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意识终究还是在占据了半壁江山,但幸运的是,那曾经用于封印的意识锁在最后关头起到了保护作用,在羽渡尘最后的保护下,她的意识得到了完美的保护。
可是,如果陷入了睡眠之类的精神休息状态,那么另一个意识就会醒来,重新掌控这具身体,直到她自己从睡眠中再次醒来为止。
就好像庄周梦蝶,睁眼闭眼间,便是一人与一蝶。
她的双手从被中抱来,正抱着他的左掌,不放开分毫。
红润的眼也慢慢笼起了天色的昏白,能看到眼角一点点的泪红。
她牵着他的手,贴在了她的胸前。
柔软,光滑,带着些许顺美的弧度,和凌晨后那抹起伏的白幕。
心跳。
她的心跳。
也是他的心跳。
咚、咚、咚
像是黎明前的晨钟。
“不要再受伤了。”
她埋下头,贴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触感,静静地微颤。
“不要再受伤了。”
她又说了一遍。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战士”。
这个身份,就注定与伤痕和死亡为伴。
可真的,不要再离开了。
他的左手抽了出来,又绕到背后抱过来,托在她的脑后,抱着。
“再不睡的话,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不要。”
她埋着的脑袋摆了摆,这个时候倒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一瞬间让他有种她睡着的错觉。
“反正,我睡着了,就是那孩子来掌控了,她如果觉得累,那你也可以放松一会了。”
记忆终究还是能共享部分的,更何况那孩子根本就没想到要去遮掩,她完全知道在自己睡着时那孩子给这艘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要不是有即墨周旋,恐怕这孩子不知道和多少人打过架了。
“带孩子嘛,有什么麻烦的。”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感还是和记忆中那般美好。
“你觉得她是什么?”
“律者。”
他即答。
“不是这个。”
她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他:
“我是指这孩子整个人?或者说性格。”
“你不是说过了吗?孩子,一个熊孩子。”
“那么记忆呢?”
她似乎有些动摇,战士的决心在动摇,对抗律者时她可以做到战士的冷酷,可当自己切身处地时,却又开始了犹豫。
“像是另一个你。”
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和她,有过些许交流,奔放,大胆,还有孩子气。我想,哪怕是一个镜像,也不至于如此倒更像是有了我记忆的另一个人。”
“人?”
他抓到了这个名词,她提到了很多次。
“对。”
她点了点头,发丝挠着他的胸口,有些痒。
“你没发现吗?她似乎,对于毁灭,没有什么兴趣。”
他有些发愣。
竟不知怎么反驳。
因为想来这段鸡飞狗跳的日子,虽然闹腾,但也没有出现血腥的杀戮。
“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她起个名。”
这句话,竟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天已经亮了起来,夜色也被驱赶了大半,此刻的天窗外,看到的却是一片昏蓝。
她笑了笑,慢慢爬出来,光洁的身体像是脱出石壳的美玉,含着清晨的润白。
俯身,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