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从淞沪开始 第420节

  不知道爬了多久,也许是好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十秒,南泽先生才是爬到了原本的那一处火力点。

  但是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南泽先生终于爬到了地方。

  并且在单手拿起了被爆炸冲击波,所掀翻的那一把捷克式轻机枪匆匆一检查;发现这一挺宝贝的轻机枪,并没有在爆炸中被损坏。

  能让他费力地架起后,对准了坦克炮塔还在转动。

  那一挺13毫米重机枪,如今却已经打响的鬼子装甲车,机枪手和坦克炮手的位置准备开火。

  在扣动扳机之前,南泽先生却是猛地停下了指尖动作。

  主要是在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上那一种极度的虚弱,也许下一秒就要死去的状态。

  所以开火之后,光是打死了这几个鬼子完全不够。

  因为等他死了之后,鬼子估计还会又有新的人手继续填上,根本没有办法彻底解决根本问题。

  必须一次性到位,彻底干掉这玩意才行。

  怎么彻底解决?当然是打爆这玩意的油箱了。

  基于以上的心思,南泽先生将枪口瞄准了装甲车的车头,估计应该是油箱的位置,‘哒哒哒’地点射了起来。

  好家伙!当开枪时枪托上的强劲后坐力,一一传递到了南泽先生的肩膀上时。

  因为牵扯到了右边的众多伤口,才是第一组三发点射打出去,南泽先生就被痛到了意识模糊了起来,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在如此一个情况下,中年男人扣动扳机的手指,还有把着捷克式轻机枪的手臂,依然是稳得一匹。

  直到弹匣中的子弹全部被打光,一声响亮的爆炸声响起。

  坦白说!这一声响亮的爆炸,到底是不是来自那一辆装甲车,又或者说那玩意有没有被打爆。

  意识已经相当模糊,趴在轻机枪上的南泽先生,他其实一点都不太确定。

  可他自问已经尽全力了,所以就当鬼子一辆装甲车,已经被打爆了吧。

  在如此的一个自我安慰中,南泽先生才松了一口气,趴在了打空了弹匣的捷克式轻机枪上,就这样地死去了……

  南泽先生死得过于干脆了一些,为此他自然不知道一些与他相关的后续情况:

  其一,在南泽先生断气后的一两秒后,两个小身影猫着腰、跌跌撞撞之间跑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上、

  那是文工团和十岁半两个孩子,虽然胡彪给他们安排的任务,本质上其实是想要他们远离战场。

  不过他们两人,却是一直很是将这个任务当成一回事。

  早在看到南泽先生被一发杀伤榴弹冲击波,推动着一路翻滚了起来的时候;两人就从后方的掩体中冲了出来,试图来给这个伯伯包扎伤口。

  幸好他们还知道关照草儿,没有带上这个只有七岁,眼睛却被熏坏了的小姑娘。

  只是两人才冲出来五六步远,就被一个刚刚架起了一挺歪把子轻机枪,鬼子的机枪手发现了。

  许是突然遭受的伏击,让这个鬼子机枪手心中最残暴,最变态的心理都被激发了出来。

  他在架起了机枪之后,却不是对着胡彪等火力点开火,反而对着文工团和十岁半,两个一看就是孩子的目标开火。

  试图用射杀这样一种脆弱目标的方式,发泄掉心中的暴虐情绪。

  好在他匆匆开火之下,最初的几发点射没有击中目标,仅仅落在了两个孩子脚边不远的地方。

  让文工团和十岁半两人在惊恐中摔倒在地,摔进了一个浅坑里面。

  之后的时间里,两个孩子在头顶‘嗖嗖’飞过的子弹中,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梵高这个兼职狙击手,在众多需要压制的目标中终于轮到了这个鬼子机枪手,一枪就打在胸口将其解决。

  文工团、十岁半这才有机会爬起,踉跄着来到趴在捷克式机枪上的南泽先生身边。

  看着这位‘豁牙子伯伯’,左边一片稀烂的恐怖伤势,两个只会一点简单包扎手段的孩子,根本就不知如何是好。

  眼眶一红,都要急得哭出了声音来。

  还是年纪大一些的文工团有主意一些,一咬牙对着十岁半招呼了起来:“我们先把豁牙子伯伯,翻过来再说。”

  随后两个孩子开始合力,将趴在捷克式轻机枪上的南泽先生翻了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在平时这个嘴里总喜欢说着‘洗脚城’、‘88号技师’,这些他们听不懂的豁牙子伯伯,已经是彻底没有了声息。

  ‘哇’的一声中,十岁半最先哭了出来,文工团紧跟着也开始无声地流泪。

  很快,文工团抬起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对着十岁半犹如一个小母老虎一般,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吼起来:

  “闭嘴!不能哭,我们是八路军战士,流血流汗不流泪。

  打起精神来,注意观察哪里需要我们包扎和抢救。”

  在这样的骂声中,十岁半强行憋住了嘴里的失声痛哭,抽泣着向着周围看去,观察着还有哪些叔叔伯伯受伤了。

  而文工团这个12岁的小姑娘,则是从南泽先生大腿上的枪套上,抽出了对她而言格外沉重的一支勃朗宁M1911手枪,别在了自己腰间的武装带上。

  准备用来干什么,根本就不用多说。

  其二,在当前南泽先生,文工团和十岁半所在位置,右后方七八十米远的一处灌木丛中。

  博叔松开了放在毛瑟M1918反坦克步枪,扳机上的一根手指;嘴里默默长叹了一口气,满是说不出的萧瑟和不甘之意。

  之前的时间里,南泽先生用仅剩的一只胳膊挣扎着爬行。

  强行爬到了火力点后捡起了捷克式轻机枪,坚持着将鬼子那辆装甲车打爆后,他径直就死去的过程。

  文工团和十岁半两个孩子,顶着机枪火力冲上来打算救人。

  却因为南泽先生人早死了的情况,忍不住失声痛哭的场面,其实全部都被他看在眼里。

  只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又或者说不方便做;理由说起来很简单,因为胡彪分配给他的任务非常明确:

  如非必要不能出手,一切以等待战机,狙杀鬼子那一个大人物为主。

  所以说,除非是他确定南泽先生,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打爆那一辆装甲车,上面的坦克炮马上要对着胡彪他们开火。

  在这种十万火急的关头,博叔才会扣动着这一支毛瑟M1918反坦克枪的扳机。

  至于其他的情况,除非是一众孩子们有了生命危险,他才会做一点什么;不管是胡彪等穿越者在这个过程中战死,他都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看着。

  这也是一个合格狙击手,以任务为第一要素所必须拥有的专业素质。

  问题是心里明明知道以上的道理,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情况,博叔心中依然是憋屈得厉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去特么的狙击手,去特么的专业素质,老子要杀鬼子……

  ******

  时间:伏击战开始后的2分49秒。

  “卧聋!别特么的装弹了,赶紧给枪管上倒水。”

  感受到了自己正在操作的一挺歪把子轻机枪,枪管上的温度已经很是有些吓人,若是如是如此继续下去,可能很快之后就要炸膛了。

  包工头这个新手,对着边上由另一个新手老车充当副射手,扯着嗓子喊出了一句。

  其实歪把子轻机枪,也就是鬼子的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虽然因为糟糕的设计无法更换枪管,确实枪管容易发烫。

  可在正常情况之下,也不至于战斗开始不到3分钟,就有枪管发烫到要炸膛的风险。

  之所以如此,有两方面让人有些无语的原因。

  一方面,鬼子的兵力太多,他们一方却太少,为了尽可能地压制鬼子,给鬼子造成足够的慌乱和压力,从而让那个大人物冒头。

  那么他们只有尽可能,对着鬼子保持最大的一个火力输出。

  这样一来,包工头和老车两人操作的这一挺歪把子轻机枪的火力,就显得相当重要;自从开战之后,两人就用着最快的速度不断开火中,将尽可能多的子弹招呼出去。

  开火速度一快,枪管自然是发烫得更快。

  另一方面的问题,则是出现在了当前他们使用的子弹上。

  虽然歪把子轻机枪和三八大盖步枪,两者使用了子弹口径都是6.5*50毫米的弹药,可是正常情况之下,前者却并不会使用后者的弹药。

  因为歪把子轻机枪使用的子弹,装药量需要比起三八大盖步枪减少一些,这样才能减少炸膛的危险。

  很遗憾!胡彪他们如今手头上6.5毫米口径子弹,都是三八大盖步枪使用的那一种。

  情况危急之下,他们手头的这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倒是能强行使用没有减少装药的步枪子弹。

  可这样一来的话,也让枪管发烫的速度更快。

  总之,在两人从开战到现在一直都是疯狂射击后,感受到了温度后,包工头知道必须给枪管降温一下才行。

  只是在喊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叫老车‘卧聋’了,这个新手同伴哪里可能听得见。

  没办法!在激烈的战斗中,大家总会不经意忘记了老车被炸聋了的情况。

  反应过来之后,包工头在保持右手继续扣动扳机的情况下,空出一只左手费力地取下了腰间位置,一个鬼子九四式军用铝制水壶。

  拿在手里后,对着老车做出了一个往枪管上倒的示意动作。

  倒霉的老车只是人被炸聋了,但绝对不是人被炸傻了,当然能看懂包工头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

  当即停下了往歪把子轻机枪的开放式弹斗里,压着一排排五发弹夹的动作。

  接过了水壶、打开了盖子,径直往发红的枪管上倒了起来。

  顿时在‘刺啦’的一声中,枪管上升腾起了一大股浓密的水蒸气,原本滚烫温度明显降低了一些。

  只是这样的降温程度依然是远远不够,不够让轻机枪继续射击上多长的时间。

  好死不死的,包工头的水壶中已经所剩不多,随后他再倒出了五六十毫升,水壶里就倒不出水来。

  见状之下,老车果断地扔掉了手上的水壶,又将自己的水壶拿在手里。

  可惜拿着信手晃悠一下,根本没有听到了丝毫水花声后,老车脸上的表情犹如太阳了哈士奇一般郁闷到了极点。

  等于他现在面临的情况,算是有着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他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胡彪那死扑街腌的烟熏狼肉太咸了一些,有点打死了买盐了一般的节奏。

  刚才吃的时候自己一个劲喝水,水壶里的凉白开已经喝了一个干净。

  好消息是,除了用水壶倒水的办法,他还有着另外的一些办法冷却枪管:撒尿呗!电影里可没少这么演。

  更美妙的是,十几分钟前他感觉小腹相当鼓胀,刚想找个地方去方便一下的时候,鬼子忽然出现了。

  他只好选择憋着,等于现在肚子里可是相当有货。

  想到了这些后,老车心中居然涌现出了一股诡异的自豪感,瑟地想道:

  “嘿!这不是巧了么,等哥们一家伙淋下来,保证将歪把子的枪管,冷却到冰冰凉、透心凉的程度。”

  带着这一股诡异的瑟,他一边站起,一边飞快地松开皮带,准备将那玩意掏出来。

  一发子弹就打在了他头上的九零式钢盔上。

  很遗憾!钢盔只能防炮弹破片。

  对于步枪子弹的威力,尤其是二战时期以穿透力而闻名的鬼子步枪子弹,根本就没有一点效果。

  在脑门被打进去一发子弹,脑浆子被翻滚子弹搅和到一团稀烂后。

  老车右手一手握着那啥,整个人向着后面仰头就倒的过程中,嘴里只是来得及骂出一句‘卧槽’,就彻底失去了生命。

  哪怕死了,脸上也是凝固着郁闷到了极点的情绪,惦记着未能成功来上一家伙的郁闷……

  在老车一百多斤的身体仰头就倒,在地上砸出了一片灰层的当口。

首节上一节420/433下一节尾节目录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