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肯…那我只能采取一些强制的措施了。”
又一瓶药水下肚,须臾再次充满了力量。
被塞拉哄着的路路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火球下去,毁掉的会是他们的领地,因此转而做好了用其他魔法的准备。
伴随着路禹的手势,塞拉和路路一齐出动。
“须臾,压制他们!”
庞大的威压瞬息间降临两个血族六翼,猝不及防的布金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一瞬间就足够了。
塞拉和路路一人负责一个血族,光魔法与火魔法同时绽放,毫无防备的两个血族六翼立刻重伤倒地。
路禹也倒地了。
他知道远处有西格莉德,奥尔加他们在看,他很想有点领主大人的尊严,但是魔力全空的虚弱感实在无法抵挡…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只好恶趣味摆出了团长的经典姿势,娱乐一下自己,以缓解被注视的尴尬…
但是还是越想越尴尬。
路路揪着一个被打懵的血族六翼狂扇巴掌。
塞拉踩着布金的腰,拿着匕首在他的翅膀上跃跃欲试。
两位领主都在出风头,到了路禹就拉了大胯,在地上趴着…
“呜…好想变强。”
路禹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大街上没事突然犯病朝天大喊中二台词吸引到众人目光后立刻倒在地上玩梗的中二病少年…
怎么会这么羞耻啊!
路路的暴力仍在继续,她边扇边骂:“悄悄话…悄悄话,喜欢说悄悄话!”
被扇的血族咬紧牙关,但是还是受不了路路带着火元素,越来越滚烫的连环巴掌。
他不忿地大喊:“悄悄话怎么了,难道我们不能沟通,不能抵抗,只能任你鱼肉吗!”
将布金拖进早就准备好的魔力禁止小黑屋内回返的塞拉温柔地走到路路身边:“我知道你讨厌他们破坏了我们的牧场,杀死了你喜欢的史来姆…但是现在还不能太折辱他们,毕竟我们还要跟血族的领袖打打交道的。”
“还打交道?”路路咬牙切齿,“一把火把他们全烧死好了!”
塞拉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
发泄完心里痛快不少的路路顺从地把血族丢给了塞拉。
看着塞拉的背影,她深呼吸。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要冷静,绝对要冷静…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伪装好!”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带着些脾气的她,见到了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路禹之后,所有的不快就烟消云散。
路路着急地把路禹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确认着他的状态,快速回到房间内拿出一瓶药水。
“喝点这个,马上就能恢复过来了。”路路说,“没关系,四阶真的很不错了…以后再用这份力量绝对不会这么难受。”
路禹很感动…如果路路手里不拿着药水她会更感动。
完全动不了的路禹只能任由路路撬开嘴,灌入药剂。
“大郎,喝药了!”
不怪路禹想到这么这么一句…他宁可维持着魔力空虚的状态难受一阵子,也不想喝药水。
路路完全没注意到路禹翻白眼了,还是上前查看状况的西格莉德提醒才发现。
窒息,然后被难喝的药水弄得胃中翻滚…路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但愿死后的世界没有路路的药水…
很长一段时间,路禹就维持着呆滞的模样望着远方,看着奥尔加他们修理损坏的领地,看着路路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不想说话,忽然发现这样一动不动也挺好的。
“喂,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塞拉忽然出现,用脚捅了捅路禹的胸口,“问出了些有用的信息,听不听?”
放空大脑,神游天外的路禹悠悠回过神,发现已经夕阳西下。
路路很好奇:“这么快就开口了,我还以为他们嘴很硬呢。”
“一开始确实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我只能上一些手段。”
“手段?”
“路路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塞拉摸了摸路路的脑袋。
“问出了什么?”回过神的路禹问。
塞拉依在一旁的墙壁上:“你猜猜为什么血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攻击我们,今天袭击,却只有五十几只喽?”
“对方有两个很强的,不全是喽。”路禹说,“他们自称六翼,这么强的应该还有四个?”
“剩下四个在碎金城。”塞拉说,“我们在这里建造领地期间,已经将巨人和精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血族已经调转枪口袭击了碎金城,对于任何敢携带武器,冒险者标识牌出门地人,他们通通予以攻击。”
“据他们所说,碎金城向梭伦和教国都发出过求救信息,不过两个大国都没有回应,为此他们拿出了丰厚的赏金在两国边境城市悬赏,吸引强大的冒险者讨伐血族,不过被这份悬赏吸引来的冒险者不多。”
“钱不够?”
“是有点不够,目前这个架势,血族是要举族之力将碎金城拿下,几十人的冒险者改变不了局面,几百人还有些希望,但是这些冒险者最好全都有五阶以上的力量。”
塞拉继续说:“六阶及以上的战力在整个梅拉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而且到了这个实力的基本都不会是冒险者。”
路禹懂,到了这个级别已经入了四大国的眼,地位、财富唾手可得。
冒险?
纯粹的冒险者有几个,别闹了。
要吃饭的,朋友!
没被招揽的六阶冒险者水平大多一般,亦或者本身就声名狼藉,剩下的才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就是为了冒险四处游荡的强横冒险者。
想要把这些“纯粹”到了极点的六阶冒险者聚集到一起,除非碎金城拿出巨大的诚意,否则易主不过是时间问题。
路路托着腮,好奇地问:“要帮他们吗?”
在之前的讨论中,领地之外的事大家的意见基本都是能不理会就不理会,不过这一回情况有些特殊。
“碎金城是我们连接梭伦南境的重要通道,我们和塔妮亚虽然不对付,但是通过这条走廊,熔火群山的产出是能够到达这里的。当然,重要的其实也不是来自梭伦的商贸线路,即便血族统治了碎金城,贸易应该也不会断绝,只不过会麻烦,我真正担心的是…”
塞拉望向关押着血族六翼的小黑屋:“我们领地的咽喉被扼住了。”
路禹说:“领地还无法全面自给自足,而我们附近最大的人类城邦被攻陷,这可不太有趣。”
即便是路路也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要救,可怎么救?
须臾虽然强,但是血族的数量摆在那里,如果全面放开限制,那么路禹只怕会被榨干致死。
塞拉和路路很能打,血族六翼不是问题…数量庞大的中低阶血族呢?
“说起来…我想起不相干的事。”塞拉说,“还记得出发之前,劳伦德和我们强调的,红焰山脉只能有一个主人,血族与我们只能存在一个吗?”
“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自从被劳伦德从唱诗班带走,塞拉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教国最有权势的人将自己的知识、经验、感悟倾囊相授,但是他的教育方式却很奇特。
知晓了塞拉在跟随黑衣修女帮助教国的农民们耕地,劳伦德便让塞拉每天给农田多多浇水。
塞拉乖巧地照做了。
第二天,劳伦德特意找来塞拉询问是否有多浇水,得知塞拉照做之后,又让塞拉将水量再提升一些。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几天之后,塞拉在浇水时被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农提醒,如果像她这么做,这片地只怕会颗粒无收,然后老农向塞拉详细解释了原因…事后塞拉急迫地找到劳伦德,想知道谁对谁错。
“都是对的。”劳伦德笑着说。
劳伦德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告诉塞拉,他看见天气越来越炎热,因此才让她多给田亩浇水,这是他根据天气做出的判断。
老农看见塞拉不断浇水,已经过度,向她谏言,也是对的。
他们都在做对的事,但是就结果而言,他的话却不具备参考性…因为老农才是在现场的人,而他只是坐在教皇塔中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便对塞拉提出建议的人。
“在现场,身处第一线,对所面临情况有更清晰判断的人永远最有发言权,因为事物总是在变化。”
路禹忽然有些明悟。
塞拉望着教国方向:“我在想,这是不是他的又一次教学…小时候,他时常通过这种方式教育我,从来不给我直接的答桉,而是让我学着脱离他的思考方式,自己尝试着摸索。”
路禹望着塞拉的侧颜,一个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但他没有说。
他相信塞拉也已经感觉到了。
也许教国的教皇人选,曾经定下过。
303.斯莱戈的诱惑
路禹本打算亲自走一趟碎金城了解情况,但塞拉却挥了挥手,示意他安心去折腾召唤物。
“明天一早,会有人把信息提供给我们的。”
“谁?”
塞拉也不藏着掖着:“光辉化身。”
沉默了一会,璐璐问:“教国的…光辉化身?”
“不然你觉得我在这个荒僻之地如何得知四大国的信息,教国的信使们专门建立一条到达碎金城的信息渠道倒是简单,但是信息传递的速度却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
“劳伦德指派的?”
“正是, 还有别忘了,我依旧是教国神选,为我做事,也是为教国做事,即便新教皇上任,只要光辉化身愿意,新教皇也无法多嘴。”
沃勒身为嗅觉敏锐的弓箭手倒是在闲暇狩猎时感受过隐藏在暗中的奇怪气息, 也跟其余人说过, 但是都被大家当做错觉。
其实沃勒感受到的正是前来领地传递信息的光辉化身。
为塞拉服务的光辉化身很沉默,她为领地提供了近一个多月的信息,默默地充当着信息中转站,却从未踏足过路禹的领地。
塞拉把光辉化身的事情告知了所有人,白狼带着小狼们就钻了出去,试图找到光辉化身独特的气息,然而他注定是无功而返。
奥尔加亲自下厨做了一份肉羹,并贴上了光辉化身享用的牌子想慰劳一下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佬,但是第二天起来时,肉羹依旧摆在原位。
信息准时在黎明时分到来,早起的众人都看到了飞入塞拉房间的微光。
因为与血族接战的缘故,路禹没有继续当熬夜大王,调整作息成功的他此刻就着肉汤啃面包, 听着塞拉的“晨间播报”。
碎金城内各族的有钱人在血族给予的压力下终于下了血本, 令人垂涎三尺的赏金令周边大型城邦游荡的冒险者开始向碎金城聚集,梭伦边境几大贵族甚至派出了自己的精锐骑士。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好消息, 出于领地的利益考虑,路禹很想帮碎金城度过这一劫,但是如果碎金城没有自己的抵抗力量, 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另一个好消息是,碎金城内粮食充足,如果碎金城城主能够制止城内蔓延的恐慌情绪,让民众不要想着投降血族,那么在血族不敢屠城的情况下,碎金城死守拖进冬天将会很有利。
“鲈鱼,有两个你认识的人现在就在碎金城。”
吃着面包想着油条的路禹正考虑明天是否该自己亲自下厨,听到塞拉这么说,下意识问:“谁啊?”
“六柱的罗耶和夏蕾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