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坐在养殖场的散养区门口聊天呢,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聂飞就看到张伟利一家三口慢悠悠地从外面走过来了,张伟利似乎还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被他儿子张强扶着走。
“呸!”等走到孔雀养殖场的时候,张伟利就看到坐在大门里面聊天的聂飞,这家伙或许是趁着酒劲胆大,便朝着聂飞啐了一口。“什么几把玩意,以为自己是个官儿就了不起了,毛头小子,老子出来闯社会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待着呢!”
“张伟利,你不要太过分了啊!”周康伟见聂飞没说话便站起来朝外面喊道。“哪有一点像村长的样子。”
“周康伟你少嗦,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去抱一个小年轻的大腿,就是想捞点好处,你以为这狗日的小就好糊弄,他鬼精着呢,等哪天把你卖了都不知道!”张伟利又指着周康伟道。
“你……”周康伟被张伟利这话气得满脸通红,想要出去找他理论,结果一把就被
聂飞给拉住了,刚想说两句,众人就听到外面一阵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地过来。
正文 第1516章 来人了
众人一听就心道是怎么回事,难道院桥村又发生了什么大案子?聂飞则是一脸的笑意,看来邵东海已经把事情都给搞清楚了,他便随着众人赶紧往大门外走去,就看到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地往孔雀养殖场这边疾驰而来,机耕道上扬起些许尘土。
“聂主任,这张伟利说话太不像话了!”周康伟就对聂飞道。“你还让他养竹鼠呢,简直就是白眼狼,不识好歹。”
“算了,他就这样的人有什么办法。”聂飞笑着道,眼睛就盯着那两辆警车,众人又走上前几步就到了机耕道边上,坐在前面
一辆轿车后排的陈道生一眼就看到了聂飞,又转眼一看,就看到了站在路边还朝着孔雀养殖场吐口水的张伟利,急忙停下车。
“聂主任!”陈道生打了个招呼,一招手,后面一辆面包警车上就下来五个警察,几人就走到张伟利面前。
“怎么回事?”张伟利一下子就见到几个穿着黑警服戴着大盖帽的警察把自己给围着,登时酒就醒了一大半,这阵仗把张强和张伟利的老婆也给吓得不敢说话了。
“张伟利,你涉嫌构成投放危险物质罪,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这是逮捕证!”陈道生将一张检察机关签发的逮捕证往这一家三口面前一晃,手一招,两个警察上前,直接就从张强手里将张伟利给逮了过来,上了铐子。
“怎么可能?”张伟利一愣,这才回过了神来,然后就开始杀猪般地狂叫起来了。“聂飞,你这狗日的,你这是在报复,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带上去!”陈道生一招手,两个警察就拖着一身酒气的张伟利把他给塞进了面包警车里。
“姓聂的,我跟你拼了!”张伟利的老婆一见这状况,大吼一声就要跑上去跟聂飞拼命,结果没跑两步呢,就被其他三个警察给拦下来了。
“你作为嫌疑人家属,也要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我们有事情要询问你!”陈道生就走上前道。“你是自觉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请?”
“哇……”张伟利的老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鬼哭狼嚎的又赶紧跑上了警车,张强恨恨地瞪了聂飞一眼,也被警察给请上车了。
“聂主任,我们就告辞了。”陈道生跟聂飞一握手,直接上了车在孔雀养殖场门口调头离去。
“聂主任,张伟利这就被抓了?成犯罪分子了?公安局连逮捕证都拿来了。”周康伟就不可思议地问道,周围的人也都震惊地看着聂飞,“那个叫什么投放什么罪?是个啥罪啊?”
“投放危险物质罪,就是以前的投毒罪,只是后来刑法把这个名称给改了。”聂飞看着远去的警车就说道。“现在张伟利还不叫罪犯,叫做犯罪嫌疑人,等确定他的确投毒了,罪名成立,那才能叫罪犯。”
聂飞就稍微解释了一下,逮捕证并不表示逮捕的就是罪犯,在定性之前都叫犯罪嫌疑人,一般这种证件分两种,一种是逮捕证,一种是居留证,前者是犯罪嫌疑人有可能被判有期或者以上的徒刑,一般针对的是刑事案件,由检察院开的。后者是公安机关自己就可以开,基本上是一些民事案件或者治安案件的强制限制自由的处罚。
“合着上次咱们这儿的杀虫霜是他狗日的投的啊!”周康伟一听聂飞的解释一下子就明白了,愤愤地骂了一句。
整个下午,张伟利被公安局抓走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院桥村都在议论纷纷,并且又有多个版本,有的说是聂飞公报私仇,说张伟利骂了聂飞然后聂飞让公安局的过来抓走他给他一个警告,有的说公安局这次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云云……
“杨主任,刚刚我得到消息,张伟利被刑警队的人抓走了,而且刑警队还出示了逮捕令。”杨德凯的办公室里,蔡德林跑进来急忙说道。“这会不会又是聂飞的诡计?”
“应该不会吧?”杨德凯就摸了摸下巴道。“逮捕令可是由检察院签发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梁局长好歹也是政法委书记,管着检察院呢,怎么可能让没有影子的事儿就签逮捕令?”
“算了,这事儿你就别想了,张伟利死活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杨德凯就说道。“再说了,这只是有嫌疑罢了。”
聂飞这边则是立刻回到管委会找到了彭正盛要了点东西,然后又立刻驱车去了县公安局,他跟邵东海联系了一下,这次聂飞打算直接就把张伟利给拿下,将这次的投毒事件画上一个句号。
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走进问询室的时候,外面天色都已经擦黑了,两个警察坐在前面,这次已经不再是上次那种地方了,张伟利被戴上了手铐坐在一个专门制作的椅子上,聂飞走进来的时候,张伟利就朝聂飞投来恶毒的眼神。
“张伟利,如果真是你做的,你就坦白交代,跟公安机关横,没什么用。”聂飞走过去点了一根烟给张伟利放在面前的小桌板上。
“聂飞你啥意思?老子还没死呢,你这是给我敬香来了?”张伟利瞪着聂飞就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证据就拿出来,反正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你要证据,我们也有。”主审的是陈道生,一伸手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本来聂主任还三番两次地给我们打电话,让你自己交代,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机会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你投毒的证物。”
“不就是一个碗嘛!”张伟利看到那个碗心里咯噔一下,头皮都开始发麻了,不过他还是绷得住,毕竟都进过一次局子了,想着跟上次一样,咬牙死不承认,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你们办案讲证据,总不能随便找个碗就来定我的生死吧?”张伟利就说道。
“根据我们的化验,这个碗上面还残留着杀虫霜,是跟村委会的杀虫霜一样的成分!”陈道生便一拍桌子道。
正文 第1517章 逃无可逃
“警察同志,这我就要说两句了,家家户户都有碗,谁知道这碗是不是下毒的人用了随便一扔的,你们不能冤枉我啊!”张伟利立刻就说道,这时候他心里又淡定了下来,一个碗而已,聂飞这狗日的想用一个碗来搞自己,那也想得太简单了。
“我问你,赵长莲是你什么人?”陈道生一下子转变了口风便问道,他这问话把聂飞都给问得个莫名其妙,心说怎么又蹦出来一个赵长莲?
“我……是我丈母娘的姐姐,怎么啦?你总不至于说是我丈母娘来下的毒吧?”张伟利就回答道。
“看看这碗上的几个字,慈母赵长莲七十大寿纪念!”陈道生笑盈盈地拿着那个被证物袋包着的碗念道,上面的字已经被弄得模糊了,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他这么一念出来,张伟利脑袋嗡的一下就乱了,好像一个炸弹投在了他的脑袋里一样,要不是坐着的是椅子,恐怕他当场都要瘫下去。
“张伟利,你万万想不到,你投毒用的这个碗,居然是个寿碗吧?”陈道生就冷笑着看向张伟利,这家伙此时已经彻底慌了神,连眼神都开始乱转了。
“我们经过调查,你老婆的户籍是洪涯县小林镇的,整个院桥村,乃至整个经开区,跟赵长莲有亲戚关系的,就你一家,你敢说这个碗不是你的?”陈道生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吓得张伟利一个哆嗦。
所谓的寿碗,在洪涯县这边有个规矩,过生日大操办只办满十酒,就是每隔十年大办一次生日宴,比如十岁、二十岁、三十岁等等,等到花甲之年,也就是从六十岁生日宴开始,就称之为寿宴。
只要是办寿宴,那办酒席的人家就得为每家来送礼的客人准备回礼,一般有寿碗、寿杯等等,就是定制一些碗或者茶杯,在上面印上什么慈母、慈父某某某多少大寿纪念的字样。
来喝寿酒的客人在交了礼金之后就会得到这么一个寿碗以及一些小礼品当做回礼,赵长莲是岳母的姐姐,前几年办七十大寿的时候他们一家子都去过。
洪涯县的习俗,拿着寿碗吃饭能分享寿星的寿数,无病无灾,所以前几年张强在家里上高中的时候,就用的这个碗吃饭,结果后来有一次被张强不小心摔在桌上破了个口不能用了,张伟利的老婆舍不得丢,毕竟是寿碗,哪有把寿数给往外丢的,所以就放在碗柜里了。
“那……那或许是哪家人在我们家借了碗呢,或者被偷了呢……”张伟利眼珠子乱转,结结巴巴地在找借口。
“你还敢抵赖!哪个小偷吃饱了撑的去偷一个缺了口的破碗?”陈道生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既然你说别人借了你的碗,那好,我大不了先把你关进拘留所里,我慢慢去村里查,看看哪家借了你家的寿碗!”
“我认罪……我认罪了啊……”在大家都没准备的情况下,张伟利一个大老爷们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现在事实也已经容不得他抵赖了,一想到自己认罪伏法,这全家人都要在村里抬不起头来,自己这个牢坐得不安心啊。
“你老老实实地从头讲一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出来!”陈道生等张伟利哭完之后便说道。
张伟利结结巴巴地也就说开了,其实这事情也很简单,张伟利事先就去踩好了点,因为当初养殖场在修建的时候只想着防外贼,压根就没想过家贼,所以别看外面到处是摄像头,像饲料房里面,摄像头压根就没装。
张伟利为什么会教唆其他三个村子的村干部跟聂飞建议派人过来参观学习,说白了就是方便那个时候下手,周六那天几百号人齐刷刷地跑进饲料房里,周康伟正在拌合饲料给大家讲解呢,结果一人一个问题就把周康伟给叫了过去。
张伟利因为是早有准备,现在又是大冬天穿得厚,他用碗舀的那一袋子杀虫霜就装在里面呢,等周康伟过去给这些村民解答问题的时候,张伟利就迅速趁着大家伙的注意力在周康伟那边,将袋子撕破将杀虫霜给倒进了正在搅拌的饲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