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未来一段时间枫血仍需忍让,等待浸染之灵与四大国得出一个结果,但是这段忍让的时间,他们要昂着头,让人类领地的每个人不敢继续趾高气昂红焰山脉的主人必须,也只能是枫血。
一旦完成了这一切,他自然就能够获得整个枫血的敬仰与崇拜,在元老中的声望也会直线上升。
图利斯不相信布金与纳灵的叙述,即便他们是血族六翼,实力要比他略强一些,可当初那场惨败的事后复盘,他们的话语简直荒诞可笑,时至今日血族上下都有人在私底下议论,认为他们是轻敌导致了惨败,这才故意拔高晨曦领的战力。
天生压迫血族的力量,数位年轻的六阶战力在场…像是三流吟游诗人所书写的垃圾诗词。
图利斯拉来了自己的眷属,用力地咬在她的脖颈上,伴随着鲜血汲取,他的魔力也随之变得旺盛充盈,而眷属则是脸色惨白。
璐璐拽了拽路禹的衣角。
路禹顺着璐璐的眼神望去,看见了那名衣着不整的男冒险者正在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们。
当他被血族用链子牵来时,表情麻木地像是一台机械,只会根据声音做出反应,毫无自我意识。
璐璐注视着他翕动的嘴唇,向路禹复述了他的话。
路禹读懂了璐璐的眼神,尽管她什么都没说。
“介意我加些条件吗?”
纽曼狐疑道:“条件?”
“我刚才也说了,我认为
这位叫做图利斯的血族元老家里只有他一人,并且只有一位眷属,我想如果须臾赢了,作为胜者,应该能获得这只眷属吧?”
璐璐心里一暖,连忙顺势牵住路禹的手。
路禹没有压低声音,图利斯自然而然听到了这份羞辱。
满眼通红的他咧咧嘴:“那路禹领主能提供什么呢?”
路禹与须臾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回答:“我把须臾送给你当眷属。”
“好,我接受这个条件!希望路禹领主能有身为领主的气度,不要输不起,不然我们可不敢向晨曦领要人。”
路禹无视了图利斯的揶揄,而是催促着赶紧开打。
“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吗?”
兴奋地直搓手的须臾很谨慎的前来询问应该把图利斯打到哪种程度,用哪种方式打。
此时的她与上菜叮嘱服务员牛排几分熟,加什么佐料的顾客无异。
“你的翅膀,让他们见识一下吧。”路禹摸了摸须臾的小翅膀,“为你搭建的这个舞台不能浪费,必须让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未来才能够更好地管理他们。”
看见须臾有些迟疑,路禹问:“怎么,有难度?”
“有点…我怕开了翅膀,他会死。”
路禹愣了片刻,沉思道:“尽量留他一命,实在无法控制,打死了我来转圜。”
没有了顾虑的须臾咧开嘴,笑呵呵地直面图利斯。
璐璐十分自然地打开小背包,拿出一瓶橙黄色的“果汁”,大大方方地递给路禹:“口渴了吧,鲜榨果汁,很好喝的。”
路禹深呼吸,脸皮直抽抽的他鼓起勇气接过“果汁”,然后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
对肌肉的控制力被拉到了最满,感受着口腔中回荡的那股奇妙气息,路禹浑身微颤。
痛苦是短暂的,数秒后,他迎来了解脱。
好在所有血族的视线都聚焦在场地中的两人身上,路禹喝果汁决绝的模样未被其他人注意到。
“还是…不好喝吗…”璐璐飘了起来,拿出手帕擦了擦路禹的嘴角,假装不经意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迅速收回手,兴奋地满脸通红。
路禹绷着脸,缓缓点头,他不敢说话,那口气仍在腹中酝酿着…
伴随着银色巨钟被纽曼亲自敲响,比试正式开始。
既然是开翅膀,须臾就没有必要动用压制血族的天赋了,她注视着张开双翼径直向自己飞来的图利斯,嘴角上扬。
图利斯从未见过有哪个血族或是哪个种族的翅膀可以缩放,巴掌大小的小翅膀瞬间变大,足以将须臾彻底包裹。
须臾张开双臂,巨大的翅膀占据了图利斯的整个视野,宛如巨龙展翼。
还不得图利斯惊诧,令枫血一族永生难忘的景象出现了。
须臾黑色,光溜的翅膀上接二连三浮现出羽毛的形状,随风晃动的羽毛露出了下方细小密集的…眼珠子,他们不断的转动,倒映着无数景象。
这正是须臾诞生时,被她吞食掉的另外两只召唤物所赐予她的力量之一。
“未曾来到这个世界便随之消逝的十一号与十七号…他们的力量,请你们好好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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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互不侵犯条约
须臾,这具由路禹与路路一起创作的完美躯体如火海中的蜡像,嫩白的皮肤开始溶解,精致的五官错位扭曲;黑色的小翅膀上不断滴落的液体于地面汇聚,如同血肉分身的块状物逐渐成型并与须臾的主身连为一体;大量细小,肉色的气泡于须臾黏稠的皮肤上隆起,又快速的破裂,发出的“噗噗”声带着让人不悦、焦躁;气泡破碎的瞬间,无数灵活转动眼睛、布满利齿如同缝隙的嘴若隐若现,它们全都不具有合乎正常审美的对称感,畸形、扭曲是目睹后唯一能浮现在脑海中的形容词。
嘴巴短暂显露的瞬间,大量意义不明的词语伴随着尖叫涌入图利斯的脑海,没有一种已知的语言能够与之匹配,那些无法理解的话语如拼图般在他的脑海中成型,随着聆听越多,这幅即将成型的未知图画带来的不安与恐惧愈发强烈。
图利斯努力晃动脑袋,试图驱除那些一直回响,喋喋不休,像是从极远处飘来的缥缈之音。
用尽全部勇气,图利斯抬起了头,须臾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此时的她只是由无数错位、破碎的器官拼凑而成的畸形物,她就在不远处蠕动、翻腾。
对视无疑是愚蠢的,须臾畸形之躯皮肤表面数量庞大到让千足虫都为之发颤的眼睛向着图利斯投射来视线。
图利斯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嘲笑?
他没有来得及愤怒,因为他的视界在这一刻开始破碎,宛若遭受外物重击的玻璃,皲裂的痕迹充斥在图利斯视界中的每一个角落,目之所及的每一处开始模湖混乱,他的眼睛浮现出了千万个须臾。
而须臾那对融化的翅膀中,无数的触手喷射而出,向他涌了过来。
纽曼不明白,也无法理解,他用征询的目光望向身旁的布金与纳灵,可这两人脸上也只有茫然。
枫血声势浩大的助威声在战斗开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疑惑与错愕如出一辙。
图利斯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吼叫。
他的眼睛中淌下了两行血泪,嘴角源源不断地渗出鲜血他竟然生生将自己牙齿崩碎。
没人能听懂图利斯歇斯底里咆孝而出的词句,哪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不断与坚硬的地面搏斗、摩擦的图利斯很快便血肉模湖,完全没有受到魔力庇护的手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爪印后露出了森森白骨。
纽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切绝对与须臾有关,可她做了什么…在他看来,须臾只是将自己的小翅膀变大,这个动作毫无攻击性,更感觉不到强烈的魔力波动…
一号召唤物展现出过于毁灭性的力量后,路禹已经没办法自在的钻漏洞,世界意识为它开辟的通道卡死了许多可能性。
但这难不倒路禹,十一与十七正是他的尝试。
十一号召唤物,路路为它赋予了不定型的黏胶状身躯,而它的能力则是钢琴催眠“食物”饲养自己的强化版。
须臾诞生将他吞噬,这份力量似乎也产生了一些异变。
既然无法做到一个召唤物兼具方方面面的特殊能力,路禹就将这些能力无限细分到每一只召唤物上。
在产生以塑形元素土大碗为基础还原出高达的念头之后,另一个奇妙的念头也随之产生。
“迄今为止所有的召唤物都是单独的个体,我是否可以用拼接的方式,每次召唤出‘目标召唤物’的一部分,将他完整召唤?”
世界意识只是不允许单只召唤物拥有过于破坏力量体系的实力…那我融合上级召唤不就可以了?
“停,停下!”
纽曼急忙大喊,试图中止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比试。
然而须臾没有照做,她冷冰冰的注视着在地面上如蛆般扭动地图利斯,魔力依旧笼罩于比试场地内。
纽曼望向路禹:“比试规则,点到为止。”
“也许图利斯还有能力反击,进而反杀,您确定不等一个奇迹?”路路笑着问。
纽曼望了一眼丑态百出的图利斯,为了快速终结这场丑陋的闹剧,他干脆地说:“是须臾女士赢了,我们会为那四位受伤的晨曦领勇士提供赔偿。”
路禹瞄了纽曼一眼,短暂的接触,他已经发现了这是一个极擅长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的人物,正常统治者被自己步步紧逼,威严受损,大多会抱有不切实际,报复性的念头。
然而纽曼异常冷静,他从不激化事态,更能迅速在事情对己方不利前快速止损,哪怕这有可能会遭受不理智的人攻击与质询。
“如果你也是比迪利斯就好了。”路禹轻叹一声,向场地中的须臾打了个手势。
须臾立刻收手,虽然很想确认图利斯的状态,但她忍住了,因为那看起来不够帅气,显得她对自己力量把握不自信。
图利斯很快被血族的医师抬走,他们很快发现躯体的损伤只是小问题。
图利斯的意识受损,疯疯癫癫,刚一苏醒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手脚并用退后,指着见到的每一个人大喊须臾的名字。靠在厚实坚硬的墙体上时,他只回头看了一眼,便发出凄厉的尖叫。
没人知道图利斯到底看到了什么。
诊断的结果传到了正在元老议事厅,因为输了比试无比屈辱的枫血一族先是惊骇,而后出离的愤怒了。
“你到底对图利斯做了什么!”
“比试已经结束,我们也已答应给予赔偿,你仍不愿意放过他吗?”
“人类,这里是枫血城堡!”
面对质询、警告、威胁,路禹澹定地牵着路路的手,在她手心开始写字,两人一个画一个猜,完全没把元老席上的声音当回事。
纽曼捂着额,望着彷佛把这里当做自家一般惬意自由的路禹,愁眉不展。
施压无用,气势落于下乘,对方更是拿捏死自己会帮忙解围…棘手啊。
绝对理智的纽曼勐敲身旁的小钟,让嘈杂且没有风度的元老们住嘴,而后平静地宣布了前去晨曦领赔偿道歉的使者布金。
两次承担这种屈辱的任务,布金郁闷无比。
得到满意答复的路禹站起身,他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你们对我,对晨曦领十分不满。”
元老席上传出几声冷哼,路禹不以为然,继续说:“实话说,我可以理解你们的不满,因为你们早已认为脚下的土地归属于枫血,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们一句…你们不久前打跑了精灵、巨人。”
见无人应声,路禹面朝纽曼。
“梭伦北境沦陷,浸染之灵威胁重临,这个时候,我认为无论彼此间有什么矛盾,都应暂且放下。这场灾难我们能否偏安一隅独善其身仍是未知数,认为浸染不会抵达此处,认为四大国会与浸染两败俱伤最终惨胜都是一种过于美好的臆想,要知道,梅拉各族并未真正意义上战胜过它们,五百七十二年前灾厄得以终结只是运气。”
“纽曼先生,你确定要在暴风雨即将来临之际产生不必要的损耗吗?”路禹嘴角上扬,“我不认为枫血能够耗得起。”
“晨曦领不过百余人,枫血一族数量近万,卷属数千,晨曦领的勇气从何而来?”纽曼似笑非笑,“雪山那头吗?”
看到纽曼仍对自己身后站着教国深信不疑,路禹笑了:“勇气是如此稀缺之物吗,还需要越过皑皑雪山方能获得?”
纽曼自然不信,不过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无意义的话题,而是重新说起了浸染。
“我可以保证,枫血在这一次浸染灾厄消失前,不会再冒犯晨曦领。”
“很暧昧的说法呢,冒犯?”
纽曼在枫血有着绝对的权威,他的威信足以让所有人接受这个不经商议的决定。
“不与晨曦领为敌,枫血一族只有在明确受到晨曦领攻击时方才会采取反击,您呢,您能给枫血什么样的承诺。”
“如枫血真能做到,晨曦领也能向您做出同样的保证。”
“哼,人类的承诺。”元老席上有血族不屑的讽刺了一声。
路路松开路禹的手,转身,目光直指出声的血族元老:“你错了,这不是人类的承诺,是晨曦领给予你们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