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黑天鹅港的爆炸中,还有人活下来了?最后礼堂的神?还是那个被邦达列夫一枪射穿胸口的苏联女孩?”恺撒皱眉道。
“这个故事我是从王将那里听来的。”风间琉璃微笑道。
“王将?”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不可置信,而自始至终,房间里CK和越夜幕亚依旧保持着寂静,两人好像在想些什么,也可能是喝烧酒喝醉了,只是低着头不言也不语。
“王将是我的老师,也是猛鬼众的领导人,他终年带着一副面具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大约二十年前他出现在了日本,当时的猛鬼众被本家逼上了绝路,是他拯救了猛鬼众,凭借的是可以强化混血种血统的基因药物,也就是莫洛托夫鸡尾酒。”风间琉璃从宽松的长衣中掏出一支装着绚烂颜色液体的试管放在桌上,将恺撒和楚子航的视线吸引了过去:“虽然那时并不叫这个名字也只是一种雏形,效用就像工业残渣的毒品,但却能让猛鬼众的那些低劣的混血种爆发出不属于本家斩鬼人的力量,甚至一度反扑了本家,可用过基因药的混血种无一不是基因链崩溃死亡,猛鬼众一时减员严重不然现在就已经没有本家了。”
“王将二十年前出现在日本,常年戴着面具,又掌控着能改变混血种基因的手段...这很难不让我想到一个人。”恺撒低声说。
“黑天鹅港博士的全名叫什么。”楚子航直视风间琉璃问道:“你提到过他的名字。”
“赫尔佐格。”风间琉璃说:“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
764
“王将很大可能是赫尔佐格?”
这个疑问一提出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方面在故事中身受枪伤的王将根本无法逃脱到黑天鹅港以外的安全地界,而另一方面王将出现在日本透露出了种种信息都指向黑天鹅港的那位博士,两者之间有着激烈的矛盾冲突,可又蕴含着无法回避的完美匹配。
“还记得极渊计划在须弥座上遇见的那些怪物么。”恺撒回忆着说道:“那些是绝对是来自猛鬼众的,不可能是本家自己饲养的,猛鬼众自身也拥有制造怪物的技术,而这些技术只能来源于王将...与邦达列夫的技术出处同源。”
“还有千鹤町的那个墨镜男人和高速路上的怪物。”楚子航补充道:“绝非普通的死侍怪物或者混血种,在故事里赫尔佐格提到过神与混血种的结合,而现在总总迹象表面,王将可能已经做到了...虽然只是皮毛。”
“而戴着面具是遮蔽在黑天鹅港中烧伤的模样吗?”楚子航低头继续推论着,暗合王将与赫尔佐格博士所有相似点,但将碎片一块一块拼起后,却又无法不直视故事中唯一的漏洞,那就是赫尔佐格根本无法逃出那片火场。
“可能是王将的故事略有篡改,可能他受伤的地方根本无关紧要,亦或者在礼堂中还发生了一些另外的故事,这都无关紧要了。”风间琉璃说道:“今天为各位讲的故事,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推论,至于结果如何,也看大家自己了,本家将会在五分钟之后突袭这里,也希望大家能尽快离开。”
“你说什么?”楚子航和恺撒同一时间抬头没有反应过来:“这里不应该是你们猛鬼众的分部么,怎么会被本家突袭?”
“看来将各位的位置安排到前排还是太过显眼了,有不知趣的记者在二楼的贵宾厅俯拍了诸位的模样,一起贴到了头条新闻上,本家大概很快就会闻风赶来抓捕诸位吧。”风间琉璃掏出了一部ipad递给了恺撒,上面是cnn新闻网,果然《新编古事记》的新闻出现在了头条,标题是“歌舞伎之华”,头贴的图片是前排几人在喝烧酒观赏表演,看起来惬意无比就像外宾参观日本传统文化一样。
“见鬼。”恺撒说。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听起来是一辆超级跑车在歌舞伎座前急刹车,一辆改装过的法拉利599gtb,同时上方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有人从天而降落在歌舞伎座的屋顶。
“看来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来抓我们啊。”楚子航立刻起身转身拉开了和室的门,门外之前守卫的猛鬼众成员通通不翼而飞了,看来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秘密撤离了。
“这是我给哥哥正式的第一次打招呼,如果各位不想成为伴手礼那就赶快离开吧,从这里下楼是地下停车场,那里给你们留了一辆墨绿色的路虎越野车,这个时候估计哥哥已经从楼顶直升机上提刀下来了。”风间琉璃看着面前依旧坐着的CK微笑道。
“那法拉利谁开的,本家执行局流行开法拉利执行公务么?”楚子航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CK说:“我们该走了。”
“看起来King桑有事还想问。”风间琉璃坐在CK面前丝毫没有面露急色,好像剧院外的本家包围圈根本不存在似的,神色缓和怡然。
“名字。”CK轻声说。
“什么名字。”风间琉璃问。
““神”的名字。”CK抬起了头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丝不稳定,可能是酒喝多了原因,也可能是听了故事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的情绪现在很紊乱,就像一个灌满燃油的炸药桶一样。
“他怎么会有名字,“神”只是“神”而已。”风间琉璃淡淡的说。
“1-38号房间,甚至零号房,可“神”却没有编号么。”CK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神,就只是神罢了。”风间琉璃看着转身的CK轻声说:“以前是,现在也是。”
“CK!”恺撒站在门前回头看向CK大吼,他的额角在流汗,因为他的镰鼬听到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流水一般长刀出鞘的破音,到达这一层大概还有十几秒的样子,那是源稚生,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一旦他们与之打了个照面,想走就变成了难事了。
CK最后看了风间琉璃一眼,目光很深,风间琉璃微笑着与之对视,最后她转头跑出了房间,越夜幕亚紧跟其后抬手将和室的门关上了,将里面的风间琉璃隔绝开了。
几人从走廊冲下楼去到达地下停车场,才看见那辆墨绿色的路虎越野,头顶的楼上就传来了破门而入的声音,可以想象刀斩过木门没有一丝岔口的场景。
“看来我们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咯,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几人冲进了路虎,越夜幕亚握住了方向盘从反光镜里看后座的恺撒说。
“这个小组好像你才是组长。”虽然很不爽但恺撒还是冷冷的盯着这个家伙。
“喔,说的对,那我们先绕路回高天原再从长计议,看起来我们其中有些人心绪不宁啊。”越夜幕亚随意说着却意在指向一直盯着窗外面无表情的CK,而CK却也是聪耳不闻,自从听了风间琉璃的故事之后她就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先离开这里,想办法联系上烨由和路明非,绘梨衣现在还和他们在一起,那是我们制衡本家的唯一筹码。”副驾驶座上的楚子航居然从座位底下摸出了两把风间琉璃提前准备好的伯莱塔手枪,上膛后递给了后座的恺撒一把。
“坐稳了。”越夜幕亚猛的一脚踩下油门,路虎越野从零起速直飙150时速,从地下停车场冲出拐进了后街街道消失在马路上。
木门在源稚生面前倒塌,他提着蜘蛛切踏入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
袅袅的白烟还未散去,日本烟丝的清淡味道充斥着每寸空间,屋子中央立着唐风的化妆台,上面架着黄铜边的圆镜,还有一个衣架,挂着一袭血红色的素衣。晚风从窗外吹来,素衣在风中颤动,好像有个身材单薄的人穿着它跳舞,唱着哀凉的古调。
那个人已经走了,但屋里无处不是那个人留下的痕迹。
榻榻米上还有一台ipad,ipad上是两个人的合影,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靠在轻型直升机上,夕阳在他们背后落山,一个孩子的表情骄傲,一个孩子的表情羞怯。
源稚生站在那身素衣面前,久久地沉默。
765
烨由坐在公路边喝了口水,侧头看向山下,新干线的铁路就修建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在日本这个多丘陵的地方,新干线就像穿插在群山中的河流一般蜿蜒前行。
日本的小孩可以不喜欢飞机,不喜欢宇宙飞船,但对于新干线这个子弹头的帅气列车是绝对耳熟能详的,很多人在小时都会有一个新干线列车的模型玩具,年幼无知的按着列车的模型在地上滑动着,一边玩一边模拟着列车进站的声音:哐当哐当,新干线。
路明非载着绘梨衣嘿咻嘿咻的蹬着山地车,绘梨衣从面前累死累活的路明非旁歪出脑袋看向前方山坡最高处依靠粉色自行车发呆的烨由。
“你这是打击报复!赤裸裸的打击报复!你是想累死我好灭口么!”路明非踩着脚踏板豁出命一般载着绘梨衣行驶到了烨由身旁,然后停下了车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我还没让你骑我的这辆车呢,要不我们两换换车?”烨由从自己的粉色自行车的前兜里摸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丢在了地上仰躺着的路明非肚子上,砸的他喔的一声随即立刻抱住矿泉水贴额头上不肯动弹。
和路明非骑的山地车相比,烨由的粉色自行车是辆不折不扣的淑女车,这是他用他身上唯一值点钱的,在东京塔那一夜从暴走族那里收来的西格手枪在之前和绳镇上和一个女国中生换来的。
当时烨由从路明非后腰裤带里抽出那把手枪时那个女生尖叫的差点晕过去了,以为遇上打劫的了,路明非马上双手高举跟他才是被抢劫的那个一样解释说他们是良民不劫财。
随即女生理解了一下不劫财那就是劫色了,扫过烨由和路明非然后闭上眼睛指了指烨由说你要劫色让他来,又让路明非转过身去不要看,路明非只感觉自己自尊心才是被狠狠的打劫了,烨由嘴角抽了抽直接把淑女车骑走了,路明非才仰天长叹日本的教育真是超前,再灰头土脸的跟在烨由后面留下了那个满脸羞红等着被非礼的女国中生。
最后烨由还是用弹夹打空的西格手枪和当地的暴走族换了一辆质地不错的山地车,没有被暴怒和血统冲晕头脑的烨由还是很讲道理的,起码这次没有提刀就砍,那是不入流的混混才最的事情,他们可是根正红苗的留美大学生不做这些打劫的勾当——
淑女车那档子事除外。
“拉倒吧,骑你的车还不如杀了我,我们多久回去和楚子航师兄他们汇合?”路明非躺在地上嘴里咬着矿泉水瓶口问道。
烨由看了一眼靠在停靠的山地车旁乖乖坐着的绘梨衣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需要去一趟名古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