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雄很苦恼,她不愿意就此放弃自己的国籍,又想留在条件优越的美
国,有这样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
“我要回国,不瞒你讲,如果一开始没有这么多事,我或许就答应了,但是
现在,美国人摆明只想利用我们,哼,我是不会答应的。”
吴健雄不解:“利用我们干什么?”
“对付我们的祖国。”
吴健雄睁大了眼睛,她是学核物理的,也听说过爱因斯坦等人的呼吁,一
想到美国正在研制实用型核武器,而这种武器将用于华夏,呼吸都有些急促。
“不会吧,胡先生不是讲过,美国对华贷款5个忆,他们怎么会......”
吴健雄说不下去了,搞科研的人单纯是单纯,但是并不傻,有些原因只要
稍一点拨就明白了。
“可是,我们隔了一个太平洋,怎么回国?”
钱学森哪知道怎么回国,果府指望不上了,还可以指望谁。
在他们考虑的这段时间里,不断有留学生答应美国政府的要求,放弃自己
的国籍,宣誓效忠美国,坚持下来的越来越少,就在他们渐渐感到绝望之时,
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有人在想办法组织偷渡,帮助他们回国。
“偷渡?就是卖猪仔吧,听说船上条件恶劣,很多人死在路上。”
“也有不少人到了美国,成为第一批移民,可见安全性还是有的。”
“要是被抓回来,会不会枪毙?”
“不会的,最多坐牢,还不用打工,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觉。”
“你倒是想得开,钱学森,你说呢?”
钱学森看了一眼众人,指指窗外:“先想想怎么摆脱那些特务吧。”
众人一时皆是无语,外面的路口甚至旅馆里面都有不明身份的白人,他们
连身份都不屑于掩饰,在华人遍地的唐人街简直不要太明显,想要在他们的眼
皮子底下上船,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事。
第六百零三章 美共
长滩,加州第二大城市,人口仅次于洛城,两地相隔不到40公里,这里没
有洛城那么剑拔弩张,反而由于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更方便开展活动。
48岁的美共中央总书记厄尔.罗素.白劳德从东部坐火车一路过来,沿途都
有不明身份的人跟踪,成立于1919年的美共经过了多次波折,在“大萧条”之际
获得了发展的机会,到39年已经发展到了12万党员,直接影响的工人和其他市
民近百万,这也是其组织最为壮大的辉煌之时,一直延续到二战结束,直到冷
战开始后被宣布为非法组织而取缔。
经过多次转车,他在长滩市郊的一处庄园外下车,进门发现,党内其他的
同志都已经到了。
“白劳德同志,共产国际给我们发来了指示,要求美共配合远东局执行一项
秘密行动,揭露美国政府假和平、真备战,忽悠美国人民为欧洲流血,以达到
其转移国内危机,延续资产阶级反动统治的目地。”
组织部长约瑟夫.彼德斯迫不及待地说道,白劳德看了一眼负责内务的鲁
迪.贝克尔,后者的身边站着一个亚洲面孔。
“这位是?”
“我是共产国际远东局特使史蒂夫.罗杰斯,你也可以叫我的代号
“Captain”。”
彭刚上前与他握手,这位美共领导人一付华尔街的金融精英打扮,让他不
由得想起华共上海中央的那些人。
“欢迎你罗杰斯同志。”
白劳德当然知道这欧化的名字同样是化名,在来到美国的共产国际代表当
中习以为常,至于人家的真实身份,是日本人还是华夏人还是别的什么国家的
人,有什么区别呢,要知道,日共的创始人片山潜在20年代中期就曾经以共产
国际特使的身份来美国指导过工作,那时候美共还不曾统一,分为两个不同的
派别。
双方各自坐下,白劳德注意到其中的措辞:“请问罗杰斯同志,这项指示是
由共产国际执委会下达的还是由远东局发出来的?”
彭刚直言相告:“远东局,但是得到了执委会的批准,你们可以去电季米特
洛夫同志,他会给予答复。”
贝克尔点点头:“已经核实过了,对方回电,风平浪静。”
彭刚明白,在明知道电文会被破译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约定代码来表达
意思,虽然仍有可能被截获,但只要不是那么频繁,单一样本的破译难度是无
限接近于零的。
白劳德听后对彭刚说道:“美共不搞武装斗争,这是在共产国际会议上确定
的原则。”
“议会斗争,美国政府不只一次取缔过吧,你们连合法公开活动都做不到,
最近是不是又被打击了?”
三人无语,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对美共有所宽容,允许他们公开活动的罗
斯福政府突然收紧了政策,不光取缔了他们的一些发行刊物,而且禁止他们大
规模集会,更不准搞罢工之类的活动,而一些领导人包括三人在内都受到了监
视,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
“我们不怕,大不了坐牢,在狱中,更有利于我们思考。”
西方共产主义者的狱中斗争曾经让他困惑,都这个地步了还死守着资产阶
级制订的游戏规则玩,不外乎就是怕死而已,扯什么鸡薄淡哪。
“我想提醒诸位,苏联的经验、西班牙合法政府的教训表明,即使你们赢得
大选,资产阶级反动当局也有借口有理由有能力把你们推翻,共产主义绝不可
能在一个多党制议会体制的国家中实现,只有依靠武装斗争才能夺取胜利,我
们管他叫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这句简单的洋泾滨英文,三人还是听得懂的,白劳德说道:“不可能,我们
只有十万党员,美国政府有30万陆军,还有20万海军,武装斗争除了送死没有
任何结果。”
“1921年,华共创始的时候,全国不到一百党员,6年后,反动政府光是杀
害的党员人数就超过了10万,今年,我们拥有一百万党员,200万军队,一半
的国土,一亿人口,即将解放全国,建立起一个拥有4亿五千万人口的红色社
会主义国家,美共的条件远远比华共好,敌人远远比果府差,这么好的条件,
你们只想着玩议会政治,毫无一点斗争精神,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对马列主义
的理解是错误的。”
彭刚一直在观察三人的面部表情,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白劳德和彼德斯没
什么变化,而贝克尔似乎意有所动。
“靠语言蛊惑不了民众,美国有自己的国情,国民对于武装斗争的兴趣并不
高,也没有到活不下去推翻政府统治的地步。”
扯,八十年后都有人不满意政府要搞斗争,彭刚毫不在意地说道:“华夏的
国民曾经更麻木,关键是怎么做,你们不能坐在办公室里吹着风扇侃侃而谈,
要深入到贫民窟,了解他们的困苦,深入到工厂,宣扬资方的恶行,号召工人
组织起来与他们斗争,宣传工作搞不好的共产党,我劝你们还是改个名字吧,
别浪费党员的党费。”
这话就有些重了,白劳德拍案而起:“注意你的措辞,你不是共产国际的特
派员,远东局也影响不到美共,我们有自己的主张,没有人愿意让美国陷入内
战,你说的事情,我们会开会讨论,现在无法给予答复。”
送客?
彭刚站起身,与他们一一握手告别,负责安全工作的贝克尔将他送出去,
亲自将他送到下榻的旅馆。
“罗杰斯同志,这里是我们的一处秘密联络点,老板是自己人,侍者也大都
是外围成员,可以放心居住。”
“谢谢你,贝克尔同志。”
彭刚以为他要离开,贝克尔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能不能问一句,共
产国际真得希望我们在美国开展武装斗争?”
“你应该了解一下华共的斗争形势,虽然华夏是个农业国,以农民为主,美
国是个工业国,工人占据大多数,但实质上没有区别,二者都深受反动资本家
和地主的压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应该有反抗,统治者打击我们,是因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