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房间,我要一间简单一点的客房。”
“哈哈……小炎炎可真是无情呢。”司马未织讪笑着,示意身旁的美奈子去给陈炎准备房间。
大概是因为见识过陈炎的手段,这名女仆队的队长好像有些惧怕陈炎,从任何方面的表现来看都显得唯唯诺诺和小心翼翼,生怕陈炎喜怒无常把她直接宰了似的。
看到那副恐惧自己的眼神,陈炎叹了口气,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女仆身上。
美奈子的准备效率很高,很快就将陈炎带到了一间她刚刚才吩咐准备的客房内,说是客房,其实不如说是一栋有三层的小楼,陈炎原本还想更换一间屋子,但听到美奈子说这已经是庄园内嘴小的房子的时候,他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洗了个澡,陈炎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不同于他平时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的模糊的噩梦,他这次所做的梦境竟然显得无比地清晰,仿佛就发生在他眼前一样。
地上铺着红毯,淡棕色的瓷砖在吊灯闪亮的灯光下映射着另一种使人舒坦的光芒,周围摆满了圆桌,圆桌上盖着白色的桌布,放着一道道装在精致餐盘中的美食,那堆成一座高塔似的水果塔楼,那还冒着白色雾气的食物,以及那……大家都洋溢着笑容的脸?
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场景令陈炎感到熟悉,他以前好像也参加过类型的活动,但由于太长时间没有接触的缘故,导致他有些遗忘。
一张张脸五官都看不清楚,但陈炎却知道他们在微笑,好像这是一件什么喜事。
陈炎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直到他的眼睛看到了这间大屋子的最内部,那里有一个高台,上面挂满了喜庆的红布,以及边上那个穿着一身婚纱的……少女?
不同于别人,这名少女陈炎能看清楚容貌,可正因为能看清楚容貌,陈炎才不可思议却又能给理解地微微张了张嘴。
他想要伸手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手的存在!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周围的人突然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最内部的高台,鼓起了掌。
然而……他听不到声音,仿佛是在看一部滑稽的默片,然而却一点儿也不幽默。
身着礼服的主持人站在台前拿着话筒说这些什么,但陈炎看不清楚他的嘴巴,自然无法解读唇语,只能茫然地看着站在主持人身后的婚纱少女。
主持人好像说完了话,台下的宾客们纷纷鼓起了掌,随后台下的一名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慢慢走了上去,给婚纱少女戴上了戒指。
她的嘴动了,陈炎也读懂了她的唇语。
‘我愿意。’
两人相拥一吻,画面也由此中断。
梦,仿佛就像在看万华镜,一幕接着一幕的画面不停地涌来,还带来了声音……
清晨的客厅,一名少女抱着枕头,听着新闻大哭,她的身边放着一台电量仅剩百分之二的手机,上面在拨打着一个号码,号码的备注是——
笨蛋陈炎
午后的房间里,少女在咬着已经不知道出过多少次血的嘴唇,一次又一次地翻看着手中的照片。
傍晚的偏僻公园里,一块巨大的灰色石碑前,少女抚摸着角落的一个名字,黯然伤神。
夜幕来临的公墓里,少女淋着雨,将手中的花放到了一个墓碑边,默默地说着话。
深夜的医院里,一名心理医生正在给少女进行心理疏导,然而少女却依旧阴沉着脸。
凌晨的酒吧里,少女流着泪,向调酒的老爷子要着下一杯酒,与吵闹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午夜的校园中,少女穿着学士服,拿着自己的毕业证,带着纠结离开了这所送给她鲜花,却又折下了枝干的大学。
清晨的公司里,吵闹的氛围在主管到来之后瞬间消失,少女也停下了应付身边一直缠着她的男人的话,开始了工作。
午后的酒店里,这里在举行着一场婚宴,而结婚的双方正是那名少女与在公司内死缠烂打的男子。
一切都在继续,就连他也是。
所以……
梦,该醒了。
第一百零四章 在?今天来点阿三笑话,GKD
陈炎现在还有什么?
陈炎现在其实什么都有,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似是而非。
一大早,陈炎就从司马未织的口中得到了消息,说是齐武玄宗在昨天晚上趁着夜色前往了东京区,准备和东京区首脑圣天子进行一场公开的会谈,谈论一个所谓的‘持续发展大局观’。
而在私底下,京都区的部分军队已经开始暗暗向东京区靠近。
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是这只老狐狸已经准备向东京区动手了吧?进行什么亲切友好的会谈都是放屁,其实暗地里大家互相你死我活了多少次都数不清,况且……
陈炎感觉那个女孩子不太适合去做一名统治者,她的手段不够强硬,理念和政治手腕也不行,她到底是怎么当上的这个首脑,陈炎都有些怀疑。
如果不是齐武玄宗属于一名反‘受诅之子’主义的统治者的话,陈炎压根就不会来管这件闲事,谁去做统治者,谁来统治哪一片区域陈炎都不在乎,因为这并没有侵犯到他的利益,他也没必要大费心思地去处理这个狡猾的男人。
陈炎的思维模式难以去理解这些反‘受诅之子’的人的想法,毕竟受诅之子只要没有再次被原肠动物攻击,基本上不会变成原肠动物去袭击人类,或者说就算是普通人被原肠动物攻击了,其下场不是变成原肠动物也是死在这些原肠动物的肚子里。
两者的实质差别并不大,普通人迫害受诅之子的理由估计就是将她们当做是泄愤的工具,来缓解内心对于原肠战争的仇恨与恐惧。
被敌人打了,打不过敌人就来迫害自己人,这种行为在陈炎看来实属可笑。
他是见惯了生死离别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去看到生死离别,受诅之子的存在与这群反‘受诅之子’的人的仇恨没有直接因果关系,就如同你使用刀叉伤到了自己,却跑去责怪筷子的存在一样,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而更重要的事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接触到的人就是受诅之子,也和这群孩子生活在一起,体验她们所体验的东西,感受她们所生活的环境,触碰这群与世隔绝的孩子的心灵。
她们,也是普通人。
他的战友之一,雷纳尔少校一直都对自己所处以及所指挥的战争保持着坚定死守的信念,他当时和雷纳尔少校一同被困于福克斯堡要塞之中时,大家每天都在敌军的毒气与火焰中硬撑,仅靠水管的凝水和尿液存活。
于最后一次发动防守战时,雷纳尔少校就向陈炎说过他的信念来自于什么
——无辜的孩子与女士们
从那时起,陈炎就感觉自己似乎在战争中有了别的追求与坚持,哪怕自己所为的这些人,其实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一个人在效率之后的正义,是不分国界的。
因此,哪怕这些孩子和自己不是一个国家,哪怕说的话和自己的母语不同,哪怕几代人过后还会不会记得曾有这样一个为了保护她们而斗争的人,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