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以前力气小是因为她下肢残疾发不上力,她好歹是个萨卡兹人啊,在源石技艺上天赋点满,只有稍微用心琢磨增强自己力量的源石技艺,哪怕是暂时的,她也肯定比我强。”
“正因为如此,博士在力量达到夜莺——辅助她行走的装置还生效的状态,能够和她五五开的话,我就认可博士可以结束训练了。”
罗夏搬出了最后一个借口:“可是,我还要办公。”
“我已经拜托过星极去帮助夜莺提高自己的办公能力,星极是个好老师,夜莺也是个好学生,她用自己的努力增加了博士一个半小时的锻炼时间。”
干嘛要在迫害我的方向那么努力啊?!
罗德岛是个相互迫害的大家庭,罗夏捏捏鼻子认了,决定今天摸夜莺头发的时间增加三倍。
杜宾教官很严厉却不会真正伤害她手下的学员,博士更是在她这里得到了优待:有三名医疗干员在旁边就位,随时为博士提供医疗服务,其中就包括锡兰。
黑抱着手臂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她负责在博士运动后按摩,帮助他消除疲劳。她一边揉一边说:“不是我自愿的,你别多想,我对你不感兴趣,过去说过的玩笑话你就忘了吧。”
彼时,博士像只咸鱼一样瘫痪在甲板上,看着阳光照亮了天空,泰拉的冬季悄然到了尾声,
空气不像以往那样寒冷,这也要归功于天灾让附近区域温度不正常的升高而导致的异常天气。
“你们的培训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有兴趣来我的队伍吗?”他问。
“你的队伍?做什么?”
我在梦里看到霜星和罗德岛有着相似的理念,她和博士聊了过往,比在鬼屋时增添了许多细节的过往,还让博士喂她吃了糖。
在最后她也认同了罗德岛。可是在加入的瞬间她的生命也走到尽头,那时候另一个博士能做的是抱着她的尸体送进焚化炉,以防止她的尸体造成二次污染。
所以,我要抢在霜星生命耗尽,或者龙门的人杀死她之前,要把她抢回罗德岛搬砖。
罗夏在心里诚实作答,不过告诉黑的时候却是另一套说辞,黑看上去很不情愿的样子,锡兰却主动说道:“博士,我就把黑借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啊。”
“我会负责的。”罗夏郑重的回答。
“小姐!”
锡兰抓住保镖的手晃了晃:
“黑,在结束训练后我会转入医疗部门工作,为攻克源石病而努力,而你最为出色的才能是保护要人,罗德岛最重要的要人就是博士。只有在博士身边,你才能发挥应有的价值。”
罗夏总能克制锡兰,锡兰又克制黑,黑对罗夏也总是占据优势,最后黑勉为其难答应了,
她把罗夏翻了过来,一边按摩他的后背一边说:“最早我后天能来你这里报道。”
“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在给博士按摩的时候,黑吞了口口水,她总觉得博士身上有股香香的味道。最初她以为自己闻错了,后来觉得博士像个娘炮一样喷了香水。很快她推翻了自己的两个猜测,确定那就是来自博士身上的味道。
奇怪了,是我嗅觉出了问题吗?
锡兰小姐的咳嗦声让黑回到现实里,罗夏的手臂突然闯进她的视野里,黑目光下移,突然意识到她抓着罗夏的手臂在闻,样子活像一只宠物猫。
她急忙松开了手,后退到两米开外站住,脸上出现一丝尴尬的红晕。
罗夏不知道黑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给对方找了个台阶下,开口说道:
“谢谢,我手臂不疼
了。”
关于霜星这件事,作弊玩家无法和任何人述说。黑补上了阿米娅的缺,让他能够直接动用的人数恢复了满编小队的水平。在武力之前他要考虑如何制造进入龙门的借口,而在借口之前他要考虑时机。
无论什么借口,最佳的时期都是春节,炎国传统历法最隆重的节日,从除夕到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这一狂欢会持续十六天之久——理论如此。
他不准备搞事,只是寻人。
“罗德岛的博士按捺不住对龙门节日的好奇,带着干员们来参与其中”这理由十分合理,不容易引起怀疑。
诗怀雅和他透露过自己在春节的安排:除夕夜值班,并利用她的职务之便搞一次活动,活动内容她没有说,想来不会简单。大年初一到初五她轮休,之后从初四一直上班到正月十四,
然后正月十五元宵节放一天假。
她那么说是暗示罗夏“在我得闲的时候陪我玩”,不过那时候的博士只是记在心里,心想如何婉拒她。而现在,变化的条件让罗夏洗完澡后回到办公室拿起了电话。
桌子上摆放着几张纸条,那是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每张纸条都记录着一个号码,这是龙门的相关人士交换联络号码时递给他的,并迅速被他遗忘了。
幸好我的衣服是干洗的,他想,如今也只能一个一个打过去了。
这时候,夜莺的犄角与头巾从沙发靠背钻出来,她不露面的问道:“罗夏要打给谁?”
“龙门的人。”
“谁?”
“诗怀雅。今天你对这些小问题很有兴趣啊,上个星期你从不过问。”
“因为我想独占博士呀。”
罗夏笑了笑,罗德岛的宠物女孩率直的可爱,如果换做别的女孩子来那么一句,他肯定心跳加速,产生“她喜欢我”的错觉了。不过夜莺嘛,那么纯洁的好孩子,她肯定没那方面的心思,只是想让他多陪陪她罢了。
在书桌旁,苍翠的环杉枝叶微微晃动着,仿佛为博士趋于零的情商而叹息。
罗夏拨打了第一个号码,一声凌厉的“谁”把他吓得差点扔掉话筒,他张嘴想要表明身份,
结果对面说道:“博士啊,我在睡觉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事吗?”
话筒里传来陈 sir 的哈欠声,这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小女人似的慵懒,让罗夏完全无法想像这是铁血女汉子发出的声音。
其实没什么事,我忘了你们的号码,所以一个号码一个号码试过去,总有一个是诗怀雅……
如果这样回答,下次陈 sir 遇到他的时候一定会痛打他,之前无形之术的事情曝光,她对他的好感已经下降了一截。如果继续下降的话,恐怕又是一次罗伯斯庇尔降临他身边。
罗夏十六世很忙,忙到连上断头台的时间都没有,他急忙问道:
“还是上次关于惊蛰小姐的
话题,我有点不放心,她最近在做什么?”
“最近,她在审核龙门最近一年的报告,魏长官的计划必须通过炎国的许可才能实行,而钦差大臣是审核的第一道程序。”
陈又打了个哈欠,接着说:
“我想你不必担心她找你麻烦,她还夸过你的指挥能力,说你像是评书里的白衣秀士王伦。”
“我书读的多你不要骗人,王伦这个人疯狂作死,最后被人火并,丢了自己的寨子连命都送了。”罗夏哭笑不得,“我这是被小姑娘小瞧了吧。”
陈也有些愤愤不平:
“那种家境出身的小姑娘,白、富、美、权、能,样样都占,天生就有一份傲气。和善些的自上而下俯视你,脾气坏些的就能鼻孔瞧人,习惯带有色眼镜看人。”
陈 sir,最初你和罗德岛打交道的时候,明明也摆了一张臭脸啊!
罗夏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和陈 sir 建立友谊,就是因为糟糕的最初印象产生的隔阂。破冰之旅始于上个月共同追查邪教徒案件的时候,陈 sir 为罗德岛据理力争奖金的行为感动了他——
其实他也无法区分陈 sir 的努力和陈 sir 送来的龙门币哪个给他的感动更多一些。自那之后,他和陈 sir 的关系从认识的人→熟人。
陈 sir 对惊蛰有点小小的怨意思啊,难道惊蛰小姐也得罪了她?他想。
罗夏不知道,他和对方寒暄两句挂断了电话,掏出手机输入号码,在后面备注了一个“陈”
字。
接着,他拨打了第二个号码,对方精神满满的声音传来:“博士,找我有什么事吗?”
“星熊?你那边有点吵,在做什么?”
“我在……以前的帮派……聚一聚。”
星熊警官那边被嘈杂的环境干扰,让她的话断断续续传到罗夏耳朵里,听闻这位干员以前是帮派分子,后来魏长官筹建近卫局的时候,不拘一格的提拔人才,把星熊羡招募进来。
星熊那边挂断了电话,罗夏也松了口气,撒谎撒的太多,被当事人们相互对峙的话,很有可能触发攻打巴士底狱事件,之后不单单是罗伯斯庇尔,而是罗伯斯庇尔为代表的公安委员会降临他身边。
“我总不至于运气那么差吧。”他嘟囔道。
罗夏记录了星熊的号码之后,捏起第三张小纸条拨打号码,对方接的很快,问道:
“魏尔斯
特拉斯函数处处连续但是不可导?”
罗夏愣了一下,然后凭着记忆回答:
“没错,它是赫尔德连续的,并且处处不可导。它是一个分形函数,如果你对这方面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讲一讲。正好,我的办公室还有一块谢尔宾斯基地毯,我们可以从它开始谈谈分形之美了。”
“……。不,是我唐突了,我刚才正在做题。”林雨霞的声音传来,
“请问罗夏博士有什么事
吗?”
罗夏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他只看过办公室藏书的三成,换而言之他只有过去博士的三成知识水平,却好为人师开始教授别人,这样不好。
他亦真亦假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有些关于……‘那个东西’的疑惑,想要向你讨教一下。”
“你可以说的光明正大一些,这里是我的专线,听你的语气,我差点以为罗夏博士要向我走私违禁品。”
“其实还真有,我从汐斯塔弄到了黑曜石开采的份额,已经出手了一部分,你有兴趣吗?”
对面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在作奸犯科这种事上,罗德岛这家制药企业竟然如此专业。
“明天时间方便的话,我会登门拜访罗德岛,博士想要讨教的问题,博士想要做的生意,
我们都可以谈谈。“鼠王二代目说。
“好,不过你的身份方便出来吗?”
“除了经营帮派之外,我自然有可以在白天出现的身份,罗夏博士不用担心,我会准时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里,喝喝茶,聊聊分形学。”
你这是变相嘲讽罗德岛的安保情况吗?罗夏想,很好,五成功力的锡兰红茶可以安排上了。
而在表面上,他愉快的答道:“好,明天下午两点钟,我在办公室等你。”
放下电话后,眼前的纸条只剩下两张,其中一张是诗怀雅的,可是另一张又是谁的呢?
他想来想去,龙门也没有第五个能给他塞纸条的人,好奇心让他迅速捏起一张打过去,里面传来一个他没有印象的女声。
“你是谁?”对方问。
“啊抱歉,可能是我打错了。”
“你是王伦?”
“抱歉,我不穿白衣。以及打扰了惊蛰小姐,我先挂断电话了。”
罗夏这时候确定对方是惊蛰了,在通气会上给他留下惊艳印象又被他迅速遗忘的美少女,
同时回想起的还有对方的身份,不拿血统说事,单单是她大理寺监察司的官职,就足够让他敬而远之了。
然而,惊蛰却不依不饶的问道:“等一等,这件事让我理清头尾: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现在又为何要急匆匆挂掉。”
小姐,我们又不是在演《少女惊蛰天》、
《大炎监察官》或者《神探狄惊蛰》,糊涂一回不好吗?
不过,理由倒是现成的,罗夏回答:
“今天检查衣服的时候,我的口袋里有一张纸条,我好奇这是谁的号码,所以打了过去。”
“把我当成了应召女郎?”
“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