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暨冷哼一声,“都到了帝城还敢这么嚣张?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他下这个命令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地方即使是戚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的。
且不说罗家人对戚家虎视眈眈,就连组织也不是善于之辈。何况肖乃新和唐亚始终是组织的人,这几天内城里的风起云涌,权暨敢肯定,战深也未必真的就不知道。
只是接下来,还得看唐亚要怎么应付才是了。
想到这,权暨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但愿唐亚和肖乃新能够平安无事才好……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连聪明如权暨,明明已经谋划到了这个地步,却依旧没有料到唐亚究竟会面临什么局面。
当然,他也不可能猜得到戚家临死的反扑有多么疯狂。
其实这个时候,戚家自己的实力已经被罗家极大的削弱,就连天门也不过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
所以能够派出私人飞机去接几个人质,倒也不是因为戚家多么不顾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想要更加保险一点而已毕竟戚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人手短缺至极,也就只剩些钱了。
所以等到唐亚骑着摩托车到达那个已经废弃了的医院门口时,并没有看见她预想中会出现的全副武装的保镖一类人。
医院冷冷清清的,显出一副萧瑟之感。
唐亚不明就里地下了车,警惕地环绕着四周,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医院里挪动。她虽然也知道这时候总不会有人放冷枪,但也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就这样挪到了医院门诊楼,一楼大厅的正中央便站着一个她万分熟悉的人朱经理。
等唐亚看清楚他的样子时,饶是她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家伙都经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是一个人吗?
朱经理是被绑在了一个木椅子上,身上的牛皮绳已经紧紧的陷进了皮肤里,有些地方的绳子隐隐的渗出了鲜血,看上去恐怖极了。
朱经理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唐亚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很快地冲了上去,直接要给朱经理解开绳子。
走到了近前,唐亚更是看清楚了朱经理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毫无疑问,朱经理受了太多的刑,新伤叠旧伤才弄成了这个样子。这样恐怖的伤痕,朱经理能够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等到唐亚给朱经理解开了绳子,医院的广播里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唐亚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一阵刺耳的嗡鸣声之后,广播里又传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欢迎唐小姐来到这里,你果然很准时啊……”
男人的声音已经在广播中被扭曲了,但唐亚已经在权暨的提醒下知道了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于是她便冲着大厅里肉眼能看见的那台摄像机怒吼道,“戚先生,这般藏头露尾的,你是没有胆子见我吗?”
“哼,嘴上说的这么狠,结果我来了你居然还躲着不见,实在是没有诚意。”唐亚冷笑一声,讥讽道。
权暨说戚先生最受不了激将法,果不其然,广播里立刻传出了一阵桌椅挪动的事情。
两分钟后,在唐亚将朱经理搀扶到了一块干净的平地上之后,几个身影出现在了二楼正朝着大厅的栏杆旁。
“唐小姐,现在我足够有诚意了吧?”来人果然是戚先生,而他身后则站着天门的真正掌权人,权宁。
“呦,权小姐居然也在这。”唐亚已经没有了退路,反而比之前要更加大胆了一些,嘲讽的一笑,“真没想到堂堂的天门掌门人居然有一天能够甘心屈居人下,成了别人家的走狗。”
权宁站在戚先生身侧,听到这话之后没有露出愤怒或者屈辱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唐亚小姐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闲心来管我是不是甘心吗?”
唐亚脸色微变,但还是强撑着说道,“说来好笑,若非是你们耍阴招在先,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
她冲着权宁冷笑,“是了,像你这种人,早就将天门的规矩抛在脑后的家伙,哪里还有半分廉耻之心?”
权宁脸色终于变了,刚想要开口反驳,却看见戚先生缓慢地举起了手,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住了口,却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唐亚,这才收回了目光。
“唐亚,我知道你很能说。”戚先生终于开了口,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但是你的好弟弟可不会因为你的巧舌如簧就能躲开他应受的惩罚。”
他指了指躺在那人事不知的朱经理,冷笑道,“就像这个家伙一样,他们都该死!”
唐亚咬住了嘴唇,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这才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冲上去杀死他的欲望。
“可是说了这么久,我连他的一根毛也没有见到。”唐亚克制着自己几乎要冲出喉咙的尖叫,稳住声音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总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戚先生的脸色顿时一变,冲着唐亚连连冷哼,“唐小姐,我是那种骗人的家伙吗?”
说罢,他冲着一旁轻轻地拍了拍手。
只听哗啦一声,唐亚正对面的那扇门后头的帘子被猛的拉开,里头赫然便是唐亚担心了许久的三个人。
“胡悦!”唐亚几乎是在辨认出他们的一瞬间便飞奔了出去,上前一把将站在那里的胡悦搂进了怀里,然后才松开手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三个人出了什么事。
好在,无论是孩子还是两个大人都毫发无损。
但是肖乃新的脸色却着实算不上好看。
他僵硬地开口,眼眶瞬间红了,“姐……”
唐亚心疼的抱了抱他,轻声安慰道,“没事了,都没事了。我在这呢。”
就在他们几个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唐亚却敏锐地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在靠进。
“哎呦,真是感人至深啊……只不过这么精彩的一幕,怎么能少得了观众呢?是吧,战先生?”
戚先生的声音陡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唐亚一回头,整个人如堕冰窟。
第1715章 你想怎样
第1715章 你想怎样
战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亚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惊恐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战深就站在戚先生的身侧,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怒意。
他怎么会来这里?唐亚强忍住心中的惊骇,迈出一步伸出手挡在了肖乃新一家人的面前即使是战深来了,也改变不了她要将他们带走的心。
战深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的怒火更是深了几分。
戚先生看着面前这一幕,终于是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呦,这看着可真有意思,你说是吧战先生?”
他扭头看向战深,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们组织里有个规定,组织核心成员是绝对不能谈恋爱的,你看现在就连孩子都有了,按照规定您打算怎么处理呀?”
唐亚猛地扭过头看向战深。
戚先生接着说道,“您看这唐小姐,一个包庇罪也跑不了吧?”
唐亚终于恍然大悟,戚先生这是打算利用肖乃新来离间她和战深的关系啊!组织的规矩明显就摆在那,秦溪当初离开的事情只要找人稍稍一查也是轻而易举便能查到的事情。
如此森严的规矩下,唐亚和肖乃新怎么会有活路?
就算退一万步讲,战深再怎么宽大处理,但是两边人的嫌隙都已经埋下了,以后迟早也会爆发的。
到了现在这个状况,战深无论如何处理,其实都已经逃不出戚先生的手掌心了。
严肃处理肯定会令组织损失两名大将,宽大处理便会令组织上下人心不齐,之前被处理过的会心有怨怼,而心里一直有所想法的人也会心思浮动起来。
戚先生的这个一石二鸟,做得虽然算不上高明,但作用却非常大。
“姓戚的!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唐亚厉喝道,“这是我们组织自己的事,要怎么办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说!”
她看向战深,目光里尽是哀求之意。
戚先生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在垂死挣扎。身为组织的二把手,知法犯法岂不是罪加一等?你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嘴硬!”
戚先生此刻明显是在不停的激怒战深,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为的就是借战深之手除掉这个眼中钉。
只是唐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家伙盯上,难道就只是因为盘南将军的事情吗?
“哼,且不说你包庇肖乃新一事,还有现在外头一直在守着你的权暨。”戚先生眼中迸射出了一抹怨毒的神色,“那个天门的叛徒你敢说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战深的表情明显一变,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唐亚。
权暨的事情,一直是战深心中的一根刺,如今戚先生这么一说,更是令他生气了。
“戚先生,您可真有意思,”唐亚敏锐地捕捉到了戚先生心中所想,面露嘲讽,“我知道你对权暨离开天门,转而投奔罗家的事情耿耿于怀,但也不用这么抹黑我吧?”
“明明是你御人无方,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属,反而来怪我?你总不可能以为是我使美人计的缘故吧?”唐亚故意笑得很夸张,“那真要照你这么想,你应该怪自己没有生成女人,你也可以去用美人计嘛!”
“你!”
戚先生被气得脸色通红,双目圆瞪,指着唐亚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三番五次坏我好事,现在居然还敢来嘲笑我!一会我就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唐亚目光微闪,不自觉地看向了战深。
戚先生见状扭头冲战深接着说道,“战先生!你的手下说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战深冷漠地扭头盯住了他,眼中的森然冷意令戚先生害怕得心都漏跳了半拍。
“这是我组织的内部事务,戚先生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战深冷冷地开口,语气已经带上了威胁之意。
他此时确实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将所有事都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家伙。何况,这本来也就是组织的内部事务,再怎么惩罚组织里的成员,和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戚先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要再开口说什么,战深却比他的反应更快了一步。
“砰!”一声枪响在这个不算大的大厅里陡然间炸开,肖乃新立刻捂住了自己家孩子的耳朵,唐亚也将胡悦挡在了身后。
戚先生脚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他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身体甚至吓得直接僵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缓缓地挪到了始作俑者战深的脸上。
只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冷漠地看着戚先生,一字一句地说道,“滚!”
戚先生一个趔趄,要不是身后的跟班扶了他一把,可能就直接摔倒在地了。不等战深再说什么,他便吓得屁滚尿流地冲出了这个医院这个世界上,有枪的人才是大哥。
几乎是转瞬间,医院大厅里便只剩下了战深唐亚和肖乃新一家人。
“肖乃新,你先带悦悦和孩子离开。”唐亚率先开了口,她看向战深,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我来解决。”
肖乃新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他看看自己的妻女又看了看仍然铁青着一张脸的战深,内心极度挣扎。
“快走。”唐亚仍然挡在他们的前面,目光坚定地看着战深,旗帜鲜明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势必要护着肖乃新一家到底了。
肖乃新犹豫了一会,低声对着胡悦说了两句。然后胡悦冲着他轻轻点点头,抱着孩子先一步走到了外头。
虽说是走到了外头,但组织的人也肯定早就把整个医院包围起来了,无论是唐亚还是肖乃新都心知肚明。让胡悦离开也不过就是一个态度问题。
“战深,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要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到了这个时候,唐亚其实也不知道要如何辩解才好了。
她曾经想过很多种和战深摊牌的方式,循序渐进的也好,突然发难的也好,但从来没有想过肖乃新的事情会以这种方式爆发出来。
第1716章 视人命如草芥
第1716章 视人命如草芥
战深静静地看着唐亚,许久没有开口。
三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
良久,战深终于开口了,嗓音沙哑中透出了一丝疲惫,“唐亚,你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我?”
唐亚微微一愣,有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从那次报纸上你和权暨的新闻开始,你算一算我听到了几次和你相关的突发事件?”战深眼中的愤怒渐渐的消散开来,看向唐亚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许无奈。
“战深,我……”唐亚轻轻一叹,“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害我,就像这一次,很明显就是戚家在搞鬼。”
她为自己辩解的同时,仍然不忘给战深上点眼药。
只是,战深此时的心情却并不在意唐亚究竟要如何解释了。铁证如山,就算唐亚今天能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又如何?肖乃新恋爱和结婚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