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臂铠横在左侧,狮子王显然有着绝对令行禁止的威慑力,所有人不得不继续按兵不动。
长约3尺,剑格宽约4寸,带着白金色的淡淡光华,在男人手中是那么的突兀,狮子王凝视着那柄剑,缓缓道:“投影那样的东西,值得么?”
“咳,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紧咬的齿间已经有血渗出,狮子王的意思他很明白,他当然明白自己投影魔术的极限,Excalibur这种兵装根本就不是他能还原重塑的,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为了解Excalibur的结果,甚至还奉上了自身的存在,“这柄剑的光辉,你还记得么?”
狮子王的目光在剑上扫过,但神色没有丝毫的触动,只是冷冷的抬起了枪。
“我记得,但这又怎样?”
“果然不该抱有什么侥幸吗?”自嘲的笑了笑,那个长期以来都冷着一张脸,就算是笑容也是带着嘲讽意味的男人难得会笑的如此苦涩,但又变得那般明朗,“那么,圣枪能否承受圣剑的光辉呢!Ex——calibur!!!!”
力在燃烧,光在咆哮,魔力构成的身体也在同步崩裂,就算痛楚从全身传来,男人依旧怒吼着挥下了手中的圣剑,昔日的光辉在男人手中绽放,这是足以让所有骑士都动摇的辉光,昔日的骑士王标志性的东西,由敌人所放射!
他们惊诧,又反应过来准备迎击,但这时候也慢了,光的速度极快,容不得他们抵抗,然而,有着真正一丝动摇都没有的存在,那是一击枪光!
澎湃威严的光击破了光辉灿然的光束,没有一丝迟疑的连带击穿了男人的胸口,以及男人身后的整个世界。
“唔…”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名为卫宫的男人怔怔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狮子王,这一幕极为滑稽,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你在使用最不擅长的武器。”对方的评价只有这么一句。
“库哇!”大口喷出一口污血的卫宫闻言也只能在心头笑笑,他的身体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面部的肌肉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明明只是魔力塑造的躯体…却做得那么真实。
是啊,那从来不是他擅长的武器,也不是他能负担的武器,自己使用它的意义,依旧是没有传达过去。
但至少,这样就够了吧,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摇摇晃晃的脚步有着倒下的趋势,身体和固有结界一同被圣枪击碎,这份悬殊的实力差距虽然早已有所准备,但果然还是不那么好接受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不用管他,烧了这里。”
狮子王的命令部下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弓手引以为傲的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已经无数次体验过的死亡再次降临,但这一次怎么做不到以往那般平静的接受。
嗡!!
是耳鸣吗…
吵吵嚷嚷的,真是糟透的死啊。
嗡嗡嗡!!!!
轰!!!
隐约间听到了人群的吼声,终于站不住朝后倒去的卫宫突然后颈一紧,不知从哪注入的力量让他稍微将眼睛睁大了些,却也什么都看不到,唯一改善的只有触感,有着澎湃的风刮拂伤口带来的剧痛让他咬紧了牙。
“喂?喂喂听得到吗!!”
耳边的声音奇怪的清晰了起来,但是吵得还不如听不见。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狗屎,那么再来一次,给我忍着!”
这样的声音之后,胸口的伤口猛地更甚!
“唔!!”
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看到的便是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插在自己胸前的空洞中央,播散着肉眼可见的血红色魔力。
“是你啊…你来晚了。”那只手不可避免的按在自己伤口上,但那以最浪费的方式散播的魔力也算是给自己提住了一口气,卫宫也因此骂不出什么来,只是疲惫的这么说道。
“看得出来。”
澎湃的风声是因为在极速驾驶的车辆上,刚才的疼痛应该是对方飙车躲避圣枪的攻击,这家伙真是乱来啊……骑着摩托冲刺过来拽走自己,还得在过程中避开所有远程道具和圣枪圣裁,怪不得,已经麻木的身体还能感受到那么鲜明的痛楚。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你这种情况我救不回来,”古道顶着风声喊道,“你这家伙心里一点绝望都没有!”
“没绝望还真是抱歉啊,已经可以了,做到这一步,谢谢你了。”
卫宫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古道的车速也越来越慢。
“就只有这点想说的吗?”古道完全停下车的时候,卫宫的眼睛都已经眯起来了,真正的气若游丝便是这样,“虽然你还能在迦勒底醒来,但是不能再来这里了。”
“你觉得我很蠢吗?”卫宫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
古道张口刚想说什么,那个男人已经在后座上化成光点了。
“狗屎,给我回答的时间啊。”
PS:
NO.71:都是谈不上动摇的东西。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理由都能找出事来。)
“Archer的反应消失了。”
飘扬于空中的海盗船一刻不停,无数从者存在加持的安妮女王复仇号算是达到了一种新的状态,若是以往的情况,这般的强化本可以让黑胡子开怀大笑,但眼下的气氛就算是他也不敢去做那个特殊的家伙。
“前辈…”
玛修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不好的脸色,眼下大家都已经预想到了这种情况,不约而同的以‘需要警戒还可能遇到的麻烦’这样的理由分散开来,留给这两人不受打扰的空间,但这似乎是多余的想法。
“我没事,”迎着玛修的目光笑了笑,立香瞥了眼远处在和黑无毛一起装模作样俯视下方的咕哒子,又将目光放到拉近,正在跟南丁格尔对话的樱姐一脸严肃,倒好像真的在说什么严肃的话题,“这种情况早就料到了,只是还是有些难受而已。”
是的,当他以令咒下达的命令是强化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Archer的结局。那个男人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完全不像仅仅是去断后的表情,而他的那句话,更是让他有那种预感,如今预感成真了,他的难受只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那个红色的弓兵。
那个很早以前就在帮助自己的Archer,那个在迦勒底一直陪着自己,就连生病也在照顾自己的Archer,他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却从没主动去了解对方,连他的过去都不知道,甚至当听到他说‘我想要挽回一些遗憾’时,第一反应是思索所谓的遗憾是指什么。
一直以古道前辈为榜样的藤丸立香,想要做到和古道前辈那样了解从者一切的藤丸立香,头一次如此辛辣的察觉到自己的差距,他只做到了和从者好好相处,却没能做到真正了解从者的过去。
其实这也就够了,因为一个人的过去,只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的,强行去问反倒不好,他只是难受自己没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