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华，不必妄自菲薄，你就是最好的。”
“是啊符华，没有人可以代替自己，识之律者不行，我们不行，谁都不行，你就是符华，独一无二的符华，我们认识的符华。”
姬子拍了拍符华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道。
“抱歉，我有点想得太多了。”
符华深吸口气，朝大家笑了笑。
她刚才有点钻牛角尖了，主要是识之律者说的话，实在是太深得人心了。
让她也不禁有些羡慕起对方来。
至少，她是做不到识之律者那么随心所欲的。
画面中……
视频中的画面一闪，这次来到了九幽的地盘。
这是苍玄和丹朱死亡的地方。
也是蚩尤被封印的地方。
“作乱的蚩尤几乎毁掉了半个南海，许多人因此丧命。”
符华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悲伤。
因为这些人里，也包括了她的友人。
小识很干脆的说道，“我不明白，有战争就有牺牲，我凭什么觉得这些平民的性命比得上我最重要的朋友呢？”
“我为什么不放下别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消灭蚩尤，拯救我的友人？”
符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必须将全人类的福祉放在首位。”
闻言，识之律者顿时愤怒的反驳道，“胡说八道！必须？谁规定的？梅博士吗？我干嘛要听她的话？”
“等我赶来，蚩尤已经被封印，这儿就只剩下了一些臭鱼烂虾！”
“我……也一直为此而深深懊悔。”
“因为你就是我，我的痛苦你一定也能领会。瞧，我们不是不能互相理解的。”
小识安慰道，“别懊恼了，想想看，我这一生犯下的错误，又何止这一个？”
“呃……”问答空间……
“唔……怎么说呢，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更赞同识之律者的意见。”
爱因斯坦说道，“当然，符华，我不是说你的选择有错，只是识之律者的想法，更符合正常人的思维逻辑。”
“在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和陌生人之间，相信大部分的人也都会选择自己的朋友。”
“但我们也不能谴责那小部分的人，因为做出了这个选择的她们，会承受更多的痛苦。”
“嘛……这件事上确实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
德丽莎叹了口气，“其实不管选择哪一边，做出选择的人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不，不是没有正确的选择，只是这世间的所有悲剧，都是因为能力不足所带来的。”
奥托轻声说道，“仔细想想，我的老朋友，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我全都要了」？”
“不管是你的友人，还是那些无辜的平民，你都可以救下。”
“但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当你有能力的时候，却又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就像……我一样。”
对此，奥托深有所感。
如果五百年前的他，能有现在的权势的话，卡莲还会被那群老东西给逼死吗？
当然不会……
“足够的能力吗……”
符华忽然有些明白了，识之律者最开始创造的幻境是什么意思。
也许她无法改变过去的悲剧，但如今拥有了力量的自己，可以改变现在，改变未来，让未来不再有同样的悲剧诞生。
而这，也是她现在一直在做的事。
识之律者说的没错，她不应该再活在过去，纠结着过去的悲剧。
现在的她，可以改变过去的悲剧！
只要有问答空间的力量……
画面中……
随着小识的一挥手，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改变。
这次，她们来到了一处弥漫着战火的平原。
这里是五百年前，天命的远征军，打到神州大地上的时候。
小识漫步在喧嚣的战场上。很快，她来到了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女人面前。
众人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卡莲。
“你知道吗？这家伙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卡莲卡斯兰娜……”
“我在这儿饶了她一命，似乎还点拨了几句。她回到欧洲后就背叛了天命，带着封印第十二律者的盒子逃跑，被处死了。”
识之律者语气不善的说道，“因为她的死，奥托决定多活几百年。这个时代的崩坏进展，可以说是奥托一手炮制的。你我现在这么惨，他是最该负责的人。”
“而让他从五百年前的纯情小子到现在的狡猾人渣的关键转折，就是这一天。”
“要是那一天我们直接杀掉卡莲和挡在她面前的奥托，一切就都会改写了。”
“你不该用后事倒推前事。”符华沉声道。
“哈，既然不谈以后，只谈当时天命将我们逐火之蛾的神之键挪为己用，甚至攻打你我发誓守护的神州，让天下生灵涂炭，这样的组织为何要留？”
“就应该在此消灭天命，彻底摧毁这只远征军，夺回我们的神之键，粉碎邪恶的野心！”
识之律者说着伸出手，将挡在卡莲身前的奥托化作齑粉，接着是卡莲，她的身体也随风吹散。
“看，你可以做到！”识之律者兴奋的叫道。
看到这一幕，问答空间的众人表情都有些怪异，然后纷纷看向了奥托，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结果奥托还是一脸的淡然，这让期待他露出愤怒或者是气急败坏表情的众人不免有些失望。
“我感觉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识之律者了……”
特斯拉忍不住感叹道，“这孩子的行事作风简直太对我胃口了！就该这么狂！”
“她太极端了。”
渡鸦说道，“就像一个刚看过武侠剧的孩子一样，脑子里就只知道快意恩仇，正义和邪恶……但成年人的世界里，对与错，从来都不是由某个人来衡量的。”
“的确，她的想法没错，但有些极端了。”
姬子点点头道，“不过，如果是站在旁人的角度来看的话，确实会很喜欢识之律者的所作所为，因为这样很爽。”
“嗨，当时的因，现在的果，谁又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
德丽莎摇了摇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除了问答空间。”
“喂，人类，如果当时的你知道以后发生的事，你还会选择放过奥托和卡莲吗？”
空之律者这时看向了符华，忍不住问道。
她想知道符华的选择。
如果符华当时真的杀掉奥托和卡莲的话，那么日后西琳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我……”
符华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始终不是识之律者，没办法做到像她那么随心所欲，因为她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以后事者的思维，去思考以前的事，不管怎么想，得到的答案始终都不会让人满意，所以她没法做出选择。
不杀奥托和卡莲，事情就会按照原来的剧本继续上演。
杀了奥托和卡莲，以后的世界可能会变好，但也有可能会变得更坏。
看到符华的犹豫，众人也都明白了她的答案。
她终究还是大家所熟悉的那个符华。
当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视频，这时的符华和识之律者已经开始了激烈的争执。
小识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拯救人类，战胜崩坏。
但符华并不赞同，因为她的方法太极端了，那样会造成很多的错误。
符华也不再跟小识绕圈子，她选择直接跟小识挑明那个真相。
“好好想想，羽渡尘已经毁了，你只有几片羽毛的分身，为什么能操控意识和记忆，制造环境？”
“因为我和羽渡尘朝夕相处，身体留下了肌肉记忆。”
小识努力做着辩解，然而这却遭到了符妈妈毫不留情的反驳。
“不，那样是不可能发挥出这么强的力量的。”
“够了！”
“你终于发现了。”
“发现什么？我什么都没发现。是你太烦了，区区一根羽毛，别对我指手画脚的”
小识的态度愈发烦躁，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符华想说什么，但就是不想去承认。
“你的苏醒是有缘由的。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不可能凭空诞生出意识。”
符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并不是在对抗崩坏，仔仔细细，你至今为止所有的行动，其实都是在执行崩坏的意志。”
“不管你用多么正当的理由欺骗自己，你所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破坏。”
“因为你是一个律者。”
“呃……”羽渡尘的幻境瞬间消失不见，两人又回到了太虚山。
识宝垂首凝视脚下，看起来似乎是在认真思索符华的指控，但符华很清楚，这只是她一管的逃避之法。
她在思索，她在寻找一个方向，用来覆盖掉符华对她的指责，如果一来，她就不再是犯错的一方。
可是，符华依然在等待，依然希望她能幡然悔悟。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符华知道，这个律者有着一种特别的力量。
画面在此暂停，问答空间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第三十四题：请问在羽毛和华（？）的争执中，她们选择了谁来当决定谁是符华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