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再等等,骑士们早已分派各处,若有发现定然会汇报,届时我们将召开会议。”阿格规文重新看向外面的天空,又立刻回头,“特里斯坦卿,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回归你的岗位吧。”
“是。”
行了一礼后迈步离开,阿格规文凝视着他的背影,直至在拐角消失才收回目光,再看了一眼天空后,转身朝里走去。
“异邦的星辰……”
……
黄昏下的气温降下了不少,难民们也恢复了不少体力,不再那么无精打采的模样,虽说如此依旧是长途跋涉,唯一的马车上也是坐满了人,不过这也稍微让人感到不满,新来的四个斗篷人竟然占据了不用走路的马车位,这种不用走路的特权本该是大家排队轮流享受,而眼下那四人无疑就是插队的。
但他们也只能私下抱怨,马车并不是属于大家的,而是塞尔瀚的私有财产,他想让谁上来谁就能上来,倒不如说之前能让大家轮流上来待会儿已经是极大的善意了。
饶是如此,大家也只是对那四人更加的排斥,以至于不搭理对方的搭话。
说是这么说,会搭话的也只有那个丑陋的男人,其他人似乎都是哑巴,令人心稍微平衡。
“还在担心圣选选不上么?忐忑的样子都从动作流露出来了哦,说来你还真是穿着奇怪的服饰呢,真想看看你斗篷下的样子。”
长得一张机敏且不怀好意的脸,说的话虽然热心但也确实是不怀好意,塞尔瀚笑着问向对面坐着的法鲁 格,后者那被奇怪的布料覆盖的手腕在不断地摩挲,塞尔瀚不知有坐立不安这个词汇,不然定会觉得是如此完美的形容对方。
“斗篷下亦是有着丑陋的伤疤,见笑了,塞尔瀚,这是手套,说起圣选,我始终觉得,如我这般丑陋的人恐怕难以通过圣城。”
兜帽下的表情或许是担心吧?但塞尔瀚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上面。原本是觊觎对方的奇怪箱体,但现在看到他那伸出斗篷下的手掌覆盖着那名为手套的东西,精致的做工看起来不像难民该有的,或许他的服饰也比较豪华吧,还有那袖口能让他这么猜测道,自然也就为了套取一些东西而将对方和对方的同伴带上了马车。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对方说到丑陋的时候,旁边三位同伴有两位摇晃了一下,应该是错觉吧?坐在马车上会有些颠簸抖动是常态,祂们的晃动幅度也就大了些许。
“距离圣选还有两天呢,不用担心,那位王的甄别方式并非靠着美丑,而是其他的,难以理解的方式,至少就我所知的便是这样。”说完这番话的塞尔瀚自我感觉良好,似乎自己也变成了个好人的角色。
“希望如此吧,塞尔瀚,我们几人准备下去走路了,休息的差不多了,这些位置让给其他人吧。”
驮运货物的马车其实有很多能坐的地方,就是不太舒服,旁边的一些难民已经盯着法鲁 格很久了。
还有着着英国人迂腐的礼仪吗,你这样不行啊,法鲁 格,有这些束缚的人活不长久。
塞尔瀚这么想着还是叹惋道:“真是高洁的品质啊,法鲁 格那你们小心点,疲惫了随时可以上车,这里有你的位置。”
这句话一出,周围难民的眼神更加的不善,而法鲁 格似乎也察觉到了,手指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跳下了车还打了个趔趄,站稳后快步上前对着还在车上的三位伸出了手。
塞尔瀚故意放慢了些马车的速度,让那三人一个接一个的握着他的手跳下,然后紧盯着那三人,直至从斗篷下探出手的那一刻眉头才伸展开。
确实是女性的手,而且是很漂亮的手,这让他稍稍皱眉,想到法鲁 格所说的遭遇火灾,令人生疑。
但另外两人的手都套着同样古怪的,应该叫手套的东西,这又让他眉头舒展开,看起来都有着奇怪但是豪华的服装,这样就够了,反正货物又有了价值,只需要等一次混乱的机会,或许对方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他注意到我的手了。”
对视线同样敏感的八重樱第一个握着古道的手跳下来,迈步跟古道维持着同样的速度并行低声说。
“没关系,这是考虑范围内的,你们不可能一直站着坐着永远罩在斗篷里,而且离圣城也不远了,我想知道的也快弄到了。”古道以极快语速说道,而且是以德语的形式。
簇拥在马车周围的难民疑惑的看向那自言自语的斗篷男,不清楚他是在发疯还是在说外语。
“要离开了吗?”
提尔比茨压低声音问。
古道开口刚要回答,突然被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那个……法鲁 格先生?您是叫法鲁 格先生对吧?”
所有人一起偏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位略显犹豫的青年就这样印入眼帘。
这个年轻人大家都有印象,一直在被殴打的那个,脸上还有未散的淤青。
而同时被四个斗篷人转头盯住的画面也让青年僵住,斗篷下的阴影让四人看着犹如鬼魂,让他不禁惴惴不安的想要退却。
“不,还不急,还能停留片刻。”
法鲁 格先生的声音说着难以理解的话,而且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自然,他也看不到阴影下法鲁 格先生缓缓露出的微笑。
PS:
NO.20:这还用问吗?
(一不留神就重感冒,嘛,各位也要小心点。
库巴娘化真可爱啊(意识支离破碎的发言
)
“塞尔瀚先生是波斯人,号称什么都卖的行商,但实际上他卖的东西都是和难民交易来的,有好有坏,有正经交易也有强迫买卖。”
夜晚的沙漠有着极地的温差,几处篝火前都围着十来个难民,为了温暖而裹了尽可能多的衣服,其中也包括斗篷,乍一看和白天的古道等人没什么区别。
而塞尔瀚给了古道等人单独的篝火,更让不少难民投来敌视的目光,也正因为敌视和厌恶,这一处篝火变作了唯一冷清的地方,只有五个人坐在那里,也能没有阻碍的享受温暖。
嗯,五个人。
古道、八重樱、欧根亲王、提尔比茨,四人,多出来的一人自然便是那之前给整个逃难队发不和谐声音的青年,想要阻止众人去圣都的阿齐兹。
“依我见他对你们一直都这么特殊,就是想要谋夺你们的财物。”
因为敌视和厌恶,所以古道这片篝火完全没别人靠近,最近的篝火也是相距数米,但阿齐兹仍旧压低声音说着,也不知是谨慎还是被打怕了。
不管怎样,谨慎蛮好的,古道心里点了点头。
“这话怎么说?”
“法鲁 格先生,你真的很迟钝……”青年有些无语,不明白对方这点都不懂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没发现周围人自从你们到来开始,眼神里就从未见过善意么?!”
激动起来又想起要压低声线,微幅仰头又赶紧低下,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有啊,你不就是么?”法鲁 格的声音轻描淡写,听不出一点紧迫。
“这不一样…”阿齐兹一阵乏力,感觉怎么讲都讲不通,明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搭话,结果对方是这么天真的人,不禁后悔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看向另外三个听说是女性的人,三位都被严实的斗篷覆盖着,明明是坐着却沉默的让人担心是不是睡着了。
怎么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也是天真的家伙吧?阿齐兹心里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