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把仿佛敛着无尽的光与热，散发着无尽辉光的光枪出现在老布鲁身旁，在“无暗之域”、半神级的公证能力加持下，死死地锁定地底的那一团事物。
“这是你逼我的！”这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只见地底的那道人影，疯狂挣扎，身上钻出了一条又一条有七八道环节的奇异虫豸。
这些虫豸透明的部分沉浮着许多立体的花纹，环节之上则仿佛有时光在流逝。
老布鲁身上的衣物、钱夹、怀表，飞快地消失着，露出他那苍老却健壮的身躯。
属于航海家的非凡能力，已经全部消失，但那把“光枪”依旧闪耀，依旧散发着光与热。
他的脑海里，一个个念头同样消失，新的念头像是循环的、无限的，接连涌现。
他的嘴中依旧在喃喃自语，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是被人操控的秘偶，也仿佛是按照事前设定好程序行动的机器人。
咻！
凝聚着“无暗者”全力一击的光枪一往无前地钉住了地底那道人影，散发出净化万物的光芒，瞬间消灭了那钻来钻去的虫豸。
“啊啊啊！”
这声音无比尖利，无比怨毒，却虚弱无比，底气不足。
那道人影看向老者，发现他的气息不可抑制地低落了下来，当即有些放下了心，“果然，只是依靠神奇物品，这就想击败我？我还死不了！这就寄生到……”
弗罗拉雅各突然感觉到，那位气息衰落的老者仿佛化身成了难以描述，充满饥饿感的怪物，她呆呆地望去，发现，怪物嘴巴周围的皱纹瞬间舒展，仿佛钢铁铸就的利齿上粘着汁液，正快速接近自己。
她再朝上看，那本来深蓝，接着变得金黄的眼眸，现在是一片深黑，那里面，是无尽的饥饿、邪异、疯狂以及……嘲讽。
“啊……”
咔嚓，咔嚓。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传出，在这，空旷、经常被人造访的下水道中回荡着。
不远处，一只灰白色的老鼠，突然变得呆滞，接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表情变得极具人性化。
它想偷偷爬走，却根本不敢动，哪怕一下。
“呼……”
老布鲁光着身子，有些颓废地蹲坐在肮脏的地面，扶了扶脑袋，他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瞬间消失，深黑的眼眸变回深蓝，整个人恢复了常态。
“我是不是……有些变态了……”
这不是因为吃掉老鼠半神而有的感悟，而是吃了之后……还TM觉得挺好吃的……
“哎……倒吊人途径！全是一群疯子！哈，哈哈，现在我也是了。”
老布鲁摇了摇脑袋，虚幻的海水一闪而逝，把这里残留的太阳、血肉、污秽的气息一扫而空，一时间，洞窟内除了变得更加凌乱，没有其他变化。
某只灰白色的老鼠，面露恐惧，却丝毫无法抵抗海水的清扫，身影瞬间消失不见，甚至来不及喊出声来。
“让海柔尔再挖一挖吧，等我煮定居在这里后，让他亲自教训那个小鬼……哎，教训之后娶了也不是不行啊……克莱恩，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嗯？我的，手杖呢？衣服呢？”
……
“老头，你是说，克莱恩，已经晋升序列8了？怎么可能！”
黑发绿眸，有诗人气质的伦纳德小声地吼道：
“他才成为非凡者不到两个月！他就算有秘密，也不可能……
“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你是说，是因为那件‘1级封印物’，克莱恩才拥有了特殊？
“原来是这样……你说他身上会不会，也有像你一样的人？”
伦纳德感受到，第一次清晰地听到了，体内另一个声音主人的“鼻息”。
紧接着，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出：
“不会的，我这样的人，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我没有感受到，相似的气息。
“我这样的存在可不多，你可是被选中的‘主角’……笑死我了，你还是很有幽默细胞的，去当一个喜剧演员吧，嗯，诗人就算了。
“呵，小子，你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我教给你的‘扮演法’，你不用，看看人家，这就赶上你了……”
不用你管！伦纳德很想大吼出来，但那样，毫无疑问，队友们会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克莱恩……看来，我得多试探一下他了，如果他要对值夜者不利……
“老头，到时候你会帮我的吧？”
伦纳德握紧了双手，眼神坚定，心里做着计划，好像真的是一场戏剧的“主角”。
老头没告诉他的是，那个因“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而进入值夜者的人，身上多了一件，他不敢偷的物品……他有预感，偷了……会发生极其恶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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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汇报与分析
晚上9点，圣风大教堂。
12位头发或黑、或黄、或白的代罚者端坐在祈祷厅椅子上，精瘦的罗伊威灵顿执事面对众人，语气严肃地问道：
“汇报情况，一个一个地来。”
老布鲁表面严肃，实际上思绪已经跑偏。
他之前发现手杖不见了……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来，被“偷盗者”途径半神偷走的东西去哪了……
难道他们都有一个异次元口袋？偷了就扔进去，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这……“门”途径的非凡者都哭了啊！
之后他用血肉变出衣服，去贝克兰德银行取出了一部分不记名账户里的现金，再次购置了衣帽之后，他才愕然发现，可爱的“小水洼”告诉自己，它抓了一只老鼠……
等老布鲁住进一个旅馆，回到灰雾罐头后，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被“混沌水洼”的海水，捆缚住的灰白老鼠……
旁边，就是他被偷走的正装、手杖、怀表、钱夹等物。
“我靠……没死？怎么可能？”
他非常确定，「牧羊人」的“恩赐”已经放牧了一个灵魂，并且拥有了一份「寄生者」的非凡特性……自己非常贴心地挑选了“偷盗”、“寄生”、“解密”三个能力……
灰白的老鼠表情非常人性化，面露恐惧，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老鼠那闪亮的眼睛里流下，口吐人言：
“求您，伟大的……阁下，放过我……我向您奉上忠诚……”
……
“执事阁下，从昨天开始，我和波特、亨特在一起行动，我们雇佣了东区的黑帮分子，给出巨额报酬，让他们的手下散出去寻找不同寻常的外乡人……
“这既能节省我们的力气，又能让黑帮和海盗发生冲突。
“到现在为止，我们排查了十几个人，都不是目标人物。
“但请您相信，我们一定抓到并处刑那个卑劣的海盗。”
说话的是一个黄发代罚者，脸庞线条柔和，有点不像是风暴途径的非凡者，在他身边簇拥的是另外两个代罚者，看来就是他说的波特和亨特。
带着改良船长帽的罗伊点了点头，表情不见变化地说道：
“杰德，你们三人可以保持集群行动，另外，雇佣黑帮的费用，之后由教会承担。
“下一个。”
黄发的杰德三人脸上都有惊喜之色，当即行礼，显示对风暴的忠诚。
一个深蓝头发的代罚者开口道：
“我们同样是集群行动，一共5人，但我们不认为黑帮分子可以找到一个狡诈的非凡者……
“我尝试代入我自己，在贝克兰德这样人口众多的城市里，我会放下一定的警惕，对自己的生存环境有一定的要求。
“大家都曾是「水手」，想必对污染严重的东区、贝克兰德桥区、工厂区都很排斥。
“再排除治安极好的皇后区、西区……海盗能活动的范围虽然依旧很大，但我们已经在逐个排查……”
罗伊再次点头，说道：
“你们继续行动，必要时可以申请各区代罚者小队的帮助。
“当然，各区平时的治安也很重要，不允许打乱本地代罚者小队日常计划。
“下一个。”
深蓝头发的拉瑞带着另外4人行礼，不再发言。
这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唯一的白发老者，也是唯一没有集群，唯一没有发言过的人。
……
嗯？怎么安静下来了？老布鲁回过神，他根本没听小咕鸽们的发言，没什么意义。
他还在思考，该怎么处理那只，只剩序列9「偷盗者」的非凡老鼠……
原来如此，该我了……
老布鲁当即起身，右拳猛击左胸，咚咚！
“风暴在上！
“罗伊阁下，我很赞同代罚者同僚们说的话！
“但您介绍过，‘蠕动的饥饿’有严重的副作用，需要每天杀死一个人……
“在贝克兰德，要想不被人发现，最好的做法是对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下手。
“因此，他居住的区域距离东区、贝克兰德桥等地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
“再加上我们途径对‘水’的依赖性，我判定，目标就在离贝克兰德桥区不远的地方，塔索克河两岸……
“根据这点，我昨天去了贝克兰德桥区附近搜索，今天沿着塔索克河……”
听着白发老头的发言，代罚者们神态各异，他们不是没想过从“蠕动的饥饿”入手，但在贝克兰德，超过五百万人的大城市，每天消失一个人……太不显眼了。
到这一步后，他们就放弃了思考……
相比风暴老鸽，大侦探、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非凡者、智慧之眼艾辛格斯坦顿的推论极其靠谱，毕竟他们可是那个，智商不高的人，完全混不下去的知识教会啊……嗯，小聪明可能不算？
老布鲁照搬大侦探的推论，成功地把自己白发老头形象转变成了，具备足够阅历的智者……
罗伊表情微变，本来只算是添头的老布鲁……竟然是方向最正确的那个，但即使是大大缩小后的范围，也几乎无处寻找……更何况，无面人……
他介绍“蠕动的饥饿”时，刻意没有说出海盗有变化的能力，这关乎“诱饵计划”的执行……
“我希望能申请一部分资金，您知道的，我来自小城市……来的仓促，没有多少现金……而我同样用金钱收买了一些眼线……但现在吃饭都要吃不起了……”
老布鲁哭穷的一番话，成功地再次扭转了代罚者们对他的形象：一个贪财的、有些聪明的老头。
罗伊这时才认真地观察这位白发老者，只见他身上的正装染上了尘土，有些地方甚至开裂、有了磨损，像是在地上翻滚过……战斗过……和谁？
老者表情有些疲惫，似乎消耗很大……是战斗导致的？
老者的裤腿、鞋子上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似乎在某些肮脏的、有积水的地方走过……下水道？
还有那根朴素的黑色手杖……
这位执事脖子上锚形青黑纹身动了动，说道：
“风暴不会让他的代行者陷入贫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