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黄粱 第176节

林雪也挂了几回电话,一切都跟陈如一样,多了一样就是孩子的问题出了问题,方刚虽然在天京常住,但每个月都掐算日子坐飞机回来当送子神棍,但遗憾的是一直没动静。方刚到是没说什么,只是他那个妈墨迹了几回,林雪理直气壮地驳了几回,我可是处女身份嫁到你们家的,去医院检查一点毛病没有,你那个儿子在天京天天花天酒地,灯火糜烂的,谁知道他都送给谁了?有本事在外面找个小的生一个?我立刻就让位置。

方刚的妈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不检点,也只好忍了这口恶气,指桑骂槐地骂了方刚几回也没好使。

元旦的前一天下午,逢星期天提前一天放假,别人都过节,赵易却无处可去,只能在办公室呆坐,看着办公室桌上扔的乱七八糟的书觉得自己已经像一个老僧都可以入定了,这段时间赵易发现自己学会了一样本事,类似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学会了镇定。无论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冷眼旁观,即使不用思考,也知道顺其自然地发生,即使在打拳的时候也渐渐学会了熄灭心中的怒火而调整节奏。

赵易在办公室的破电脑上也找了许多宗教的书看,儒、释、道三家也看了许久,成圣、成佛、成仙的全都是扯蛋,为了自身永登极乐却说什么普度众生功利心实在太强,什么时候为了普度众生成佛才是大道,可惜那样也成不了佛。真正能成佛者一切都要放下,空也是色,色却不是空,善恶在心就是色,成佛者无善亦无恶,心中有善仍是色,如何能解脱?

赵易虽然觉得自己仍然不知为何而活,却为了生而不得不活。生下来就是活着,否则就是死亡,而每个人是必须得死的,原来人生的最终目标就是等死。

但在死之前自己的承诺还没实现,天大的目标还没开始,当有了虚无缥缈的生活目标就能忍受一切生活,而冷静与镇定是面对一切事物的终极大法,无论你有千般花招,坦然面对,细心观察会让你发现别不知道的东西。只是自己修行不够,虽然能安稳如山静看风吹雪落,还做不到心如止水,不起微澜。

赵易此刻正在苦思冥想涅槃为何是人生的终极极乐,如何参悟修行才能破蚕重生的问题,桌上这部好似永远也没响过的电话终于响了。一接听,竟然是朝思暮想,日盼夜望的人间极品大狐王黄洁的电话,虽然赵易激动了一下差点没走火入魔,而黄洁却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赵易吗?回家一趟。”

赵易还没反应过来黄洁就撂了,赵易举着电话痴呆了半天,黄洁这句话说的有毛病啊?回家?哪个家,郑秀的家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但不可能她打电话让自己回郑秀的家啊?而黄洁的家是别墅,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家,只有六楼才是自己的家,却是从来没住过,也算不上是家,到底回哪个家呢?

无论是哪个家自己必须得去啊,整整一年没见面了,到底是自己无情还是她心狠?其实还是自己无情,黄洁先打了电话就是给了自己台阶,别给脸不要脸,虽然没脸见人家还是腆着脸去吧?

赵易看着窗外无叶的枯树苦笑了一下,人生新的故事开始了。

赵易挑了一套还算是干净的衣服,穿戴整齐还刮了胡子,从零下十几度的办公室里走出来骑上了早已经七零八落的自行车出了党校的大门,在寒风刺骨的路上边骑边盘算了半天,最后决定先回六楼看看,自己跟黄洁住对门,那里也是自己曾经娶她的地方,万一她要是在那里等自己呢?即使不在也可以再调头去别墅吗?反正自行车的速度骑到哪里都差不多。

十多分钟后,赵易骑车来到了自己的六楼,现在这个小区已经完全完工,各项设施齐全,门口还设了门岗。赵易骑车进院门卫还瞅了半天,这个冻得咝咝哈哈的人物没见过?来找人的吧?

赵易把自行车扔在楼下,在门栋前左右看看没有黄洁的车,便拿钥匙开门上楼,先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切没变,转了一圈,想了一下还是从顶楼阳台出去跳过了铁栅栏,黄洁的楼门依然没锁,赵易脱了鞋轻轻地下楼,虽然不敢肯定黄洁在没在家但还是小心翼翼的。

下了楼梯口转过了门厅,赵易往方厅一望,顿时呆住了,黄洁穿着毛衫长裤高盘发髻,抱着肩膀坐在沙发上,正面无表情直直地看着自己。

赵易站在门边没敢动,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动也不是,不动也是,只是尴尬地站着。黄洁眨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却冷冷地说道:“进来坐吧。”

赵易接了圣旨,却也没大的反应,慢步走到了黄洁侧面的一个沙上坐下,没有看黄洁,只把眼睛盯着一无所有的茶几从容地坐着。

黄洁努力睁大眼睛凝视了赵易片刻,一句话没说,用一只手支住了鼻梁骨,眼睛一闭两行清泪掉了下来。整整一年了,这个小混蛋一次没来找自己,但他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一年遇到的三件事,串学习小组,留守办公室、暴打李光生全让自己给他解决了,而他连个谢字都没有,如今他又黑又瘦穿的像个要饭似的在体育馆那破地方住,自己是即心痛又生气。

今天叫他来还是坐在那里像个参禅的干巴僧似的连句阿弥陀佛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第769章 相思情痛

黄洁委屈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虽然没有大声哭泣却是一个劲儿地抽泣。赵易终于转过脸来,黄洁几乎是一点没变,仍然是香艳诱人,但自己却没有了反应。

赵易看到黄洁莫名其妙地掉眼泪,终于向前挪了挪,蹲在黄洁的身边简单地说道:“姐,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黄洁又抽了几下,眯眼见赵易面无表情地蹲在自己的身边,怒从中来,抬手就擂,边哭边骂:“你今天来干什么?啊?你不是说我们不是一路人吗?你不是说你不想跟我们坐一起吗?我帮你那么多,你一句谢谢都没有,你还是人吗?你对得起我吗?你这个王八蛋一次都不来看我……”

黄洁呜咽着打着赵易,赵易一动没动,片刻眼圈渐渐地发红,一把抓住黄洁的两个腕子却还是说道:“姐,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原谅我吧。”

黄洁抹了眼泪,看了一眼赵易,又一把将赵易的头搂在怀里又哭,一年的相思之痛此刻发泄个痛快。

黄洁哭够了,终于恢复了精神,将赵易推开拢了拢头发,擦干眼泪说道:“你跪在这里好好地给我说,你为什么串动学习小组?为什么打李光生?郑秀为什么将你赶出家门?你怎么跟社会上那些野蛮人混在一起的?”

赵易其实就在黄洁的脚边跪着呢,直起了身子迟疑了一下,便像汇报工作一样将自己在材料组受到排挤,不想写材料就想串到其它组,而打李光生是因为郑秀在外面吃喝玩乐不管孩子,先打了郑秀,第二天才去报复他。自己离开家门不是郑秀赶的是自己离家出走,在散打培训班当助教是因为自己断粮了,工资卡在郑秀那,自己饮食不济在他们那弄点外块。

黄洁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赵易说的几件事其实都知道,只是不知道细节,而赵易不在家睡觉是自己观察出来的,自己开会的时候跟郑秀见过几面,这个小蹄子死要面子闭口不谈赵易的事,自己原来还以为是郑秀把赵易赶出来的。

黄洁听完调整了一下情绪,冷冷问道:“那郑秀是什么意思?你不回家这么长时间她也不问?”

赵易吁了一口气,坐在地上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等她的电话,然后就去民政局办手续,但一直没电话,我当年曾经说过要养她,也不好意思先提出离婚,就这么靠着。”

黄洁又问道:“这么长时间你也不关心一下孩子和郑秀?”

赵易犹豫了一下答道:“姐,我不是不关心,刚开始的时候我怕李光生报复郑秀,我天天下班也偷偷看着的,后来我也经常回陈如的楼上观察,从那次事件之后郑秀就正常上下班,一次也没在外面混过,家里还有保姆,时间一长我也就放心了。”

黄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两个弄到这个地步,郑秀死要面子的人不可能不想着离婚,她现在一定是不好意思提,但早晚也得跟你说。”

赵易却干笑了一声说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离婚的那么多,还差她一个?”

黄洁又说道:“不是差她一个,而是时间段不够,一定是想等李光生的风过去了再跟你离。”

赵易疑惑地问道:“李光生又怎么了?他要是再耍什么风我可真不客气了。”

黄洁也一皱眉,问道:“李光生的事你不知道?”

赵易反问道:“什么事啊?”

黄洁又问道:“你一天在那个办公室干什么啊?这么大的事不知道?”

赵易答道:“我在留守办公室就是干坐啊,晚上就去体育馆打拳,平时也就是到党校门口的小卖店买个馒头榨菜什么的?我再呆下去就要修练成佛了,谁也没见过啊?”

黄洁却气乐了,笑说道:“那好,你起来吧,我就给你说说外面的世界。”赵易这才淡然一笑起身又坐在侧面的沙发上。

黄洁看着赵易的无动于衷的样子有点疑惑,难道赵易真的要成佛了?见到自己一点热乎的劲也没有?

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去年我回来之后就组建政治学习小组,我跟马部长建议你回来的,原以为你能好好干,你却半路弄妖蛾子非得要串组,是我跟于主任说的可以给你串个组,我从南方回来请他吃顿饭又送了点纪念品。后来学习活动结束了我也没地方安置你,本来想找个临时办公室暂时糊弄一下,但那种办公室都是为了安插领导的三亲六故混饭吃的,你去了也是混日子没工作成绩。正好上面要说还要看看后效,就留了一个留守办公室,还是我建议把你留在那的。郑秀上班我也知道,党委口的会我也见过她几回,但我没想到会有李光生这么个大流氓。你暴打李东生的上午我就知道了,先是吴院长跟我打电话解释,保证以后不让郑秀参加什么招待任务,那个老家伙的女儿还等着我们提拔呢?怎么敢得罪我?我当时一头雾水,正好郑秀科室的那个刘姐来开会,我见没有郑秀便问了一句。那个刘姐不知道我跟郑秀的关系,当笑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说郑秀一定是让李光生弄了,要不你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当时也很后悔,早知道不让郑秀去行政了。但郑秀一定不会上李光生的当,只是吃了哑巴亏,但李光生这种人是个领导,以后一定会没完没了。我就给叶华打电话,跟他说我的表弟媳妇被人欺负了,让秦书记收拾他。我直接说了你就是我表弟,叶华一听是你差点没亲自来,给秦书记打了枕头风电话,秦书记就派监察室的几个人去调查他。原来以为能抓条大鱼,没想到他是个绣花枕头,不到五分钟就什么都说了。他一个副书记管党务,接礼受贿拿提成跟他没什么大关系,就是一年多报了几万的招待费,剩下的就是乱搞的事了,那几个日记本我也去纪检部门看了,起码有好几十个女人,那个家伙还挺有才的,谁看都得耳热心跳的。但男女关系的事是愿打愿挨,通奸又不入罪,不好处理。吴院长怕牵拉到他,找杨书记说句话才放了那个李光生。但人已经抓了那有不处理的道理?就把他弄走了,听说他现在没上班,到外市的几家医院应聘去了。就是害苦了跟他混的那些个女人,监查室的人没捞着油水就在他的女人身上下手,找她们谈话罚钱,有几个硬气的没交,就把名单传开了。结果医院有好几个女人打离婚。

后来我看你不在家住了,还以为是郑秀把你赶出来了?没想到是你自己要离家出走,我没事也去体育中心锻炼,偷摸看你打拳,你在南方打拳的时候我就在台下,你虽然很凶猛,技术也可以,但战略上不对,不留后劲,遇到有后劲的怎么能不被打倒呢?”

赵易苦笑说:“姐,你说的我也知道,他们也是这样说我,但我就是想一股猛劲打倒对手,根本就没想输赢的问题。”

黄洁笑骂道:“小混蛋,还是那么蠢,怎么能成大事?”

赵易见黄洁有乐模样了,也跟着勉强笑笑,黄洁接着说道:“现在又年底了,考核干部的工作都已经快结束了,今天参加政治学习的成员基本上都升了半格,你也算一个,春节前定干部能弄个正科级。”

赵易疑惑地问道:“姐,我挂职年限不到三年啊?”

黄洁冷笑了一声,说道:“现在干部管理条例改了,以前是三年,现在为了快速提拔干部改成二年了。制度不是人定的吗?还不是领导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话还是你说的。”

赵易长吁了一口气,实在无话可说,黄洁又说道:“但你级别上来了还是没法安置,想要给你换个县继续挂职,今年却没指标。要是回市里一个正科级也没什么好地方。”

赵易却接了一句说道:“可惜陈如她们还没找到好项目。”

黄洁又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别想她们了,她们已经发了大财,哪会再回这个穷市呢?我已经找人打听了,陈如的公司并没有搞什么原始股,她们只是用一小部分工程款钱买了上市公司的原始股票,但那部分钱要锁定一到三年。她们嫌钱回的慢,已经跟几个基金公司联手去抄新股了,锁定期只三个月,上市就是几倍十几倍的收入,陈如早已经变成了巨富了。”

赵易想想还是没说话,陈如与其它公司炒股票的事已经跟自己说了,就是没说最后能赚多少钱,但一定是只赚不赔,入了钱道,钱就像流水一样从天上掉。

黄洁见赵易不说话,还以为他也是没信心了,便说道:“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我原来也想与她们合作再弄点外财,但我发现她们两个都没什么好心,陈如是钻钱眼里了,大不了为了钱使点手段。但那个林雪却更不是东西,她想的不仅仅是钱,还沾点坏,一定忽悠过你国民情怀的事吧?你要是个小白人也就算了,但你真的要有一定层次了却了不得了,国计民生的大事岂是你们这种小人物能摆弄得了的?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后悔都来不及了。”

赵易叹了口气还是没说话,黄洁便又说道:“我这次找你来两个目的,不过,我要先问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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