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亲爱的维娜,是谁在三天以前偷懒,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维娜撇过脸去:“这是、这是必要的休整。”
博士才是最想叹息的那一个,如今的年轻人不仅不讲武德,而且在懒狗方面也出奇的一致,
能摸则摸,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摸……搞得他有点想摸了。
但是,推进之王现在是不能摸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是如此宝贵,他说道:
“你喜欢味道
特别酸的那种棒棒糖对吧。”
“咦,博士你怎么知道?”
“在试吃了你十根棒棒糖,导致我胃酸过多直接躺床上之后,我确定你偏好的口味。”
“你偷吃别人的零食不感觉羞耻吗?”
“多亏了如此,我才能更好的把握你,维娜我可以保证,在罗德岛你的口味属于小众里的小众,而罗德岛的糖果属于管制物资,换而言之,是我决定了罗德岛进口哪些糖果。”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偷懒了,至少这段时间不会,不过博士实在太卑鄙了!”
如果博士身体里有可视化的系统,应该能看到推进之王好感-20 的数字,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因为当他使用无形之术观察维娜的时候,他和她的每一次相处都会让对方肚皮上的王者之纹明亮一分,这东西会影响内分泌,推进之王的亢奋和另外一些时候的倦怠都是因此而起。
亢奋和倦怠会带来不同的恶果,前者会招来禁忌的接触,而后者则有可能在战场上付出流血的代价。所以博士要适当的降低推进之王对他的兴趣,又不至于毫无兴趣的程度。
“在你偷懒的时候,想想你的队友们在干什么:塞雷娅在训练室里加练,临光在调整设备,
赫拉格一把年纪还要为你操心,黑在用锡兰红茶锤炼自己的意志力,莫斯提马在前线侦查,艾雅法拉与自己衰退的听觉与视觉抗争,斯卡蒂……呃,斯卡蒂也在游泳保持自己的体脂率。”
推进之王反驳道:
“斯卡蒂明显在摸鱼吧,闪灵也没什么准备,那个叫红的队友根本不见踪影,还有那个一口一个锤子的‘炎国’干员比我还懒,博士你怎么不去管管她们?”
“我和她们不如你和熟,维娜可是我的家人,人都是先顾及自己亲近的人,对吗?”
这番话自然是谎言,博士不去管斯卡蒂,是因为斯卡蒂的族裔对抗世间的蠕虫许多年,本就是专家里的专家;红是失却了记忆的长生者,其力量准则又是与蠕虫力量接近的冬;年和她兄弟姐妹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人类还是直立猿猴的古老时代,那些侍奉着石源神燧石的具名者们。
这些人即便不做什么,她们存在于战场之上就是让天平向胜利倾斜的砝码。
正常来说,不算博士这个指挥者,一只战术小队的编制是十三人,博士和推进之王的对话里提及十个名字,推进之王与阿米娅又占据两个名额,最后一个名额他在煌、嘉维尔和风笛之间抉择。
这个名单里还能出现更多的名字,比如 W、炎客、送葬人、迷迭香、傀影、霜星和史尔特尔,但基于他们的背景和现状,他们都有不能出战的理由。罗德岛不能把宝都压在一场英雄秀上,如果遇到最糟糕的情况,罗德岛至少要维系自保的能力。
结束了今天的教导后,博士找到了幽灵鲨,她的禁闭期尚未结束,因为到现在博士还没有弄清楚她脑海里那个以神明自居操纵狂信修女的司辰是谁。因此,幽灵鲨在医疗部门用以隔离病人的舱室得到了稳妥的照顾。
平静时候的幽灵鲨有种虔信者的美,自然,这种美建立在她本人外表还过得去的基础上。
博士看了几秒钟,对着窗户祈祷的幽灵鲨转过身来,她虔诚的气场像是遇到火的蜡烛一样融化,
猩红的双眸投来湿漉漉的目光。
“是我的祈祷传递到博士心灵中了吗?”幽灵鲨的双手在小腹交叠,
“博士,为了泰拉的未
来,我们之间必须诞下子嗣。你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就好。”
“很遗憾,你的祈祷并没有传递到脑海里,关于和我生孩子的人,你前面还有一位。至于交给你?我很怕你和我之中的一个或者全部都要因为羞人的原因被送进医务室里。”
博士拉了把椅子坐下:“幽灵鲨,你的神和你说过什么吗?”
“你指什么?”
博士打开视频,播放蠕虫先后迎战曼市双雄派出的讨伐队伍,先是曼彻斯特联队,其领队索尔斯克亚排出了防守反击的阵型,旨在消耗蠕虫的力量并趁机攻击其软肋。一开始的时候,
蠕虫陷入了精心布置的绞杀陷阱,通过轮换,讨伐队的队员们保持充分的体力,一度把蠕虫打的十分狼狈。
然而,蠕虫发现了讨伐队伍里存在的软肋:第一,是在防守担任里担当重任的马奎尔灵活性不足;第二,是其阵型核心发型师“博格巴”心态不稳容易爆炸……最为致命的一点在于,
这个防守阵型里,其实各个位置的单点防守能力一般,他们很容易在来回的机动里被撕扯破阵型。
博格巴成为蠕虫重点进攻的一环,蠕虫用恶毒的言语评价他的发型,从而激怒了术师中最在意发型的男人。他的失控让整个阵型露出了破绽,为了弥补博格巴的失位,其他人被迫为他补位,也暴露了自身的缺陷。
穿过曼彻斯特联讨伐队的残骸,另一只曼市讨伐队的心情更加紧张,蠕虫就立在那里,在一番更为体面但于结局无补的战斗后,这支讨伐队也覆灭了。
曼市双雄的实力在维多利亚有目共睹,然而他们派出的讨伐队以如此惨烈的结局收场。其他讨伐队暂缓了脚步,冲在最前面的利物浦紧急刹车,他们有几个核心队员出现伤病,光是能排出一支实力合格的讨伐队就已经绞尽脑汁,现在更不敢轻举妄动。
看完之后,幽灵鲨的嘴脸带着一抹奇怪的笑意,博士问道:
“有里边有什么值得让你开心的
事吗?”
“我看到了姐妹,那个粉色头发的女人是适合聆听神之声的姐妹。”
幽灵鲨没有被蠕虫寄生,但她却把蠕虫操控的躯壳称为姐妹,这代表她的神和蠕虫有着同样的力量起源……虚源神,渴望颠覆漫宿的秩序,支配漫宿的在野党。
在讨厌的两个偶像里选出一个进行全天候的乐曲广播,在两个讨厌的政客里选出一个骑到自己头上一干四年,对于有选择的人来说是最为糟糕的一种选择,但比之更糟糕的是没得选。
例如此刻,虚源神支配漫宿会让虚无与死亡从梦中侵蚀物质世界,让泰拉变成满是行尸走肉的恐怖之地;蠕虫支配漫宿会让寄生者同时从肉体和精神上虚无,变成满是灰色结晶的荒芜之地,以星球为舟驶向下一颗星球。
博士明白自己没有可能和幽灵鲨背后的教会,也就是被虚源神蛊惑而产生的阿戈尔变节者有合作的可能,但他打算弄清楚她背后的虚源神是谁,于是问道:“我该如何称呼你的神?”
幽灵鲨难为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博士问的是基础常识问题,她苦恼的回答:
“我该怎么和你
说?神有不同面貌,不同形象,矛盾的言辞与不同的原则,它矛盾而统一,是一道谜题,我们作为信徒将殚精竭虑参透神的旨意。”
“诞下我的子嗣是你参透的旨意吗?”
“不,那来自于神明的明示,它是如此重要,以至于神明要启示愚钝的我。”幽灵鲨期待的看向博士,“博士,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幽灵鲨的精神情况向着狂躁发展,让博士不得不提前离开了房间。斯卡蒂从旁边路过,他转身对她说:“如果你是去看幽灵鲨的话,那么你白跑一趟了。”
斯卡蒂语气平淡的回答:“是吗,她精神又不好了。”
“我来这里是想要了解蠕虫的事,你对它有什么看法?”
“看法?”斯卡蒂歪了歪头,皱起眉头想了想,
“陆上的小东西长得有些别致,大不了我冲
上去了,我倒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戈尔人一直用这种态度和蠕虫战斗吗?”
“海里的、你们管那个叫蠕虫的东西,它个头很大,很污秽,然而很蠢,这里的却不一样。
如果我来做的时候,需要一整队阿戈尔人来放倒她。”
显然,这里的阿戈尔人指的不是陆地上的阿戈尔裔,罗德岛没法凑出这样的阵容,所以博士说道:
“这就是我要亲自指挥这支小队的意义,尽管他们没有阿戈尔人那般强悍的实力,但我相信智慧能够弥补体格的差距。”
“博士是说我没头脑吗?”
“不,你是不高兴,幽灵鲨才是没头脑。”
“幽灵鲨……很可怜的,博士能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吗?”
“我尽力而为,另外,生孩子在阿戈尔人的观念里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不知道,我还没到这样的年龄。”斯卡蒂偏过头去说,“只有没法履行战士职责的人,
才会去履行繁衍子嗣的责任。部落里的祭司说,生育是一种轮回,已经死去的战士重新回到世间的仪式。”
“如果是这样的话,斯卡蒂,恕我不敬,如果你的祖母经过轮回,被你的妈妈生下来,那么你该如何称呼她呢,你和她的关系是什么?”
“是祖母……啊不对,是妹妹,我的祖母是我的妹妹……”
斯卡蒂被其中的伦理关系绕晕了,她抬起头来,语气里罕见的有些愤怒:
“够了!是什么不
重要,重要的是能够生育战士就够了!”
“那么我再问一件事,斯卡蒂,如果蠕虫消失了呢?那时候你会做什么?”
第三百五十五章 素质访客(28→27)
斯卡蒂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她的眉头舒展欣然睡去,博士不得不把她拍醒。
“啊,你还没走吗?那就一起睡吧。”
斯卡蒂把博士扛回房间的水床上,她的手臂和大腿结实的缠绕着他的身体。在两人之间,
黑色的虎鲸抱枕被夹到变形,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博士。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没有血腥味,没有突然袭来的怪兽,没有发狂的同伴,在湿润的房间里安逸的度过每一天,没事去广阔的大海游泳,憋着气浮出水面,那一刻你的视野从黑暗到光明,你会被星空震撼。”
斯卡蒂把博士抱的更紧了:“陆地的世界那么狭小,你们到底是如何忍耐的?”
“很多年轻人都没见过头顶的天空与蓝黑色的海水,这片大地对他们来说就足够广阔了。
斯卡蒂,你能想象祖孙三代一家人生活在一个公寓里,守望许多年吗?”
“如果是我的话,恐怕我会疯掉。”
“这也是生活。”
“如果博士做完了所有的工作,博士想做什么呢?”
“我和斯卡蒂一样,想要享受一场安逸的睡眠。
“博士朝着蓝色的天花板伸手,”我也该退
休啦。”
他慢慢闭上眼睛,水床小幅度的摇晃着,仿佛他坐在船上。过了几分钟,他睁开眼睛看向斯卡蒂:“抱歉,这种时候不该打扰你的,但麻烦你控制一下力度,我有些困了。”
“哦。”
斯卡蒂依然我行我素,在富有规律的摇摆里,博士睡着了。
“不行,甲胄的连接部分工艺不过关,在我加速七秒之后,它的表面就会出现扭曲变形。”
临光把甲胄脱下来,惋惜的抚摸边缘地带鼓起的痕迹。这是火神为首的工匠团队为她打造的第三副甲胄,又有熟悉耀骑士情况的鞭刃作为指导,可惜它依然没法发挥出临光的全部实力。
在附加了施法单元模块的战锤上,罗德岛的工匠们面临同样的窘境,常规的施法模块不足以支撑临光全力以赴发动的源石技艺,解决方案的核心是加大力度,优化线路,增加出击减少传输的损耗,然而以罗德岛现有的技术,武器可能要做到路灯一样才有可能满足临光的需求。
学者或者匠人们面对技术难题常有一种狂热的执着,无论如何也要攻下眼前的山头。临光最初被拉过来的时候,心态一半是期待,另一半却也觉得多半成不了,她那荣耀的祖父满身的装备,是当时卡西米尔巅峰技术的体现,消耗了惊人的财力(相对武装一个骑士的平均花费而言)。
她比祖父差的很远,而罗德岛比卡西米尔差的更远,所以她不指望这件事能成,但她确实怀有期待,因为罗德岛确实创造了一些奇迹,又与她理念相合,她发自内心的希望他们能创造更多奇迹。
只是,这两种感情最后都被惊吓取代。测量身体数据只是临光经历的第一场苦难,似乎工程部门的女性都有不输给男同事们的狂野做派,她们毫不体贴的问出各种羞人的数据,并亲自执行。
为了保持联络,工程部门的女干员们对临光高强度的入侵了临光的生活。在她锻炼的时候,
在她训练干员的时候,在她吃饭洗澡上厕所的时候,在她放着音乐自得其乐跳舞的时候,工程部门的干员撒下天罗地网,无孔不入,让她始终置于她们的监视下。
她们没有做什么,但她们的存在令临光很难受,就连尾巴都蔫了。呆瓜天使路过的时候,
在临光餐盘里放了个苹果,一副深有同感的说道:“我能理解这种感受。”
你和我的情况根本不一样好吗?!临光在心里说。
送葬人被罗德岛某位工程部门的干员喜欢的事在罗德岛的知名度等同于博士的主炮尺寸,
是人人都知晓的事……除了送葬人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