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米娅,你想要个妹妹吗?”
第二百九十六章 长生者的分裂
阿米娅很想认为自己劳累过度以至于出现了幻听,而理智则开始冷静的分析博士这番话的含义:在他把自己当做女儿的前提下,多一个妹妹就是他企图和什么女人发生关系,从而诞生新的子嗣。
是凯尔希医生?她可能是博士最想让其受孕的对象。也可能是其他人?毕竟博士失忆之后发展出太多可供选择的对象。他不是专一的人,在一片森林中很容易迷失自己。
阿米娅对那博士与凯尔希的复合没有太多抵触,毕竟她心里他们就是一对比翼鸟,而对其他可能成为她“后妈”的女人感想复杂,最多的感情是嫉妒,嫉妒“后妈”,嫉妒“嫉妒后妈”
可能生下的妹妹,这是女儿对于父亲的占有欲。
凯尔希嫌弃的看了博士一眼说:
“如果你累了,吃饱之后就去好好休息,别在工作时间说混账话,我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
罗夏愣了一下:“我没说让你生啊。”
可怖的沉默笼罩了房间,阿米娅甚至觉得,博士这句话对凯尔希的杀伤比上一句还要大。
她干笑道:“博士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罗夏没开玩笑,如果女儿都像阿米娅贴心又能干的话,他倒是想一口气生产几十个,而孩子的母亲肯定不是凯尔希,因为他和她都很忙,哪有在这类事浪费时间精力的道理。
所以他的想法是采用体外受精再寻找代 yun 母亲的方式。其中女方的样板最好来自不同种族,来自罗德岛有最优秀的战士,来保证女儿的多样性和身体基础。
不过看凯尔希的样子,她容不得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罗夏想起一度被置闰仪式支配的恐惧,所以他不打算顶着她的压力蛮干。
“确实只是个玩笑,”他沉稳的说道,“凯尔希,如果你感觉到冒犯我道歉。”
凯尔希神色稍缓和,比起当场绿帽带来的尊严的冒犯,她担心更多的是博士有了更多的女儿后会吞噬自己的子嗣,或者干脆用她们作为食材召开真正生诞之宴,以晋升杯之具名者。
灯之力好歹能给罗德岛照明驱暗,指引道路,而杯之力能干什么呢?开发人千奇百怪的 xp,
提高罗德岛的干员们生孩子的欲望?
一想到罗德岛的杯之力浓郁到肉眼可见的粉红烟雾,博士化身王座等待每一个女王轮流执政,而更多的人搞出奇美拉的场景,凯尔希感觉就连自己的发际线都开始倒退了。
吃完夜宵博士回去休息,史尔特尔保持着自认安全的距离跟在后面,尽到自己作为护卫的指责。她对博士又讨厌又恐惧,也痛恨懦弱的袭自己,在他忽然化身大野狼的时候,她竟然像绵羊一样虚弱无力。同时,她也努力不让博士看出她对他的恐惧,即便她无力反抗,也要在加害者面前保持尊严。
罗夏回到办公室,这个时间铃兰已经在梦里看妈妈殴打爸爸的场景了。他请史尔特尔吃冰淇淋,后者在博士可能下药让自己失去贞操和冰淇淋的诱惑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冰淇淋。
“关于傍晚的事是我不好,”罗夏坦诚道,“我急切的想要指导你,却忘了你不喜欢被人指导。”
史尔特尔轻哼一声:“避重就轻。”
“那也是因为你魅力非凡,深深吸引了我。”
“做梦去吧,我不会给任何人睡的。”
“那也不错,我希望我们能翻过这一页,继续向前看。”
“我……”
罗夏把最近三个月的冰淇淋配额全都转给了史尔特尔,她的反发刻印从 2 级降低到了 1 级,
不会说句话都让她心生反感,这样暂时就足够了。
史尔特尔是坚果,非得下一番力气才能吃到她。换而言之,他吃不到的话别人也很难吃到,
那么暂时把她放在一边,去吃那些更容易被采摘的浆果,把她们留在罗德岛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女人很难割舍自己的孩子,铃兰的母亲原本是条高傲的狼,但怀了孩子之后,她对她那娘炮的丈夫和看不顺眼的神社敌意大大减少,生了铃兰之后干脆把那里当成家了。
如果罗德岛的干员也在这条船上生了孩子,想来会对组织的归属感更强一些。但是怀孕又会影响工作效率又要休产假又要白嫖工资和额外的津贴,对于罗德岛艰难维持的收支平衡是巨大的挑战。所以即便生育,也得从工作量小、可替代以及无所事事的那些干员开始。
罗夏立刻想到了嘉维尔和年,但她们一个性格狂野一个容易把人烫伤,都不是好人选。
这件事和之前的诸多计划一样,都属于从长计议。罗夏抱着暗锁准时入睡,因为他的冷淡,
所以特意换上睡裙、期待某些事却被吊着胃口的暗锁有些赌气,她在某一天换上了至今为止最为大胆惹火的睡衣,成功的让博士多看两眼,然后被丢了根胡萝卜过来。
“自己解决。”博士冷冰冰的说。
从那开始,暗锁从每天不请自来的频率改到几天来一次。同样疏离的还有星极,当博士不会懒床的时候,闹钟干员的使命就结束了。博士更多把星极当做鸟卜仪使用,引发了星极的职业病恐惧。
所以,他干脆入梦把星极拉进了他的庭院里,拥有无形之术知识的星极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一脸复杂的看着对方:“我曾劝你不要入门,但没想到你是这一行的大师。”
“感伤过去更适合在白天的碎片时间进行,,而现在,我希望你能加一下班……以绳结女巫的身份。”
“果然还是瞒不过博士啊。”
“不,若不是我失忆的话,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么博士希望我做什么?”
“占卜,进行无形之术的占卜,我希望你去调查拉尔斯·维斯特格伦……小心些,他是灯之长生者。”
……
……
“唔,失败了。”
拉尔斯在仿罗马风格的大浴场里重新睁开眼睛,他所说的“失败”有一语双关之意,既是指他通过信使网络扰乱罗德岛的失败,也是指不明源头指向他的占卜失败。
他认为两者是有关联的,不然没人会忽然具体占卜他这样的存在,也就意味着罗德岛的那两位长生者很有可能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拉尔斯以“日记作者”的身份发布悬赏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准备,这是他和两位被放逐的同胞打招呼的方式。大家都是长生者,就算争斗也要比凡人多出一丝品味,他不会让对方在一无所知里落败。
他只是没想到那些废物败的那么快,那么快的供出口供,并让罗德岛那么快的做出反应,
把占卜的方向指向他。拉尔斯觉得罗德岛的同行没指望用占卜的方式探明他的情报,而是和他之前的做法一样,只是投石问路,打声招呼。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影子,铸之长生者韦兰上尉和杯之长生者特里丰女士都来到这里。韦兰上尉带来了汗臭味,而特里丰女士则带来了情欲的味道。
拉尔斯有些好笑的对特里丰说:“怎么,伦蒂尼姆那些贵族男女不能满足你吗?”
特里丰叹了口气:“完全不够,凡人对感官愉悦的追求缺乏想象力,而且迟钝。”
“所以你找上我们俩?”拉尔斯指了指自己,
“不好意思,刚换了一具身体,恐怕在外人看
来,是韦兰上尉左拥右抱了。”
“如果你们是真正的女人,而不是男人变成的女人或者操纵女体傀儡的男人,我或许会有些兴趣。”韦兰上尉说。
“老兄,别那么肤浅,我们已经长生不死,用凡人的伦理道德约束自己不觉得辛苦吗?”
“你我志向不同。”
拉尔斯转向特里丰“那你呢?”
“我只想要个带把的,能够用力改变我的。”
“特雷西斯不是很好吗?反正你都和他上过床了。”
特里丰摇了摇手指:
“无论欢愉还是痛苦,都要全身心的投入才能攀升至巅峰。而特雷西斯爱的只有权力,我敢打赌,他是那种愿意用家人交换权力的人物,所以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一个需要哄好的盟友,而不是把我当做爱人全身心的投入。”
“说点正经事,伙计们,我给罗德岛的小小问候他们已经接收到了,现在他们已经知晓特雷西斯身边至少有一位长生者。”
韦兰上尉刚刚挤出一点沐浴露,听到拉尔斯的话转身,他面不改色,而他的愤怒化为灼热的气刃分开水面,白茫茫的热气升腾,把他的身影朦胧为一把燃烧的剑。
“这不在我们的计划里,”韦兰上尉说,
“打草惊蛇有什么意义?”
“那是你的计划,不是我的计划,你又不是我的老大,我有什么必要听你的吗?看看你在这里的生活,简直活的像凡人的将官一样,我们可是在漫宿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我差不多已经把现实的种种遗忘了,拜你所赐,我又想了起来!”
特里丰说:
“可是从我知道的情报来说,你在凡人时期过的还不错,是什么事令你产生了对世俗世界的厌恶?”
“我老老实实说出来好给你当勒索的黑材料用?”拉尔斯冷笑道,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两个各自已经准备向罗德岛的两位同行探出触角,就等我查明白他们从哪条路线去雷姆必拓对不对?
你们一个尝试与维多利亚的原军人联络,一个尝试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来获得对雷姆必拓的影响力,从而间接的干涉罗德岛。”
拉尔斯揭破了同行们的打算之后,韦兰上尉坦诚道:
“我们原本都打算秘密进行我们的计划,
你却让我们的计划都有曝光的风险。”
“你也可以来破坏我的计划,我不介意。”拉尔斯回答。
“你已经没有计划了!”
“想要防止别人背叛,就要先一步背叛,这就是我们这一行打交道的方式。看在执行天命的现实,我已经违反自己的原则好心通知你们。”
拉尔斯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特里丰说,“你操纵的这具身体有股……情欲的味道。”
“我已经物色好了下一具身体,这具身体的使用寿命快走到尽头了,所以我拿她最后和特雷西斯做笔交易,交易的内容你们就不用问了,只是我的私人兴趣。”
韦兰上尉与特里丰目送拉尔斯消失,考虑到拉尔斯在凡人时就已经是大奸大恶之人,那么他去找特雷西斯做权色交易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你看到了吧,我们三个是不可能联合起来的,所以你就别拿指挥打仗的思维来套我们的关系。”特里丰说,“我也有我方式,和拉尔斯一样,我只会在行动后最低限度的知会你们。”
她愉快的进入大浴池中游来游去,韦兰上尉却有干掉这些不听指挥、散漫、放荡、极度自我的“好同伙们”的想法,反正他过去也干掉过长生者。
他深呼吸,在令人恶心的香甜味道里勉强回复冷静。他把自己视为一名战地指挥官,指挥官的使命就是在上司规划的框架里制订具体的计划并执行,并且时常要克服拉跨的友军带来的不利因素。
乐观的想,这是狮子匠给予他的考验,如果在同伙拉跨的时候他能表现突出力挽狂澜,那么回到漫宿之后他就有机会得到晋升,成为身具野蛮力量的具名者里的一员。
他差不多已经平静下来的时候,特里丰开始唱歌,她的歌声很烂,只有那些 xp 猎奇的杯之长生者们可以忍受,偏偏唱的又是伦蒂尼姆当代小鲜肉无聊的口水歌。
“你真是够了!”
韦兰上尉怒气冲冲的离开浴室,特里丰在水面上仰泳,几分钟之后,她潜入水底,撬开一块地砖取出木箱,在池边打开,朱利安·科赛利的脑袋赫然沉睡在里边。
她笑眯眯的说道:“早上好,J·C,让我们谈笔交易吧。”
第二百九十七章 雪(上)
罗夏不知道特雷西斯身边有复数的长生者,也不知道那些隶属不同派别的长生者们各有各的算盘,正预备排队来送。
他只是把敌人想象成最优秀的样子,并以此制作地图和棋子,有时和他自己,有时找上银灰与赫拉格来进行兵棋推演。
罗德岛有大将风范的干员不多,考虑到他晚上在房间才有一点时间下棋,为了不让别人误会他乱搞男女关系,所以他只邀请了男人参加。
男人总能被战争唤起热血,即便是感到倦怠的赫拉格老爷子也会在兵棋推演的时候一下子年轻几十岁,回到自己的壮年时代,银灰是见敌必战的个性,而罗夏也不喜欢输掉的感觉。
于是,男人的快乐存乎纸片、地图与彩色铅笔之间,并且误会就在数天一次的固定聚会里产生了。
“你喜欢男的?”史尔特尔问。
这种单刀直入,没有铺垫,丝毫不顾及当事人心情的提问方式只有缺乏情商的红发剑柄精能问出来,于是罗夏在心里又默默给史尔特尔添了一笔,每一笔都代表一次灯之法术的预订使用。
他失忆的时候可以宽恕的事情,在取回记忆之后就变得斤斤计较,骄傲的人容不得他人的骄傲,为了让自己念头通达,他会选择压制别人的骄傲来成全自己。而在表面上,他的回答是温和的。
“如果你是指朋友的话,在一些特定的领域我喜欢男的,但如果你指的性取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