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并未理会叶思兰,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那些人的存在,“韩生,给我将他们关好,一个都不能死。”
韩生的伤不算重,看到穆唯西出事,他暗道一声完蛋了……然后立即恭敬回复,“是!”
院子里的人乱成一片。
仲飞抓住花姐的手,“花姐,西姐咋了!怎么办!”
花姐一时间六神无主,一晚上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犹豫几秒,一咬牙追着江枫眠的身影而去。
而谁也没看到,一条白色的小蛇,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花姐的裤脚。
江枫眠速度很快,抱着穆唯西上了自己的专用车。
张强坐在前头,越过后视镜看到自家老大紧张的跟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心脏紧紧绷着。
他脑子里仔细回想着回到医务部后的急救步骤。
他不敢耽搁,一秒钟都不敢。
刚要发动车子,车门忽然被人拽开。
身材肥胖的女人毫不客气坐到了副驾驶。
“我是唯西的大姐,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花姐态度很坚定也很强势。
她死死拽着安全带,一副你是赶不走我的模样。
“开车。”后座男人冷硬的开口。
张强得到命令,赶紧发动车子离开。
江枫眠抱着女孩的手臂慢慢收拢,借着车厢里的灯光,她看到女孩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心脏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揪住,一股即将要是去某样重要东西的压迫感让他绷紧了神经。
心脏跳的有些慌乱。
他将怀里的女孩抱的紧了些,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事的。’
浓黑的夜色从东方笼罩而来,吞没天边最后一丝光亮。
莫名将人的心一点一点拽进深渊。
军区医务部。
车子刚停在门口,准备急救的人员便已经等候在外头。
江枫眠抱着人从车子里爬出,立即将人放在担架上。
而随后赶到的韩生一行人,也将音肆送进了急救室。
夜晚,军区的拉练还未结束。
远处传来士兵们洪亮的口号声。
江枫眠站在抢救室的走廊,视线时不时落在红色抢救灯上。
花姐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揪着衣摆,“长官……我们唯西……”
“你是她什么人?”江枫眠眯着眼打量了眼花姐,又想起那院子里二十几号大老爷们。
虽然只看了那些人一眼,但是江枫眠却清楚的察觉到那些人和普通老百姓的不同。
寻常百姓家的青年男子,不会像那些人般各个身子笔挺,握着铁锹铁镐时,各个跟站军姿一样脊背绷得紧紧的。
只有常年的训练生活才能造就这般不易更改的体态和习惯。
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退役下来兵蛋子。
可是西宝村他是了解的,并没有那么多当兵的人。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进了一批退役兵,不但没被人发现,而且这些人还聚集在一起好似做着什么集体的工作。
这让江枫眠很好奇。
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在那些人中很有威望,各个以她马首是瞻。
花姐清楚的记得穆唯西交代过她的话,一旦有人问起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说是远方亲戚。
花姐理解穆唯西的顾虑,年纪小小便身家丰厚,很容易被人盯上。
花姐盯着男人审视的目光,面不改色道,“唯西是我的远方亲戚。”
“远房亲戚?”男人品味着这个词汇。
忽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摘下口罩走出,简明扼要的跟江枫眠汇报,“老大,音肆中了蛇毒,但是暂时无法分辨出是哪种毒蛇造成的,按照大概猜测注射了血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那我们家唯西呢!”花姐紧张的扑过来问。
医生一愣,斟酌一番措辞道,“这也是我要说的……老大,血液已经拿去检测,只是我们几人研究了一番,这种毒素的解药,并不好研制,所以……”
医生拉成的尾音,让花姐和江枫眠同时提起了心脏。
第六十六章他在乎她
“所以什么?”花姐死死抓着医生的胳膊,似乎只要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会将他的手臂拧下来。
江枫眠深沉的目光落在医生脸上。
医生顶着巨大压力,开口道,“所以,还是快点审问那几人,解药找到的越快越好。”
江枫眠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起。
他自然是清楚医生这话里的意思。
越快越好。
也就是说,时间不多了……
他声音冷的跟北极冰川沁出的冷意一般,“能撑多久?”
医生身子抖了抖,声音小了几分,“大约……二十四小时。”
花姐一听,吓的她差点晕过去,“怎……怎么可能!”
江枫眠满脸阴沉的如风雨欲来,他侧眸看了眼抢救室的红灯,然后大步离开医务部。
身后,花姐拽着医生,几乎哭出声来,“医生!你一定要救救这丫头!她真是命太苦了……她从小被人抛弃的,跟着爷爷长大,但是她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花姐在西宝村这些天,也听宗叔讲了穆唯西的身世。
听完那些传言,她愈发心疼穆唯西。
“她很聪明,很能干,她不能就这么……”花姐苍白着脸,死死拽着医生。
“我会尽力的,您放心。”说完,再次回到抢救室。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花姐孤零零靠着墙壁。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此刻竟然让人觉得刺鼻又压抑。
花姐闭着眼双手合十默默对天祈祷。
而就在这时,她裤脚处忽然爬出一只巴掌长的小白蛇。
小家伙探起脑袋四处张望着,随后便迅速朝抢救室爬去。
审讯室。
炽白灯光将整个审讯室照的明亮一片。
被铐在铁椅上的男人坐在房间中心,他警惕的看着四周。
忽然,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黑衣人立即看过去。
江枫眠此刻换了一身墨绿军服,本就威严的神色在衣服的彰显下更加让人胆寒。
男人脚上的军靴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的响动直抵心弦。
他拉开椅子坐在黑衣人对面,将手中的文件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解药在哪?”
黑衣人身子一抖,在面对传说中的不死战神时,那些听闻带来的震撼远不及当面感受到的来的真实。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江枫眠。
他这么年轻,就像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可是那双深沉的双眸,似乎萦绕着阳光都照不见底的黑暗。
眼神是了解一个人最直观的办法,可是江枫眠的眼睛,他看不透。
或者说,他不敢看。
黑衣人吞了吞干涩的喉咙,撞着胆子开口,“没有解药。”
江枫眠靠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不符合他气质的慵懒气息。
他忽然笑了,修长手指翻动桌子上的文件,页面上出现几张黑白图片。
他手臂一抬,将纸张竖起,那图片清晰的映进黑衣人的眼底。
黑衣人瞳孔顿缩,几乎要压抑不住的光芒从他眼底蹦出,他死死咬着牙,压下心脏翻涌的情绪,“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江枫眠将文件再一次扔在了桌子上。
文件撞击桌面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把斧头凿在了黑衣人的心头。
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你的女儿很漂亮。”江枫眠勾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黑衣人忽然像是被扎爆的气球,双眼通红的拼命挣扎,似乎想要将对面男人撕碎,“江枫眠你什么意思!”
“我只要解药。”男人依旧一副慵懒姿态。
眼前不熟悉江枫眠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这样状态的他代表着什么意思。
如果韩生韩然或者顾呈衍在身边,一定会退出三米开外。
因为这样的江枫眠,是在酝酿大招,是暴风雨前蛊惑人心的宁静。
“我真的没有解药!”黑衣人狠狠咬牙,双眸通红的盯着江枫眠,“正牌军人也会用这些下三滥手段吗!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无辜?那被你们挟持的女孩,她不无辜?”江枫眠反问,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她怎么可能无辜!她一人将我们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绑了!还成功的唬住了五个成年人!你说她无辜?”黑衣人死死挣脱手铐,手腕顿时鲜血淋漓,然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
江枫眠平静的脸上涌起几分诧异。
小丫头自己绑了五个人?
怎么可能?
“江枫眠!你凭什么用这个心肠歹毒的女孩跟我女儿比较!我女儿刚八岁!”
被人抓住软肋的人往往是最无法平静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