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彪急忙辩解:“曲哥,你怎么这么看我,我能干那事吗?这是我刚听说的,那个人也就说是像,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对了,前天早上,我见他那辆车前脸上有红漆,那肯定是刮蹭上去的,他晚上去哪了?是不是值得怀疑?”
所谓楚天齐见何佼佼一事,曲刚没有听说,倒是局长专车上的红漆他也见了,当时也没在意。今天经张天彪提醒,他也不禁自问:这是怎么回事?
见曲刚不回话,张天彪追问道:“曲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做好自己本职工作。”说着,曲刚略有不耐的挥了挥手。
“唉!”叹了口气,张天彪连连摇头,走出了屋子。
看着张天彪的背影,曲刚眉头皱了起来。近一阶段的事越来越诡异,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谁,该怀疑谁了。但他告诫自己:稍安勿躁,切莫轻举妄动。
……
再次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十点了,楚天齐打着汽车,看着倒车镜,准备收工了。
忽然,楚天齐目光停住了,使劲盯着倒车镜看。然后他快速打开车门,向侧后方看去。
路对面,医院后墙北门那里,出现了一辆三轮车。一个身穿有“保洁”字样蓝大褂的人,正背对着三轮车,在锁那个小铁门。
把车门关小了一些,顺着门缝楚天齐继续观察着。
那个“蓝大褂”直起腰,转过身,四外张望了一下,骑上三轮车向公路上驶去。
刚才在“蓝大褂”转身的时候,楚天齐看到了那人的大致样貌,也看到了那人的身高。此“蓝大褂”即彼“蓝大褂”,正是自己要找的三天前那个人,目标出现了。
此时不追更待何时,楚天齐倒过车,向那辆脚蹬三轮驶去。脚下刚一加油,他又慢了下来,不能离的太近,否则被那人发现就不好了。于是,他放慢车速,离着三轮车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
一边跟着,楚天齐就一边在想,怎么不见那小子进去?难道是从医院大院正门进的?万幸,这小子是从后门出来的,否则自己又白等了。
在前面路口,三轮车右拐了过去。
楚天齐马上给了一脚油,追了上去。他刚转过路口,又见三轮车已经在另一个路口左拐了,刚刚能看到一个车尾巴,他又是一脚油跟了过去。
这条巷子不太宽,而且也不直溜,三轮车在里面穿行一点都不费力,倒是楚天齐的越野车受限制太多。他不能离对方太近,担心大车灯让“蓝大褂”警觉,又不能太慢,否则就会跟丢。还有一点楚天齐不得不注意,那就是要随时注意有可能出现的行人。这条巷子没有路灯,只有住户家里偶尔透出的灯光,一旦有人从家里进到巷子,就是危险因素。
正因为这些限制,楚天齐既不能太快,也不敢太快,根本就快不了。
眼看着三轮车被前面的弯路挡住,已经看不到。楚天齐心里很是着急,却又不得不控制着速度。
“啊”,忽然一声尖叫,在前面响起。楚天齐心中一惊,急忙踩刹车,汽车停了下来,灯光映照下,前面地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正在大叫着“撞人啦,撞人啦”。
楚天齐赶忙从车上下来,走向那人。他发现,那个人坐在汽车前面四、五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妇女旁边有一辆自行车,自行车歪着倚靠在墙上。
“你怎么啦?”楚天齐急忙弯下腰,去问对方。
“撞人啦,撞人啦!”那名妇女兀自叫着,双手乱舞不停。
“怎么啦?怎么啦?”一阵人声吵哄,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大人,还有一个小男孩。男人个子不高,略有秃顶,女人个子也不高,两人都在三十多岁的样子,小男孩估计也就是刚上小学。
“妈,你怎么啦?被撞啦?”年轻女子一下子扑到妇女身上,边哭边嚷,“谁撞的,他。”回身指着楚天齐。
“嚷什么嚷?”那个男人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着。
很快,那个男人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年轻女子道:“别哭啦,根本没撞着。”
年轻女子一边哭,一边说:“那我妈怎么坐在地上了?她还能……”
“我说没撞就没撞。”男人吼了一嗓子,然后又说,“你看啊,汽车停的地方,离咱家门口还有两米多,小海姥姥坐的地方离咱家也有两米多,那么小海姥姥就离汽车就有四米多。汽车往东走,小海姥姥也往东走。如果人要是汽车撞的话,那除非汽车撞人后再退回去,可地上根本就没有倒车的车辙。肯定小海姥姥刚出来,看到后面有汽车灯光,自己吓的坐地上的。”
“没事,我没事?”年长妇女一边大声叫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回拍打着身上的土。
“谢谢你,你真是明事理的人。”楚天齐对着那个年轻男子伸出了手。
“嗨,没什么,无缘无故的,我们也不能讹人呀。”男子略有腼腆的和对方握了一下,又马上收回了手。
“你怎么称呼?”楚天齐再次问对方。
年轻男子先是一楞,旋即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然后对着自己家人说,“回家吧,别回去了。”
“没撞着,没撞着。”年长妇女一边继续拍着身上的土,一边向楚天齐投来笑容,这笑容里有尴尬,可能是为自己的无厘头吓掉而尴尬吧。
一家老小回去了。
看了看门牌,楚天齐再次上了汽车,向巷口驶去。很快出了巷子,巷子尽头是一条环城路,环城路上有路灯,整个路面看的清清楚楚。
放眼望去,哪有三轮车的影子?
再次把人跟丢了。楚天齐不禁沮丧不已。
第一千零七章 真有死鬼
正自惋惜浪费掉了大好机会,忽然手机“叮呤呤”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楚天齐不禁眉头微皱,一丝不好预感涌上心头:莫非她出了什么事?
来不及细想,楚天齐赶忙按下了接听键:“佼佼,怎么啦?……找到啦?太好了。……你觉得差不多?……哦,哦,明白了。……好的,有情况再联系。”
挂断电话,楚天齐长嘘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判断错了,同时心中不免有些小激动。今天何佼佼说的情况太重要了,虽然她还不能确定,但这毕竟是一条重要线索。可现在自己被排斥在调查之外,又该如何利用这条线索呢?这条线索下来再说,还是先看看眼前怎么弄吧。
这样想着,楚天齐走下车去,想要看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能不能找到刚才的目标。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环城路比较空旷,道路也比周边地势高出一些,“呜呜”的风不时吹过,打在脸上冷嗖嗖的。
由于时间还不到十一点,路灯都还亮着,站在路上向北望去,可以一眼看到路的尽头,看到尽头处那座横架在东西方向上的大桥。那座大桥楚天齐多次走过,桥墩很大,桥下河道也很宽,据说是当年打鬼子的时候,当地兵工厂修的,桥的名字叫“抗倭桥”。路上空荡荡的,那座大桥上也没有行人或车辆,更没有自己跟踪的目标。
收回目光,楚天齐扫了一眼周边区域。环城路西侧是一排排的民房,民房大部分都已黑漆漆的,显然已经熄灭灯光,全家老小休息了。南侧是环城路的另一段,渐伸渐远,目力所及范围可以看到昏黄的路灯光,还有偶尔经过的汽车,但却没有看到一辆三轮车,哪怕一个行人。在目光范围的近处,可以看到桥栏杆,以及旁边探出的斜着指向天空的造型物。这个造型物大约有十多米高,五十厘米宽,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许兴桥”。
目光转向东侧,看到的尽是夜的黑暗。白天光秃秃的露着河石的河床,以及农闲的土地,都隐没在一片黑黢黢之中。
除了一片漆黑,就是空无一人,那个骑三轮车的“蓝大褂”会去哪呢?楚天齐再次漫无目的的望向四周。
一阵大风刮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楚天齐抬手用手电照去,路上的砂砾和尘土在风力作用下顺着路肩滑下。
忽然,楚天齐发现,在一个坡度最缓的路肩处有车辙印。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车辙印共有三条,每条大约有七、八厘米宽,两端车辙印的间距大约一米左右,当中一条车辙印正好平分这个间距。在最左和中间这条车辙印中间空地上,相伴着两纵列鞋印,看鞋印形状,是下坡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