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说完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
且说贾环昨晚在外间的小榻上睡了一晚,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一床被子,旁边还放着暖烘烘的火炉,而俏平儿就趴在榻边睡着了。
“三爷醒了,婢子给你打水洗漱。”贾环只是动了一下,平儿便醒了,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青春美好的身段瞬间呈现。
贾环关心地问道:“平儿姐姐咋趴这儿睡着了,仔细着凉。”
平儿略带嗔怪地白了贾环一眼道:“那要问问三爷你自己了,昨晚为何不叫醒婢子,自己倒偷偷跑到这来,要是感了风寒,岂不是婢子的罪过?”
贾环笑了笑道:“我见平儿姐姐睡得香,倒是不忍吵醒,在这儿对付一晚就行。”
平儿脉脉看了贾环一眼,转身打来热水服侍贾环洗漱,后者要自己动手都让她拒绝了,贾环拗不过,也只好由她了,享受这份温柔的霸道。
接下来,贾环照常锻炼洗浴完毕,正吃着早餐呢,一大票人便结伴登门了,正是贾宝玉、林黛玉和三春姐妹,还有随行的丫环婆子十几人,小小的院子瞬时便热闹起来。
“环儿,今天我正好得空,给我和林妹妹画一幅像吧。”贾宝玉一进门便道。
第41章 画像风波
贾宝玉的语气自然让贾环十分不爽,但他也懒得跟只有九岁的小屁孩计较,爽快地道:“没问题,是宝二哥先画,还是林姐姐先画?”
贾宝玉立即很有绅士风度地道:“自然是先给林妹妹画了。”
贾环点了点头,示意林黛玉在对面坐好,铺上画纸便沙沙地画起来,迎春和探春等人都兴致勃勃地站在旁边观摩,而平儿则忙着给众人斟茶递水,眼见贾环受大家欢迎,她心里也十分欢喜。
贾宝玉本来也在旁边看贾环作画的,忽见一名身段窈窕的美婢在给众人沏茶,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当他认出这名美婢正是平儿时,不由愣住了,这才猛然醒起如今平儿已经被派来服侍贾环了,不由一阵心疼惋惜,唉,老祖宗竟然把平儿姐姐给了环儿,真是委屈她了,环儿这种愚劣之人如何懂得怜香惜玉?
呵呵,虽然贾环已经今非昔比了,但在贾宝玉的潜意识当中,显然还是以前那个猥琐顽劣的贾环,像平儿这样的好丫头就不应该派来服侍他的,简直白白糟塌了一颗好白菜!
贾宝玉越想便越替平儿不值,而这时平儿刚好行到跟前,双手奉上一杯茶道:“宝二爷请喝茶。”
贾宝玉心里正胡思乱想呢,眼见平儿近在咫尺的甜美俏脸,便更觉眉目如画了,一时间,竟像犯了臆症似的,也不去接茶杯。
平儿倒不作他想,因为这位经常如此,好笑道:“宝二爷不认得我了?”
贾宝玉见平儿笑得甜美,不由心中一热,脱口而出道:“平儿姐姐还是到我屋里去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纷纷侧目,包括贾宝玉的大丫环袭人,一脸的尴尬和局促。
贾环差点就把炭笔也给折断了,他奶奶的,不愧是大脸宝,多大的脸啊,竟然当着主人的面挖墙脚?真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心,地球离了你不转?
平儿的俏脸煞的一下就红了,目露愠色,冷笑一声道:“平儿愚拙得很,哪配得上宝二爷屋里做事。”说完便转身行了开去。
贾宝玉碰了一鼻灰,尴尬得俊脸通红,再加上众人异样的眼神,更是令他无地自容,讪讪的辩解道:“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平儿姐姐便当真了。”
林黛玉似笑非笑,用团扇掩住半边脸,一边以食指轻划脸颊作“羞羞”状,贾宝玉更加尴尬了,恨不得找道地缝钻进去,最后借口如厕,跑出去躲了近炷香时间才偷偷溜回来,混在众人中间看贾环作画。
此时,贾环已经把林黛玉的大致轮廓画好了,不过不是坐着,而是站着,背景是一片桃花林,但见落缨缤纷,芳草夹道,青春少女裙带飘飘,虽然只有轮廓,但是唯美的意境尽出,可见在构图上颇花了心思。
“真好看!”小不点贾惜春禁不住脱口而出,以往经常用厌恶的目光看贾环的她,此刻也禁不住露出了佩服的眼神。
林黛玉闻言也很想走过来看看贾环把自己画成什么样了,但又担心自己一动,会影响贾环作画,只得忍耐着,心里像有只猫儿在乱抓乱挠。
贾环此刻已经完全沉浸进去了,对周边充耳不闻,低着头运笔如飞,只是偶尔抬头看林黛玉一眼,最后更是干脆不看了,而众人似乎都被贾环的情绪所感染,一言不发地盯着画板,屋内静得出奇,只听得笔尖与画纸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又过了一刻钟,林黛玉终于按奈不住了,心情忐忑地站起来走到贾环的身后,当她紧张地往画纸上一看时,瞬间定住了。
只见落缨缤纷的花树下面,一名婉约动人的少女正扛着花锄,左手提着一只盛满落花的香囊,清风扰动晨雾,少女裙带飘飘,美不胜收,而少女的面貌跟林黛玉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稍显成熟些,倒像是长大了几岁后的林黛玉,身段娇弱,楚楚动人,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和惋惜,即便是林黛玉自己看了都怦然心动,而贾宝玉已经看傻了眼,跟石化了一般。
林黛玉惊讶地看了一眼还在聚精会神地作画的贾环,心情莫名的复杂,因为这画中的情景她似曾相识,仿佛在梦中见过。
相信看过八七版《红楼梦》电视剧的同学,对黛玉葬花这一段的画面都会印象非常深刻,《葬花吟》这首经典的曲子再配上陈晓旭女士扮演的黛玉形象,简直太过深入人心了,贾环此刻只不过是把心目中的画面画到纸上罢了,所以极具感染力,就连林黛玉本人也太受震动。
约莫半小时后,贾环终于画完搁笔了,众人都微松了口气。贾环将画纸从画架上取下来递给林黛玉,微笑道:“画好了,林姐姐你看还行吗?”
“谢谢环弟。”林黛玉捧着这幅画,心情难以言表,迎春探春和一众丫环围在四周啧啧赞叹。
贾探春有点泛酸道:“看来我这个亲姐姐是比下去了,可见环儿替我画像时并不用心。”
贾环暗汗道:“三姐姐对环儿之前给您画的那幅不满意吗?”
贾探春道:“之前是觉得挺满意的,但现在看了颦儿这幅就不满意了。”
贾环笑道:“那我回头再给三姐补画一幅。”
贾探春开心地笑了,摇头道:“不用啦,逗你玩而已,不过环弟不是说过素描的特点是写实吗?这幅咋把颦儿画得似乎大了几岁?而且还给加了背景。”
贾环一本正经地扯道:“艺术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嘛。”
“那三爷能不能也给婢子画一幅高于生活的画像?”翠墨俏皮地问道。
众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贾环亦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要有个先来后到,现在该轮到宝二哥了。”
贾宝玉眼见贾环如此受大家欢迎,心里颇为不舒服,要知道以往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都是中心,大家都围着他转,如今反倒成了靠边站的配角,自然极不习惯,就连让贾环给自己画像的心思都淡了,摆了摆手道:“你们谁要画可以先画,我排最后也行。”
贾惜春闻言笑道:“二哥哥,那我可不客气了,环儿,你先给我画吧。”
贾迎春看了一眼脸上略带疲惫的贾环,轻道:“环儿刚刚给林妹妹画完,应该也乏了,还是歇一会再画吧。”
贾环心中一暖,贾迎春在贾家的四位姑娘中虽然是最平庸的一个,但也是性情最温和柔顺的一个,乃封建社会标准型的贤妻良母,可惜下场却很惨,她父亲贾赦收了六千两银子,然后将她嫁给了“中山狼”孙绍祖,结果不到一年就被孙绍祖蹂躏至死了,着实让人又悲又恨。
不过现在,贾环觉得自己会尽力避免这一悲剧发生,原因无他,就为那天自己假装摔倒,迎春伸手相扶,就为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善良和关怀,她值得一个好结局,而不是饱受摧残后悲惨地死去。
这时,贾探春也道:“是得歇一会,颦儿这幅画太劳神了。”
平儿巴不得贾环能歇一会,便摆开了桌子,将一应干果零食等应节的食品端上来,让大家边吃边闲聊。
贾宝玉的心情本来不好,眼见姐妹们跟贾环聊得欢,心情便更糟了,不禁心生去意,但又舍不得林妹妹在此,于是在房间内无聊地闲逛起来,不知不觉踱到书案旁边,见到书案上摞着一大叠书籍,不由心中一动:“环儿所作的诗和戏剧不会是从这些书上抄的吧?”
不知为何,贾宝顿时激动起来,随手捡起一本便翻看起来,结果发现竟是一部兵书,于是捡起第二本一看,仍然是兵书,不由大失所望。
当贾宝玉拿起第三本书时却面色一变,立即像被蛇咬了一般扔了回去,发出啪的一声大响,引得正在闲聊的众人齐刷刷地望来,袭人更是连忙上前,紧张地问道:“小祖宗,又怎么了?”
原来贾宝玉刚才拿起的第三本书正是四书中的《大学》,他原本最讨厌仕途经济的,而四书五经正是考科举必读的书籍,所以十分不喜,立即就扔了回去,还一边手用帕擦手,一边道:“环儿,你这里怎么连这种书都有,平白污了我的眼。”
贾环不由一惊,有点不明所以,贾探春连忙走过一看,将那本《大学》拿起来朝大家扬了扬,笑道:“我道是什么禁书呢,原来是举业的书,这有什么不妥的?”
贾环很是无语,就刚贾宝玉刚才的语气,感觉像是自己看小人书被发现了呢。
贾宝玉一脸厌恶地道:“我原本见环儿不仅会作诗,还会作画,还以为是同道中人,没成想也是个禄蠹,小小年龄就是个官迷,俗不可耐,环儿,我看错你了,林妹妹,咱们走吧,再也不来这儿了。”
贾环不禁目瞪狗呆,这是什么混账话?再说,我让你乱翻了?我请你来了?简直不可理喻!
第42章 画像风波
贾环既无语又恼火,要不是体内有着一枚成熟男子的灵魂,他都禁不住要开喷了,这时只是默默喝茶装作没听到,不过如此一来,他跟贾宝玉二人的风度反倒高下立判。
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所以不仅林黛玉坐着没动,贾迎春和贾惜春也没动,因为大家都觉得是贾宝玉做得过分了,气氛一度微妙而尴尬。
这下好了,贾宝玉胀得面色通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硬着头皮去牵林黛玉的小手道:“林妹妹,我们走吧,这儿不能待了。”
林黛玉把手抽了回去,羞恼道:“拉拉扯扯的作甚。”
贾宝玉本来就心情不好,连番在平儿和林黛玉等人身上吃挂落,一肚子郁闷终于按耐不住爆发了,胸口急剧起伏,那张俊脸都有点扭曲起来。
贾环暗叫不好,果然,贾宝玉忽然“啊”的大叫一声,将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宝玉摘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卧糟,放大招!
贾环面色骤变,蓦地站了起来,屋内的人都惊呆了,下一秒都跑上前查看他那块玉,在屋外面侍候的丫环婆子们闻声也急急奔进来,瞬间乱作一团。
袭人吓得面色苍白,颤抖着双手捡起那块通灵宝玉仔细检查,发现并未损坏,这才松了口气,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二爷你生气要摔东西,要打人都容易,又何必摔这命(根)子呢,呜呜,吓死婢子了!”
贾宝玉愤然道:“什么通灵宝玉,林妹妹都不稀罕了,留它何用!”
林黛玉又是惊又是气:“你爱摔就摔,又提我作甚,你是,我是我,我稀不稀罕又有什么打紧,多早晚我死了,你也就消停了。”说完伏在桌子呜呜地哭起来。
贾宝玉闻言又去抢通灵宝玉来摔,众婆子急急将他拉住,袭人将通灵玉宝玉死死捂住,扑通地跪倒在地上:“二爷你要摔碎这玉,就先把婢子给打死吧,婢子也不想活了。”
“要死也是我死,反正你们都不稀罕我了,我死了你们也就清静了。”贾宝玉这话显然是对林黛玉说的,说完放声大哭。
贾环不由啼笑皆非,闹哪样呢?小孩子过家家吗?不跟我好就死给你看?
正闹得不可交之际,王熙凤终于闻报急急赶来了,一进门便问道:“真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来了。”
王凤姐还是挺威风的,她一进来,大家便都安静了,宝玉也不闹了,林黛玉也敛住了哭声,只是趴在那低声啜泣。
袭人擦着眼泪道:“本来大家顽得好好的,二爷看了三爷案上的书有点不高兴,说了几句,后来不知为何惹了林姑娘,急起来就把玉摔了。”
贾环不由大皱其眉,袭人这番话明显是在避重就轻,把贾宝玉的过错都避而不谈,而自己明明整个过程中都没说过一句话,反而担了最大的不是,因为贾宝玉之所以“不高兴”,正是由于看了自己案上的书造成了。
王熙凤冷冷地瞥了贾环一眼,淡道:“环儿,这是怎么回事?宝玉和林姑娘平时一起玩闹都没事,怎么到了你这儿就闹得如此厉害,还差点把玉都摔碎了?”
草,老子咋知道大脸宝发什么神经!
贾环差点也想学泼妇骂街了,暗暗深吸一口气才止住了骂人的冲动,略带讥讽道:“可能是我招待不周了吧。”
贾探春眉毛一扬,仗义执言道:“琏二嫂子,这根本不关环儿的事,此事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家。”
贾迎春本来就胆小怕事,低着头不敢出声,贾惜春年龄小,此时吓得还没回过神来呢,一众婢女自然更不敢多嘴。
王熙凤皮笑肉不笑地道:“探丫头你也别急,问是自然要问的,不过老祖宗那边估计已经知晓此事了,幸好玉没有摔破,否则还真不好交待,环儿,既然事情是在你这儿发生的,还是你出面向老祖宗说明一下吧。”
贾环不得不承认王熙凤这招阴险,不管有理无理,黑锅已经往自己头扣了,她虽然没有明说是自己的不是,可一旦自己去了贾母那说明事情经过(负荆请罪),正在气头上的贾母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账都算自己头上了,谁让大脸宝是她的心头肉。
可是贾环不去又不行,拖得越久,贾母肯定越生气,若王熙凤再阴阳怪气地说自己几句坏话,只怕后果会更严重,只好道:“我会的!”
“那就好!”王熙凤淡淡地道,心中得意极了,小样,跟我斗?还嫩了点!
王熙凤拍了拍掌扬声道:“好啦,大家都散了吧,袭人,还不带宝玉家去,还有紫鹃,扶林姑娘回去吧,兄弟姐妹们平时相处,有时磕磕碰碰,吵吵闹闹的再正常不过了,保不齐过段间又好得蜜似的了。”
众人纷纷散去,本来热闹的院子立即又冷清下来。王熙凤将所有人都打发走,这才装模作样地对着贾环道:“环儿,你别怪二嫂子我多嘴啊,宝玉是你大哥,又有老太太又宠着,自小娇惯,你得多让着他一些,兄弟之间和睦相处岂不好?你说呢?”
贾环平静地道:“二嫂子说得是。”
王熙凤目光一闪,微笑道:“环儿你果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记得回老太太去。”
贾环淡道:“二嫂子放心,我会的。”
王熙凤这才施施然往外走去,忽然又停下脚步对平儿道:“在这里做事可习惯?你琏二爷说了,若不习惯可以回那边屋里。”
平儿不卑不亢地道:“谢过琏二奶奶关心,平儿在三爷这里挺好的。”
“噢,那就好!”王熙凤笑着离开了贾环的院子,心情莫名的舒畅,环老三,这回终于落我手里了吧。
平儿脸上露出不愤之色道:“宝玉自己跟林姑娘闹别扭,明明不关三爷你的事,偏要扯三爷你身上了,袭人也是阴险,宝玉的不是她只字不提,又不敢开罪林姑娘,倒有意无意地把脏水往三爷您身上泼,以前真的看错她了。”
毫无疑问,表面老实的袭人其实是个心机婊,但正所谓各为其主,所以贾环对袭人倒没有到憎恨的地步,毕竟她也没有直接说自己的不是,只是暗戳戳的意有所指罢了,倒是王熙凤此人太可恨了,手段也阴毒,这回只怕要彻底惹贾母不快了。
大脸宝因为衔玉而生,自带祥瑞,所以一向被贾母视为家族中兴的希望,而那块玉自然也成了大脸宝的命(根)子,差点摔碎了命(根)子,毁掉贾家中兴的希望,试问贾母能不怒吗?
“平儿,我现在去老太太那儿一趟,午饭你们先吃。”贾环沉声道,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赶紧趁早去见贾母,免得夜长梦多。
平儿点了点头,担忧地目送着贾环走出了院子。
且说贾环来到贾母的住处外面,向当值的大丫环琥珀说明来意,后者淡淡地道:“老太太午睡了,环三爷若是等得就等一会,若是等不得就下午再来吧。”
贾母疼爱贾宝玉,再加上贾宝玉的人长得英俊,脸巴又甜,贾母身边服侍的人自然也偏爱贾宝玉,琥珀就是其中一个。
贾环暗皱了皱眉道:“那环儿便在这等老太太醒来吧。”
“随你!”琥珀说完转身进了屋去,也不斟茶递水,就把贾环晾在外面了。
贾环在寒风中等了近半个时辰,又饿又冷,心也渐渐冷了,他本来还想在见到贾母时解释几句的,但如今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因为贾母的态度已经摆在那,再怎么解释也没用,还不如省口气暖下肠胃呢。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琥珀终于从屋里出来了,冷冷地道:“老太太醒了,只是没什么精神,所以让婢子给三爷传话,让三爷以后不要淘气,在屋里好好读书,每日的晨昏定省也免了。”
贾母这番说辞看似温和,实际却是十分严厉,翻译一下就:你滚,我以后也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