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我已经吃过了……
“嗯，租的应该是北区吧？这是哪条街道？”
克莱恩忙起身跟着走出被打开的房门，说道：
“伯里特街32号，不远处就是伯克伦德街，据说那条街道住着有很多从男爵、下议院议员、资深大律师……
“这里租金稍便宜一些，距离圣赛缪尔教堂稍远一些……”
“伯克伦德街……”老布鲁眉毛动了动，这里可太让人熟悉了……
……
“伯克伦德街，我的委托就是，你们去那里的下水道，对，就是下水道！那里其实很干净，去找里面的异常……”墨绿波浪长发的小姐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随后才说道：
“找到异常之后立即告知我，不要独自去触发！我会给出你们足够的报酬！”
佩蔓和伦纳德完全不怀疑这位委托人的支付报酬能力，这位眼眸深棕明亮的小姐身上的礼服、脖子上、耳朵上的首饰……都透着昂贵的气息！大晚上的来提出委托？不会是刚从某个舞会上偷跑出来的吧？！
而且这样一位出身不错的小姐怎么会对下水道感兴趣？“异常”？佩蔓把一杯白开水放在桌上，回道：
“好！委托我们接了！但尊贵的小姐，怎么样的‘异常’……才需要告知您？不，我的意思是，您要给我们一个……更详细点的描述……”
“就是……”海柔尔马赫特犹豫了一下道：
“接近以后，会让脑海里多出一些奇怪的信息……当然，那些都是虚假的，你们不要去管，只要及时汇报我。
“这件事需要保密，你们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算是隐秘调查，价格是多少？50镑够不够？”
【“答应她，可能碰到熟人了。”】这声音苍老，却有些感叹。
咚！
伦纳德猛地从椅子上跌倒在地，那道无比清晰、无比熟悉的声音回来了！老头！老头没走？！老头还在自己身体里？！
佩蔓忙上前拉起伦纳德，并陪笑道：
“尊贵的小姐，您出价太高吓到夏洛克了，不需要那么高，10镑！10镑就好，保准把下水道翻个底朝天！”
“底朝天不行，我强调过了，不要去触碰！”海柔尔眼神高傲，她心里轻叹，要不是这件事不能被父母知道，她才不会找这种小侦探！哎，“老师”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或许她转移到了下水道其他地方……
“好的，我那只是一个比喻，我们不会乱动任何‘异常’的！您预付3镑即可，对了，我们的调查有了进展后，该如何通知您？”佩蔓安抚了伦纳德后，用专业的“服务”态度问道。
海柔尔直接拿出了一张10镑钞票放在那杯白开水旁边，起身后说道：
“伯克伦德街39号，直接投递信件到邮箱里，注明给海柔尔小姐，嗯，以笔友的名义，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密！”
……
“呜呜，终于有钱了！伦纳德，怪不得你那么激动，我也好久没看到这么多钱了，你看我都流泪了……我们去外面吃饭吧？再买些好点的红茶和咖啡……”佩蔓一口闷了那杯没被动过的白开水，表情夸张地说道。
“呃……好，我先去个盥洗室！”伦纳德脚步飞快，关好了盥洗室房门后，立刻在脑海里疯狂喊着老头，但老头似乎又消失了？
【“这是个好姑娘，这么照顾你的脸面……千万别错过了臭小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伦纳德打开水龙头想洗洗脸，却反应过来脸上还戴着佩蔓制作的面具……他洗了洗手后，小声说道：
“老头你……你没事就好，我以为你跟着我死了……”
【“老人家我寿命长着呢！别诅咒我！”】
第264章 普通人
9月13日，周五。
“号外！‘白教堂’凶手再现，又一名女性被害！”
报童再次卖力喊着报社编出来的引人口号，他们情绪里带着开心、快乐，因为送出的报纸份数越多，他们就能得到足够买面包的钱，其中有一些年龄较小，甚至根本无法理解喊出话的意思。
但公共马车上的乘客不在乎这点，众人纷纷解囊，拿过一份份报纸开始阅读。
佛尔思和休也不例外，她们共读一份报纸，看到又是一张大大的受害者黑白照片……都有些沉默，她们可不能像周围人那样自由谈论，昨天罗伊执事还提起过这事呢……说是：
居然敢在风暴教堂附近犯案！这是挑衅！
但因为一队代罚者使用了封印物验证，的确不是非凡作案……于是案子只能回到了西维拉斯场。
现在……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下代罚者们会加入调查吗？
……
“不，代罚者、值夜者不能随意干涉现实的普通案件，这是久远年代里，王国与教会达成的默契。”罗伊捏了捏眼角，放下另只手里的报纸，然后说道：
“原因嘛……首先，代罚者的数量就决定了我们无法包揽所有的恶性事件，那会让很多真正的非凡案件延迟处理，酿成更大的灾祸。
“另一方面，非凡者……你们两个说一下你们是如何看待普通人的。”
休愣了一下，说道：
“普通人就那么生活着，为生活努力……所以他们受到伤害时，我要去保护他们，替他们找回公正。”
罗伊点了点头，看向佛尔思，后者则想得比休更多，她缓缓说道：
“‘普通人’这个相对于‘非凡者’的称呼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非凡者具有各种神奇的能力，体魄或大脑，总有超出普通人的才能，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我们总会‘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保护欲’便是一种体现。
“当非凡者群体每天都在为‘普通人’服务时，势必会产生心理的不平衡感……
“久而久之，‘不平衡感’会演化成‘破坏欲’……加速疯狂、失控……
“所以‘非凡者’去处理专门的‘非凡案件’，普通案件交给王国的惩治机构……”
罗伊惊讶地赞道：
“不愧是知名的作家，你的联想能力非常强，基础知识也很扎实。
“你们两位的精神都没什么问题，正如沃尔女士所说，即使是官方非凡者也无法杜绝心理的异变，只能定期疏导。
“更不要说一些野生非凡者……很多本来懦弱、斯文的人，偶然得到了超凡能力，他们突然就变得冷漠、嗜血、暴力……那并不全是魔药的影响，‘人心’本来就是那样的。
“我们代罚者一直在营造一种高压的非凡环境，也是在给到‘人心浮动’的‘非凡破坏者’压力，让他们能在犯罪之前想到被无尽追捕的画面……
“我们无法阻止‘神秘’外传，但……我们可以维持非凡的秩序。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也是你们将要做的事。”
……
前往训练场的路上。
“佛尔思，你懂的真多啊！我从没想到代罚者们粗暴对待野生非凡者还有这层考虑……”休沉思了一会说道。
“……休，别把罗伊执事知道的事情自动安放到所有代罚者身上，很多低序列代罚者绝对本来就是那种性格，粗暴对待野生非凡者也算是一种宣泄……
“不过精神问题的确是大问题，嗯，教会应该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吧？不！”佛尔思摇了摇头道：
“不能找教会的‘心理医生’！暴露我们自己的心理问题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还会降低高层对我们的评价……你有认识的可信的‘心理医生’吗？”
“……我只知道奥黛丽小姐想要成为‘观众’，或许她未来会成为‘心理医生’？”休仔细回想后，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奥黛丽小姐啊……”
……
“奥黛丽，我真的给沃尔女士发了沙龙的邀请函，但她回信表示正在筹备新书，无法分心参加……”格莱林特表情有些无奈，自己举办的文学沙龙本来就是“自愿”参与，很多知名创作家、画家、音乐家不用邀请就削尖脑袋求着来，但邀请的人不来，那也是没办法的啊！
“筹备新书？”奥黛丽是不信的，佛尔思平时表现出的性格是那种一定会拖稿的人……而且佛尔思刚成为“审判”女士，她怎么会有心思写新书？难道她也在搜集罗塞尔日记？
这……
刚承诺给“愚者”搜集20页日记的奥黛丽顿时有了压力，早知道就请求“愚者”先生先瞒着佛尔思日记的事情了！呃，但“世界”先生提交日记的事情也没法瞒……
事到如今也只能……奥黛丽从沙发上起身，说道：
“格莱林特，听说王国博物馆正在举行‘罗塞尔纪念展’？你有兴趣去观看吗？”
“啊？但是沙龙才刚开始……”格莱林特为难道。
“啊，抱歉格莱林特，我想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嗯，如果有佛尔思她们参加的活动，记得通知我。”奥黛丽轻提裙摆，行礼后在贴身女仆安妮的帮助下，快速离开了文学沙龙。
格莱林特僵住了，奥黛丽怎么了？她以前再怎么也会耐心等待沙龙结束的！她不是要维持完美的社交形象吗？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柔和的男声：
“格莱林特阁下，请问奥黛丽……不，霍尔小姐为什么离开了？”
“杰克布……凯利子爵……”格莱林特认出了这个头发深蓝、脸庞线条柔和的年轻贵族，老凯利子爵退出了贝克兰德，头衔自然落在了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身上，以前从不参加社交舞会的这家伙，现在只要奥黛丽出现，就能看到他的身影……真是不自量力！听说他还学别人开公司了？
格莱林特表情不见异常，笑容灿烂地说道：
“奥黛丽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家去了，来吧凯利子爵，我为介绍这位贝克兰德非常受欢迎的交际花奥洛莉女士！”
第265章 “牧羊”
周五晚上，贝克兰德极光会总部。
“A，克斯玛，看最近的报纸了吗？”
布提斯布鲁迈出星光之门，立即朝两位好同事问道。
“如果不是你做的，就不要用这种炫耀的语气。”
A先生没什么好脸色给这个家伙。
“幽暗圣者”克斯玛依旧隐藏在房屋的角落里，没有出声。
“嗯……我可不会做这么掉份的事情，”
布提斯布鲁一扬黑袍坐到沙发上，诚恳说道：
“我只是觉得，犯事的人似乎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两位就任凭主的羔羊被肆意虐杀？”
“……那只是潜在的信徒，她们并不信仰主，主替她们背负了罪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赞美主！”A先生在胸口划出逆十字，赞颂道。
“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
布提斯布鲁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了A先生一眼，低声叹道：
“怪不得你得不到主的恩赐，得不到主的赞扬……”
A先生的眼里立即变得通红，他用指甲抓破了自己那酷似女性的脸庞，用几乎撕裂声带的声音吼道：
“亵渎！布提斯！我要和你在神的雕像面前决斗！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而此时，“幽暗圣者”克斯玛化作的阴影拦住了这个被气到发疯的“牧羊人”，然后问道：
“布提斯，你有什么高见？如果说不出个理由，我有权向‘天使’阁下，向主控诉你的渎神行为。”
布提斯布鲁忙摆手说道：
“诶诶！千万别啊！我对神明一心一意！
“我只是……你们知道的，我以前在‘亚伯拉罕家族’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那里的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记录历史的典籍还真不少。
“最近我翻阅抢来的其中一本时……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在遥远的‘所罗门王朝’时期，我们伟大的主是被当作‘正神’供奉的！嗯？看们这个反应，是早就知道？”
A先生的声音尖利、嘶哑吼道：
“当然！主的光辉并不止于此！造物主第一次醒来，只用‘七天’就创造了整个世界！是全知也是全能，无私地分出了自己的血肉，分给了残忍的魔狼、巨人、巨龙们，想让他们变得平静，随即陷入了沉睡。
“又一次醒来时，发现人类处境艰难，原来那些异生物根本没有‘怜悯’！于是搏杀一个个古神，收回权柄！让人类去统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