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飞连忙赔笑说:“不让赔,不让赔,如果治不好,那是他命该如此,谁也怪不上。百度". )”
老人得意地笑了,说:“你听听,治死了也不让我赔,你们行不行?”
孙耀祖一个倒憋气,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治死人还不让赔,这个老爷子也太不讲理、太不负责任了,简直不可理喻、而这个姜董事长还推波助澜,竟然也不负责任的说治死不让赔,这是什么逻辑?纯粹混蛋逻辑!跟这样的人讲理太费劲,能把人的牙气成骨头的。
脑外科开颅的手术做完以后,病人的康复主要还属于脑外科管,脑盖骨的恢复愈合就是他们骨科的,而脑细胞恢复则是脑内科的,牵扯到病情复杂,脑外科就要通过医院,召集有关科室人员会诊。目前,病人病情是这样子,外科手术做过了,脑细胞待恢复,剩下就是骨科的事了。他们骨科现在就是想办法让伤口愈合,如果病人在骨科这儿出了事,骨科就要负全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见和老爷子讲不清道理,只得说:“我来的时候给水院长和我们骨科朱主任都打了电话,他们一会就来了,这个事你和我们水院长和朱主任说。”
老爷子刚才也是说的气话,他当然知道不被允许的情况下决不能随便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行医,普通医院都不行,更何况一个市立的权威医院,他今天来虽然是姜云飞请的,却也有自己的目的。见了这个情景,也就把佛竹段放下了,气静神闲的稳稳坐在那儿,问:“你们水院长和骨科主任啥时候来啊,病人可不能耽搁了。”
孙耀祖心说,都耽搁了两个多月了,这一会就不能耽搁了,还是忍着气说:“马上就来了,等一会。”
正说着,门就被推开了,
“孙医生,什么事呀,连你都处理不了,还要院里派人来处理?”说着话最先走进来的是第二附属医院的骨科主任朱大经,后面是业务副院长水明涛。再后面就是医院的办公室主任馨。医院里主要玩的就是业务,能做医院的业务副院长,没有两手过硬的本事不行,水明涛副院长叫得响的身份是教授,脑外科手术在西阜市也是有名的。
水院长和朱主任进门的时候老爷子没有起身。也没有打招呼。
姜云飞本来想把情况说给水院长和朱主任听,见孙耀祖迎上汇报,想等他汇报完再解释,却没想到孙耀祖把情况汇报完,水院长的脸就黑了。
水院长毕竟是个领导,有些水平,虽然脸黑了,还能沉住气,他看见老爷子胸前一绺白胡须,神仙一样笃定的姿态,然后又看看姜云飞,压着声问:“姜董,这老大夫是你请来的?”
云飞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是上市的,名声不小,水副院长是干啥的,能不知道云飞公司。况且他不但喜欢炒股,手上还持有云飞地产的股票。姜董事长的儿子又在医院治病,彼此也算是很熟了,为了表现出尊重,这个问题就直接问姜云飞。总不能扫了姜董事长的面子。
“是我请的。”姜云飞淡淡的说。“我儿子的病治不好,知道你们医院里也为难,请来个民间大夫试试。”
一个病人住两个多月不苏醒,脑盖骨也不能愈合,姜老板虽然花得起钱住高级医院,心里对医院的医疗水平也打了折扣。所以,请来个民间大夫治治,这种心情可以理解。
像有些病,大医院治不好判了死刑,民间医生看好了,这种报道在媒体累见不鲜,有时候也真使大医院的医生们汗颜,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大医院的医生们很少有承认这种现实的,对此都是否定再否定、水院长虽然是教授,知道祖国的医学博大精深,同样也对那种报道持怀疑态,认为有哗众取宠之嫌,现代顶尖医学无法治愈的疾病,一个乡下土郎中用一些花花草草治好了,无论如何都是不可思议的。
水副院长和骨科朱主任听了姜云飞的话,脸上也有点不自然的红了一下。
“你想没想后果,在我们医院里出了事,我们是要负责任的?”朱主任面对笃定的老爷子,心里一股火还是往上升,按捺不住。他见水副院长的态不明朗,就直接出面了。他是主管,如果出了医疗事故,最大的责任必然落在他身上。
“后果都想了,我也就是死马当活马治,出了事绝对不让医院担责任。”姜云飞这两句话虽然用淡淡的语言说出来,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是令水副院长和朱主任感觉出了丝丝的寒意,要说姜云飞不明白他请民间医生的行为使医院处于尴尬的境地,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姜云飞不认这个理,能在西阜市的房地产业打下一片天下,没有一点特别的手段那是绝对站不住脚的,那时候左冲右突,在群雄争霸的纷乱中杀开一条血路的时候,拳头的力量总是大于语言的力量,原始的积累基本都能闻到那么一丝血腥的味道。语言和道理在他看来只是个过渡手段,最终要靠实力说话。
孙耀祖在一旁指着那个药钵说:“水院长,朱主任,你们看这药是怎么调配的,这儿还有鸡蛋皮,他们用的是鸡蛋清,卫生一项就不符合标准,避免不了细菌感染。”
齐日升在一旁忍不住了,说:“这是外用药,本身就有消毒的功能。”
老人训斥齐日升说:“小崽娃子知道啥,不说话谁把你当哑巴了。”
水院长见这个局面有点僵,看看姜云飞说:“姜董,现在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用药的,我们这几个人谁也不敢决定让你们用药,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任主任带你和这位老先生到我们院办公室坐坐,我和魏院长联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如果同意用药,那不是啥问题都解决了。”
姜云飞用眼光征求老爷子的意见,老爷子微微一笑说:“到办公室就不必了,让他先联系,我倒是想去见见你们这个魏院长,看是咋说。”
水副院长出去打了个电话,进来说是魏院长愿意见他们。但是得先吃饭,因为已经到下班吃饭时间。
水副院长说:“任主任,你领董事长和老大夫他们到外面吃个饭,然后领他们到魏院长办公室,我和魏院长都在那儿等着。到时候电话联系。”
姜云飞说:“不必了,你们忙你们的,老爷子是我请来的,我领他们出去吃饭,两点上班到魏院长办公室。”
水副院长说:“也好,咱们都离开病房,让病人好好休息,孙医生,你安排一下,让护士好好照顾病人,中午就不回去吃饭了,你给带一份回来。”
姜董事长和老爷子都知道水副院长不放心,让人守着,也不说话。
两点,魏院长的办公室内。水院长和朱主任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姜云飞、齐维正、齐日升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魏院长的办公室不大,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桌面上两面小党旗和国旗分布在一左一右,一个精致的人体模型微微叉开腿站立在桌面上,一套黑色的真皮沙发背后,横挂着一幅体,字很见功力,落款是西阜阳春,阳春是西阜市著名的书画家,他的一幅四尺书法标价是一万二,一个西阜医学院的院长,有一幅阳春的字不算奇怪,办公桌的左面有个套房,是院长的休息室,雪白的门帘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套房内的一切。
身体有点发福的魏院长也是临床医生出身,做过手术的医生就像上过战场一样,杀人和救人实际上都是一回事,当刀子划开人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那种见血的感觉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适应的,临床医生如果要杀一个人,心理素质决非一般人的人能比,和杀猪的屠户没有什么区别。
魏院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微笑的脸上不失威严。
办公室主任任馨给每人都倒了一杯茶水。看起来年龄不大的任馨上身是绣花淡黄色衬衣,下身是得体的黑色筒裙,衬托出一张精致动人的脸蛋。
朱主任简单的汇报了事情的原委,当然不乏添油加醋的成份,毕竟一个民间大夫到医院来行医是前所未有的事,朱主任很气愤,夸张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第二十八章 不可理喻(下)
第二十章不可理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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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主任,你说说,病人脑盖骨不能愈合是怎么一回事?”魏院长很随意的问,对这个病人的情况,魏院长还是知道一点的,住高级病房,医院医生多次会诊,院长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海阁魏院长不是庸才,不乏世界前沿医学的理论,对一些疑难病症也有自己的独特看法和见解,人体是个复杂的机构,在医学发展的今天,已经达到使用基因工程的前提下,未知领域还很多,世界顶尖的医生也不敢说包治百病,一个病人脑盖骨不能愈合不算奇怪。
朱主任是附属二院的骨科权威,虽然说姜成才的主治大夫是孙医生,作为骨科的主任,对医疗的指导负有直接的责任。魏院长问脑盖骨不能愈合,没问植物人能不能恢复,恢复脑功能是脑科的事,与他没关系。他简略的汇报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和用药措施。
魏院长当然能听得懂骨科的医生们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他的见解也与朱主任差不多,不能愈合的原因不是因为药物,而是病人的机理出现了问题,病人至今昏迷不醒,很可能导致某一部分功能出现问题,至于问题在那儿,或者是免疫系统,或者是调节系统,谁也不好说。
“继续治疗下去,朱主任还有什么卓有成效的办法没有?”魏院长依然显得很随意的问,这种随意在朱主任看来却是很大的压力,一根鸡毛也能把人压趴下,问题是这根鸡毛必须是压倒人的最后一个砝码。
“办法还是有的,我们骨科的医生们正在探索,我打算向国内的一些同行们发出求援信,攻克一个难关,对医院的声誉也是一个促进。”朱主任不想示弱,但是怎么听起来都是信心不足的样子。
“水副院长是什么意见?”问水副院长的话虽然然多余。却也是一种策略,他已经知道了水副院长的意思。
“我觉得,办法不是很多。”水副院长字斟句酌的说,“这是一例难比较大的病例,先前也与一些同行作了探讨,也拿不出个有效的方案,最好建议家属把病人转到军队医院去,他们对伤科有比较独到的治疗方法。”水副院长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医学是科学,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来不得半点虚假,本事达不到了,把病人推出去也不丢人。
听了水副院长的话,魏院长还是不动声色,医院治不好疑难病症不丢人,把病人推出去也不丢人,问题是让病人这么带着伤出去,病人家属愿意不愿意,这个口似乎也不好开。
“老先生,你是病人家属请来看病的?有什么好办法治治这个病,不妨说来听听。”魏院长笑容灿然,与刚才和朱主任水副院长的态大相廷径。
朱主任表现出来的态是吃惊,堂堂的省级大医院,向一个农村的土郎中请教,魏院长的脑子进水了?
水院长当然知道魏院长的意思,这些人未来以前,他就与魏院长进行了沟通,他们医院治不了了,让人家农村土郎中治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主要的原因是人家家属愿意治,土郎中又是他自己请来的,医院里何不顺水推舟。治不好,医院里没有责任,治好了,也是医院的成果不是。问题是,批准他们在医院里治,领导要担责任,这个担子还是有点分量的。让把病人接出去治,与医院有没有啥关系了,真出了成果,就没有机会分享了。不管从业务角考虑,还是从政治角考虑。里面还是有些名堂的,所以,魏院长才同意见这个土郎中,想和他探讨一下治愈这个病的用药,看有什么绝招。要知道,中心医院也有中医科,科里的医生不说精通了中医了,至少懂一些,让他们把关,也不会有多大的事。
老爷子知道是时候了,从来到医院,他就等着这一刻,听了魏院长的话,他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慢腾腾的调整一下坐的姿势,使身体更舒服一点,这才不慌不忙的问:“魏院长贵庚多少?”
“五十六。”魏院长想不到老爷子先问他的年龄,不知道老爷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回答了以后也是静等下文。
“我儿子五十四了了,他比你小两岁。”这个话一说,明显的是把魏院长当作他儿子一辈对待了,言下之意是,别看你是院长,和我相比,你还差着辈分。
“是,我父亲如果活着,也该七十多十了,说起来我还该叫你一声大叔。”从魏院长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不敬的表示。
老爷子心里暗暗点头,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别看你是大医院的院长,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这一辈子过的桥好像还比你走的路多些。”
“那是,老先生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