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博士是想抓紧时间在锡兰小姐那里刷好感吧。”
“没错,我有预感,我们的汐斯塔之行很快就要结束了,在此之前得抓紧搞定她才可以。”
“博士……就那么想要锡兰小姐吗?”阿米娅幽幽的问。
罗夏擦干了手,以前他刚回到罗德岛的时候,他和干员们的联系都是以阿米娅“博士,这是我们的干员 xxx”开始的,她向干员们介绍博士亦然。
阿米娅在他和干员们之间扮演了不可替代的中间人角色,她对干员们的评价影响了博士对干员们的第一印象。在罗德岛最初的那段岁月,博士的认知几乎是阿米娅认知的复制,他懵懂无知,事事都依赖阿米娅的指点,让少女的控制欲在不知不觉中膨胀了。
每个人都希望更多的占有自己喜欢的人,哪怕已经舍弃了大部分私人感情的阿米娅也不例外。
而现在,博士在锡兰这件事上绕过了阿米娅,贯彻自己的意志。在阿米娅看来,博士就像和妹妹关系要好的哥哥,突然有一天对外面的女人有了兴趣,他不再陪着妹妹玩耍,当妹妹对他提出“一起玩”的要求时,他却笑着离开家去找他喜欢的人。妹妹想要抓住哥哥的衣角,她的指缝里却只余白色衬衣的残影。
阿米娅知道这是合情合理的,但目睹小鸟离开巢穴的场景,她心里未免有些空落落的。
博士对女孩的心思一无所知,但阿米娅的耳朵率直的表达了她的心情。他伸手想要摸阿米娅的脑袋,却因为没对准位置,手腕下落的过程里被她的耳朵戳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的调整方向,温暖的大手落到阿米娅的小脑袋上。
“博士?”
“不要多想,该是你的总是你的,别人抢不走。我接触那位大小姐,既是工作需要也是私人兴趣,她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阿米娅笑了笑:“博士,如果换做其他的女孩子听到你那么说,大概此刻已经转身走掉了。”
“所以阿米娅在我心里不可替代,我们之间没有必要撒谎,对吗?”
“博士……变得油嘴滑舌了啊。”
阿米娅用脑袋轻轻碰了一下博士的胸口,她抬起头来说:“决定了。”
“嗯?”
“我要陪你一起喝锡兰红茶。”
陪伴博士一起作死喝锡兰红茶,的确需要阿米娅下定一番决心。他们俩出来的时候,锡兰抬起头来说:“恕我冒昧,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在你们开门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我的名字?”
阿米娅回答:“嗯,博士希望锡兰小姐能帮他泡红茶,我说会不会给锡兰小姐添麻烦,但博士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不必拘泥于这些事情。”
“博士想喝我泡的红茶?我的回答当然是……乐意至极!稍等片刻,我回房间去拿茶具、
茶叶和点心。虽然有点晚,但喝杯红茶暖暖身体也不错。”
锡兰喜上眉梢,她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喝她泡制的红茶时露出的“幸福”表情,受害者们眼角常含的泪水让她爱的深沉。阿米娅留下一句“我去帮忙”也跑掉了,房间里博士和艾雅法拉、
普罗旺斯相对。
大尾巴狼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她问道:“博士,我们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那可是锡兰小姐的红茶啊,能让黑小姐这等冷酷的猎手都忍不住流泪的存在。你之前也说要为罗德岛的惩戒体制引进锡兰小姐的红茶。”
“准确的说,是锡兰小姐调配红茶的配方,咱们罗德岛经费有限,只能买一些便宜红茶和便宜配料。”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便宜货调配出的东西肯定更难喝,惩戒效果更好。”
“前辈……”艾雅法拉幽幽的说,
“你用红茶制裁别人可能很高兴,但前辈有没有想过,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小姐也会用红茶制裁你?”
“她们两个没那么无聊,”罗夏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普罗旺斯和艾雅法拉都是好孩子,
你们不会被红茶制裁的。”
“但眼下博士把我们逼到一种难堪的处境。”普罗旺斯苦笑道,“如果不喝,我们会伤了锡兰小姐的心;如果喝了,我们伤害自己的胃。”
罗夏耸肩:“笨蛋,把锅甩到我身上不就好了吗?”
锡兰和阿米娅回到她租下的房间,打开灯,冰凉的空气刺激着肌肤,从博士房间里获得的欢愉与温暖褪去了。
阿米娅看着锡兰形单影只的背影,怜悯又涌上心头,她提议道:“锡兰小姐,我们的人大概很晚才能回来。作为领队,我和博士会彻夜等待,如果你没有困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熬个通宵。”
锡兰的动作停顿了,她不回头的说道:“是在可怜我吗?”
“不,我们是朋友,这是互相帮助。”
“谢谢,还有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博士。”
“抢、抢博士?不不不,我完全没有那样想过!”
“阿米娅小姐你在博士面前,面对他的好意很坦率,却在外人面前变得害羞起来。无意冒犯,这是你这个年龄段的少女应有的表现。我觉得这很可爱,博士也应该被这一点吸引了吧。”
阿米娅摇了摇头:“现在罗德岛事情繁多,我和博士还没有考虑这些事情。”
锡兰回头看了阿米娅一眼,转过头去一边端出茶具一边说:“那你可要当心了,你的竞争者未必都恪守文明的游戏规则。”
“只要不伤害博士,我不会干涉大家对博士的好意。”
“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的复杂。”
锡兰把阿米娅当做朋友,但朋友与朋友的距离并不相同。若是黑在这里,锡兰一定用亲热的语气把黑的心上人的秘密全都挖掘起来……如果黑有心上人的话。
而阿米娅,锡兰和她交情不深,所以大小姐的语气淡淡的,对阿米娅的事没有过多干涉的意思。
她拿好茶具,阿米娅拿着茶叶罐和点心盒,两人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博士和其他两位干员正在打牌。
“正巧她们回来了,作为赢家我宣布,红茶没有你们的份。”
锡兰看到普罗旺斯和艾雅法拉露出懊恼的表情,博士嚷嚷着“愿赌服输”,她好奇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
“我们刚才用红茶作为赌注打牌来着,只有赢家才能喝红茶。现在,普罗旺斯和艾雅法拉那份也被我承包了。”
这么说的时候,罗夏的笑容有些变形,他握住纸牌的手也微微颤抖着。锡兰将这一幕理解为,博士拼尽智慧只为了让多喝两杯红茶,她心生感动,心里的信赖值顿时+3%。
当她按照自己研究的配方,严格控制比例调配红茶时,没注意到普罗旺斯一个鲁珀族无师自通学会了菲林的炸毛技能。
不久之后,大小姐给自己、博士和阿米娅先后倒了一杯,壶中还有剩余,于是她转向普罗旺斯和艾雅法拉。两个女孩同时轻轻踢了罗夏一脚,罗夏立刻站起来说:“不必了,她们愿赌服输,不能给她们喝。”
“博士,一个游戏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吧。”
“好吧,似乎让她们俩看着有些不近人情。”罗夏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你们俩吃点心就
行了,红茶算是你们刚才输掉的赌注,这下总可以了吧。”
普罗旺斯和艾雅法拉拼命点头,锡兰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但她很快忘了这件事情,
和博士、阿米娅一起举杯,一杯红茶尽,只有她还是原来的表情。
“阿米娅,你的脸色不太好啊。”锡兰关切的问了一句,“是红茶不好喝吗?”
没错,就是这样!
阿米娅心里升起后悔的情绪,她低下头说道:“只是想起来以前的事,在罗德岛尚未建立之前,我和博士还在四处流浪,寻找自己的家园……博士,介意我说出来吗?”
罗夏摇了摇头,他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对于过去的自己既恐惧又好奇。阿米娅的提问和他的回答自然被三位旁听者理解成了其他含义。
“曾经我和博士度过了一段穷苦的日子,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需要精打细算。特别是到了冬天,取暖的费用、生火做饭的费用徒增。
我每天都要翻开账本记录开支,贫穷让我调动所有的智慧来思考如何节约金钱。就这样,
我砍掉了每一笔不必要的开支,甚至在那些必须花钱的时刻也尽量节省,有时候我可以省下钱,
有时候我反而会吃更大的苦头。
终于,我把主意打到我和博士一直吃的面包上了,为什么我们非要从外面买而不是自己做呢?当这么想的时候,我买来材料进行尝试。
理所当然的,我搞砸了,望着桌子上的失败品我捧着脸发呆。正巧博士工作回来,他把钱交给我,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我递给他的温水,然后伸手抓起一片烤焦的面包。
我当时怯生生的告诉博士这是失败品,我原本以为他会骂我浪费,或者强颜欢笑努力做出很好吃的样子,但他撕下一小片放进嘴里慢斯条理的咀嚼后,说了句‘很苦’。”
你就不能安慰她两句吗?!
三道责难的目光同时刺向罗夏,正在吃点心的博士迷茫的眨眨眼睛。失忆的人理论上也要为过去的事负责,但他毫无印象,因而生出一些委屈的情绪。
阿米娅摆了摆手说:“博士说的是实话,我伤心了几秒钟,看到他撕下第二块继续吃下去,
慌忙阻止他,但他说你一个人吃不完,仍然执着的把烤焦的面包吃下去了。
那个夜晚下了雪,霜花在玻璃窗蔓延,我和博士在黑暗的客厅里窥探着外面的雪景,就着温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包,分享同一份苦涩的感觉。当时我盯着他的侧颜就想,我们就像同一根枝头缔结的两颗果实,无论是养分、阳光还是灾难我们都会一起分享。
这么想的时候,我的胸口就感觉暖暖的,对未来再也不害怕了。之后,我们历尽艰辛创建了罗德岛,有了一艘陆行舰作为家底,许许多多的干员们加入了我们,让罗德岛变得热闹起来,
往事就渐渐被淡忘。
作为往事里我珍视的部分,它一直沉睡在我心底,直到在不经意的瞬间——例如此刻又回想起来,所以我要谢谢你,锡兰小姐。”
“不客气,你们的故事就是最好的感谢。”锡兰感慨道,“同一根树枝缔结的果实吗?我和黑也是这样啊。”
阿米娅的表情和语气让罗夏觉得这件事应该发生过,所以他回答:“如果面临同样的场景,
我还会把那盘面包吃下去的。”
“博士,分享苦涩会拉近心与心的距离,但不会让人开心啊。”
罗夏满怀期待的问道:“既然如此,回到罗德岛后关于加班的事情……”
阿米娅无慈悲的回答:“但苦涩是人生必不可少你一部分,所以分享苦涩还是有必要的,博士,今后你每一天都不能休息呀。”
Nooooooo!
博士烦恼的抱住脑袋,从阿米娅的故事里汲取温暖和力量的锡兰添了一壶茶水,对着普罗旺斯和艾雅法拉问道:“你们喝吗?”
她们犹豫一下,都点了点头。锡兰知道干员之意不在茶,她挽起袖子替她们斟满茶水,五个人一起喝下去。
虽然胃在翻涌,但艾雅法拉和普罗旺斯感觉自己和博士的距离更近了。
还差 25 章
第一百零九章 塞宣王见博子(二合一)
凌晨一点的时候,塞雷娅和梅尔起来换班,接替了普罗旺斯和艾雅法拉,她们将值班到凌晨六点,之后由闪灵和空接替。这么做的是目的是为了保护博士,以及随时对城市里活动的两组队友提供支援。
拜锡兰的红茶所赐,塞雷娅看到博士在守夜人冠军杯的淘汰赛阶段依然精神,锡兰却已经歪在他床上,和阿米娅分享同一卷被子。不久之后,被强拖起来的梅尔也在砾的床上睡着了。
“看来只剩我们俩了。”博士说。
“你怎么会让她睡在这里?”
塞雷娅说的“她”不会有第二个人,罗夏回答:“黑离开了她,她看起来有些伤心。”
这时候,锡兰发出一句呓语,她蜷缩着身体像是婴儿一样入睡,这表明她背负着压力,身体下意识的想要获得安全感来缓解紧张情绪。
罗夏轻轻刮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突然想要尝尝美少女的汁水是什么味道。自然而然的,塞雷娅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高高抬起,背光的手臂仿佛一把好评率 100%,由改进者和他的老婆亲自进行卖家秀的路易十六牌铡刀。
博士知道如果他敢舔的话,断头台就将降临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塞雷娅越是严肃认真,
他越是想在她面前作死,每次都是理智让他悬崖勒马,不至于真的被对方铁拳制裁。
人多的时候,学识媲美博士、作为重装干员犹如坦克一般坚实可靠的塞雷娅(简称赛博坦)
还会给他几分薄面,哪怕博士在她面前疯狂上分,她也会转头去殴打梅尔;
现在,在这种孤男寡女囡囡口的场景里,塞雷娅没有任何顾忌,他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心中一番计较,头脑上的激进派,身体上保守派,贯彻起来是中间路线的罗夏(简称罗贯中)讪笑着认怂,抽出手纸擦了擦,丢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