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你写呀?”丁一吃惊地说道。
“呵呵,我就是写出花儿来寇京海也不会给我登的,不然我干嘛出来。”郝东升说道。
丁一说道:“我研究了快报,它也是有新闻性的。类似于报纸上的简讯。同样具备新闻的要素。客观、真实、新鲜、时效性等等。”
“看来,需要咱科长出面了,这样吧,你中午好好请请科长,我们作陪,寇京海最憷咱们科长了。”郝东升说。
彭长宜很想跟丁一说不登组织部的信息正常,登了反而不正常了。试想,政府快报尽管是政府快报,却是市委办公室分管,无论是《政府快报》还是《亢州通讯》,所有稿件的最后通审都要经过范卫东才能签发。范卫东和王家栋又是一对老冤家,别说丁一写的稿子不登,就是以前侯中来写的稿子也没登过。
但显然彭长宜是不能这么跟丁一解释的,只能说道:“嗯,小郝说得对,可能是不对路,你再好好琢磨一下,多写、勤写,总会能摸到门路的。回头我给你引见一下信息科的科长,多向他请教。”
“嗯。”丁一点点头说道。
这时,郝东升了一个电话,他说道:“丁一,你的。”
丁一拿起电话,才知道是团委的卢雯雯。
卢雯雯是组织部副部长卢辉的侄女,是去年和郝东升他们一起分进来的大学生,通过卢辉的关系,今年刚刚调到团市委。
最近刚跟丁一认识,卢雯雯比丁一大两岁。她现在也搬到六楼住了,两人比较要好。
卢雯雯知道丁一参加书画展的事,今天她打电话来,是想跟丁一一起去看书画展,问丁一有没有时间。
丁一说道:“一会我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后,丁一看了看墙上的表,说道:“科长,我想请会儿假。”
郝东升说道:“得,今天中午的饭蹭不上了。”
丁一笑了,说道:“雯雯约我想去看书画展。”
“雯雯?”
“就是卢雯雯,卢部长的侄女。”
“哦?书画展你还没去看吗?”彭长宜问道。
“没敢去呢,那里肯定有许多书画界的大家。”
彭长宜笑了,说道:“大家的不好看,就你的小字好看。”
“对对,我也这么认为。丁一,回头我跟你学写这蝇头小楷。”郝东升边说边伸出手腕比划着。
钱守旺也说道:“我觉得咱们丁一应该得一等奖。”
丁一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了,笑着说:“科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去看一眼,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一会我就找不到门口了。”说着,开开门就走了出去。
郝东升说道:“我怎么听着丁一叫科长的时候声音那么好听啊?骨头都有些酥了……”说着,还扭动了一下身子,做出要瘫软的感觉。
“难不成你对丁一还有想法?”钱守旺说道。
“天哪,打死我也不敢,我对象盯的我好紧,跟她一起上街都不能看别的女人,再说,丁一哪是我这种人能够受用的,指不定给亢州哪个大少预备着呢?”郝东升说道。
“你得了吧,谁放着地级市不留,留在县级市?”老钱说道。
彭长宜笑笑没有答话,他想起了早上看到王圆和丁一的情景,也许……说不定……
彭长宜甩甩头,心想自己居然也这么无聊了,正在胡想着,部长打电话叫他过去。
他推开了部长办公室的门,就见部长拿着一封信放到铁簸箕里,很费力的弯下腰,手拿打火机刚要点。彭长宜进来后,说道:“我来吧。”
部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着了打火机,点着后回到办公桌。
彭长宜只看了一眼那燃烧的信纸,字迹很娟秀、规整,一看就是女人的字体,他赶紧调开目光,就见部长伸手递给他一个信封,说道:“这个也烧掉。”
彭长宜接过来后,赶紧放到火上,但是那火已经熄灭了,他从桌上拿过来打火机,把那个空信封点着。他在一瞬间看清了寄信地址:深圳罗湖海关,上面还写着“亲启”的字样,字迹和信封上的一样。
王家栋示意彭长宜坐下,喝了一口水,又抽出一支烟,彭长宜紧忙打着手中的打火机。半天,王家栋才说:“你今天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给我去车站接一个人,她叫谷卓,下午两点的火车。”
彭长宜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就点点头,说道:“从哪儿来?”
王家栋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深圳。”
听到这个名字后,彭长宜想到了那封信的地址,就不再问了。
“接到她后,你安排一个条件好点的住处,就说我临时有事出差了,一周以后才能回来。”王家栋说完,熄灭了烟,站起身,又说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
“明白。”彭长宜点着头说道。
从部长屋里出来后,彭长宜看了看表,还有时间,决定先到亢州宾馆定个房间,刚拿起电话又放下了,他想起了部长的嘱咐,就决定亲自去宾馆订房间。
出了大楼后,彭长宜没有去亢州宾馆,既然部长不愿见这个人,就不能把这人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他直接骑车来到了中铁宾馆,中铁宾馆是不对外的,但是彭长宜有市委工作证,就定下了一个高标准的单间。
彭长宜要了房间的钥匙,亲自到这个单间巡视了一遍,感觉很满意,就跟服务员要了一张32开的白纸,掏出钢笔,双勾出“接谷卓”三个大字,然后又把笔画加宽加重,这才折好,装进公文包里,一会到车站接人的时候用。
就在他装起那张写着谷卓名字的纸后,他终于想起谷卓是谁了。尽管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彭长宜来到组织部后,听人们在背后说起过这个人,岳母也曾经说起过这个女人。
谷卓原来是锦安机床厂的普通职工,在王家栋当厂长的时候,把她调到了厂团支部任支部书记。王家栋任亢州市委组织部长后,把谷卓调出机床厂,就任原城关镇派出副所长,后来又被保送到省警校脱产学习两年,毕业后回到亢州公安局,不久被提拔为副局长。
在一次全省范围内的严打抓捕了一名通缉犯,荣立二等功。在颁奖仪式上,被省公安厅一位副厅长看中,直接调到了省公安厅,后来这位省委副书记调到深圳任职,谷卓随即也到了深圳工作,并且在深圳罗湖海关一个很重要的部门担任负责人。
据说,当年调谷卓出来,并不是谷卓找的王家栋,而是张怀。
张怀当年组织乡镇企业厂长和经理到机床厂参观,看上了漂亮的团支书谷卓,一来二去就和谷卓认识了。
最滑稽的就是张怀用自行车带着谷卓,大摇大摆的进了县委大院来找组织部长王家栋,当时许多人的眼睛都瞪了出来。
那个年代,一个局长,带着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漂亮女人到县委大院,可想而知其轰动效果有多大。
等王家栋看见谷卓的那一瞬间,张怀立刻就知道自己错了,原来他们认识,本来还带着几分炫耀心情的张怀,就预感到为人做嫁衣了。
想把谷卓留在乡镇企业局的张怀,打错了算盘。不但不能天天看见美人,而且还当了的谷卓的垫脚石。
眼看着谷卓被王家栋安排到城关镇派出所当上了副所长,跟王家栋的关系越走越近,张怀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布娃娃,可怜兮兮的看着谷卓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