道:“李基,小子还敢动手打我不成?”

  李鸿基没有理会亢大毅,只是不安地往来路望去,这时众盗也终于察觉不对劲了,纷纷站起来东张西望,只见来路的方向不断有飞鸟惊起。

  李鸿基此时却二话不说,拉起堂弟李鸿义就往前飞跑起来,而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之际,来路方向似有闷雷隐隐传来,而且那声音还越来越清晰,隆隆隆……

  是骑兵!!!

  这时众海盗才反应过来,无不大惊失色,紧接着哄的一声便撒腿狂奔,亢大勇和亢大毅兄弟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呢,很快,那闷雷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急,最终变成了炸雷轰!轰!轰!

  众海盗下意识地扭头偷瞟了一眼,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身后一队骑兵仿佛漫天雷云般压地飞驰而来,战马的铁蹄翻飞,踏得地动山摇,那炸裂天地的气势,饶是亢大勇这悍匪也吓得肝胆俱颤。

  此刻追来的这支骑兵,自然正是铁虎和刑威二人了,他们昨日下午辞别了贾环,立即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如皋县和泰州北部接壤一带,半夜时份正好遇上一支泰州卫的百人队,得知有百余贼人往盐城县方向逃了,立马便不顾疲劳往这方向赶来。

  “弟兄们,剁了这帮杂碎,为乡亲们报仇。”石头刑威抽出腰刀,咬牙切齿地大喝。

  骑兵们看着前方狼狈逃窜的一众海盗,一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就连身上的疲惫也一扫而空,纷纷抽出腰刀猛夹马腹,露出冷酷的狞笑:“杀!”

  马队就好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嗖的一下便切入了群盗的队伍中,刀光过处,直若斩瓜切菜,杀得惨叫连天,头颅滚滚,血流成河。

  李鸿基和李鸿义兄弟听着身后群盗哭爹喊娘的惨叫,均是心胆俱寒,使出吃奶之力往前亡命狂奔,正感绝望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小河,才约莫十来米宽吧,只是昨日刚下过一场大雨,河水有些湍急。

  李鸿基兄弟又惊又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当下也不管河水有多深了,直接一头便扎了进去,拼命往对岸游。

  幸好河面不算宽,两人被湍急的河水往下游推了十几米后,总算成功上了对岸。这时其他海盗也跑到了小河前,纷纷效法李鸿基兄弟跳入河中逃命。

  亢大勇的水性不错,跃入水中后便迅速游往对岸,但其弟亢大毅却是不通水性,眼见骑兵就要杀到身后,竟急得哭了起来:“二哥,救我!”

  “废物!”亢大勇骂了一声,最终还是返回带上了弟弟。

  此时铁虎和刑威已经率着骑兵杀到河边了,跑得慢的海盗倾刻就被斩杀殆尽,剩下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跳入了小河中。

  砰砰砰……嗖嗖嗖

  骑兵们在河边勒定马,纷纷拿起火绳枪和弓箭,对着河中的海盗就是一通攒射,倾刻间,河水均被鲜血染红了,一具具贼人的尸体被冲往下游。

  “咦,那家伙不会就是亢大勇吧?”刑威忽然见到一名强壮的贼人游上了对岸,不仅背着一人,而且还单手提着一柄分量不轻的砍刀,要知道一般人可没有这种本事,于是连忙弯弓搭箭瞄准了这名贼人。

  然而,刑威还没发箭,对岸却率先传来了一声弦响,一点寒星随之破空而至。刑威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猛一侧身,下一秒便觉得肩头上一阵钻心的剧痛,整个人被巨力带得离鞍飞起,重重地摔落马下。

  “石头!”铁虎大叫一声,目眦尽裂,正要跃下马查看,却听石头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大叫:“虎哥小心,对面有神射手!”

  铁虎一听刑威的声音,便知道要不了命,顿时放下心来,虎目如电地往对岸望去。

  此时,对面冲出来数百人,穿着五花百门,兵器也是杂七杂八的,显然也是一伙海盗。

  没错,这伙海盗正是朱晋斧和朱晋钺兄弟,说来也是亢大勇命不该绝,竟然在此生死存亡的时候遇上二人。

  “大当家莫慌,我们来救你了!”朱家兄弟各持一张弓奔至亢大勇面前。

  亢大勇惊喜无比,急忙问道:“九当家十当家,你们从何处来,可有船出海?”

  “有船,大家快跟我们来!”朱氏兄弟调头便走。

  众海盗连忙跟上,然而才走了数里地,身后又有急速的马蹄声传来,原来铁虎已经率着骑兵绕道过河追来了。

  此刻的铁虎面色冷峻,双目赤红,显然由于石头被射伤而彻底愤怒了。

  眼看着身后烟尘滚滚,追兵越来越近,朱家兄弟只得暂时放弃逃往海边,朝着一片林地退去。

  众海盗刚刚退入林地,铁虎便率着骑兵风驰电掣地杀到了,不过铁虎倒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眼见贼人逃入树林,并未莽撞地冲进去,一边派出斥候堪察地形,一边派人通知附近的步兵小队赶来配合围剿。

  众盗被困在树林中,正焦急万分,却突然发现树林后面有一条羊肠小径通往北边,于是沿着小径急急逃遁。

第303章 围追堵截

  大晋乾盛七年六月二十,距离八月初五的乡试还有一个半月左右,孙承宗和梅玉成二人作为这次南直隶地区的正副主考官,本月初便离京,在通州码头坐公船沿运河一路南下。

  公船是免费的,然而免费的服务,往往都质量很一般,大晋的公船便是如此,其特点就是特别慢,就像公交车一样,沿途有很多驿站需要停靠,所以从通州到金陵,公船要比一般的客船慢一倍,需要花费近个月时间,因此孙承宗和梅成玉二人提前两个月就出发了。

  六月盛夏,扬州一带的春花早已落尽,夹河两岸绿柳成荫,公船在运河上顺流而下,偶遇有大片浮莲盛放,红胜焰火,甚是养眼。

  梅家祖上本是南直隶宣城人,后来在朝为官才定居京城,而梅玉成每隔两三年都会回家乡祭祖,此时眼见久违的江南景致,便禁不住低吟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吟得好!”一声喝彩从身后突兀地响起。

  梅玉成吓了一跳,回首望去,见是同行的詹事府少詹事孙承宗,顿时面色胀红,局促地道:“下官一时忘形,借用前人诗句,让孙大人见笑了。”

  梅玉成是个书呆子,为人木讷,并不擅长交际,换句时髦的话讲就是“社恐”,所以就连他的老丈人王子腾也颇瞧不起他。

  孙承宗显然也知晓这位的性情,捋须微笑道:“梅翰林不必过于拘谨,吾辈读书人自当诗以言志,歌以咏怀,又有何不好意思的呢!”

  梅玉成闻言反倒更加脸红耳赤了,神色讪讪,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孙承宗见状便只好岔开话题道:“梅翰林祖上好像是南直隶人氏吧?”

  梅玉成忙点头道:“是的,下官祖籍宣城,这是下官第一次奉旨出京主持乡试,才疏学浅,经验不足,还望孙大人多多提点才是。”

  这就有点无话找话了,因为自从两人结伴离京后,梅玉成已经向孙承宗说过好几次相似的话,所以孙承宗此刻颇有点啼笑皆非,同时也相当无趣,只好道:“梅翰林客气了,乡试自有严格的章程,梅翰林按照章程执行即可。朝廷开科取士,目的是要选拔有用之才,事关我大晋社稷兴衰,你我肩负如此重任,自当竭尽全力,始不负皇恩重托也!”

  梅玉成此时却想起离京前,老丈人王子腾交给自己的特殊任务,顿时一阵心虚,口吃吃地道:“理……理当如此。”

  孙承宗见梅玉成低着头,连说话也不利索,不由暗暗奇怪,但他也没往别处想,只以为此人不善交际,过于局促所至,便岔开话题道:“怪哉,运河上来往的船只似乎少了很多,远不如以往!”

  梅玉成闻言往河面上望去,点头道:“确实如此,下官前年回乡祭祖,运河上船来船往,尤其是扬州一带,那个热闹劲儿啊,河道狭窄处甚至要排队通过,如今为何却如此冷清?”

  一名正在撑船的艄公忍不住搭讪道:“两位老爷从京城来,怕是有所不知了,现在正闹匪患呢,沿海一带频频遭到海寇袭击,两淮和两浙不少盐场被破坏,生产完全乱套了,不仅仅是扬州府,整个南直隶都萧条了许多,运河上的行船少了三成不止呢,许多靠码头吃饭的苦力,如今都揭不开锅了,再这样闹下去,准出乱子!”

  孙承宗闻言心情莫名的沉重,江南乃国家赋税的重要来源地,而盐税更是重中之重,若是出问题,对整个国家的影响都是极大的,尤其是这几年女真人的崛起,逼得大晋不得不在东北派驻重兵防范,其耗费之巨大,甚是惊人,若江南再出大乱子,势必动摇国本啊!

  梅玉成显然没孙承宗想得那么远,他好奇地问:“即便运河上的行船少了三成,也至于冷清成现在这样子吧?”

  艄公苦笑道:“确实不至于如此,其实前两天的运河上还是船来船往的,但是前天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把大伙都吓怕了,所以都暂时不敢出来行船了,恐怕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梅玉成忙问:“什么骇人听闻的事,竟把大家吓成那样?”

  艄公心有余悸地道:“就在前日,一伙海盗受官兵驱赶,慌不择路之下,竟没头没脑地逃到扬州城附近了,知府大人急急下令关闭城门,老百姓都吓个半死的,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幸好,后来听说由于官兵追得紧,这伙贼人并没有在扬州城附近停留,而是直奔下游的瓜洲渡口,抢了不少船只,本打算入长江,再顺流而下逃出大海的,结果却在镇江一带被金陵水师堵住了,不得不弃船逃入了仪真县境内。啧啧,你们说吓不吓人?”

  梅玉成不由失声道:“这伙海盗什么来头,竟然跑到扬州城附近作乱来了,我朝立国八十余载,似乎还没发生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

  艄公摇了摇头叹道:“那贼首叫亢大勇,原是扬州大盐商亢令城的次子,早年有传言称其出海遇到风浪翻船淹死了,岂料竟是在大盐枭顾三麻子手下当了海盗。

  那亢令城表面是个守法商人,谁知背地里却与顾三麻子勾结,暗中贩卖私盐牟利,呶,前段时间东窗事发,被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抄了家,本来是要押送南京刑部受审的,谁知囚车刚运出城门,还没来得及上船,亢令城及其长子亢大智就被当众刺杀了。

  啧啧,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啊,背后不知牵连多少人的利益呢,咱们老百就看个热闹,哪里说得清楚其背后的厉害关系?

  那贼首亢大勇得知父兄被刺杀,就跟发疯似的,先是率领数千海盗攻陷了海门县,杀死当地不少官员和百姓,还声言要攻入扬州城为父报仇,不过很快就被官兵击退了。

  可是不久之后,那亢大勇又卷土重来,这次倒是学精了,没有攻城掠地,只是四处掠劫破坏,搞得沿海一带乌烟瘴气,人人自危,老百姓苦不堪言呐,唉,归根究底,还不是一个贪字惹的祸!”

  “咦,此话怎讲?”梅玉成奇道。

  艄公冷笑道:“那亢令城家资千万,十辈子都花不完,偏偏却还贪得无厌,在暗地里勾结盐枭顾三麻子贩卖私盐,而且此人之所以能畅通无阻地行不法之事,只怕背地里也有一大批贪官给他撑腰,连锦衣卫都惊动了,背后的人不简单啊。

  这不,亢令城一出事就被杀人灭口了,这才牵连出后面这许多祸事来。瞧瞧,难道不都是一个贪字惹的祸?”

  梅玉成闻言沉默了,他虽然是个书呆子,但到底在朝为官,倒也听闻此案可能牵连到义忠亲王府,而自己的老丈人王子腾可是跟义忠亲府穿一条裤子的。

  那艄公此时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多言了,讪讪地道:“小的只是道听途说,权作茶余饭后解闷,两位老爷万勿当真,嘿嘿!”

  虽然艄公的说法有仇官之嫌,但孙承宗似乎并不介意,问道:“听说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是个能吏,皇上已任命他为应天巡抚,节制直隶兵马,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剿灭匪患,还闹到如今这田地,实在是大大失职了。”

  艄公陪笑着道:“小的斗胆说一句,这位老大人,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

  孙承宗皱眉道:“难道老夫说错了?”

  艄公笑道:“老大人从京城来,也许并不了解本地的情况,海盗打海上乘风浪而至,四处劫掠,海岸线又那么长,他们干一票就逃回大海,下次再换地方干一票,换谁都没辙啊。”

  孙承宗摇头淡道:“这并不是失职的理由。”

  艄公意外地打量了孙承宗一眼,心想,这老头儿这么拽,不知是何身份?

首节上一节152/197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