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布鲁先生，我记下他的样貌了。
“神性……是半神半人的神性吗？序列8就获得了神性……真是……”
看着有些激动的康斯，老布鲁撇了撇嘴，兰尔乌斯正被极光会抓住养胎呢，哦不对，养“树苗”，神性与树苗结合，逐渐被替换……还羡慕？
“不要好高骛远，对于那位诈骗师来说，获得神性不一定是好处，不根据魔药的序列一步步晋升，往往会伴随着疯狂、失控，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你成为非凡者之前应该被告知过类似的内容。”老布鲁沉思了一会道。
康斯松了口气，平息情绪后道：
“是的，军情九处的上级专门告诫过我。抱歉，我有些急躁了……
“呼，布鲁先生，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
这种不用我思考、不用我制定计划，只需要跟着信任的人行动的感觉……太爽了！康斯感受到了工具人的乐趣，成功抛弃了自己的脑子。
真正的“暴怒之民”老布鲁却不能抛弃脑子，廷根那边再次出了一些变化，“兰尔乌斯拥有神性并逃往贝克兰德”，这么准确的消息不是克莱恩占卜出来的我改姓周！额，完了，好像立下了flag……晚点回廷根一趟问问吧，顺便把控一下局势。
“跟上吧。”说完老布鲁就提着黑色手杖，径直走出了教堂，朝远处高大的地铁站入口走去，在康斯诧异的眼神中，花费8便士买了两张二等座票，找准车厢，即使有座位，也只是静静地靠在厢壁上，依靠强大的下肢力量对抗着列车的惯性，保持着平衡。
“康斯，平时坐过地铁吗？”老布鲁对同样站在一旁的年轻人说道，现在是早上10点左右，并不是高峰期，车厢内有乘客，但不多。
“不，没有……”康斯努力地维持着平衡道：“虽然它的确比马车要快，但不管是噪音还是气味……都不太适合贵族乘坐。
“嗯，您知道的，很多时候贵族的出行必须要体面，不然就会被认为出现了经济上的问题，从而引发一些麻烦……比如银行会停止借贷或降低贷款金额、被别的贵族孤立等等。这些麻烦又会导致这位贵族断掉资金、失去人脉，出现真正的经济问题。”
老布鲁点头道：“很清晰的认识，之前你自称康斯，而不是带上自己的姓氏，告诉我，你在用哪个身份和我相处？”
“……我，”
“就是康斯李尔森，有一位尊贵的子爵父亲，但你也是康斯，军情九处的少尉康斯，不要把这些身份割裂开来。
“该体面的时候体面，该查案的时候查案，你又不是真正的精神分裂，为什么要做出两个姿态？”
老布鲁掐指一算，差不多了，教会付给自己的100镑买到自己这么多真知灼见已经足够了！没见康斯已经被侃晕了吗！接下来就带少爷摸鱼去吧，嗯，摸鱼令人快乐！
我是谁？康斯，康斯李尔森……为什么我要刻意不提后面的姓氏？不想因为家庭的因素得到特殊对待？但在真正智慧的人面前，我的两个身份根本没有掩饰的意义！它们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特殊！我就是我，康斯李尔森……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与之前喝下的“仲裁人”魔药更加契合了，对自己的负担变小了……
清晰地认识到你自己，无论如何扮演，你终归只是你自己，这是扮演法非常重要的守则，当然，老布鲁只是非常模糊地告诉了他怎么去做。
康斯突然有了明悟，老布鲁在暗示自己掌握魔药的方法！
不愧是风暴教会的精英代罚者！不愧是活到73岁的资深非凡者！不愧是一位良师益友！
“感谢您的提点，这让我受益无穷……”康斯李尔森恭敬地朝老者低头行礼，非凡之路上，前辈的随意一句话，都是宝贵的经验！
……
“休……我们就不能偷个懒吗，就一天，今天可是周六！按照罗塞尔大帝小说里的说法，周六和周日是双休！”佛尔思跟在好友身后，有些不情愿迈入眼前充满了鱼类水产腥味的街道，现在不是买菜的时候，街道上人并不多。
“哪有什么双休，即使是很多中产阶级也只有周日一天休息……额，话说佛尔思，以后我们周日去做礼拜、参与弥撒，要去哪座教堂？”休迪尔查的脚步一顿，疑惑地说道。
“当然是机械的……额，你的问题很好，下次不要问了。”虔诚的机械信徒，风暴代罚者佛尔思沃尔心虚地回道，“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啊，我感觉我的装束不太合适……”
休打定了主意，既然不知道去哪座教堂，那就都不去！她迈动步伐说道：
“这条街汇聚了贝克兰德最多的鲜鱼店，几乎每条从港口进入贝克兰德的鱼都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记得奥黛丽小姐给我们的信息吗？目标非常喜欢吃鱼，尤其是海洋里的鱼……
“既然失踪人口、海盗的目的全都没法查清，那就从他每天都要吃的鱼入手！”
“非常好的思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老布鲁夸赞的声音传出，在两位女士惊诧的目光中从一家店中走出，对旁边若有所思的康斯说道：
“这两位是见习代罚者，风暴虔诚的信徒，暂时在我手下做事，她们的分析你也听到了，这也是我的思路，因此才会带你来店里要他们最近的海鱼销量，出示之前分发的警察部门的徽章，他们才会配合。
“这位是……”
“我是康斯李尔森，一个普通的、还在学习阶段的布鲁先生的学徒，两位女士的分析令我印象深刻，很荣幸能与你们共事。”康斯郑重行礼后说道。
休和佛尔思面面相觑，普通？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普通！尤其是休，她感觉到了类似仲裁人的威严感，虽然这个男子已经在极力压制了……
在贝克兰德，仲裁人一定与贵族或王室有关！
佛尔思第一反应是：老布鲁又是从哪以“半强迫”的方式抓来的帮手？
还自称学徒啊！你是“学徒”，那我是什么？看来要给他见识见识前辈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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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愚者驾临了忠诚的贝克兰德
呜！
蒸汽列车巨大如同怪物，缓缓驶入贝克兰德站台。
克莱恩身穿自己那套最体面的燕尾服正装，戴着半高丝绸礼帽，左手握着奢华镶金手杖，右手提着很有年代感的皮箱，步伐稳健地踏上了贝克兰德的地面。
克莱恩心情激荡，这可是他第一次来到贝克兰德！第一次来到这座被称作万都之都、希望之地的鲁恩王国首都！
当然，在两个月前他刚被邓恩发现那会，曾设想过逃跑，然后扒蒸汽列车，“挂”在上面逃到拥有五百万人口的贝克兰德，隐藏起来。
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真是天真啊，真让自己跑了说不定被骗到黑帮给噶了腰子……
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赶走，克莱恩跟着人群，缓缓走向了蒸汽列车站点出口，不出所料，这里和廷根车站一样，同样设置了很多类似地球出站闸机一样的设施，两侧站着工作人员，一位一位查看身份证明。
“闸机”对面，站着腰挎左轮手枪的警察，他们个个身形高大，表情凶悍，仿佛下一刻就能掏出手枪震慑罪犯。
远点的阴影里，坐着几位穿黑风衣、表情严肃且有着黑眼圈的男女，他们守着一个表面绘制有黑夜女神徽章的箱子，默默地注视着人群。
另一边，三位头发深蓝、皮肤略显粗糙的男士站在不远处，他们的体格比之前的警察还要强壮，肌肉鼓胀，就那么抱着胳膊，排成一排，站在阴影附近。
再远点，从雾气中漏过的点点阳光下，两个男士坐在一个很有机械美感的遮阳棚下，表情惬意地摆弄着小桌上的机械造物，对出站的乘客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值夜者、代罚者、机械之心……呼，这架势还真是大啊，我说怎么一路走来一个小偷都没有……”
克莱恩咽下有些激动的心，老老实实拿出身份证明，排队交由工作人员查看后，顺利通过了闸机，接着走过了那个有女神徽章的箱子，通过了代罚者审视的眼光，溜过了摸鱼摆弄机械的遮阳棚兄弟，才真正到达了贝克兰德。
他路过值夜者同僚时专门停留了一下，看后者并没有挽留他的意思后才直接离去，看来他们并不是专门接待自己的，呵，这是肯定的，电报内容是让自己去旅馆等待……
咳咳咳！放松下来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的克莱恩立刻遭了重，立刻见识到了贝城雾气的威力，而旁边路过的一些绅士已经在小声嘀咕：这肯定是个外乡人。
很好，从今天开始，见面就吐槽贝克兰德空气污染的绅士又多了一位。
克莱恩调动非凡，迅速缓了过来，扬了扬镶金手杖，面不改色，昂首挺胸地走向了那个看似百货商店大门的地铁入口。
来之前邓恩告诉过他，乘地铁既方便又省钱，而跨区乘坐马车会花费很高。
……
下午3点，贝克兰德北区，威廉旅馆。
“克莱恩莫雷蒂……没错，有你的预约，欢迎来到贝克兰德，来自廷根的守护者。
“我们会尽快把您已经到达的信息传递回教会，您可以回房间稍事休息。”
看着长相柔美的黑发女士说出这样温暖的话，克莱恩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接过值夜者的徽章，拿过带着吊牌的钥匙说道：“好的，感谢您的招待。”
不愧是贝克兰德！不愧是女神教会的产业！
克莱恩提起皮箱，按着吊牌上的号码走楼梯到了3楼，这里的走廊随处可见有深黑为底，点缀璀璨，簇拥着被遮住一半的绯红之圆，那是女神的圣徽，行走在这里，会让人平复情绪，心中泛起安宁。
这带给他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回到了廷根教堂地底，回到了熟悉的查尼斯门前……
喀嚓，钥匙拧动，克莱恩推开房门后才释然，房间内是正常的旅馆装饰，只是各种家具看起来用料都很讲究，单人床上是干净、整齐的被褥。
出差经验丰富的克莱恩挂好外衣和礼帽，把皮箱放进储物柜，到单独的盥洗室洗了把脸后才感觉到饥饿感他乘今天早上九点，嗯，晚点了半小时的蒸汽列车，中途没有停顿，又是地铁、公共马车，完全没有进食的时间。
克莱恩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上，不由得感慨，对比起老布鲁和阿兹克先生的灵界穿梭，自己来一趟贝克兰德简直是受罪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快速通往两地，甚至更远的地方，嗯，到时候可以带班森和梅丽莎去迪西海湾度假！额……可能会吓到他们吧？他们还不知道非凡的存在……哎，这个时代的长途旅行真是要命啊……
思绪涌动中，他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纸张，只见上面写道：
“欢迎来到威廉旅馆，欢迎回家。
“您现在的位置是3楼的312房间，如果有需要，出门向左大概十米的位置是内部餐厅，餐厅提供早、午、下午茶、晚餐、夜宵，凭钥匙门牌可免费享用。
“餐厅的对面是小型酒吧……不提供蒸馏酒、烈酒。
……
“最后，诚挚提醒您，床头柜内有足够的成人用品，希望大家都要保护好自己0.0”
……我为什么要看到最后！克莱恩有些无奈，但随即打起精神，现在就是下午茶时间！早就在各种报纸上说贝克兰德的下午茶有多么多么好吃，是时候见识一下了！
他腰背用力翻身而起，抓起钥匙就要出门去，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退回衣帽架处，穿好燕尾服正装，戴上半高丝绸礼帽，提着镶金手杖才拧动门把，朝左走去。
报纸上说，贵族们的下午茶时光，男士必须穿正装、戴高帽、拿雨伞，女士的打扮也不能随意，要穿长裙、戴帽子，即使是室内下午茶。
克莱恩为了不丢廷根值夜者的脸面，带着自己全套行头，忍耐着饥饿，优雅地迈向了餐厅。
“哎，不知道老布鲁现在怎么样了，他来贝克兰德是为了追寻兰尔乌斯吗？他又是如何知道的罪魁祸首是这位诈骗犯？
“我来贝克兰德……真的要先于他找到兰尔乌斯，阻止他的复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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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生鱼片吃出大道理
老布鲁中午请休、佛尔思、康斯吃了个海军传统美食：生鱼片，就让他们继续工作了，内容是拿出警察证件，搜集这条街所有进出的海鱼清单，一周内的全要。
任务很繁重，很复杂，并且没有什么大用，因为贝克兰德交通发达，离海比较近，每天都有大量的海鱼从普利兹港运输而来，要想知道哪条海鱼被齐林格斯吃掉了……有些离谱。
但那三位还是很认真地在收集数据，搞得老布鲁有些不好意思，连咸鱼小姐都在努力工作！这个世界怎么了？
老布鲁感叹着抿了口咖啡，嗯，他负责分析数据，只需要在咖啡馆里坐着就行。
“休！加油啊，我们已经看到曙光了！”佛尔思充满了斗志，平时的慵懒劲已经完全消失了。
“……佛尔思，你是佛尔思吗？还是被邪灵占据了？我们去找老布鲁申请教会内驱邪仪式吧？”休表情有些惊恐。
“你在说什么呢！目标海盗近在眼前了！金镑！奖励！还有教会的奖励！”佛尔思举起拳头挥舞了一下，戏法大师！晋升！
“我也不太明白……我只是在按照布鲁先生的指示做事，沃尔女士，您有什么高见，能指点我一下吗？您是说我们正在接近目标？”康斯也有些疑惑，他相信老布鲁，但还是想知道里面的原因。
经过几个小时的“共吃苦”，还一起吃了顿饭，三人之间显得熟悉了很多，她们互报了身份，比如畅销书作家、贵族子弟、东区的仲裁人，相处还算融洽。
佛尔思下巴轻扬，看来自己是这三人小团队里最聪明的那个，休就不说了，连军情九处的特工、贵族子弟都不如自己！她语气轻快道：
“当然可以，其实老布鲁，嗯，是他让我们这么称呼的，这可不是不尊重！老布鲁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就等我们把数据交给他，他就能直接推断出海盗的位置！”
……休和康斯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都没理解，安心地看向这位作家。
“呵，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没有理解，这么说吧，仔细想想我们中午吃了什么！吃饭的时候老布鲁说了什么！而资料中那位海盗的描述又是什么！”佛尔思突然觉得，引导别人去思考自己已经知道的答案是这么爽快！
“中午的时候，老布鲁挑选了一家鱼店，购买了一条很大的海鱼，亲手片成了很薄的生鱼片摆在盘子里……嗯，虽然它很好吃，但我还是不太能接受这种吃法……”休还是更喜欢炸鱼、煎鱼。
“不不，我反而觉得，沾了酱油后的生鱼片完美保留了鱼类的鲜美，又祛除了本就很淡的腥味……老布鲁完美的刀工更是让鱼肉入口即化，这简直是人间美味……我已经无法直视以前吃到的鱼类餐点了，尤其是那道把鱼头摆到盘里，眼珠朝上……”康斯对那道传统菜品有些抗拒，对生鱼片这种吃法很接受。
“……”佛尔思觉得贵族们是不是都一个样子？休也就算了，康斯的脑子也缺点什么东西吧？她有些无奈地说道：
“停！不要思考那道菜是否美味了，老布鲁片鱼的时候说，很多海鱼其实不适合做成生鱼片，只是在海上时，不能随心所欲钓到或捕到特定的鱼类，所以只能抓到什么吃什么。
“我们中午吃的生鱼片非常美味，因为那条鱼是老布鲁精心挑选的！他说：在贝克兰德这种国际大都市，肯定会挑选最适合做成生鱼片的鱼类，而这种吞拿鱼，额，应该是龙骨鱼的一种吧？这种鱼是最适合的！也是最名贵的！嗯，我偷看到他付钱了，拿了10镑的钞票，没有找零。
“而目标海盗的描述是：非常喜欢吃鱼，尤其是海洋里的鱼，切片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