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口腔里弥漫起铁锈的腥味，才松开，“不滚开信不信把你下巴咬掉！”
顾呈衍不但没躲，眼底甚至浮现些许笑意。
他能感受到，这丫头的火气在慢慢褪去。
“出气了？”他问，声音哑哑的，“再咬几口出出气？”
吴水水忽然鼻子一酸，眼睛瞬间被水雾弥漫。
忽然想起洛兰咖啡厅时说的话，想起两人亲密无间挽着手上车离开。
算算时间，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吴水水偏过头，说出口的话染上了鼻音，“身上很臭，起开……”
顾呈衍眉峰一拧，手臂撑在沙发上，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味道。
他并未多想，只认为女孩子对烟酒气很敏感。
“我们谈谈，好不好？”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他看得出她心中有气，但又不知道这气到底从何而来。
男人的语气说不出的纵容，也饱含从未有过的耐心。
“谈什么？”吴水水反问，“顾呈衍，我们不过是睡了一次，你玩不起吗？”
“是。”他果断回答，“我玩不起，准备赖上你了。”
玩不起，赖上你了。
简单又随性的几个字，像是柔软的拳头砸在女孩的心口。
不痛，但却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我认真的水水，我们交往，以结婚为前提，好吗？”
此刻的男人满眼希冀的盯着身前的女孩，他能感受的到，女孩并不讨厌他，甚至是喜欢他的。
可他不懂，每次她都躲着自己。
吴水水心口剧烈跳动，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听到顾呈衍用及其正式的口吻说出这样严肃的话。
而震惊的同时，一股酸涩从心尖蔓延而出将她的理智拉回。
原本要开口应‘好’，却在下一秒，被尖酸和冷漠覆盖，“凭什么。”
她不知道那股子强烈的抗拒从何而来，明明她对顾呈衍的感情和其他人不同。
第八百九十八章 跪着也要追到手
可自从前几日醒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顾呈衍一愣，随后咬牙切齿的按住女孩的肩膀，“你是存心想玩死我？”
吴水水冷冷一笑，“我不过是拒绝一次，你就这样子，这要是和你在一起了，会不会家暴？”
顾呈衍简直对强词夺理的小女孩无奈了。
他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深吸了口气，将头埋在女孩的颈窝处，直到鼻息间满是她的味道，他反复告诉自己，‘自己看上的女人，跪着也要追到手……’
“好，那从这一刻起，我正八经的追你，但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怼我骂我，态度好点。”
“讲条件？”女孩眉梢眼角上挑，黑暗中也能看出模糊的轮廓。
顾呈衍一噎，“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他撑起身子，从沙发上起身，顺势将女孩拽起。
吴水水整理好凌乱的头发，走到玄关处打开客厅的灯。
房间大亮，两人终于能看清彼此之时，之前黑暗中萦绕着的暧昧气息烟消云散。
女孩环着双臂靠在玄关前的墙壁上，她微微偏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顾呈衍，你喜欢我对吗？”
“是。”他抬头，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
“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都会一如既往喜欢吗？”
“会。”依旧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吴水水唇角压抑的翘起，随后又换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行吧，那我给你追求我的权利。”
“？？”顾呈衍眼睛顿时瞪的溜圆。
感情他苦口婆心忙活一晚上，就换来一个追求的权利？
女人都这么麻烦？
“不乐意？”她看出他的心思，冷笑着反问。
“哪敢啊我的女王。”顾呈衍笑嘻嘻起身，朝玄关处而去。
他站在她跟前，双臂撑在女孩的头侧，深邃的眼底泛着如同冰雪初融后的畅爽，“早晚要进顾家的户口本，早点晚点没关系。”
吴水水一听，抬腿就要踢他。
顾呈衍笑弯了眼，伸手拦住她的腿，身子前倾作势要亲她。
吴水水立刻收腿，同时抬手捂住男人的嘴巴，“没追到手呢！滚蛋滚蛋！”
她伸手去拉门把手。
走廊的光异常的柔和，轻松的覆盖了屋内的光线。
金色沾染男人半边身体，她看着他，“还不走。”
顾呈衍走到门口外，欲言又止的回神，“水水。”
吴水水单手扣着门，随时要将门摔到男人脸上的架势。
“今后，我是说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他语气忽然变的很严肃正式，“先和我求证，再来定我的罪行，可以吗。”
吴水水眨着眼，二人对视的瞬间，似乎有一根尖锐的刺从她瞳底窜进心尖，酸涩的痛意让她迅速挪开眼光。
想要立刻关门，却被男人拦住，他执拗的盯着她，非要一个答案。
“……好。”
门外的男人会心一笑，眉眼弯成一道月牙形状。
他收回手臂，而她则是将门关上，动作很轻。
一门之隔，两人谁都没动。
女孩背抵着房门，看向外面浓郁的黑色，嘴角却忍不住勾起。
心脏开始悸动的狂跳，却在下一秒，剧痛袭来，让她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上。
脑海里荡起陌生的声音，“六道轮回，再不相遇……”
“唔……”吴水水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她捂住胸口，那种钻心的痛让她浑身沁出一层层冷汗。
“六道轮回……再不相遇……”
她痛苦的眉眼费力的睁开，“这个声音……到底是谁的……”
门外，顾呈衍盯着门板看了许久，最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转身提步离开，右手掀起左手的衬衫，胳膊上有一片青紫的痕迹。
“下手还真是狠啊。”这伤痕是刚刚被门掩的。
他语气里带着轻轻笑意，这伤痕似乎对他来说，是一种奖赏而不是伤害。
*
破旧但整洁的茅屋。
叶绍恒从躺椅上缓缓睁眼，他额头沁出薄薄凉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对面，盘膝而坐的男人并未睁眼，似乎预见了叶绍恒的醒来，开口时，声音浑厚又空灵，“这次看清多少。”
叶绍恒坐起身，喉结滚动几次，黑深的眸底一片冷意，“很多。”
岂止是很多，应该说全部都看得了。
盘膝而坐的男子睁开眼，眉宇间仙风道骨，面庞却又冷漠的不食人间烟火那般，“那就好，万事不可强求，等到今生结束你们皆可重回仙界，这辈子不出岔便是最大的幸事。”
这样的话，要是被旁人听到，定会认为这两人是疯子。
可冷静如叶绍恒，听完这些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他站起身，脸色苍白却不羸弱，随后大步朝门外而去，“可我偏要强求呢。”
身后那人剑眉拧起，冷俊眉眼溢出不赞同的神色，但终究是看着叶绍恒的背影没再多说，他挥手，宽松的袖子将一旁跳跃的青烛熄灭，一丝颜色怪异的烟气自灯芯盘旋而上，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窗外院门传来吱呀声，屋内男子微微叹息，“强求定会重蹈覆辙。”
屋外的 叶绍恒站在旷野之前，凉风席卷了刚刚的不适。
手机响起，屏幕上陌生的号码跳动，他犹豫一秒钟接听，那头传来女人沉稳的声音，“叶先生，我是洛兰。”
“你不是想得到吴水水吗，我可以帮你。”
叶绍恒盯着黑色旷野上那莫名的一点星火，唇角冷酷的勾起，“凭你，也配吗。”
说着，果断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坐进去，很快发动车子离开原地。
而吃了瘪的洛兰，则是面色红紫一片。
她听着听筒里传来男人不屑又冷漠的声音，气的快要爆炸了。
手机被她捏的咯吱作响，最终没逃脱被摔出去四分五裂的下场。
保姆端着醒酒汤过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劝解，“洛小姐……”
“闭嘴！给我滚！”洛兰火气正旺，直接将气撒在了保姆的身上。
保姆放下醒酒汤，火速离开。
洛兰此刻着实被气的不轻，国外的消息压的很严实，没人知道她回国的真正原因，现在她必须找个坚实的靠山，才能保证未来没人能扳倒她 。
如今刚刚回国，不成想接连在吴水水身上碰了钉子，一个两个的都护着她。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朵娇花，还能开多久。
第八百九十九章 老朋友？
清晨，横州影视中心。
降魔剧组在经历了昨日的发布会后，今天正式进入拍摄阶段。
各主演配角一切工作人员已经在就近的酒店入住。
戈成导演有个习惯，无论和他合作的演员牌面大小，都得给我老老实实住影视城附近方便拍戏。
因此众人对这位背景深厚又极具天赋的导演都不敢有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