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穿越者,大概 第728节

“但是,失败了,贵族的力量根深蒂固,我以前从来不关注这些,当我开始关注时,我发现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改革制度需要坚决,任何时候都是。”

古道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远处莺莺燕燕的显贵群体,春季的凡尔赛花园,恰是贵族王族子女们最喜欢的美好地方吧。

“我没有,”路易十六捂着头说,他居然在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面前露出这么软弱的一面,或许一方面正是因为古道是陌生人,另一方面只可能是他的压力抵达了一个阀值,“杜尔阁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我太软弱,是啊,我确实软弱,尤其是在外人的声讨面前,事实上我经常不想跟人交谈,我有时候甚至想当个锁匠!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玛丽让我振作起来的,但现在,杜尔阁下台了,因为我退步了,我怕流血,怕牺牲,我怕的太多了,总有人送上一个接一个新政策,都很好,都能让人民幸福,可伴随着政策的推行,恶语也来了,人也被杀了,什么都没意义。”

“你没有野心,还狠不下心?”古道没办法装作没听见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团模糊的人影,那一瞬,人影清晰成了一个苦闷的年轻人。

“是…”

“这是非常时期,仁慈没有意义,你知道改革是什么意思么?畏首畏尾,只推行初期的政策只是在加重不满而已,你要么做到底,要么就什么也别做。”

“伯爵,你说了你没兴趣当政客,也没兴趣拯救这个国家。”路易十六松开捂着头的手,缓缓地抬头。

“对,但是对雇主说几句建议并不违反我的信条,”古道叹气道,“地狱的道路是由善良的愿望铺成的,不能贯彻到底的善行没有做的必要,你必须得懂这一点,陛下。”

“但想来你已经在你那些谏臣那听得够多了,我不相信事到如今他们没有冒死对你直说过,我也就不再多言,回到最开始的话题吧,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打算动用非人的力量对吧。”

“人类的王国就算是结束在人类手里,也没关系,我做了错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但不能结束在非人手里。”路易十六说出这句话时,态度倒是出乎预料的坚决,和之前的话语截然不同,“主的荣光下,不需要恶魔的教唆。”

“陛下信仰天主教?”

路易十六愣了愣,不知道这突然的疑问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回答:

“是的。”

“真巧啊,我也是。”

莫名其妙的对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PS:

NO.92:熟悉又陌生的舞台。

(今天是斯大林同志逝世66周年的日子,转发消息到五个群,你就能将赤旗插遍西方国家。我试过了,是假的,还可能被托派管理员禁言或踢出群,但今天真的是斯大林同志逝世66周年的日子。)

“很快,贵族之间就会盛传新兴贵族中的基督山伯爵吧,至少在凡尔赛宫的大门口,我已经听到一些家伙在谈论你了。”

马车行驶在巴黎的内城区,同时也算是富人区,这片区域鲜少有吵闹的声音,很多时候都显得不那么热闹,但却另有一种无声的秩序。

“国王的外援,新的显贵什么的,”以标准的好学生坐姿正襟危坐的桑松显然不太能忍受马车上一路的沉默,主动打开话匣,“你要做好准备。”

“你的听力还在提升么?”无意谈论这个的古道抓住了话中另一个重点。

以他对桑松的印象判断,这家伙是很难主动与人攀谈的,事实上能跟他好好聊天的人也并不多,巴黎先生固然是个不错的称呼,但更多时候带来的是距离感。

其实你也很难想象他参与八卦话题的模样,所以古道判断他是旁听来的内容,至于距离……古道从凡尔赛宫里出来就看到在大门口站立着的他,那沉默的屹立身姿一看就觉得是站了很久。

“是,虽然很不明显,但确实是缓慢提升,相隔近百米,还有这墙壁的阻隔,我也能听到花园里一些少爷和大小姐对你的谈论,说凡尔赛今天看到了生面孔,大体上对你的印象都很不错,”说完觉得可能会误导古道的判断,桑松又自顾自的加了一句补充,“我指的是少爷和大小姐们。”

“大人们并不一定会这么想,”古道说出了他的潜台词,“‘国王的外援’这个称号对于那些老贵族来说和靶子没什么两样,陛下现在的敌人分国内和国外,国内的势力也包括贵族们,尤其是那些已经不满太久的官僚贵族们。”

“你很清楚这个国家的局势,”桑松微微颔首,“有时候我都会相信你真的是个法国人,而且还是在祖国生活了很久的法国人。”

沉吟了片刻,归纳好自己的要说的话,他开口以略显缓慢的语速道:“出入凡尔赛,享有陛下特别恩宠的显贵群体们是很难与陛下为敌的。地方领主更不可能与倡导平权的思想家们合流,因为他们的思想最为封建,有很多家伙犯下的罪孽值得我亲自处决。”

“在这之外,法国还有很多乡村小贵族。”古道接言道,“也就是那些地主。”

“是的,他们要么是大贵族家庭的小分支,要么是官僚贵族的后代,他们负担不起住在凡尔赛的开支,也从不奢望陛下能听到自己的名字、给予自己恩宠,一心只想着经营自己的田庄。”桑松并不反感古道的接话,而是顺着说下去,“他们之中很少有犯下大罪孽的,也就不值得我过问,相较于城区的贵族,这些人过的很简朴,也很封闭,就和地方领主一样甘于现状,既不会成为陛下的剑,也不会对陛下出剑。”

“所以会对你带着敌意的,只会有那些城市里的官僚贵族,以及落魄的贵族群体,前者能够清晰地感受这个国家的危难,从中谋取利益,后者自暴自弃渴望着一场暴乱来建功立业,他们不介意暴乱的对象是谁,穷困太久了,就会什么也不顾。”

“作为官僚贵族的一员,你也很有政治嗅觉啊,桑松。”

“严格来说,如今的我算是显贵阶级,”桑松平淡的指正化解了古道那带刺儿的调侃,这位巴黎先生只要削去最初的距离感之后,就会发现其脾性出乎预料的好相处,“不论穿袍还是佩剑,大家早在一开始就站好队了,也就只有陛下和皇后没有那个心思,但好在有人会帮他们整理,你对陛下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是个挺不错的人,但不适合当统治者。”

大逆不道的话语于车厢里响起,桑松却是一脸平淡也不在乎外面的车夫是否会听到,只是叹了口气。

“可他确实是在那个位置,也就该做点符合地位的实事,这次联络你,想必也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结果吧。”

“那他下的就是悲决了,毕竟我不会对他的政治危机有丝毫的帮助,我只是来解决这个国家里的脏东西的。”

“这样就够了,这就是最大的帮助。”

桑松说着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张纸条,递给古道。

古道接过纸条,看着上面书写的像是地址一样的内容,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桑松。

“大主教的嫌疑无法澄清,说到底那把火确实也是他放的,他承认了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会另想办法,当然,一切都按法律来。”桑松说,“这是我负责的,而你,去调查那个和渣滓音乐家的同乡,或许他们认识也说不定,但我很不想去拜访渣滓,所以交给你了,只要不违法,随你想法去做。”

居住地址吗……古道望着手里纸条上书写的门牌号。

“安东尼奥.萨列里,地址已经给你了,要给你些关于调查的建议吗?”桑松问,“我认识一个无赖记者,虽然名声和人一样的臭,但确实有些本事,也算是个不坏的家伙。”

“说来听听吧,”将那地址看了好几遍确信就算是纸条遗失也不会记错后,古道将其随意的塞进了裤兜,“能分担工作量的能人,越多越好,脾性并不是问题。”

“那就去吧,按照那个无赖记者的脾性,就算你不去找他,恐怕也会主动找上你,”桑松说着捞起窗口幕布瞥了眼窗外的环境,“我就在这里下车了。”

“你的家似乎并不在这里。”趁着他捞起幕布的时候,古道也瞟了一眼,虽然对巴黎这座城市还不熟悉,但这里的轮廓有些印象,已经要到外城区了。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啊,除去处刑外的工作,”桑松摇了摇头,“皮亚斯·施密特,我得去见一见这个老朋友,谈谈你给我的想法。”

“我给你的?”古道惊愕道。

已经捞开车厢门的桑松回头看了眼惊愕的古道,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自己小心。”

……

圣保罗街,巴黎圣母院的爆炸和破坏丝毫不影响平民们的生活,尤其是这相距甚远的街道中,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固定日程,然后抱怨着物价似乎又有上涨,继而讨论附近谁家的孩子调皮捣蛋,谁家的孩子可爱如天使。

这种话题最后总是不可避免的落在新邻居家的金发女孩身上,薇奥拉的名字渐渐地也就在街道上有了名气,同样被牵带上名气的,还有她常常带着的可爱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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