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哥哥，所以答应过的事，也一定会好好做到的，是吧？”虞青柠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对虞墨尘来说其实是过于残忍的，但她害怕自己哪天就将自己要死的这件事给忘掉了。
今天早上在舒徵的律师事务所发生的事情给虞青柠敲响了警钟，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要抓紧每分每秒将能记住的事情写到笔记本上，以免日后哪天就叫人看出端倪来。
可若是某一天，她连这个笔记本的存在都给忘了呢？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她要将这些可以安排好的事，一次性搞定。
“是。”虞墨尘重重地闭上眼睛，又一滴泪从眼眶溢出。二宝说得对，他不能垮下，他还要担负起许多许多的责任。比如虞爸虞妈，比如顾系为，比如米洛。
“我不是为了宽你的心才这样说的，我一直觉得，人活一世总是要死的嘛，只是这时间或长或短罢了，最后，我们都会在另一个地方相遇的。”
“还有啊，对我而言，人这一生，不是说活了多长时间就算快活满足，而是要看，你有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又或者，有没有爱到自己想爱的人，有没有将自己所在意的人都给好好守护起来呢。”
“那你呢？你觉得你这一生，过得怎么样？”听虞青柠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虞墨尘终于将心底所有的反面情绪都给通通压了下去。眼前这样的情况是不对的，他太懦弱了，怎么还能要求即将离开人世的妹妹反过来安慰自己呢？
花园内兄妹俩的说话声音不算很大，却叫一时兴起早早翻墙而来的，准备突然出现的人不小心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听了去。
在米氏集团处理完一个加急的case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两点，将剩下的琐碎事情向白越交代清楚，米辰连午饭都没有吃，驾车就往虞家这边赶来。
因为他突然间，很想她，很想很想见她。
之前就说过，米辰的家与虞青柠两家相隔的距离很近，是以他驾车驶进这片区域后，调转车头将车开回了自己家里放着，转而选择步行过来。
现在虞青柠与顾墨已经是离婚的关系，那么他自然还是有权利去追求她的。也是一时兴起，他突然间就想起了曾经两人做过的约定。
二十年前，某个月黑风高的秋日夜晚。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嫌弃我，就为那么个矫揉造作的人，哼，我明明就是为了帮你，看我以后还会不会理你。”
虞青柠裹着被子打开阳台的窗户，一个人坐在藤椅上生闷气，小声嘟囔抱怨，手上死命捶着一个看不出模样来的布玩偶。
谁知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突然就从楼下草地上传来了少年还有些稚嫩的回应声，“咳咳，二宝，我错了。”
“呀！”陡然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虞青柠忽地就从藤椅上弹坐起来，她将手中的被子又小心翼翼地裹紧了些，一双灵光闪烁的杏眼警惕地向四处看了看，“谁？”
此时却又没了回应，她秀眉微蹙，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一样，她继续说道：“我可告诉你啊，别给老子整那些虚头巴脑吓唬人的玩意儿，你要是想做什么坏事，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给按住咯。”
“扑哧。”女孩儿那故作凶狠的模样太过可爱又娇憨，原本还打算吓一吓她的米辰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二宝，是我。”
“嗯？”这时候，虞青柠冷静了一些，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发现正是白日里招惹自个儿的人的声音。她又往阳台的边缘方向走了几步，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探出脑袋，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她眉头微挑嘲讽道：“哟呵，瞧瞧这是谁呀？这不就是我们最会怜香惜玉的米辰同学嘛。”
“二宝，我今天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她伤到你。”见女孩精致的脸上挂着不屑一米的笑容，米辰有几分无奈地仰头小声回到。
“哼哼，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我就是有些生气，那时候你居然不出口帮我，反而出言维护她”
虞青柠撇撇嘴，她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当你和另一个人发生矛盾的时候，不管对与错，内心里其实都还是希望自己的好朋友无条件站在自己这一边给予鼓励与支持的吧。即使这些都没有，那也不希望他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去吧。
因为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太难受太难受了。
“唉。”闻言，米辰摇摇头，他就知道这个人有时候就爱钻牛角尖，果不其然，若是他今晚不来的话，他是不是会坐在这里吹一晚上的冷风来消气？然后明天就会华丽丽地感冒，“二宝，其实我不是为了帮玛丽的。”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白天的时候，你明明就，就叫我快点回家，还有一大堆作业要写的，不然明天老师又要罚我当值日生了。”
虞青柠嘟嘟嘴，语气还有些委屈。而且玛丽喜欢米辰是整个学校都公认的事情，昨天眼见着他帮玛丽说话而不给她这个好朋友面子，那个玛丽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二宝，你先别生气了，你听我好好给你解释。”米辰怕大晚上在这儿站太久会被人给发现，他只能先挥一挥手阻止虞青柠还要继续往下的话头。
最近虞墨尘那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总是若有若无地防着他接近虞青柠，就好像是他会占她便宜一样。虞墨尘冷脸：我只是有些羡慕你抢走了我妹妹一大半的注意力罢了。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他出现在虞家后花园里，这要是叫人给瞧见了那得多尴尬，不说别的，光是礼数这一块便失了一大块。
“好，你说吧，我听着。”
于是就这样，两个小小少年，姑娘裹着被子趴在阳台边上，男孩微微踮起脚尖温声细语地向她解释着白日里发生事情的真相。
也就是这一个静谧的夜晚，两人约定好，日后不管是对方做了什么惹自己生气的事，只要连夜翻进对方家里的后花园里解释道歉，甚至于连这些都不用，只要对方悠悠然顶着翻墙残留下来的草根树顾往那儿一站，你一见到他她，就什么气都消散下去了。
这就是青梅竹马最让人羡慕的地方了吧，他们拥有共同的不足为外人知晓的记忆，或是美好纯粹，或是痛哭流涕，都是他们所拥有的，对彼此毫无保留的一切。
第427章 如人饮水
只是可惜当年郭琉璃事件，米辰既没有翻墙，虞青柠也没有出门看他。不过只会去谈论过往种种也是无法走下去的，更重要的还要取决于当下。
于是米辰福泽心至，没有选择走正门进来让所有人注意到他，而是另辟蹊径走了许多年前走过的一条翻墙之路。
可是上天却忽然送给了他另一个“惊喜”，他原本想着这一次再也不会放手，再也不能错过的女人，还有不到半载时光可活。
甚至于，她连自己死后的事情都给安排妥当了，她要将自己的心脏捐赠给他们共同的至交好友米洛。她都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她还在为别人设身处地的考虑着。
米辰觉得自己好像都不会呼吸了一样，他怔怔地呆坐在原地，身后一丛茂密的灌木丛正好将他的身影挡了个严实，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他不动声色地将虞青柠这些原本不打算让他人知晓的话听了个清楚。
听到虞墨尘问出自己也最想问的问题，米辰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雷响彻在他耳边。
“那你呢？你觉得你这一生，过得怎么样？”问出这句话，虞墨尘就死死盯住虞青柠，不肯放过她面上分毫的情绪波动。
但虞墨尘看到的，却是满满的慵懒笑意，虽浅淡却极为真实，没有一点作伪的可能。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两个男人不同身份，都揪紧了一颗心听着同一个女人的回答。
虞青柠轻笑着，她说，“要说遗憾的话，那肯定是一整个房子都装不下的，比如我还没将这世界上所有的美食都吃个遍，比如我还没有拿到诺贝尔文学奖，比如我还没有成为世界首富这些遗憾真是太多太多了，我数也数不过来。可要说后悔吗？我想，从未。”
“你说谎。”虞墨尘一听虞青柠这话，垂落在地面上的手指蜷缩了几分，她是自己的妹妹，他再了解她不过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呼吸有过一秒的急促，这代表她心情有所波动变化。
听到虞墨尘毫不留情又斩钉截铁拆穿自己的话，虞青柠原本一直无波无痕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裂开嘴角，笑容开始变得有些苦涩起来，“哥，我原本是真的很想说，我这一生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了。”
“可是你现在有了，对吧。没关系的，我是你哥哥，你的亲人，不管有什么话，你都是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我的。”
虞墨尘抬手摸摸虞青柠的头，就像小时候虞爸虞妈在外出差，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想他们了，他就会这样温柔又带着长兄的成熟稳重拍拍她的小脑袋，给予她亲人的安慰与温度。
其实话虽如此说，但虞墨尘又米尝不知虞青柠心里的遗憾和委屈，但他需要的，是她自己去勇敢无畏地面对，去坦然接受，并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去创造出新的希望与追求。
虞青柠这个人呢，很多时候都容易钻进一条死胡同里面，这时候若是没有人来引导她走出来，那她会在里面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罢手，更是不愿意将自己心里的委屈坦言出来的。
“我觉得说这话有些矫情了。”虞青柠吸吸鼻子，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是落在她发顶上的手掌一直在坚定不移的，无声的，给予她温暖和勇气，让她清楚地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嘲笑看轻自己，因为他是自己的哥哥。
“要说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我在四年多以前做下的那个要和顾墨结婚的决定了。”说到这儿，虞青柠觉得双眼酸酸涩涩的，心尖也是堵得让人发慌。
她张开嘴巴大口呼吸了几下，这才又继续往下说道：“哥，我现在想一想都这么难受，我永远都无法了解体会，他当时应该有多么的难过啊。”
这时候，虞青柠的眼泪是再也憋不住了，连成线一样从她眼眶里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一滴一滴砸落在草地上，明明是骄阳高照，微风和煦，芳草萋萋的时候，可这草尖上却沾上了透明的晶莹，一时间显得有些哀戚。
那个时候，米辰被人陷害，她却顺着那个人的意愿误解他，远离他。甚至狠下心来让他在屋外淋了一夜的大雨，最后默然退场。那时候，他心里肯定是既委屈又难受，可是偏偏无从辩解挣扎。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会硬生生将人给逼疯掉的。
听到这儿，听虞青柠深深切切地埋怨着自己，那样的语气声音落在人的耳朵里只让人觉得心头也是悲伤的，米辰再也蹲不下去了，他霍然起身，脚步声猝然就传进了不远处两人的耳朵里。
“谁在哪儿？”虞青柠瞬间抬手将脸上的泪珠拭去，寒着一张脸，冷着眸子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是我。”
“你都听到了。”虞青柠慢慢站起身来，那身形叫人看在眼里竟然是从未有过的瘦弱，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虚弱了许多。
虞青柠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波澜，仿佛这个天大的，刚被人知晓的秘密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即使她刚才话语中的主人如今就站在她面前，并将她所有愿意的，亦或是不愿意让人听去看到的脆弱内心都给剥开了个干净。
米辰叹息一声，脚下又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些，他张了张口，因为情绪的波动，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二宝，这事儿再怎么样也怪不到你的身上啊。”
“当年的事情原本就是因为我不小心，自己栽进了坑里，那样的情况下，你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来，你并没有错。”
虞青柠性子有时候很直，也很拗。可只要你是真正走进了她的心里，她就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你，为你付出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她爱你，在乎你。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你没有背叛她的情况之下的。
所有人都知道虞青柠的性格，容不得自己心爱之人对自己有一丁点的背叛与辜负，更米况当初正是那样关键的时期，没有一个人会受得了郭琉璃这样挺着个肚子说怀了他孩子的女人的。
所以，米辰从来没有怪过虞青柠。即使是在之后无数个孤独哀伤的日日夜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的日子里，他责怪的，依旧是自己年少轻狂不懂他们的下作手段，导致自个儿遭了算计，硬生生害得虞青柠也跟着受了伤害。
第428章 筹谋全局
往深了说，其实米辰也知道，甚至经常这样告诉自己。虞青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失望，连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那是因为，自己是这辈子唯一一个真正走进她心坎里的人。
所以米辰才会做出那种在夜里站在大雨中，只为等虞青柠出门来与自己见上一面的傻事。
他知道自己当时其实是没什么立场去阻止她的，可他只是不希望她在冲动之下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来，可那一晚她房间的灯亮了一夜，她也没有走出来见他一面。
那时候他就知道，第二天她的眼睛绝对是红肿不堪的。他也知道，她心意已决，劝不动也拉不住了。
所以米辰在走之前，将精心准备的新婚礼物送给了虞青柠，不论如米，他也绝不可能亲眼看着她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走入婚姻的殿堂的。
再后来，米辰知道虞青柠和顾墨办的是西式婚礼，顾墨为此可谓是费尽心血，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他顾墨和虞青柠结婚了。
可顾墨不知道，虞青柠从小到大，最想要的，却是一场地地道道的，中式婚礼。
她是历史与文学双专业出身的，这本就是源于她心中对于传统文化的热爱，所以她幻想的属于自己的婚礼，应当是十里红妆，大红盖头，交杯酒。
“木头，你怎么来了？”虞青柠撇过脸，不想再将这样悲伤的事情继续往下说。
“说到这事儿嘛。”只见米辰面上扬起一个极为好看魅惑的笑容，他仔仔细细看着虞青柠，声音变回了从前那般慵懒低沉的好听，“我是来带你出门去玩的。”
“去哪儿啊？”虞青柠眨眨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呐，什么欧洲各国周游啦，非洲探险要考虑一下，再去北极看极光啦，还有海底潜水什么的，我都带你去玩一遍。”米辰极认真地掰着手指头，做出逗趣的模样。
“好呀。”不曾想，虞青柠听到这些话也笑得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杨彻，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拜拜。”
宋桐彤以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抑制住又快要爆发出来的怒火，将手机重重地摔到木质桌面上，两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手机也因此砸向地面，在最后几十秒中无力的挣扎了几番，关机熄屏。
也因此，手机对面的一个人拨通宋桐彤的电话时，听到的就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男人将手往方向盘上颇有几分气愤的一掌拍下，随后他却是疼得一张俊脸皱成了一团。
“嘶，好疼。”男人拿起手来在嘴边吹了吹，随即剑眉紧蹙，闷声怒言道：“宋桐彤，你个死女人，本公子给你打电话，你居然还敢关机，哼，看本大爷待会找到你，再怎么收拾你。”
男人这边的举动宋桐彤倒是一无所知的，如今她看着简洁明了，陈设整齐的办公室，从内心深处生出来了一抹无力感，那感觉就好像是无孔不入的细小蚂蚁，从她所有的毛孔渗透进去，用他们那无比尖利的牙齿啃食掉她所有的理智，以及对那个男人的，爱意。
杨彻是特别行动队里的警察，所以需要经常出任务啊，突然间就联系不上啊，消失十天半个月的啊，这些宋桐彤都可以理解并接受，可她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理解，他和他的搭档永远无止境过分亲密的行为。
比如，在任务之外，两人还能只着寸缕，单独在一个小小的温泉池里泡温泉。可笑的是，那里的温泉池明明就是单人使用的。
就在不久之前，当宋桐彤质问杨彻的时候，他的回答却是，“桐彤，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和杨俏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同事关系？普通的？试问这普天之下有那一家的普通异性同事会只裹着一张浴巾就步入另一个人的浴池中？”
“那是因为当时杨俏的脚扭伤了，她在浴池中滑倒呛了水，当时就我的房间和她离得最近，她不叫我还能叫谁？宋桐彤，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搭档被水给淹死吗？”
“呵呵，杨彻，你别在这儿给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杨俏对你有意思，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分明的事情，你不但不避嫌，反倒是有什么事都要往上凑。怎么，你难道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警局里所有人现在都戏称你们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绝配的一对吗？”
宋桐彤的笑声有些悲凉，她转头看向如今眼前这个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对着自己怒言相向的男人，眼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失望。
闻言，杨彻登时就恼怒了，猛地一脚踢倒垃圾桶，站起身来一脸失望之极的模样看着满眼哀戚的宋桐彤，不待她出口，他又极愤怒地继续道：“我真没想到，宋桐彤，如今你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我一直把杨俏当妹妹，而且我和她的事情，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还在意些什么？”
“当然是因为，在意你啊。”只是这句话，宋桐彤并没有说出口来，只是这几个字眼在她唇边流转，就像清风一样毫无痕迹，愤怒状态下的杨彻自然没有听到。
宋桐彤瞥了眼已经被杨彻一脚踢坏的，无力滚到墙边的垃圾桶，桶内的垃圾在曾经由他们精心挑选贴好的墙纸上糊出了几小道难看的脏污痕迹。
见此，她又侧头看了眼如今还在粗喘着气的男人，他对此处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轻咬有些干涩的唇角，她慢慢起身向屋内走去，“杨彻，我最近要去法国出个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这几天我就先搬去事务所住，不回来了。”
说罢，宋桐彤已经动手开始收拾屋内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再理会杨彻分毫。
一听到宋桐彤说她又要“离家出走”，杨彻原本气红了的脸又变得煞白，不是担心，他这还是气的。抬步进屋，他伸手拉住她手下的行李箱，因为刚才的争吵，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疲惫和沙哑感。
“桐彤，我们好好谈谈，你不要每次我们一吵架，你就任性地收拾东西离家出走行吗？”
听到杨彻这番幼稚且不知所谓的话，宋桐彤倒是被他给气笑了，她干脆放下手中的衣物，后退一步抬手环胸，一脸冷傲地看着他，“杨彻，是不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脑子有毛病了？”
第429章 直呼姓名
对上宋桐彤这样的姿态，杨彻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就好像，他们之间有很长很远的距离一样，“桐彤，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怎么不高兴，你也不能胡乱骂人呀！”
“杨彻，你说好好谈谈，可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十次里有八次都会以你先发怒告终，至于原因，还是脱不开杨俏。”宋桐彤逻辑清晰，出口的话语条理明了，让杨彻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
“桐彤，你不要将你打官司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行吗？我每次发怒是因为你质疑我对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