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魔女之家那种大型洋馆也没招什么仆从,但魔女之家自带的房客在古道眼里和侍从没什么两样。
“没问题了,有个仆人说他只是过度劳累,恐怕要昏睡半日。你呢,乐场那边怎么样?”
从大门走出的萨列里看着正倚靠着着铁门边缘站立,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古道,突然意识到对方其实那么年轻,自己还一直以平辈相处却没自觉。
“莫扎特大师积劳成疾,恰逢复发,被萨列里大师送回家中,”古道耸了耸肩,“这可是他们都看到了的,还有基督山伯爵出来做公证人,何况所有人一起昏迷这种事,恐怕很难正常解释过去,那帮人骂骂咧咧也不会真做什么,只是教堂大概能多一大单生意了。”
“为什么?”萨列里有些疑惑。
“千人昏迷,莫扎特倒下,这种不好解释的现象对普通人来说也能看出是非凡力量的展现吧,我听听众里有说什么邪灵降灵得去教堂除灵之类的悄悄话。”站直身来的古道一面说着一面抓起了走近的萨列里胸腹间挂着的挂坠看了看时间,一开始他就看出来了,那是块怀表。
动作之随意自然让萨列里都没来得及反应。
“才两点。”他小声嘟囔着,盖回表盖松开了手。
“这其实也没说错,”萨列里回答着,顺了顺怀表的小铜链将它摆正,“还有,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
“哈哈哈抱歉抱歉,那么作为赔礼,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正巧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古道笑着说,“嗯——关于那匹异化的独角兽,也关于最近巴黎坊间传闻里黑暗中的怪物,最后,是关于假面骑士,我有听说过哦,借助腰带来变身的存在,不是法国不是英国更不是维也纳的特产,想必你也有不少疑问吧,或许我可以给你解答。”
PS:
NO.108:开始处刑。
(果不其然宿舍不能住了,还好有朋友已经成为了学校员工,借住他们的教师寝室,忙完了生活用品才有空码字。)
“圣母院内有件宝物,是主的力量残存的具现,因为它,就算恶魔们群聚而来,圣母院的同胞们依旧能躲在偏角的房间,得以保全性命的离开,它就是《天库》,木刻圣经。”
狭窄的街巷至多容得下两人并肩同行,持着黑色封皮的经文,男人走在前面一些,另一只手握着血迹未干的匕首。
“那东西没被你炸掉么?”
走在后面一些的另一个男人随口问,他的手里拎着把厚重的斩首剑,但提的姿态显示出异常轻松,显得异常惹眼。
但这种小巷是没有观众的。
“如果炸掉了,我自己也会无法原谅自己的,”奥斯汀回头说了句,又重新看向前方,“爆炸的范围我有自己的考量,不会损坏主梁,也不会影响外面的区域,我们的女士仍旧健在,且完整。”
Notre Dame,圣母院,亦是‘我们的女士’。
“而且我提到这个的原因,是我手里的《圣经》是取自《天库》概念的仿品,这是我当初刚上任圣母院时,圣座赐下的礼物。”
桑松听了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无缘无故的解说起自己的装备,定然是需要他知道,桑松不认为奥斯汀是个喜欢不看场合炫耀荣誉的人,就像自己不会无故展示手里这柄法律之剑一般。而自己要提到法律之剑的话,必然是要用到这柄剑的断罪效果希望奥斯汀配合的时候。
所以,奥斯汀是想用那圣经做些什么吗?
“圣经有目录,每一卷对应一个效果,”已经走到了小巷口的奥斯汀将匕首缓缓地插进圣经的页中,那闭合的书页间仿佛自带空间,匕首缓缓没入直至消失,这时候,奥斯汀才真正翻开了这厚实的经文,“接下来,我会释放覆盖整个街区的圣力甄别,这是个很平庸却也很实用的圣术,以简单的圣力构筑圣域,圣域无形无质,但却会识别领域里的邪恶,这时候,它就不是无形无质了。”
“所以,你要我趁这个机会斩杀最近的非人?”桑松顺着他的话问。
“是一个办法,但作用不大,我更希望你抓紧时间辨别出最多的目标,”奥斯汀一边翻阅书页一边说,“我有预感,我们的敌人会比想象中的多。”
“即时记忆?”桑松皱眉,“我只能尽量,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事交给莫扎特那个人渣更合适。”
“维系圣术时的我必须全神贯注,这事只能你来做,至于那个黑衣的女人会不会帮忙,我们不能期待,”奥斯汀显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不再翻动书页,“这个圣术很平庸,是因为没有太大的构筑难度,范围仅仅是周身两米,但经由圣经的加持,它能覆盖整个街区,这不仅仅是圣经本身的力量,这时候,它的圣力结构也就变了,需要我来维系正确,我会维持一分钟。一分钟后,我会转移位置,然后继续重复这个术式。”
“它们能顺着你的圣术找到你?”桑松听到转移位置立刻反问道。
“这种大动静,会很明显,而我与其同它们战斗,不如继续给你指明正邪,每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我便会释放术式,我希望你能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抓住机会猎杀它们,能不能做到?”
“……”
一人作战吗?还要顾忌奥斯汀会被追上的可能性。桑松沉默着垂下头来看着家族世代相传的‘法律之剑’,剑身上的穆罕默德纹那么清晰,祖母曾绘声绘色的讲述过这把剑的荣耀,并非是血腥的杀人剑,而是结束罪孽的安息之刃。
“主啊,请原谅我深重的罪孽。”
他以左手换剑,右手在胸前划着标准的十字,说出令奥斯汀踌躇的话语。
“因为我将越过权利,分解怪物的生命与罪行。”
右手重新接回了斩首剑,桑松这才看向了奥斯汀。
“开始吧。”
“抱歉,勉强你了。”奥斯汀道歉道,冷硬的表情略有缓和,桑松的刚才的简短仪式让他想到了刚踏入异端裁判所的新人们,有着投身黑暗也要贯彻意志的决心。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桑松摇了摇头。
没错,不管再怎么厌恶姓氏,不管再怎么厌恶身份,当他给祖母写信决定回去继承那份家族的手艺时,埋怨和厌恶都已经不再具备意义了,信是自己写的,路也是自己选的,小时候的偏见与成见在长大后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只是自己固执的想要证明没错,不想承认这一切理所应当而已。
但是现在,拘泥于杀人与处刑的分界…这种迷茫在异物入侵的情况下实在是微不足道,因为……
“杀怪物是不需要犹豫的。”
“…说的是呐。”奥斯汀听得咧嘴笑道。
“那么,我就开始了!”
另一处,早已与奥斯汀、桑松一行分开的黑贞,在相距他们数条街外的一处广场前,百无聊赖的盯着上方站着的人,以及台下围着的一群人。
又是演讲。
作为巴黎的各方势力中最闲的人,黑贞在Lavito不出动时都是没什么任务的,但同样是清闲,古道那边的巴御前、薇奥拉、UMP45好歹有古道弄出的一群现代制品(电脑、掌机、PS4…),腐蚀着她们的心智浪费着她们的时间(越来越死宅),而黑贞什么都没有,她只能自己在这个不熟悉的时代发掘乐趣,也就是到处走(装作很现充)。
然而,这巴黎的街道总能比她预想中还要无趣,最败兴致的还是频频遇见的演讲,一群将稿子藏好就开始夸夸其谈的家伙,一群听着那些话就开始上头的愚民,以及里面混杂着起哄表演的小丑,这是大部分演讲场景下的固定成分,虽然演讲内容里的什么人权、自由、民主在最初时也吸引过她,但很快狂热的拥护者们就将她那还未来得及培养的好感耗个一干二净。
或许早个十几年或者晚个十几年会更好吧?这时候她就会这么想。
就算没有圣杯,从者系统仍然保证了她能拥有当代的知识量,对即将到来的法国大革命所带来的冲击有个书面上的认知……何况莫里亚蒂做的布置她也直接看到了一些,街道这么无聊,行人这么麻木,有那家伙一份锅。
似乎也有自己一份?虽然她只负责组织Lavito暴走,不过这种行动会带来的影响问题就不好说了,她不确定,也懒得细究,那对她来说有些复杂,复杂就意味着累。反正是耗是坏都无所谓,不做大恶,那个烦人的圣女就不会说个不停,也不会被那已经弱不禁风的前辈针对……嗯,前辈都变成弱鸡了应该犯不着忌惮了吧?黑贞发觉自己注意到了华点,明明古道那家伙都那么弱了自己还怕他干嘛?
但是…他帮自己看清了复仇者真正的方向,稍微尊敬点很正常吧?她在心里嘀咕道。
——当初在法国特异点被他耍的团团转的阴影她当然是不会承认的,也不会承认那阴影仍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