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纳吉尼。”他用蛇佬腔轻声安抚着她。纳吉尼的身体微微放松,但她的眼睛仍然紧盯着那些半人半马的生物。
“我建议你们放下弓箭,”斯内普平静地说,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除非你们想体验一下”
说着,他的手腕轻轻一抖,一道刺眼的绿光从杖尖射出,击中十英尺外的一棵橡树。树皮瞬间碳化,形成一个圆形焦痕,散发出刺鼻的烟雾。
除了玛格瑞外,马人们集体后退了两步。
“玛格瑞,”另一只马人走上前,对着玛格瑞低语道,“今晚的冲突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玛格瑞的鼻孔扩张着,喷出两股白气。他的鬃毛如火焰般竖起,弓弦在他手中嗡嗡震颤。
“这是我们的林子!”他咆哮道。
“那你得继续忍着。”斯内普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是你们的林子,也是我们的林子。”
玛格瑞突然用后腿直立起来,弓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箭尖直指纳吉尼。
斯内普的魔杖立刻迸出一道红光,击中马人手中的箭矢。
木杆断裂,玛格瑞踉跄着后退三步,蹄子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泥土飞溅中,费伦泽迅速横插进两方之间。
“住手!”他的吼声震落了几片树叶,“我们不能违抗天意!”他转向躁动的同伴们,“难道我们没有看出行星的运行所显示的预兆吗?”
“现在的群星在沉默,”玛格瑞重重踏着蹄子,“我们应该要让命运重回正轨!”
“别说了!”费伦泽突然提高了音量,警惕地看了一眼斯内普,扭头对同伴说道,“我们关心的是星象的预言,而不是去实现预言。马人不是命运的刽子手。”
他转向斯内普,声音恢复了平静:“够了,巫师。出于对命运的尊重,我们不会为今晚的事追究,但你们必须立刻离开禁林。”
斯内普没有移动:“赔偿呢?你们不是说不能让我们就这么离开吗?我以为你们也不能就这么离开。”
马人当即发出一阵不满的嘶鸣,几个年轻的马人骚动着举起弓箭。但费伦泽转身竭力安抚着他们,骚动逐渐平息。
“巫师,”费伦泽的声音低了下来,蹄子深深陷入泥土,仿佛在克制着什么,“我们不想和你动手,但是请不要逼迫我们。”
“如果你执意要补偿,”他的眼睛望向星空,然后又回到斯内普脸上,“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如果真的在乎那条蛇,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斯内普眯起眼睛,眼前的这些马人似乎真的能看出纳吉尼的命运。
“我需要你告诉我更多关于你看到的星象,”他垂下魔杖,向前一步,“以及如何解决这条蛇身上的诅咒。”
“星辰不会给出精确的答案,巫师。”费伦泽摇摇头,银鬃轻晃,“没有任何事物是万无一失的。变化已经开始,冬天的积雪正在融化。”
斯内普沉默片刻,问道:“你们马人有没有办法解决这种诅咒?”
“抱歉,没有解药。”费伦泽说道,声音里带着奇怪的怜悯,“一旦诅咒的力量开始深入灵魂,就像河流终将汇入大海,无法阻挡。”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血液诅咒最终会集中到灵魂,这是不可逆转的过程。”
“你是说血咒最终会集中到灵魂?”斯内普追问道。
费伦泽犹豫了一会儿,僵硬地点点头:“巫师,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不要太贪心。”
“不管怎么说,这个消息或许有点用处。”斯内普说,“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不管是因为蛇佬腔还是不可饶恕咒,马人们今晚的表现已经算得上是克制。斯内普也不打算再与他们多纠缠,纳吉尼的状态比他想象的更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人们转身时,贝恩已经恢复了神智。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同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便闭上了嘴,带着恐惧看向斯内普,然后一瘸一拐地跟着同伴离开了。
蹄声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空地重新进入了平静。
斯内普低头看向纳吉尼,发现多比正小心翼翼地朝她走近。
家养小精灵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他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纳吉尼的鳞片。她似乎又能够认出多比了,并没有发起攻击。尽管她的眼中此刻没有多少光芒,而是带着野兽般的茫然。
“斯内普先生,”多比有些害怕地开口,“多比还可以继续照顾蛇小姐吗?她看起来好多了。”
“不行,多比,”斯内普摇摇头,“这太危险了。”
“多比愿意为了先生面对危险。”小精灵坚定地说,“多比知道先生很在意蛇小姐。”
“这只是一份工作。”斯内普弯腰拍了拍小精灵的肩膀,“答应我,多比,不要冒着危险来完成工作,你的生命更加宝贵。
“后面我会给你安排其他工作的,你没有失业。”
将纳吉尼缩小藏进袖口后,斯内普抓住了多比的手:“带我去校长办公室吧。”
他们出现在那个熟悉的办公室时,邓布利多正和画框里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争论着什么。
校长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西弗勒斯?”他的蓝眼睛睁大了,“你现在怎么连门都不敲了,这么晚”他的目光落在斯内普袖口中游出的纳吉尼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以为她会在禁林里待着。”
“教授,”斯内普说着把纳吉尼放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血咒正在吞噬她仅存的人性。不久之前,她曾试图攻击多比。”
邓布利多走向书桌,看着纳吉尼在办公桌上蜷成一团。
“马人费伦泽说了一些……预言。”斯内普说,“说纳吉尼在向着某个黑暗的方向永远地堕落。”
“马人的星象学确实有其独到之处。”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捋着银白胡须,“不过,西弗勒斯,我也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她的恶化速度比我预期的快。”斯内普说,“也许很快她就无法认出任何人了。”
“包括你?”邓布利多轻声问。
“现在还没有。”斯内普回答道,“但我不希望她只剩下一具被诅咒驱使的躯壳。”
邓布利多担忧地看向纳吉尼,她正对着福克斯的金栖木吐信子,行为模式越来越接近真正的蛇。
“比我想象的更糟,西弗勒斯,我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校长轻声说道,“如果她彻底失去自己的意志,将不适合再待在这里。除了蛇佬腔者,她对其他人都太危险了。”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走到斯内普身边,“你知道有时候最艰难的选择……或许你应该让她回到她来的地方,那里会更适合她的生存。”
“至少目前,我不会考虑那个选项。”斯内普说,“或许我们还能找到其他办法。阿尔巴尼亚不是一个好地方,那也不是她来的地方,而只是她痛苦的起点。”
“教授,”他抬头看向邓布利多的眼睛,“你看见她,还会想起那个曾经不屈地选择正义、来到霍格沃茨请求你帮助的女子么?”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画像中的历任校长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片刻之后,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不是神,西弗勒斯,也没办法解决所有问题。”
“我明白的,教授。”斯内普说,“费伦泽表示诅咒最后会集中到她的灵魂。我只是想和您讨论下,是否存在单独净化灵魂的办法。”
“灵魂和肉体从来是无法分离的,”邓布利多说,“据我所知,没有任何魔法能做到这一点。”
灵魂和肉体的分离……一个想法突然在斯内普脑海中成形。
“假设,”他缓慢地说,“有一个东西,某种灵魂的容器,能够吸取纳吉尼灵魂里的力量,吞食着她最隐秘的恐惧、最深藏的秘密……这样是否有可能把她灵魂里的诅咒同时吸取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疑惑地问道,“有这么一件东西么?魔法物品里并不存在真正的灵魂,我想你很清楚这个常识。”他突然顿住,锐利地看了斯内普一眼,“如果你指的是蕴含灵魂的东西,那就只有……”
“教授,这只是一个假设,”斯内普迅速说道,“只是学术性讨论。”
邓布利多哼了一声,转向站在角落里的小精灵:“多比,请你先离开一会儿,好么?”
多比感动地看向邓布利多,点点头。
等家养小精灵啪地消失后,校长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西弗勒斯,我们都看过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记忆。说出这样的话,你在暗示什么吗?”
“我可没想着什么危险且邪恶的事情,教授。”斯内普平静地解释道,“说起来,这件事和多比其实也有点关系。”
“多比曾在无意间告诉我,”斯内普选择借用多比的名义透露一些信息,“他在前主人家的客厅下边的储藏室里,见过一个独特的玩意儿。多比称之为‘会说话的可怕东西’。
“多比当时就被吓得跑开了,事后还用熨斗烫自己的手,以惩罚自己擅自碰了主人的东西。”
“马尔福家有这样一个东西?”邓布利多似乎有些意动,思考着这个信息的价值。
“是啊,”斯内普漫不经心地问道,“考虑到马尔福家与汤姆的亲密关系,您觉得那会是什么?”
邓布利多沉思良久:“可能只是普通的东西,里面有一段记忆,与画像差不多的物件”
“我想多比应该不会认不出一幅画像。”斯内普打断他,“只是假设,如果那是某种存在,并且能够吸取灵魂的话,可能会有用吗?”
“从没有人这么做过。”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镜片审视着他,“而且,你打算怎么把那个东西从层层保护的马尔福庄园取出来?”
“多比?”斯内普说。
“多比是无法帮你做到这件事的。”邓布利多摇摇头,“就算他和马尔福家族的魔法契约已经解除,如果你让他去前主人家里偷东西,他可能在半路上就会把自己惩罚至死。”
“嗯……您说的有道理,”斯内普皱眉说道,“这行不通。”邓布利多是对的,哪怕是让多比说几句关于前主人的坏话,他都会用茶壶砸自己的脑袋,如果让他去行窃,那几乎是等于间接杀死小精灵。
“我会帮你想想办法,”邓布利多说,表情稍微缓和,“问问一些老朋友,是否还有其他可能。”
“好的,教授。”斯内普说,“您能给我开一张禁书区的借阅条么,我想去看看书里是否有什么相关的记载。”
邓布利多召唤出一支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了一段话,并签上自己的名字。
“拿着吧,尽力而为,西弗勒斯。”他将签好名的纸条递给斯内普,“别抱太多希望,书中记载的只是过去的知识。有时候,我们必须接受有些事情。”
斯内普接过羊皮纸,没等他表示感谢,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就被塞进手中。
“今晚先休息吧。”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后续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谢谢您,教授。”斯内普说道,轻轻喝了一口茶水。
或许得去和优秀的“倒伏先锋”卢修斯马尔福学长重新建立联系了。
感谢嘉然Diana7mi、昨日夜、暗夜精灵、武醉、偶然路过的光之战士、cardio、书友20220618210232984、书友20200218190013663的月票。
第116章 逮着一只羊薅
斯内普把邓布利多签署的借阅条展示给朋友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无限制借阅?”艾博拿过纸条好奇地问道,“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
“校长给我的,”斯内普说,将纸条收回,“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湖边走走。”
四人沿着石阶向下走去,湖面如镜。
确认四下无人后,纳吉尼从斯内普的领口中缓缓探出头来。
“蛇?”小巴蒂警惕地后退一步,“它不会咬你?”
斯内普伸出左手,让纳吉尼缠绕上自己的手腕,将她放在了地上。
“她,”他纠正道,“她曾经是个人类女孩。只是因为诅咒的原因,被困在了蛇的躯壳里。”
“血咒兽人?”潘多拉脱口而出。
“那是什么?”艾博和小巴蒂异口同声地问道,两人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警惕。
“一种古老的遗传血液诅咒,”斯内普解释道,“血咒兽人是指遭受一种血液诅咒的女性。最初她们还能控制变形,但最终……最终这种诅咒会使受害者永久地变成动物,最终彻底丧失人性。”
“纳吉尼的情况正在恶化。她的灵魂被困在蛇的身体里,而诅咒正在吞噬她剩余的人性。”他抬起眼睛看向同伴,“时间不多了,我需要你们帮我一起去图书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能帮上她的东西。”
潘多拉蹲下身,与纳吉尼平视,眼中盛满怜悯:“她还有多少时间?”
“不确定。”斯内普摇摇头,说道,“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更久。但每过一天,她的人性就会流失更多。”
“可你怎么知道这些,西弗?”艾博疑惑地问道,“我是说,我看不出她与普通的蛇有什么区别。”
“我听得懂她说话。”斯内普犹豫了一下,选择告诉他们,“蛇佬腔。”
“过来,纳吉尼。”随着他的嘶嘶声,纳吉尼顺从地爬上他的肩膀,将头靠在他的颈侧。
“你会蛇佬腔?”小巴蒂的脸上闪过一丝热切,“怪不得你不愿意加入……”
“咳、咳,”斯内普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总之,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这件事。作为朋友,我愿意相信你们,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保密。”
潘多拉第一个点头,她伸手想触碰纳吉尼,又在半途停住。
“我们还在等什么?”她转向图书馆的方向,“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她的,就不要耽误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