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为什么我要生气？”
“因为……我可是做了你最讨厌的人体实验，而且用的还是你的基因……”
“嘛……虽然人体实验我确实很讨厌，但谁让我那时候已经死了呢。而且，你只是用我的身体的话，我可以原谅你，毕竟你也帮了我那么多嘛。”
卡莲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而且，你只要好好的对待被制造出来的孩子，我也就没什么意见了，毕竟她都已经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呃……”奥托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时对待其他人的时候，他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自己犯下的滔天恶行。
但在卡莲面前，他连张口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因为，他很不想看到卡莲那失望的眼神。
见奥托不说话，卡莲的眉头顿时皱了皱，她放下面包，表情严肃的看向琥珀，“你……是叫琥珀对吧？”
“是的，卡莲大人。”
琥珀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恭敬的向卡莲点了点头。
“你老实告诉我，奥托这家伙是不是欺负你了？”
“诶？”
琥珀顿时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你不要害怕，要是奥托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或者欺负你的话，我都可以帮你做主。”
卡莲一脸认真的说道，“虽然我也不懂什么基因啊克隆什么的，但你既然是因为我而诞生的，那你就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姐妹，我会保护你的。”
“卡莲大人……”
琥珀呆呆的望着眼前一脸认真，没有半份虚假的女孩，她眼中的光芒，太过耀眼，让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
她现在好像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像奥托大人这样的人，能够为了复活卡莲这么一个执念，而坚持这么多年。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啊……
沉默半晌，琥珀轻轻的摇了摇头，“卡莲大人，主教大人并没有欺负我，对我也一直都很好……”
琥珀说的是实话，她也不想在这位白发少女面前说谎。
“那就好……”
卡莲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顿时一脸惊讶的看向奥托，“等等？！奥托，她刚才叫你什么来着？主教大人？你难道已经成为天命的大主教了吗？！”
“是的，我早在五百年以前，就已经是天命教会的大主教了。”
奥托点了点头。
“太厉害了！奥托，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卡莲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喜悦的笑容，她是发自内心的为奥托感到开心。
“呃……”看到卡莲开心的笑容，奥托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现在的场面，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和卡莲再一次重逢，并且还能坐下来聊天，露出笑容。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
“嗨呀，既然你都这么厉害了，那刚才怎么还一副惭愧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卡莲，对不起，我……的确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奥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握了握拳头，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最终还是向卡莲低下了头。
“啊？”
“其实……琥珀她不是唯一的克隆体。”
“哈？”
“这些年里，我用你的基因，制造过成百上千个克隆体……”
奥托抿了抿嘴唇，有些艰难的将真相告诉了卡莲。
“上、上千个？！”
卡莲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圆鼓鼓的，嘴巴也大张，连手里吃了一半的面包都掉在了桌上。
好家伙，她原本还以为就只有琥珀一个呢，结果奥托这家伙居然用她的基因制造出了上千个类似琥珀一样的克……克什么人来着？
算了不管了！
总之，那这么说的话，她岂不是一觉醒来，就有了上千个姐妹？
这光是记名字就要累死她啊！
“奥、奥托，你疯了吗？你制造那么多个我的克什么体干嘛？！”
卡莲难以置信的看着奥托，有些不能理解。
“卡莲大人，奥托大人是为了找到复活您的办法，所以才会创造出我们。”
琥珀轻声的说道。
“找到……复活我的办法？”
卡莲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明白过来。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制造出那么多个克什么体啊……这么多人，现在的天命能养的活吗？”
“呃……”奥托和琥珀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真相，对于卡莲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但，他们也不可能瞒着卡莲，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不漏风的墙。
他哪怕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况且，他做过的错事，又何止这一件？
“卡莲……你的克隆体，现在只有两个。”奥托语气平静的说道。
“两……两个？”
闻言，卡莲不由的一愣，“你不是制造了成百上千个吗？怎么现在就只有两个？其他的人呢？”
“她们死了。”
“死……了？”
卡莲再次愣住了。
“死了？”
她下意识的又重复了一遍。
奥托撇过脸，有些不敢和卡莲对视。
“为什么？”
卡莲不解的看着奥托。
“是因为生病吗？还是因为对抗崩坏？还是自然老死？上千个……就只剩下两个……这、这……”
卡莲捂着额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刚刚还在想着自己多了上千个姐妹，以后该怎么跟她们相处，虽然这让她有些头疼，但她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但下一秒，奥托告诉她，那么多的姐妹，就只剩下了两个，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那可是上千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是我杀了她们。”
奥托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顶着卡莲那仿佛能灼烧他灵魂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杀了她们。”
他说了两遍。
“啊？奥、奥托，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卡莲的拳头瞬间紧握，她眼中的情绪，仿佛化作无边的大海，将奥托包裹在其中，让他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呃……”奥托没有再说话，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卡莲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她原本以为自己还算了解他，但她忘了，现在不是五百年前了。
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只是相当于睡了一觉。
但对奥托来说，他是实打实的经历了五百年的岁月。
他变了，变得不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为什么？”
卡莲面无表情的看着奥托，她需要一个答案。
“因为她们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奥托平静的说道，“我制造出她们，只是为了复活你，但后来我发现，无论我制造出多少个你的克隆体，她们都不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就因为这样的理由？你就杀了她们？”
“没错。”
“为什么？”卡莲第二次问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奥托能说的如此坦然，如此……没有负担。
那是人，不是崩坏兽！
上千条生命，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因为制造她们所需要的代价很少，只要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就可以批量的产出一大堆……”
“奥托！！”
卡莲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猛地站了起来，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流露出愤怒的色彩。
她的拳头，更是攥的嘎吱作响，坚硬的指甲刺破皮肤，血液顷刻间流下，她也毫不在乎。
“卡莲，这五百年里，我的确做过很多在你看来是罪无可赦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奥托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就是现在的我，现在的天命大主教，现在的……奥托阿波卡利斯。”
“奥托，给我咬紧牙关！”
卡莲向前踏出一步，愤怒的火焰几乎化作实质凝结在她的右拳之上。
琥珀下意识的想要挡在奥托身前，但却被奥托一个眼神制止了。
然后，那蕴含着愤怒和悲痛的一拳，狠狠的落在了他的魂钢脸蛋上。
奥托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一直飞了三四米远，最后在落在了地上，还打了几个滚。
“你都……做了什么啊！！”
卡莲那带着痛苦的嘶吼声在整个实验室里回荡不休。
她几步跨出，再次来到奥托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满身狼狈的奥托从地上提了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命在你的眼里到底是什么？！只是一个数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