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奥斯陆的一家孤儿院里,十岁的少年阿卡菲尔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调整者的孩子,几乎全是和强壮、美丽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但少年阿卡菲尔,和这些词汇的关系,只有“一半”。
少年右半边的脸,右眼珠是蓝紫色的,容貌秀气俊美无比,是张翩翩美少年的脸,标准的小鲜肉面孔。他的右手,也生得完美如玉,无论是脸还是手,可让女孩子看了惊叫眼红的那种,
但是少年的左半边的身体,左眼珠却是黑色的。只是左半边的脸偏偏生成一张成人的线条分明的脸。按男性审美的标准看,这也算得上是一张帅气英气的脸。
但是和右半边的脸组合起来,就显得极为怪异,甚至是恐怖。
不仅如此,少年的左手和右腿,相对于另外“正常”的两肢,也显得格外地粗壮。
试想一下,一个男孩子,左边的脸长得象鹿晗俊美,左边的脸长得象郑伊键线条分明,身体四肢,也是一半象娘炮般软弱,一半却象范.迪塞尔或施瓦辛格般强壮。
如此诡异的组合,外人看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上帝给了他俊男的面孔,却只给了一半。
魔鬼给了他猛男的体格,同样也只给了一半。
少年阿卡尔菲尔,是这家孤儿院里的畸形儿。
他刚生下来时的模样并不是这样,但是随着年龄渐长,却渐渐地发育成了现在这副“天使的右半身,魔鬼的左半身”的模样。
孤儿院里,几乎没有人喜欢长成这副怪物模样的孩子。
他的外表,外人一看就知道,这百分百是基因调整“失败”畸形儿。
在这所孤儿院里,只有老院长还算用心地对这个孩子好,算是他在这里十年成长唯一能感受到的一点温暖。
但是孤儿院这么大,老院长要管的事实在太多,年龄已长的她,能保护这个孩子的时间很短。
孤儿院里,健康或长得漂亮的孩子,早早地就被人领养走,只有那些天生残疾、丑陋,或有隐性疾病的孩子,方才留下来无人问津。
此时已是深夜,但奥斯陆各处,却火光处处。
一场蓝色波斯菊组织的,群体性的针对调整者的袭击行动,正在城内到处发生。
一切,有如一百多年前,发生的德国的“水晶”之夜的重现。大批蓝色波斯菊的成员走上街头,鼓动充满嫉妒心的平民加入狂欢。他们疯狂挥舞棍棒,对已经确认的“调整者”的住宅、商店,进行疯狂地打、砸、抢、烧。
这一天,后来被调整者们称为:火焰平安夜。
发生在奥斯陆的袭击事件,也正式拉开了全球性的,针对调整者迫害活动的序幕。
外面传来的喧哗声,惊醒了阿卡菲尔。他爬下床,贴近窗户,透过玻璃,看到了一群群手持火把,在街道上挨个放火打砸烧抢的暴徒们。
空气里飘来的,除了燃烧的硝烟味外,还有暴徒们的口号声。
“为了蔚蓝清静的世界!杀光调整者!”他所住的房间,同屋的另外三个男孩,也全是调整者。他们年龄和他差不多大,虽然健康,外表也不错,却无人领养。
在越来越浓重的反调整者气氛下,没有人愿意收养调整者的孩子。这三个同伴本来是有父母的,但他们或者是死于反调整者的蓝色波斯菊组织的恐怖袭击行动,或者是被父母抛弃了。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其生存环境,就类似于野生动物幼崽发育时一般。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孩子,心理都不正常。为了抢夺一块面包,一个水果,孩子们瞒着院长和管理人员私下打斗是常有的事。
一屋的四个孩子里,长得象畸形儿的阿卡菲尔,并不受三个同屋的同伴待见,同样也不被自然人的其他孤儿待见,他是个被所有人集体抛弃,孤立的存在。
残酷的生存环境,早早地将十岁的阿卡菲尔,锻造出了强烈的忧患意识。
透过窗户,他看到一群手持火把的暴徒走到了孤儿院的大门前,有人正在翻爬孤儿院的大门。
阿卡菲尔闻出了其中危险的气息,他对同伴道。
“是针对我们来的!因为我们是调整者!”
他开始飞快地穿衣服。作为在孤儿院里长期被抛弃,被孤立,被伤害的存在,他的性格就象是刺猬一般,有着极强的忧患意识,考虑问题总是习惯性地从最坏的角度去考虑。
另外三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还处于不知所措状态。
“不会吧?我们能去哪?”
“冰天雪地的!”
“我们还是孩子,他们不是来找我们的!”
当同室的三人还在犹豫时,阿卡菲尔已经穿好衣服,并且背上了存放私物的小书包,走之前,他还不忘记从枕头下,拿走一把自己偷来的冰锥。
走之前,他最后提醒了同伴一句。
“留在这,一定会死!”
他不喜欢这些屋里的同伴,他们歧视他,联手欺负他,他们抢他的食物,霸占他的玩具。就在两个小时前,他们还抢走了他的圣诞节礼物。
冰锥是今晚上被抢走圣诞礼物后,他从厨房偷来防身的。当时他发誓,如果同屋的这些孩子再欺负他,他就会在选择在晚上他们睡着的时候,给他们一下。
在他合上门时,屋里的三人这才意识到了危机,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但是他们迟了点。
不光是他们迟了点,就连闻到危险想要离开的阿卡菲尔,同样也迟了点。他刚刚下楼,来到宿舍的大门前,那面涌入的暴徒,就已经冲到了大门边上,正在撞击大门。
大门被撞得怦怦作响,不断地震动,最多再多撞几下,大门就会被撞开。
宿舍的管理员,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有的只有外面凶恶的暴徒。
“走不出去了!”
隔着门,已经可以听到外面传来的,“杀死调整者狗崽子”的声音,大门门锁的连接位置,已经被撞得变形。
走,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大门就要被撞开,阿卡菲尔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
他先是关掉了路灯,然后主动拉开了门锁。
正在撞门的暴徒,用大了力,咧咧跄跄摔了进来。
摔进门时,这群暴徒听到了一个稚嫩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