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尔思余光看到休的动作，感觉有些好笑道：“休，快看看我送的礼物！也很厉害的！”
“哦哦！”休不再遮掩，直接拉开了木箱，只见里面的衬垫上静静躺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三棱刺，线条流畅，侧面还有一道专门设计的放血槽，显得极度危险。
“这个叫做‘鲁莽三棱刺’，据克莱恩说，它的锋利度极高，拿着它就能拥有无畏的勇气，免疫恐惧……嗯，但其实后者是它的负面作用……是‘战士’的先行动后思考的体现……嗯？你要干嘛？休！”佛尔思看到抓起三棱刺的休双眼通红，直奔门口而去，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已经握住了门把手的休止住了身形，有些尴尬地回过头道：“抱歉，我刚才似乎没控制住情绪，特别想要去教训东区的几个黑帮混蛋……”
此时佛尔思才又一次对“鲁莽”二字有了进一步的理解这样的休……真的不会吃亏吃到死吗？或许自己不该把三棱刺送给休？
伊康瑟眼角有些抽动，这都是非凡武器？“工匠”制作的？贝克兰德的话……教会内部人员？！严查！严查！
“咳咳！布鲁先生，能让我也观摩一下这把剑吗？还有那把三棱刺，或许我可以帮忙降低一些负面作用。
“你们知道的，我是一名‘机械专家’，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工匠’。”
第171章 诗与远方
9月5日，周四上午，廷根拉斐尔墓园。
面色苍白的弗莱是葬礼的主持者，本该是由值夜者小队队长邓恩史密斯做这件事的，但队长在梦中说他正在追逐凶犯……可恶啊！希望队长能为伦纳德报仇！
科恩黎、布莱特、弗莱、杰里扛着棺材，将它放入了墓坑内。
弗莱以前是一位牧师，他熟练地念诵悼言后，带头开始填埋泥土。
这一步，本该由伦纳德的家人洒下第一把土，但伦纳德的家人……都在这里了，就是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同事们。
“伦纳德……你怎么就这么笨！明知道不敌，你让敌人逃跑不就行了！笨蛋笨蛋！”罗珊穿着黑色长裙啜泣着，多少次了……自己的父亲、道恩、老尼尔，现在又是伦纳德……不是说大家已经不会失控了吗？不是说大家已经找到正确的方法抑制魔药了吗！为什么……
新的“占卜家”安娜扶住罗珊，她同样充满悲伤，有对同伴的，也有……对自己的，毕竟成为了官方非凡者，结局几乎已经注定。
“愿女神庇佑你。”弗莱在胸口顺时针点了四下，念诵道。
“愿女神庇佑你。”众人紧随其后。
“晋升，复仇。”
“复仇。”
……
邓恩来到无人的墓园，来到这座新建起来的坟墓前，一行墓志铭映入眼帘：
“蹩脚的诗人，却写出了最美的诗篇，带着它去了远方。”
“伦纳德啊……”穿着男士风衣，不合身衬衣、马甲，却显得有别样美感的邓恩史密斯眼睛模糊，自己永远失去了一位家人……连梦中……都无法再相聚了……
“这墓志铭应该是西迦写的吧……她总是嘲笑你，说你只会念别人的诗……”接着，邓恩扯开嗓子，用那变得柔美的嗓音念诵道：
“啊，恐惧的威胁，绯红的希冀！
“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
不知为何，明明她已经用了最严肃、最庄严的语气来念诵这诗篇，却……显得那么诱惑……让人怜惜……
邓恩没办法继续念诵了，她沉默着，凶手是谁，她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那就是地上延伸到远方的血色脚印……加上昨晚化身“欢愉梦魇”在梦中找到了几位昨天就在车站附近的目击证人，从他们的梦中看到了一位女性的身影……
豪尔斯街61号门前，一头润泽的黑发霍然从虚空中浮现，接着是男士风衣包裹着的完美身材，正是邓恩史密斯，她拉扯了一下胸前的衬衣，真是不方便啊……
咻咻！无数道透明的蛛丝从邓恩身上喷涌而出，布满了整栋房屋，现在，这里就是蜘蛛的猎场。
……
“唔……”临近中午，佩蔓却刚刚醒来，她每天都是这个点醒来，极其准确。
她掀开柔软的毛毯，露出两个大大的哭肿了的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她干脆再次闭上了眼睛，“爱情啊……”
佩蔓又一次沉沉睡去了。
突然，在梦中她似乎看到了一道绝美的人影！男？还是女？无所谓了！爷都可以！呃，不可以，爷还在为伦纳德悲伤中……可不能……
佩蔓似乎回到了昨天的蒸汽列车站，她的手里再次拿起了型号老旧的左轮手枪，而那个恶毒的女人还没开始发飙！
很好！我又穿越了！哈哈哈！赞美女神！赞美造物主！
乓乓乓！乓乓！
美丽的脑袋爆开，爆开成了美丽的烟花~
“米切尔先生，是女神指引我找到你的……”佩蔓掏出手帕，哈哈笑着，掏出手帕帮脸庞俊美的伦纳德擦去血渍……
“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李……嗯，后面的你取好不好？狗蛋米切尔李怎么样？嘿嘿，嘿嘿……”
……
邓恩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复仇？仇人的非凡特性都被自己吃掉了……帮伦纳德复仇的居然是一个不相干的奇怪的女士……她甚至能获得女神的回应……那就不是自己有资格动的人了……
现在呢？自己要去做什么？我还能为伦纳德做些什么？连为队员亲自复仇都做不到……
邓恩隐藏身形，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突然，她看到了熟悉的建筑……那是她走过无数遍的道路，二楼就是黑荆棘安保公司……
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无奈地离开了，她这副模样回去……哎，起码买件内衣吧……
……
“克莱恩，好久不见啊。”身穿黑袍，涂着蓝色眼影和腮红的戴莉向来自廷根的占卜家打着招呼。
“戴莉女士！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克莱恩手上的报销清单往身后藏了藏，800+800+50+300……呃，这到底能不能报销？戴莉女士已经是执事级了啊……毕竟已经是序列6的“死灵导师”……队长还要努力啊！
“我能有什么事，哟，藏什么呢？情书？抱歉啊年轻人，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没在意戴莉的调侃，他已经习惯了！克莱恩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纸张道：“呃，我来报销经费……”
戴莉随手接过，瞄了一眼就没法冷静了，“多少？2000镑了？怎么花的？你这家伙在廷根怎么养成这样的消费习惯？去红剧场了？谁带你去的？以前邓恩去了没有？算了！我亲自问！”
说着，戴莉就拿起办公桌上的纸笔，开始奋笔疾书，写完后正准备召唤信使，却发现周围似乎变得阴冷……随后她惊喜地发现，独属于自己的信使居然叼着一封信出现了！知道自己信使召唤仪式的人眼前有一个，另一个就在廷根！
“嗯嗯，很好，你们队长也不是不会开窍嘛，都会主动和我写信了，那他和你一起去那地方我就不追究……”戴莉刚扫过信的第一行就愣住了，她迅速往下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向最近风头正劲的“占卜家”克莱恩问道：“你们队长最近，嗯，有穿女装的癖好吗？”
“啊？”克莱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重复道：“女装？不会啊，邓恩队长一直都很硬派的……”
“呵，很好，看来……几天时间邓恩就把我给忘……不，他还想起写信请教我女装的穿法……哦呵呵呵！”戴莉发出了人的笑容，把自己刚写的信用力团成团扔进垃圾篓，她从身上的暗袋中掏出一瓶药剂，想也不想直接灌进口中，只见她脸上的腮红和眼影都变得鲜艳，突然，一道虚幻的灵体出现，包裹住了这位“死灵导师”，随后快速变淡……连同戴莉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克莱恩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戴莉女士……走了？看样子是去找队长算账去了？女装？队长到底怎么了！？还有……我的报销费用……
第172章 常回廷根看看
黑夜教会附属的威廉旅馆内，老布鲁听说这里吃住免费后，立刻搬来了。
“余烬大剑……这个世界人取名真是直接啊……”老布鲁美滋滋地把神赐大剑装进连夜订做的皮制剑鞘内，剑鞘上设计有结实的环带，能让老布鲁穿在身上，这样就能把大剑背在身后，随时随地拔剑！
老布鲁尝试拔剑！
“呃？！”
草！好像……拔不出来？！
“……我TM……”老布鲁懵了，那么多影视剧里背着的剑……他们是怎么拔出来的？难道是自己身高不够？
咔嚓嚓，老布鲁身上肌肉鼓胀，身高也暴涨到2米左右，这是他晋升“风眷者”后带来的身体变化，但平时他一直在压制这种暴躁的状态……2米壮汉老布鲁再次尝试拔剑！
好像还是差点……咔嚓！老布鲁的右臂血肉诡异地翻涌，居然直接伸长了一大截！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能拔……哎，”老布鲁看着自己现在怪模怪样的造型，自己都笑了，妈个鸡！怪不得昨天皮革店老板眼神有点古怪，我还以为是这个时代玩大剑的少……
“就这样吧，真碰到需要我拔剑的敌人时，就给他来点‘秘祈人’拔剑震撼！”老布鲁收剑，让手臂和身体回归常态，然后注意到身上被撑裂的衬衣……不禁感叹，自己一个小变身都这么费衣服，绿巨人一定很有钱吧？
换过衣服后他就背着大剑走出了旅馆房间大门，刚好碰到了拿着报销清单，一脸迷茫走来的克莱恩，老布鲁好奇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让我猜猜，黑夜教会那边不给你报销？这也很正常……”
克莱恩拿起报销清单，指着上面盖着的“允许”红章说道：“报销了……塞西玛阁下说这是正常费用……这很正常吗？”
“……赞美女神！”老布鲁沉默后立刻在胸口点出绯红之月，这太不正常了！自己从教会薅来100镑都能被宣传成1000镑……黑夜这是当真了？？不会是给我们每人都真发1000镑经费吧？
“赞美女神！”黑夜的虔信徒克莱恩有些惭愧地跟着行礼，随后说道：
“布鲁先生，我见到了戴莉女士……她好像收到了邓恩队长的一封信，我不知道具体内容，但戴莉女士好像非常着急地借助灵体离开了……我有些担心……”
担心就对了！你的“诗人同学”正被动“假死”呢……不知道帕列斯什么时候让伦纳德揭棺而起，装死时会不会挨饿？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贫血？会不会血糖过低？他若有所思道：
“确实，你来到贝克兰德也有接近一周了，听你说甚至没有和哥哥妹妹告别……你要回去一趟吗？我可以送你回廷根，嗯，用灵界穿梭的形式。”
“真的可以吗？我们不是还要调查……”克莱恩的确有求助老布鲁，回去一趟看看的想法，但没想到老布鲁先提了出来……
之前老布鲁已经从贝克兰德穿梭到廷根郊外过，那时刚好救下了自己和伦纳德！这说明“灵界穿梭”是可以跨越两城的距离的。
嗯，当时阿兹克先生应该不会有事，他只是说挡不住“隐匿贤者”神降的攻击，但可没说他逃不走！走不掉的只是自己和伦纳德……
“可以，这不算什么，调查……今天我们两人一组，回廷根寻找兰尔乌斯过往的痕迹……这不是非常正确的思路吗？”老布鲁边诡辩着边打量了一下克莱恩的装扮道：
“当然，我们必须做一定的伪装……因为在廷根人的眼中，我们还在贝克兰德帮忙查案……嗯，那只手套呢？用里面的‘无面人’能力可以完美伪装成另一个人，试过了吗？”
“啊！嗯……还没有，我把它放在了房间内，您等我一下……”克莱恩非常赞同老布鲁的思路，随后有些尴尬，手套还在灰雾上呢！
这件封印物……怎么说呢，克莱恩感觉有些邪恶，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被放牧的灵魂，尤其是里面的一位黑夜教会的‘梦魇’……但贸然解放灵魂，说不定反而害了他们，蠕动的饥饿会很开心地把这些灵魂当点心吃掉……
加上有小厨刀傍身，于是克莱恩暂时把手套丢进了杂物堆，等自己实力再提升一些，有把握后就释放那位梦魇！
回到房间后，克莱恩快速密封房间，自己召唤自己，自己响应自己，把蠕动的饥饿手套从灰雾上带到了现实，这可比献祭仪式方便多了！
他心情复杂地用左手戴上了这薄薄的人皮手套，老布鲁说过，它的负面作用被削弱过，现在吃动物的肉就可以……但它终归伤害过无数的普通人……
“布鲁先生，我把它拿来了，呃，您有另一个‘无面人’神奇物品吗？”克莱恩好奇地问道。
“‘蔷薇主教’的血肉魔法也可以用来伪装，只是没有那么精确……”老布鲁脸上血肉涌动，显得诡异无比，转眼间，老布鲁的脸就变得白净、阴沉，眼里染着疯狂，正是极光会的虔诚信徒黑蛇布鲁。
“……啊？”克莱恩向后退了一步，他被震惊到了，老布鲁？这还是老布鲁吗？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看来你真的没怎么用过那个手套，克莱恩，你可要提前适应适应，占卜家的序列6魔药名称就是……‘无面人’。”黑蛇布鲁用原本的声线说道。
“无面人？魔术师的下个序列居然是无面人？”克莱恩顾不得吃惊，立刻伸出左掌，让人皮手套驱使其中的“无面人”，使用出了它唯一的能力：改变容貌。
突然，克莱恩脑海里精准地回忆起了认识的每个人的外形和气质特点……他毫不费力地映出了对面老布鲁伪装成的年轻男子样貌，接着，他伸出右手按在脸上，轻轻一抹，下一刻，和黑蛇布鲁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了，眼睛里同样透着疯狂，一丝不差！
“真的是太神奇了！这就是无面人吗？或者说是‘千面人’……”克莱恩变回黑发褐瞳的原本样子，表情奇异地说道。
黑蛇布鲁有些遗憾，他忘了给克莱恩准备《女士审美》杂志，不能看到一对A的名场面了……谁能想到克莱恩居然能忍住不玩到手的新玩具呢！蠕动的饥饿都要哭了啊！这不白瞎了我用“水洼”压制它爱吃人的欲望了吗……
“千人千面只是对‘无面人’非常片面的理解……记住，能流传至今的所有魔药的‘名称’，都有它的意义所在。
“‘千’是对‘无’的加法，可以变成任何人，使用任何一张脸。
“‘无’是对‘千’的减法，这才是关键。当你成为了任何人，你必须清晰地认识到，你就是你自己，你就是克莱恩莫雷蒂！也只能是克莱恩莫雷蒂！”老布鲁非常严肃地告诫道。
【“当然！我就是克莱恩莫雷蒂！愚者本尊！”】
“……是！我记住了！”看着黑蛇那张阴沉、白净的脸说出老布鲁充满哲理的话，克莱恩怎么听怎么别扭，赶忙应是，老布鲁说的“无面人”要注意的点和扮演法守则有些类似啊！
扮演任何人，但只是自己；用任何人的脸，但只是自己！
呃，这些对我来说还太早了！先成为“魔术师”再说吧！
接着克莱恩开始认真思考要用哪张脸回廷根。
【“用伦纳德的脸！他帅！比老布鲁用的这张脸更帅！”】
克莱恩甩了甩头，他没有用伦纳德的帅脸，只是稍微改变了自己脸庞的轮廓，让黑发变成灿烂的金发，再稍微打点卷……只是瞬间，他的气质就被完全改变，不是极其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凭着“小丑”独特的“自我审视”后，他不再更改外貌道：
“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