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说:“你不是农民了,这跟你就没关系了。”
钱有余看我一眼说:“关系还是有的。比如我们月塘村,现在跟老鹰嘴村是结对子的村。月塘村没有农业户口了,老鹰嘴还有。问题是,我们这些没田的人,这个政策就照顾不到我们了?这样说来,我们又吃大亏了。”
钱有余的话音刚落,赵德全就附和上来了,一叠声地说:“就是就是。我们老鹰嘴,一家派了一个城镇户口,这些户口,把我们村的土地拿走了一半多。变了户口又看不到实际的东西,除了户口本上写着不是农民了,实际上还要去土里刨食。离开了土地,你叫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我笑着说:“不是给大家都解决了做生意的问题了?”
赵德全嘿嘿地笑,摸着头说:“生意这东西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有些人家,全家认的字还不满一箩筐,你叫人怎么做?既然现在有新政策,我有个要求,我们村的人,都把户口改回来,我们要做农民。”
月白听得不耐烦了,敲了敲桌子喊:“老赵,这是开会,不是你提要求的时候。”
赵德全脖子一梗说:“书记,不能提要求,还开什么会?”
月白气得脸发白,想发作,又不知说什么好,气得桌子底下的双腿,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想去安慰她,无奈众目睽睽,只能作罢。
关键时候,甘露开口说话了。
漂亮女人说话,连鬼都要给三分面子。何况这个漂亮女人还是来自省里的干部,因此在甘露一开口后,整个会议室里都安静下来。
甘露说:“各位代表,我们这次调研,主要是为减轻农民负担来的。我们的祖先都是农民,我们的国家过去就是个农业大国。农业是我们国家的立国之本。全国将近八亿农民,每一个农民的背后,都有一本辛苦心酸的历史。党和国家下决心要改变农民兄弟的生存环境,这是我们农民兄弟的幸运。但政策不是拍脑袋做出来,一定要有具有说服力的数据。因此,这次派我们来,就是调查了解。我们解决不了大家提出来的问题,但我们可以把大家的意见反映上去,你们说,好不好?”
甘露的话说得声情并茂,而且有理有据。
一边的月白低声说:“这个女干部的水平真高。”
我也低声说:“人家是省里的干部,没有水平能坐得住?”
月白轻轻笑了笑,在面前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推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你的办公室我还保留着,要不要去看看?”
我心里一阵激动,人走茶凉的说法不对啊!我在心里感叹着。
“去1我在后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字,递给她。
她抿嘴一笑,开始认真地听甘露讲话去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你帮我脱
甘露在侃侃而谈,代表们听得津津有味。甘露讲完了,小邱还得发表意见,最后是罗教授,要从国际讲到国内,从意识形态讲到社会发展。
我知道这不是一下子就能结束的,特别是罗教授,一讲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平时他在社科院找不到这么多的听众,今天逢到这个的机会,他根本不会管人家听不听得懂,逮着了机会,他岂会放过。
甘露的理论水平也是非同小可的,省发改委里,她是最有前途的一个干部,如果她不是女的,简直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我暗暗地想,朝她看了一眼。
恰好甘露的眼光扫过来,我们的目光一交叉,她微微一笑,继续她的理论传输。
我伸了个懒腰,在这里我没必要装。大家都是老熟人,抬起屁股都能知道拉什么颜色的屎。
旁边的月白起身出去,她显然是故意的,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有意识往我这边倒了倒,似乎站立不稳。
月白出去几分钟不见进来,我突然想起她在本子上的字,心猛地跳了几下。
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听甘露说话,不仅仅因为她的美女,声音又特别好听,关键是她说的话,句句都能抓住这些人的心。
我也站起来,很自然地出门。
一出门,我想也没想就直往我过去的办公室走。
镇政府办公大楼是我修的,里面的布局我比谁都清楚。当年钱有余在修这栋大楼的时候还疑惑过,说一个镇政府,就那么些干部,修这么多办公室,给谁坐?
我当时笑话他说,别看现在没人坐,等到一定时期,想在办公大楼里找个插针的地方都很难。我的预言如今得以实现,这座大楼里,现在不单单是办公用,就连温泉山庄的办事处也设在这里,更别说其他一些皮包公司了。
大楼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显得很热闹。
我信步下楼,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别人认识我。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除了几个老人,认识我的人不会太多。
果然,上下楼的人与我侧身而过,没有一个人与我打招呼。
我的办公室在三楼最靠里的一间大房子里,分为前后两间,带洗手间。我当初选择三楼,也是有讲究的,道家的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在我的思想里根深蒂固。
三楼没人,显得静悄悄的。我打量了一下,发现门上都挂了牌子,但没有人办公。看来三楼被月白辟为了专门的政府办公层。
到了门边,我试着随手一推,门就打开了。
我回头看一眼走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折身进去,随手关上门。
屋里也是静悄悄的,一切还是我当年的布局。宽大的办公桌台面上,依旧插着一束我叫不出名的花儿。
屋里显得很干净,空气里丝毫也闻不到灰尘的味道。这一点也不像是没有人呆的地方。
我还在疑惑,听到里屋传来一个声音:“进来看看吗?”
里屋是我的卧室,在这里我留下过不少旖旎的梦。听到这个让我销魂的声音,我的骨头几乎就要软了。
是月白在叫我,我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进去了,会发生什么,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进去,我会让她失望,从此让她伤心。
徘徊了好一阵,我还是鼓起勇气推开里间的门。
门一推开,看到月白背对着我站在窗户跟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看着远处。
我咳了一声,刚想开口,月白就扭转身来,如花蝴蝶一般投进我的怀抱。
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推她。
如今我是有妇之夫,她是有夫之妇,我们必须保持道德的底线。我在心里默念。
月白却不管不顾地将双手环抱过来,紧紧地搂着我的腰身,让我半点也动弹不得。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又带着热带风暴的勇敢。尽管她已经过了青春岁月,但她的丰腴与滑腻,却是小女孩永远也不会拥有的疑惑。
“抱着我。”她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