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他又探头看向水池,池子里的自己也是一头白发,赤色的双目,但却一身华服,缀金戴玉,与之前的落魄样完全是两个人!
又变了…
缩回头抬起双手,看着它此刻被白手套覆盖的模样,青年深深地感受到这个世界恐怕没什么正常的地方,名为天国的地狱?
他仰起头,两侧都是高高的山崖,这像是峡谷之中的长河,但仰起头来还是能看到那背景贴图似的大角。
背景贴图?那是什么?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出现了些不太能理解的东西。
“到了!”
这时候,老人突然开口把青年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来,看到的明明还在水流中,不像是靠岸的模样,但老人却朝他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页,非常粗糙的纸页,上面写着流畅但又认不出的文字。
“握紧。”他这么说,然后一把将青年推下了木舟。
——!
稍微平复些的大脑瞬间又懵了,他在水中挣扎,但这身华服却带给他难以想象的沉重,他在渐渐地沉底,唯一不曾变化的,是他始终紧握那被浸湿的纸页。
突然的,背后像是被谁推了一下,他突然止住了下坠的态势,然后是水中探出一只手来将他猛地拽起,他止不住的咳嗽,少顷才抬起头来,惊愕的望着这车水马龙,回头一看自己脱离的地方,竟然只是个小水滩。
而将自己拉出来的男人一直安静的看着自己,与自己相似的面庞无悲无喜,暗紫色的瞳孔中莹白的光点似星光般跃动,头上顶着看起来就不舒服的荆棘头饰,身后延展出的很多道光羽只有一边,不对称的模样令人颇有些不舒服。
但青年觉得自己应该道个谢,而在他开口前,那个男人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双手按在他的肩上,强行扭转他的面向对着一处黑色的小巷。
然后松开了手,浑身逐渐淡化消失。
留下他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那些看都不看他的路人,然后他悠长的叹了口气,摘下了头上的爵士帽,不知什么时候,它变成个黑色的军礼帽了。
这次他没有再惊愕了,习惯般的重新将其戴在头上,跨入那黑色的小巷,那有一个小门,将手搭在那圆滚滚的把手上,他深吸了口气拧开了它走进去,先听到了歌声。
“吞云,吐雾,在生与死的夹缝中带着空洞的眼神凝眸着,现在踩入加速踏板,穿出漫长的隧道,将苦痛通通超越,抛在脑后…”日语,脑子里蹦出来的知识是这么判定,听起来像是日语的歌词在略显沙哑的女声中唱着。
而一个穿着黑色马甲,戴着墨绿色爵士帽的男人坐在高高的座位上,这里看起来像是个酒吧,还是那种隐藏的很好的,表面上平平无奇,内里环境颇为不错的地下酒吧。
“来的好晚,但又来的不对,”那个男人扭过头来,有着同样年轻的脸,嘴里叼着根雪茄,“就没什么挂念的事了么?”
“直至我的躯体凋零破碎,精疲力竭之前,我们永不屈服,在无穷尽的痛楚里。”以这样的歌声作为背景音,青年呆呆的望着他,而他似乎对青年的反应有些不太满意,呼出一口白气摇了摇头。
“库哈哈,看来我选的歌倒是不错,想知道歌名吗?”
男人晃了晃指尖的雪茄,而歌声还在继续:
“直到我们对命运的安排筋疲力尽之前,在迷茫中牢记,牢记,用这双手重新找到你的内心,再争夺回来,坚信我的光芒重新复苏那一刻,是漆黑的前路中遥远的愿望,即使是这样黑暗也不能阻挡我们……”
听到这里,青年突然眼神变了,从茫然和平淡变得锐利而危险:“不用了,KEMURIKUSA,我知道。”
他走到男人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对模样和衣着都很不酒保的女酒保说了句:“来一杯朗姆酒。”
“……没有这种酒啊。”少女茫然了一下。
青年打了个响指,然后食指指向后方的酒架:“现在就有了。”
少女怔了怔,看向身后那多出来的酒瓶,顿时喜笑颜开:“好!”
青年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吞云吐雾的男人:“我只想死一次,顺便入侵她的梦境,没想到你们会出现。”
“死亡与梦境混杂在一起,梦境的双方还是兽与魔,你的复杂身份和复杂的环境混在一起,就容易出些不可思议的巧合,”男人说着笑了起来,大力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库哈哈哈,一般我们称其为奇迹,干得不错呐,古道,人造天国地狱,哪怕只是暂时的也是值得称道的伟业了。”
“就是另一位当事人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男人说着看向那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女酒保,“明明她才是基石,主动权却被你完全占了,还以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忙碌着,真是难看啊,不论是作为创世母神还是第二之兽,何至于此。”
“您的朗姆酒!嗯?怎么了吗?”将倒满朗姆酒的酒杯放在青年面前,少女看向一直盯着自己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男人,明明彼此之间的距离足以听到对方的话,却表现的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没事,去忙吧,”青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她蹦蹦跳跳的又跑去酒柜那清理瓶面,“她始终不愿意正视现实,哪怕做到了这一步,伤的可真够深的,已经是自暴自弃了。”
“但你会让她正视的,不是么?”男人将烟头戳在烟灰缸里,然后一口饮尽自己早早点下的朗姆酒。
“当然,你也不用说了,再说就gay了。”古道挥了挥手,“替我对他们道谢。”
“嗯,差不多就够了,早点回那边去,你来这里,还太早了。”放了个名片和身份证在那,然后一把拽起一旁的墨绿色斗篷盖在身上,爱德蒙.唐泰斯没有回头的摆了摆手,朝着出口的阶梯走去。
而古道则是朝那位少女招呼道:“酒保小姐,过来一下。”
“好,客人有…”
嘭!!
少女活泼的走上前来,瞬间被古道用力摔下的酒杯给吓到了,而这还没完,古道已经拽断了唐泰斯之前坐的固定凳钢管,抡了起来轰碎了她身后的酒柜,霎时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混杂的浓郁酒香弥漫着整个酒吧,
“客,客客人…?”
明明碎裂的玻璃到处都是,连古道自己的脸都被划出了一道口子,但就是丝毫没有受伤的提亚马特颤巍巍的问道:“您…您是有什什么不满吗?”
古道沉默了一阵,看着这样的她,深深的叹道:“就算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醒吗?提亚马特。”
“用我的记忆和知识来装点你的梦境,这种过家家你很满意么?”
“客客客人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我会报警的哦!”
古道望着这副强自镇定和勇敢的她,不禁抬手扶额,但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他瞥见了埃德蒙唐泰斯留下的身份证和名片,一把摸起然后嘭的一声将手拍在木质的柜台上,那手上盖着一页纸。
“我要收购你和你的酒吧!”
审判庭收容协议书,对智慧生物2.41版,给人形生物签的东西,本是派不上用场的东西,因为提亚马特的体型根本不可能签这种东西,连指印都盖不了。
而那身份证和名片则是印着名为古道的年轻人以及麾下的海运公司和餐饮公司。
两人的思路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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