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沉浸在快乐里,每个人的快乐背后都有别人的付出,如果每个人只是追求快乐,那么谁都得不到快乐。”
“这就是你让别人加班的理由?”
“准确的说,是我带头加班。”
博士看向推进之王的反方向,他说道:
“我们马上就会进入维多利亚,猜猜我们最先遇到哪座维多利亚城邦?”
推进之王不确定的说:
“利兹?他们是维多利亚大型城邦里的新军,应该不会被安排在太好的位置进行活动。”
“利兹的支柱产业是白玫瑰,为了向其他城市输出拳头产品,他们反而会靠近其他城市。
他们城市这一任的执政官是贝尔萨。”
“贝尔萨,那个奉行攻势理论的疯子?”
“是他。”
“也只有他敢这样。”推进之王点点头,
“如果不是利兹的话,是西布朗或者伯恩利?”
“是谢菲尔德。”
推进之王吃了一惊:“谢菲尔德?那座供应维多利亚制式武器的军刀之城?”
“嗯,谢菲尔德的工业一度很发达,但因为各国也开始工业化,谢菲尔德不仅与外国的工业城市竞争落败,在本国的竞争里也不占有优势,这座城市现在转型搞体育竞技和科学研究,
目前在生产的工业产品只剩下军刀了。”
“有点可惜,小的时候我收到过一把谢菲尔德军刀作为礼物,那把军刀陪伴了我几年,直到它无法发挥我的实力为止。”
“正因为如此,无论是九城评议会还是特雷西斯,都没有把目光落到这座衰落的城市上,
对你,对城市,这或许都是个机会。”
维娜点点头:“明白了。”
“不,你并没有明白,不然你不会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以令人敬而远之的坐姿吃着让人敬而远之的食物。”
“博士……你很焦躁?”
“我只是有些失望,我期望你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把自己变成王者,但是你现在看起来依然像街头的女混混。这可不行,完全不行,你得加速成长。”
“历史的王者有数百或者数千的数量,阅读历史后,我认为并不是风度决定了王者,而是王者决定了风度。别的事我尽可以听你的,但是博士,如何做一个王者是我的事情,想来我的祖先征服维多利亚的时候,也不是靠的让人一见倾倒的形象。”
博士看着推进之王,推进之王看着博士,维娜的眼神令他想起了以前认识的阿斯兰,同样狂野,同样叛逆,同样极度自我,同样令人畏惧的好胜心,同样的……没有风度,这或许是阿斯兰的天性。
“不错的眼神,此刻你和你的祖先很像。”
被博士一搅和,推进之王失去了继续喝酒吃肉缅怀祖先的兴趣,他们俩一起下楼的时候,
碰巧遇到了白金,后者懒腰伸了一半,就跳开几步,掩住口鼻说道:“你们去厕所谈恋爱了?”
“好,下一次你再来办公室约我,我就把约定地点定在男厕所。”
“好呀好呀,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蛐蛐恶心的味道能忍……才怪呢!你能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吗?”
博士清楚,在所有出于私人目的接近他的干员里,白金属于比较上心的那一类,她的态度可以作为标杆,既然连她无法接受罗夏现在身上的味道,那么其他人也很难接受。
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有许多干员来邀请博士,渴望浪费整个夜晚。而在今天,博士凭借鲱鱼罐头的味道成功劝退了所有的邀请者。
只有维娜敢于走在博士身边,因为她直接品尝过鲱鱼罐头,现在味觉嗅觉暂时失灵,根本闻不到博士身上的味道。
两人在公共澡堂前分别,博士能够感觉到,今天他的私人搓澡师傅白雪是以搓下他一层皮的气势为他清洁身体,这是她对于鲱鱼罐头气味的嫌弃,还是她对被迫闻了好久的鲱鱼罐头气味的无声抗议?
不管怎样,博士带着沐浴露的味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将在梦里再一次融化塔露拉。
之前,他以阿丽娜、陈、霜星乃至于塔露拉母亲的形象出现在塔露拉的梦境,试图以幸福融化塔露拉。
幸福能够融化塔露拉,但不能融化塔露拉的全部,她骨子里执着的东西……尽管只有一点点,却在每一次融化里顽强的保持自我,待博士的干涉结束之后,塔露拉已经融化的人格便以这些顽固的东西为骨干完成再聚合。
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博士可期望碾碎塔露拉的终局,但遗憾的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塔露拉身上,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
塔露拉的意识浑浑噩噩的徜徉在梦里,直到她的视野纳入光芒。博士化身科西切,伴随着冰冷无情的光芒而来。他的眼眸冰冷,双唇弯成嘲弄的弧度。塔露拉刚刚“清醒”过来,她的视野就开始刷新,在科西切背后,那个改变了塔露拉的村庄熊熊燃烧,而在科西切手边,染血的阿丽娜沉睡在她怀里。
“科西切!”塔露拉咬牙切齿的说。
“我在物色一份和你重逢的见面礼,塔露拉,绝望如何?”
科西切随手一挥,她和塔露拉之间的土地升起墓碑,有的墓碑上写着亚历克斯&米莎,有的墓碑上写着霜星,有的写着爱国者,有的写着弑君者,有的写着梅菲斯特与浮士德。
而更多的则写着“人性”、
“理想”、
“信念”、
“友谊”、
“幸福”,这些墓碑环绕着中心最大的、
塔露拉的目光无法挪开的墓碑,那上面写着塔露拉自己的名字,她的出生日期是科西切掳走她的日期,而她的死亡日期则是科西切篡夺她的时间。
“塔露拉,从生到死你从没有逃脱过我的掌控,你就是个笑话。”
“科西切”扯了扯身上的 lo 裙:“就连做女人,我都比你强!”
舟游
第三百四十八章给我的感受,塔露拉本体只能做兄弟,科西切夺舍的塔露拉恨塞蛋。
第三百四十九章 谢菲尔德
不过,塔露拉并不在意自己被嘲讽不够女人,她的人生是女强人模板,对所谓的女子力根本不屑一顾,因为权力场里只有强与弱,聪明与愚蠢的区别,性别在这里被模糊了。
塔露拉在乎的是一块块墓碑,那些墓碑上刻下的名词是她人生走来一直失去的东西,而直接引爆她情绪的,则是她看着另一个自己怀抱着阿丽娜,双手放肆的在阿丽娜身上游走的模样。
阿丽娜眼睛含着热泪,身体颤抖着,她无助而哀怨的看着塔露拉,很快她和塔露拉连这种接触都没有了,因为另一个塔露拉掰正她的脸庞,托着她的腰深吻下去,一边亲吻一边看着本体。
塔露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刻下屈服的刻印,从好女孩变成拽着另一个她的裤腿脚,哀求“塔露拉”用手指给予怜悯。
“塔露拉”看都没看阿丽娜,轻轻把女人踢开,对着塔露拉说道:
“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轻易
的屈服于我吗?因为我告诉她,听我的话我就解放你的灵魂。哪怕你的挚友只是提取自你记忆的虚假幻影,也知道我许诺未必可靠,但为了你,她还是拼命压制住自己的不满来侍奉我。
现在,我玩腻了,她可以还给你了。”
塔露拉理智的弦被愤怒熔断了,她举起剑,源石技艺生发,化为锥形凿穿了阻挡在她面前的墓碑。同样的锥形火焰在“塔露拉”面前构建,弹射,两股力量碰撞,让村庄彻底被火海吞噬。
村民的惨叫成为两人对决的背景音,
“塔露拉”翻转手腕,所有与塔露拉相关的亡灵都从地底爬出,漠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我一直在想,你作为罪大恶极的犯人应该得到审判,而审判你这样的邪恶,审判过程与结果都必须公平正义才配得上你的暴行。
谁能审判你?那些因你而死的乌萨斯人?不,他们没有给予感染者正常人的权利,所以感染者也不必因乌萨斯的法律承担起责任。
龙门?魏彦吾本来就是你悲剧里的次要要素,我想魏彦吾那样老道的政治家,在审判之前首要考虑的是政治利益,他是因为利益决定你的生死,而非罪行;
罗德岛同样不可以,这里的人和你有太多的仇怨,所有的人都只想要你死,进行最原始的复仇,这称不上公平正义;
那些更为遥远的国家也是一样的,很遗憾的是,这片大地之上还没有一个能够把感染者在法律上等同于普通人的国度,既然没有享受权利,他们规定的责任也就不适用于感染者,所以这片土地尚且未有完全资格审判你的人。”
看着与自己的悔恨、失落与痛苦之具现战斗的塔露拉,博士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接着说:
“罗德岛致力于让泰拉建立能够审判你的国度,让泰拉每个国度都有资格审判你这样的罪人。
无论是普通人杀害感染者,还是感染者杀害普通人,那些谋杀事件中最为恶劣的一部分都必须在阳光下交代自己的罪行,并且得到应得的惩罚,你们是泰拉伤口的一部分,得到惩罚的你们将是泰拉伤口愈合留下的一块伤疤……
以上是阿米娅的想法,阿米娅有人性,而我没有,在我眼里,你们这些兽化人甚至连是不是人的概念都要存有疑问,所以我也没有立场来审判你,给你定罪。我只是确保,你能够活到被审判的那一天,以及在被审判之前,用你的贡献来弥补你给罗德岛造成的损失。”
塔露拉杀不死自己的悔恨、失落与痛苦,她的悔恨、失落与痛苦也没法杀死塔露拉,这将是一场折磨,而博士加速了这个过程,企图尽快碾碎塔露拉的抵抗意志。
塔露拉这边能不能赶上进度还不得而知,在此之前,罗德岛已经驶进了谢菲尔德城的范围,
与其巡逻队遭遇。
阿米娅希望罗德岛以医药公司的名义入港,暂且不公布阿斯兰王族的存在。然而,这也遭遇了巡逻队的刁难,他们非常希望这家背景单纯,没有牵扯什么幕后势力的制药企业提供一些油水,让大家和平的了结此事。
博士这时候作为谈判专家出场,他非常擅长用无形之术说服别人。在获得了一块龙门币的象征性贿赂后,罗德岛顺利的来到海关处。
谢菲尔德的陆港只停着寥寥无几的陆行舰,在办理手续的时候,博士看到了公职人员无精打采,陆港的建筑有不同程度的锈蚀痕迹,地面打扫也不甚干净,而在港口外面,一些没有营业牌照的服务人员,靠着铁丝网抽着烟,等待着能够痛载外地游客的机会。
“哇,这城市怎么会变成这样?”
风笛双手搭在额头遮阳,对着衰败的城市如此感叹。她是自告奋勇为王者先驱,替维娜,
也替罗德岛打探各种情况。博士看到她把自己包裹严实如同麻风病人一样的装扮,轻声问道:
“为什么是这幅装扮?”
“为了隐藏。”
“谁?”
“不是啦,殿下说要低调,所以我也不能被别人认出来。”
“你在这里经历过什么?”
“啊,这里举办过赛车比赛,那时候我还在军队里服役,赞助商雷神工业要求军方派出一名形象上佳、气质突出的女军人拿着他们的新款破城矛担任赛车女郎。”
风笛确实形象上佳,只是她胡乱搭配的穿衣拖后腿,但气质突出这一项让人怀疑。维多利亚军方派遣风笛过去,真的不会开翻和雷神工业友谊的大船?
“你出场的农业手扶拖拉机比赛吗?”博士问。
“才不是,就是正经的赛车比赛!”风笛掏出手机翻开图库,把当时拍下的照片展示给博士,
“这可能是我最时尚的一天,但我感觉参赛的选手有点怕我。”
“我想,他们害怕的应该是你手里的破城矛,这种凶残的单兵武器令人畏惧。谢菲尔德能生产破城矛吗?”
“恐怕不行,他们只能生产轻步兵的用具了。”
入关之后,风笛想为罗德岛进入谢菲尔德的商务代表团订制四季酒店,然而,她却搞错了四季酒店和四季景观改造公司,导致大家在饥肠辘辘的时刻盯着书店与火葬场之间的四季景观改造公司发呆。
风笛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憨笑:“只是一点微小的失误,对吗?”
一番折腾后,罗德岛的代表团还是住进了四季酒店,谢菲尔德如今在体育赛事开始的时候才会带来旅游人气,所以现在酒店非常冷清。风笛故地重游,兴致勃勃的去附近饭店吃了她在谢菲尔德时吃过的餐点,结果自己却失望了。
“城市在衰败,食物也是,我不是美食评论家,但我也尝出他们提供的饭菜在偷工减料。”
风笛放下刀叉一片怅然,似乎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去了哪里。博士摇摇头。他人生的最低谷是上一重历史的大萧条时代,当资本运转的速度超越了法律和道德的时候,不仅资本打造的秩序容易崩坏,就连人们的精神世界也容易崩坏,那时候人们展现的丑恶,可不仅仅是偷工减料那么简单了。
博士嘱咐道:
“我们下午去招商局,下午你陪维娜转一圈,我让史尔特尔跟着你们,记得低调。”
“谢菲尔德不是支持特雷西斯的城市。”
“但也不是支持我们的。”凯尔希说。
这时候,饭店里的电视开始播报新闻,谢菲尔德电视台援引信使网络上传的视频,报道了针对维多利亚其他城邦数起针对感染者的恐怖袭击。不过,饭店里食客们似乎并不关心感染者受到的苦难,反而因为受到袭击的只有感染者而松了口气。
“我们得尽快讨伐那东西。”凯尔希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