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她,而我想说的也仅有一个。”承受着这常人连呼吸都艰难的压迫感,天草四郎很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挡住那异人吗?本宫早已看到这未来,”金毛白面,其实既非神明也非英灵,但她的强大是无人质疑的,天草四郎此刻也无暇理会她的话语,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可尔凭何而认为,本宫会随你的意?”
“你的存在并不稳固,就算用人命铺就也不会改变。”这么说完的天草,已经化作了光点消散,他离开的原因不是也许会惹怒对方的话,仅仅是因为他扛不住了。
“嘁。”
无法否认,也没兴趣将他留下,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并非是完全的本体降临,她能把未来的人拉到面前,却不能自己抵达未来,也就是如此,她甚至没兴趣干涉这个时代的东西,虽说是等于被突然吵醒,但她也谈不上起床气这种东西。
毕竟,真正吵醒她的应该是那个家伙,虽说一直有着反复无常的形象,但那也仅仅是一副形象罢了,没有谁是只有固定模板的,她在等那个家伙出现,就像她看到的未来那般。
稍微压低了身姿,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望着斜上方的天花板,她有些许的印象,应该就是那个方向。
……
大规模的马车,少部分的战车,更多的士兵。
或许这就是全日本的军队集结也不一定,,对于从小被中国历史的作战人数所‘惯坏’的古道来说,十几万的数字可能没什么波澜可掀,可当实际看到这人数,你就会觉得那些字数都是虚无的,那些冰冷的数字所能带给你的,远没有视觉上的震撼来的强烈。
哪怕这些士兵里的大部分都装备不全,甚至可以说得上寒酸,但当他们那庞大的基数排列一起前进,你依旧会涌起万丈豪情,那是一种情绪的渲染,一望无际。
这样够吗?
早已从马车中走出,驾驭着一匹血统不怎么样的马,古道这么扪心自问着,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
不够的。
他很清楚这一点,如果那位真的降临了,那么底层战力根本就是无用,去多少也只是送死,一想到这点他甚至想让所有人停下,可现在,已然骑虎难下。
梦里的一切是无法透露的,他无法说服那些首领,就算是亲近的源赖光等人,恐怕也难以因为他的一句“梦中经历”来说服,倒不如说是在扰乱军心。
金毛玉面
古道很清楚,某种意义上这样的敌人应当与提亚马特和盖提亚等存在挂上等号的,虽然并不清楚它们的实际战斗差距是如何,但这样的等级,寻常的人类士兵已经可以弃之门外了,他们根本参与不进来,甚至古道自己也毫无底气。
梦里的感觉是不够真切的,他甚至能让自己和对方的实力等同,一方面是他看不清对方的实力,一方面是他不需要看清对方的实力。
自己的梦境,所能接受的上限就是自己眼界的上限,在那个世界金毛玉面就是那样的上限,可现实没有那么唯心,他无法拔高自己的实力。
“军师,前方就要进入平安京地界咯。”
这时候,属于信长的活泼声音传来,让古道看向了那只有些许影子的远方建筑,下意识的握紧了缰绳。
“古道桑,有些不太对劲。”
属于源赖光的传音,这位目前阵营的至强者之一拥有的眼界也是第一,在她的眼中,那里散发着烈日一般灼热的光辉,而且……很低,低的就像太阳埋在了地里。
“就像计划中的那般,赖光将军。”古道回复道,“让士兵们去占领城市,并以疏散平民为第一要务,再选派出精英用以清缴剩下的辰月反贼,同时我们等人,去诛杀天草四郎为首的辰月领袖,以及……谨防鬼族为首的妖魔们坐收渔翁。”
鬼族与辰月的冲突,初闻这样的消息就算是古道也愣了愣,想不到闹崩的如此之快以至于连消息都难以抑制,平安京竟然会被鬼族长驱直入,虽说故事中是平化月挡住了它们,但被非人攻破城门却是不争的事实,让古道难以无视她们的存在。
在一开始,这些布置是必要的,古道同时还选派了去破坏仪式场的十数个分队,可就在之前那个梦里,遇到了那金毛玉面玉藻前后,他明白了,自己又白费了心机。
那样的实力,自己做的这些布置反而都是其次了,她若是出手,这个时代或许没人能拦得住,自己也会留在这里。
可他仍旧没想过逃避的可能性,他又能逃到哪去?
能够奔走于时间的岩窟王,也有Enfer Chateau d'If所不能逃脱的东西,那就是感情,这些人他不能放弃,走到现在已经牺牲的够多了,从者的死或许可以无足轻重,可活着的人不行。
况且走到现在,人也该有火气了,“把天草四郎揍一顿”这样的想法一开始就不曾有过,他要对方死,不论曾经是否欣赏过对方的志向,欣赏他和想要干掉他并不冲突不是吗?
PS:看了看上次的间贴发现真的有读者把金毛玉面当做了兽,或者说‘人类恶’这种说法,我就截一个找月厨朋友找的文本资料发一下吧:
稍微琢磨一下就会发现这‘人类恶’的说法其实是含糊不清的,这句话更多的是表明一种随时会变动的立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资料表明所谓兽的身份,顺便这句话是FEC里面扎比和金毛玉面的对话……同时,蘑菇在竹帚日记里面提到过,他在十几年前就想好了FGO的设定,再联系起FGO2.0的玉藻碧池,所以FEC的这个设定不太可能被吃的,不过我也做好了被打脸的准备了,这里解释一下权当是给之前间贴里那些人一个科普。
顺便,其实金毛玉面的逼格在FEX里被砍了一刀……不过那是题外话就不谈了。
NO.91:他很清楚,他们都很清楚。
(纪念A站还没回过神,又活了。
然后,今年的扫黄打非,在一帮小学生的努力下,恐怕是最严格的一介了。)
暮色时分的金光播撒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不同的街道都呈现出了一种安宁和谐,天际的一轮红日照耀着冰冷的大地,可是没有意义。
街道上没有行人,光也仿若是虚假的,带不来了一丝的温暖,这就是几日的平安京,何止是平安,简直是死域,唯一谈得上生气的,大概是那些街道院落里矗立的树吧。
但当呼呼的风声穿过,落叶伴随着沙沙的声响落下,昔日的人声鼎沸和车水马龙已经是时光的残像了,就算是久居如此的源赖光也找不出那支离破碎的影子。
“已经是这幅模样了啊……”
曾经在硝烟与兵刃的交击中退离了这座城市,如今她带着千军万马回来,却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完全变样了。
“作为城市的功能来说,平安京已经死了。”在无数厌弃的目光中,古道两手空空的走到了左手搭着刀柄的源赖光身边感叹道。
“它会活过来的,我们正是为此而努力。”说完这句话的源赖光望着天空,隐隐能感受到澎湃的热风,可她甚至正常人的视野里看不到那些,自己感受的就好像是幻觉,“一路走来仅有平民,天草四郎时贞,打的什么主意?”
“你再看一看那天上,”同样是仰起头来,古道指向了那天空,而几乎是同时,所有严阵以待的士兵们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还未真正面对过辰月的士兵也无对抗辰月的经验,现在他们见识到了辰月常用军势之一。
漫天的火球,看起来完全是凭空出现的产物,以成百上千的数量浮在空中,本就天干物燥的季节,没人会怀疑这些火球点不燃周围的建筑,倒不如说,对方的准备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这就是他们的主意。”
悄无声息的冰块在脚边升起,古道一脚跺在那冰块上,直撑而起的冰面屏障以那冰块为核心扩散,让四周的马匹惊叫嘶鸣,而在这同时,漫天的火雨已然从天而降!
这是只有士兵们才会注意到的惊恐,当他们下意识张大了嘴望着那火雨时,他们那或在身旁或在身下的马匹们却更加不受控的走动着,只因为他们所没注意的脚下,那可以说是厚的冰面凝结出尖锥,仅仅是慢了半秒,朝着天空攒射。
“如果我是他们,我还会在这附近的房屋中堆积稻草。”
冰与火的爆炸背景中,古道朝着源赖光说道,然后猛地声音高了一调。
“士兵们!远离周围的房屋!辰月的术士们就隐藏在附近街道的小巷中,此刻便是你们展现勇武之时!随着你们的大将高举旗帜,将辰月的黑幡踏于足下!”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他们不仅瞧不起甚至饱含敌意的男人,那个一直缩在豪华的马车中,周围满是莺莺燕燕与这军营画风完全不符的家伙,按照传闻来说应该是个奸邪的胆小之徒,此刻却救了所有人一命,而在这之后,他的吼声硬气到难以置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