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之有神 第699节

在新宿街道的尽头就是高天原,隔着老远就能看见那张扬大气的招牌,外场的停车位无数豪车云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穿破了隔音的大门遥遥的从街那边传到这边,看起来今晚高天原的生意很好。

源稚生握着蜘蛛切脸上面无表情,身后的黑道众数量足够将整个高天原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都带了制式军火弹药充足,如果他们愿意可以以新宿为战场打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而这场遭遇战是否会真的发生完全取决于一会儿高天原中的烨由。

大部队兵临城下黑云压城城欲摧,但就在源稚生领头接近到高天原三百米时,高天原的门被拉开了,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似乎是喝醉了的牛郎,拉着门把手在街边的下水口大吐特吐,好不容易把胃里的酒精呕出去了舒服了点,擦擦嘴角抬头一看又被吓得胃疼了,连跑带滚往店里跑。

这时候源稚生身旁的人似乎要冲过去把那家伙抓回来但源稚生却抬手制止了,喝醉的牛郎拉开门时店里面又走出了一个男人,他向着牛郎微笑着点了点头拍了他拍的背侧开身子让他进去了,而自己却是独自走了出来。

以源稚生领头,蛇岐八家的大部队停在了三百米外,小雨笼罩了整个街道,没有人说话,风衣被风吹的衣角瑟瑟,冰冷的枪械和武士刀藏在风衣里拽的出冷汗,就像一群黑色饿狼一般成百上千的黑道们紧盯住那个男人视线择人而噬。

但凡谁来都会被这个阵仗给吓尿腿软的转身跑回店里,但站在三百米外的那个男人不同,可能他视力不太好甚至没有抬头去好好注意一下这些几乎能颠覆东京这座城市的暴徒,他穿着一身淡白色的外套,头发零零散散的有些看不见眼睛,此刻正在低头点一根烟。

没有人说话,源稚生静静的等待着男人点燃烟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呼出烟雾,再把剩下的香烟浪费的丢在了地上踩灭。

“欢迎各位大驾光临高天原。”男人拍了拍手抬头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那双棕色的瞳孔里看不见丝毫的惶恐,漂亮的脸上全是自然没有半点异色,他甚至还有心情讲个笑话:“各位这么隆重的赶来参加今晚的宴会,我可不知道蛇岐八家里还有那么多同性恋啊。”

但凡一个人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后果是被打断四肢丢进搅拌机里浇成水泥柱沉东京湾,蛇岐八家这群混蛋胆大包天说到做到,但唯独面前的男人他们没有丝毫办法,因为这家伙叫Queen高天原头牌,日本新晋名媛,同时又叫烨由,猛鬼众龙王,卡塞尔学院三年级精英,执行部王牌。

“交人。”源稚生遥遥的开口说话了,语气森冷不寒而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眸中看不见杀意但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一切平静的下面杀机四伏击。

“什么人?要我们的BasaraKing还是橘右京?还是说全都要?一开口就要带我们最红的牛郎回家,源大家长好大的官威啊。”烨由笑了两声尽可能的去给源稚生添堵,反正现在已经是面对面的谈判了,谈判桌上对对方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源稚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手中的蜘蛛切敲击了两下地面,背后黑压压的黑道们撩起风衣举枪再到标准一气呵成枪械冰冷的上膛声连绵响彻整个街道让人不寒而栗,源稚生面无表情的说:“第一次敲击是举枪,第二次是瞄准,第三次就是射击了。”

烨由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之所以这样他才讨厌跟这些杀丕交涉,因为他本身就是杀丕,杀丕和杀丕之间没有太多言语上的惺惺相惜,他们唯一能互相交流的就是砍杀对方时候飙出的血液,谁更厉害谁就能说服对方,虽然是物理意义上的。

蛇岐八家雷厉风行,源稚生才死了爹,整个组织从上到下都是一股肃穆的沉寂,如果源稚生要点燃战火血洗高天原,这些忠实的黑道不会有半点迟疑的开战。

“外面怎么那么吵?”高天原的门又被推开了,烨由回头一看是越夜幕亚扛着一个喝醉了的女客人走出来,女客人满脸坨红衣衫不整却也是漂亮的让人心动,身上衣物装饰品昂贵奢侈,而越夜幕亚则是搀扶着对方不断的轻拍对方的后背。

源稚生在看见越夜幕亚的一瞬间心里就沉了沉,同样觉得不妙的还有乌鸦和夜叉以及所有熟知越夜幕亚的人,越夜幕亚在本部很出名,在本家同样出名,身为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战略性武器的他如今出现在这里似乎就像是烨由手里多了一枚核弹按钮,如果源稚生开枪他就引爆,大家一起玩儿完,什么白王遗骸神的遗产都交给猛鬼众去渔翁得利吧。

“哟,今晚这么热闹啊。”越夜幕亚扶着女客人看了一眼源稚生为首黑压压的一片黑道皮笑肉不笑:“怎么,本家家主也眼馋牛郎店的收益想下海分一杯羹?要论姿色源家家主一定能成为高天原当红炸子鸡啊,虽然还是略有逊色于BasaraKing和橘右京前辈就是了。”

此言一出大群的黑道沉不住气了,这是直接的侮辱他们的大家长,所有人捏着枪械的枪柄手微抖,有些沉不住气的雅鹿、特咩亚罗脱口而出,个个杀气凛然,然而源稚生只是抬手轻轻一握拳街道上又恢复到了死寂。

而这一闹腾也把那醉醺醺的女客人给闹腾醒了,她抬头瞅了一眼源稚生等人似乎是没看清楚数量和那些凶器脱口而出大骂道:

“今天Queen小姐回归日,高天原宴客酬宾,你们带这么多人要么是来捧场要么是来砸场子?我们欢迎前者,排斥后者,今晚的客人很多上到政界精英,商界巨擘,下到大学学生,街道委员会主任,你们蛇岐八家的确家大业大,但终究也像资本家一样盘剥人民糊口,如果连人民都不信任你们了,你们还怎么混得下去呢?”

好一席义正言辞据理力争的发言,说的源稚生都怔了怔,四周看了一眼停放的豪车不乏一些独特的车牌号,看起来今晚的高天原中的确聚集了大半个东京的名流豪绅,蛇岐八家如果真要冲进去武装胁迫,那无异于是和整个东京开战。

在这个和猛鬼众狗咬狗的关头上再和官方对上无异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源稚生是个聪明人知道今晚强攻威胁一套已然不管用了,看着面带笑意的烨由知道对方是早有准备才给自己打的那一通电话,显然是不怕自己来硬的。

源稚生向来都是个变通的人,小时候跟恶霸打架约好不准带武器,但他带了老师因为他是正义的伙伴,虽然后来也把那恶霸给打服气了,但也落得个不被任何学生待见的解决。

“如果有什么要事要谈,先请进来喝一杯。”烨由拉开了高天原对源稚生做了个请的姿势:“当然,只是您一个人。”

夜叉和乌鸦正想说话,但源稚生立刻抬手制止了,他把蜘蛛切递给了乌鸦,向前一步目光平视烨由颔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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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生愿意屈尊移驾是再好不过的结果,烨由预算过今晚的很多结局,高天原里的名流豪绅们只是制约蛇岐八家的手段之一并不能算是王牌,蛇岐八家只要当着这些豪绅的面对天鸣枪并且下达驱逐令,想来那些把性命看的比谁都重的富人政客们跑的比谁都快。

可源稚生答应的相当爽快,尽管四周的手下都出言阻止但还是被他一语退之了,大家长的决定是权威是神圣的不容置疑,眼看源稚生已经下定决心,乌鸦和夜叉也只能捏着武士刀目露凶光的盯向高天原门前的烨由,一旦源稚生进去里面后传出了异响,他们两个就会第一个领兵冲进去杀人放火。

源稚生走到了烨由身边,两人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对视,其实论身高来说一米八出头的源稚生其实比烨由还高了那么一些,但就论气场而言一个风林火山一般如刀光清影咄咄逼人,另一个倒是显得温文儒雅处变不惊。

源稚生总觉得烨由一天变一个样子,每一次见面都感觉对方换了一个人,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山林间的那个疗养院,初见的烨由锋锐之气可比现在可怕的多,那时的烨由才谓是所谓的猛鬼众的龙王,喋血冷漠的屠龙者。

可不过几次相隔后,如今的烨由却像是一杯飘着白罂粟花瓣的水,花瓣和着茶梗安静的沉淀到了杯底,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的清水折射着模糊不清捉摸不透的光。

“好久不见。”烨由笑道,他卸了妆不再是那个艳惑众生的Queen了,一面妆容一面人,现在的他是以学院本部执行王牌的身份与源稚生谈判的。

“如果我固执的下令让手下对高天原进攻你会怎么做。”源稚生没有带蜘蛛切,因为烨由出来也是空手的,他现在在折叠双手的袖口以示自己的“干净”,烨由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这幅作态是让互相安心,也是让三百米外的那些下属安心。

“我不会怎么做,只会把人质脱出来放在你们的枪口下,我也很好奇大家长你会不会为了大义将昔日的手下和着敌人的尸骨葬送在枪火里。”烨由轻笑着说。

“我记得学院本部的课程里没有教过挟持人质这一章。”源稚生面色平静眼神却锐利的像刀剑宛着烨由的双眸,但烨由却丝毫不惧的和他对视甚至伸出双手搭向了他的肩膀,这一个动作让三百米外的黑道们其其捏紧了手中的枪械传来咔咔异动。

源稚生凛然不动烨由也只是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说:“我们彼此做的事情不都是一样的吗?你领兵来到高天原不是来抓我的,因为你知道你抓不到我,但你却可以抓高天原里面的其他人,你同样也是在威胁我,我们都是混蛋,互相威胁没什么可丢脸的,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怕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说我们的不是吗?”

“樱是不是还活着。”源稚生直视烨由的双眼说道。

“活着,活的很好,但如果你想继续聊,请进店里说,今晚小雨风大气候阴冷,街上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烨由打了个响指越夜幕亚扶着客人帮两人拉开了大门。

高天原中温暖干燥的气息和着奢靡的熏香以及荷尔蒙扑面而出打在了源稚生的脸上,他轻轻抽动鼻子淡淡的问:“在风花雪月之地有什么好谈的?”

“知道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么?”烨由走向大门回头笑道:“两者都是我的故乡楚地的民谣,前者高雅入耳,后者庸俗至极,我问你先生其有遗行与?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况且,你觉得是风花雪月的地方,却深得一个你在意之人的喜爱呢。”

樱会喜欢牛郎店?源稚生半秒就否决了这个可能,那个梳着高马尾戴着黑色眼镜的女孩从来不喜欢这个国家的“潮流文化”,往往樱与源稚生出任务的时候走在繁华的新宿街头时,他都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樱每每都踏着缓慢的步子,头顶一盏又一盏温黄的路灯划过,照着街边流着樱花的水渠里,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夹着的黯淡天幕就像沟渠,水渠里一轮又一轮阴月仿佛挂在阴间里,她就与身边那五彩斑斓的靡靡城市水火不容一般格格不入。

源稚生去看烨由的双眼发现对方好似没有跟自己开玩笑,他安静了几秒然后脸色一变,因为他意识过来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同时一个白色如怨鬼在罂粟红色般的火焰里起舞的人影映入了他的脑海。

源稚生在意的人很少,已经死去的橘政宗算一个,樱也算一个,但真要说最在意的,莫过于那个井中的怨鬼,名为源稚女的男孩。

恰好,那个男孩叫风间琉璃,是牛郎界的大师,至尊。

源稚生再次抬头看黑色天幕下五彩斑斓的高天原的招牌,头一次的他觉得有些苦涩,原来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的新宿躲藏了那么多危险又致命的人,而灯下黑的他却一直没有看到。

“源稚女也在里面。”源稚生问,但却用的肯定的语气。

“令弟很安静在休息,他不知道你来了,或许你想见见他?他现在没什么精神,毕竟才知道自己苦心积虑要杀的人又复活了,就像被恶鬼缠身一样,大可能需要你这个哥哥去暖言宽慰些许?”烨由知道怎么样说话能让面前钢铁般坚硬的大家长内心刺痛,他淡笑了一下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次源稚生没有犹豫迈步踏进了高天原。

越夜幕亚扶着的女客人也忽然醒酒了一般自己站直了,清理了一下领口和嘴角,烨由轻轻的伸手让她挽住了自己的胳膊一齐走进了高天原,远处的乌鸦和夜叉脸色极差,他们现在哪儿还看不出之前那女客人“酒醉”无意间威胁到他们的那些话都是预先安排的。

醉酒的女客人自然是露丝,她安静的携着烨由的手完成了这场表演,越夜幕亚拉上了大门最后对着乌鸦和夜叉露出了个恶劣的微笑再竖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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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高天原的内场源稚生才知道今晚的party有多么盛大,室内游泳池已经被黄金色的香槟灌满了,能看见里面有着几个穿着今年维密秀登台展览过的内衣的女客人在玩水,她们脸上坨红毫不在意的向着自己喜欢的牛郎炫耀那牛奶般润泽的肌肤和魔鬼身段。

风花雪月之地大概都太过典雅了,今晚的高天原简直群魔乱舞,香槟开瓶的声音络绎不绝,五色的彩带如下雨一般从天花板顶端的排气孔落下,再加上聚光灯与斑斓的光芒扫射,滚滚的音浪带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传遍了整个舞池。

源稚生随便走了一段路就起码看见了三四个熟人,都是东京政界的大擘们,少有几个和蛇岐八家有着战略性商业合作的女强人,甚至他还看见了警视厅厅长18岁的年轻女儿和疑似著名黑绸玉财团的继承人有贺美嘉。

如果今晚蛇岐八家真要对高天原强攻,那么一夜之间他们会损失无法计量的隐形财富,虽然不至于在东京立不足脚跟,但元气大伤是必然的后果,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们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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