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才不信！我再也不信了！明明我尝起来都辣哭了……你简直是个怪物，呜呜……”
这声音同样小，却有压抑不住的悲伤。
“是吗？我味觉失灵了？不对啊，之前吃饭很香啊……”老布鲁摸了摸下巴，努力地思考着，突然，他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
“我好像听说过，辣不是味觉……是痛觉……完了……”
老布鲁差点把胡子揪下来，他意识到了，魔药提升了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度，也就是辣的耐受度……
随着序列的提升，自己可能与辣无缘了……草！一种植物！
不！还不能放弃！吃辣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辣椒……还有机会！
“先生？您好？”
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站在老布鲁面前，出声打断了老者的思考。
“我是这家分店的老板，听店员说，您要购买大量的辣椒？当然可以的，我们和菲利普百货商店有合作，各种食材都非常齐全、新鲜，而辣椒，不瞒您说，国内对它的使用并不多，很多菜式都用不到它……
“我们备货有很多，您希望我们帮您运到哪里？
“如果是跨城的话，运费需要您承担，也请放心，我们和王国的交通部门关系很好，能得到最大的优惠……”
不愧是能开在西区的蔬菜店，背景还挺硬的，服务态度也不错……
老布鲁点了点头，既然辣度不是辣椒的问题，而是自己体质的问题，那就可以买一批，哎，做饭时增添一些色彩也行。
他笑着说道：“感谢您的介绍，我很满意，请帮我送到廷根，对了你们能帮我把一些物品一起寄过去吗？”
……
“小弗，做得不错，只要把数钱这项工作做好，以后少不了吃香喝辣的，尤其是跟着我煮这样的存在……”
老布鲁很满意，小弗点数钞票很快，这可能来源于“偷盗者”的本能，现在他只要报个数，把手伸到内兜，就能直接掏出准确数目的金镑，非常方便。
“……我，煮饭？我不会煮饭……您要煮饭？我喜欢吃烤玉米……”小弗艰难地回答了老者说出的话。
“哈哈，你真幽默，小弗。”
老布鲁提了提手杖，先是坐地铁，之后改坐公共马车，来到了大桥南区，月季花街。
眼前的丰收教堂已经是吃辣人最后的倔强，既然非凡提升了抗辣度，那就想办法再次提高辣椒的辣度！
这方面的专家肯定是「耕种者」途径的非凡者，老布鲁能想到的也只有丰收教堂这是大地母神教会在王国不多的教堂，贝克兰德的唯一一座。
再不然……就得……哎，弗兰克李，谁爱找谁找，我不敢去……辣味蘑菇？辣味鱼？辣味牛奶？
这座教堂呈金黄色，非常狭小，和之前的圣风大教堂、圣赛缪尔教堂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它依旧有较为醒目的尖顶和铭刻于外墙上的生命圣徽，那是由麦穗、鲜花和泉水符号簇拥着的一个简笔婴儿。
老布鲁从正门进入教堂，他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不会像我煮那样，从侧门潜入。
教堂大厅内，一排排座椅整齐摆放，最上方是巨大的生命圣徽，两侧是点燃的一根根蜡烛。
很明显，这里没有什么信众。
最前排的一张座椅上，有位穿褐色教士服的四五十岁高大男子。
老布鲁没有坐下，那会显得他极其矮小，尤其是面对眼前的“小山”……
“小山”主教紧紧闭着眼睛，交握双手，抵住下颌，似乎在做最虔诚的忏悔。
忽然，他睁开了双眸，露出一片浅蓝，语气温和地说道：
“欢迎你，一位有阅历，有力量的长者，不知，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
“是，我就是。”
“你会培育辣椒吗？”
“……我，不会。”
“这里还有其他教士吗？”
“暂时，只有我一个。”
老布鲁扶住了额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贝克兰德，吃不到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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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寄生
“世界末日，呵，小弗，你知道著名的末日预言吗？”
老布鲁的眼里好像失去了光，嘴角翘起一丝弧度，语气有些飘忽地对肩上的灰白老鼠说道。
“什……什么，您是说极光会和一些预言者说的，1368年吗，那不是一种宗教意义上的威慑，以此让信徒更加虔诚的方法吗……难道……”小弗拼命回想着自己听说过的一切，她本能感觉到，老者的状态有些不对。
“不不，”老布鲁动作夸张，摇了摇头，眼睛里染上了血丝，有些癫狂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嗯，就是吃辣人的末日，既然末日已经来临，那么，很多事情，我也没必要，那么循规蹈矩。
“命运？那是什么狗屁，‘水银之蛇’？出来咬我啊？
“后手？我是谁的后手？现在就跳出来干我啊？”
“……水银之蛇？那，那是什么……”小弗感觉自己非常无知，经常跟不上老者的思路，接不上他说的话……
老布鲁提了提手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地走出了丰收教堂。
他已经确认过，埃姆林怀特这个倒霉吸血鬼还没被抓到，而神父的精神问题暂时还能压制，自己代罚者的身份不适合、也不能提供帮助，那百分百会引起代罚者的注意、神父的警觉。
而且老布鲁也着急着去做一些坏事，以平息自己突然亢奋起的破坏欲。
“在贝克兰德，风暴不惧任何挑战……
“是不是说大话……那就让我看看吧……”
老布鲁背靠公共马车的厢壁，双手向前按住黑色手杖，随着马车的摆动而晃悠着身体，这是惯性的力量，也是老布鲁新编排的舞种“乘车舞”的动作，极其自然、和谐，符合生活。
东区，这里是贫穷、污染的代名词，面积是廷根的两倍，这里有大量的人口，人们对贝克兰德的任何美好幻想，都会在这里被无情打破，每天，都有在其他区生活不下去的人，沦落东区。
乔伍德区，这里小公司林立，住宅众多，临近西区，许多富豪没有获得进入西区或者皇后区资格前，就在这里安家，圣风大教堂是这里最著名的建筑。
然而，就在这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两个地方之间，却有着一条罪恶的通道。
乔伍德区，艾瑞斯街。
老布鲁扶了扶毡帽，嘴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在夜色即将降临前，漫步在这条街道上。
他走走停停，仿佛完全没有既定的目的似的，突然，一栋有广袤草坪，宽阔花园，小型喷泉广场和大理石雕像的房屋映入了他深蓝的眸子。
“找到了……”
老布鲁眼里有着惊喜，点了点小弗的脑袋，没有在这里停留，随意地瞄到了铁栅栏大门内，来回巡视的守卫和一条条吐着舌头的恶犬。
“小弗，你知道真正的‘寄生者’该如何战斗吗？”老者绕到隐蔽处，尽管这里围墙很高，但根本难不倒体质得到强化的非凡者。
“您，您要去战斗吗？刚才巡视的那些人好像是普通人……您要寄生他们？”小弗眼里有些疑惑地问道。
“普通人……可能是吧，在我眼里，他们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老布鲁借着夜色的掩护，身手不算轻盈，却很矫健地翻过了高墙，期间，小弗紧紧地趴在他的肩上，没有被甩下来。
……
豪宅内，普通人卡平在家里也打着正式领结，仿佛这样会显示他的身份高贵，拥有更多体面，成为真正的上流人物。
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依次欢迎来到典雅餐厅的各位大人。
“凯蒂女士，今晚有你喜欢的鱼子酱，以及特意为准备的烤子鸡。”
穿着单薄衬衣的女士未发一言，只是轻轻点头。
卡平的笑容没有停下，对旁边长相老气的帕克致意，随后起身对戴有白色发套的赫拉斯微鞠躬，说道：
“赫拉斯先生，快，快请坐，今天的晚餐是如此丰盛，这都要感谢风暴之主，感谢我们伟大的国王！”
他见赫拉斯没什么回应，笑容有些改变，换了个说法道：
“当然，我还为您准备了特殊的饭后‘餐点’，嗯，是您喜欢的类型，是多出来的……晚上我让仆人送到您的房间……”
凯蒂脸上的陈旧伤痕蠕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长相老气的帕克露出了暧昧的笑容，看了看卡平，举起餐前酒，示意大家快些坐下。
赫拉斯这才缓缓颔首，神情满意地就座，开始用餐。
餐桌上的食物极其丰盛，有炸龙骨鱼、烤子鸡、炖羔羊肉、鱼子酱、煎羔羊肉、煎牛眼肉、奶油浓汤等等。
这些食物按照一定的顺序，一定的需求，依次摆放到了几位用餐者身前。
一位穿红马甲的侍者动作有些僵硬，端着的烤子鸡放在凯蒂面前时，有些不稳，精致的、镶嵌黄金的陶瓷餐具，与餐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当啷”声音。
侍者布鲁急忙鞠躬，低下头颅，连声道歉：“对，对不起！请原谅我！”
他的余光看到，一直沉默着的凯蒂女士，脸色变得极其阴狠，却在旁边的赫拉斯先生的注视下，逐渐平息，只是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己。
“给我注意点，笨蛋！那可是凯蒂女士喜欢的烤子鸡！你的礼仪不合格，不想死的话就跟着其他人好好学！”
“是，是……”
侍者布鲁再朝卡平行礼，急忙退去，仿佛怕多留一秒，就会有生命危险。
身体略微有些发福的卡平陪着笑，说道：
“凯蒂女士，不要在意那个笨蛋了，现在信得过的人不多，随意更换仆人不是个好的选择……
“看啊，这只烤子鸡是如此鲜嫩……我已经迫不及待欣赏您的刀功了……”
凯蒂默默拿着刀叉，以精准解剖般的风格，迅速将食物分成了许多块，大小竟然都差不多。
她尝了一口后，身体一僵，稍有颤抖，随即脸上陈旧的疤痕蠕动，一个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语气是少有的温和，说道：
“是啊，真的非常，鲜嫩，卡平，感谢你，能让我吃到这样的美餐。
“嗯，你们也来尝尝，真的非常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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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美食的诱惑
“……”
赫拉斯有些疑惑，帕克仿佛被那笑容惊到了，只有卡平笑着说道：
“是吧，凯蒂女士，真高兴您能喜欢这道烤子鸡，它可是来自于拉波瑞餐厅的主厨先生，除此之外，还有之后的甜点，分别是水果焦糖布丁，奶油酥饼和胡萝卜蛋糕。”
疑惑的赫拉斯轻轻点头道：
“我们这个国家是如此地热爱甜点。”
凯蒂布鲁点了点头，仿佛很赞同地说道：
“我听说还有小黄瓜三明治，风暴在上，黄瓜居然也能做成甜点……某位议员家里甚至以做成奇怪形状的甜点为荣……”
“是吗？”卡平眼里一亮，仔细考虑起来，以后是否也弄一些奇形怪状的甜点，向议员家庭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