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博和小巴蒂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斯内普说。
图书馆里，平斯女士独自坐在入口处的桌子后。
“一大早就要用功？”她干巴巴地问道，怀疑地看向他们。
斯内普上前一步，掏出那张羊皮纸：“我们需要进入禁书区，女士。校长批准的。”
平斯女士一把抓过纸条，眯起眼睛仔细检查每一道字迹，仿佛觉得那可能是一份伪造文件。她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读上面的内容。
“‘允许西弗勒斯斯内普及其指定同伴查阅禁书区任何资料’，”她抬起头，不满地说，“这太宽泛了。通常教授们都会指定具体书目。”
“上面确实是校长的签名。”斯内普平静地指出。“您可以亲自去问邓布利多教授。”
平斯女士像被冒犯了一般挺直了身子。
“我会核实的，年轻人。你们在这里等着。“她攥紧羊皮纸，快步离开了图书馆，脚步声在石廊中回荡。
“她以为我们会伪造校长的签名？”艾博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借阅台旁的硬木长椅上。
等待的时间里，潘多拉轻声讲述着她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传说。在那个故事里，非洲曾有一个女巫家族世代背负这种诅咒，直到所有的女性后裔变为了狮群中的白色母狮。
终于，平斯女士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脸色比离开时更加阴沉。
“校长确认了。”她不情愿地说，“但是，任何不当行为，我会立刻取消你们的特权。”
“当然，女士。”斯内普微微颔首。
平斯女士哼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但她并没有回到借阅台，而是开始在附近的书架间徘徊，假装打扫灰尘或整理书籍，实则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禁书区比普通区域更加昏暗，仿佛连阳光都畏惧着这里的知识。
“分头找。“斯内普低声说，“我们需要关于血咒或灵魂魔法的书。”
他们很快散开，只留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斯内普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黑色皮面书，《灵魂的桎梏：论诅咒的共生》。书脊上的金属装饰在他触碰时突然变成一只蜘蛛，朝他张着螯肢。他面不改色地用魔杖轻敲书脊，蜘蛛立刻变回静止的金属。
他们围坐到一张大橡木桌旁，各自埋头于面前的书堆。
斯内普快速浏览着目录，找到了关于“血咒”的章节。他的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突然停在一段文字上：
“血咒的特殊性在于其与受害者灵魂的深度绑定。解咒术之所以无效，是因为诅咒已成为灵魂的一部分……”
“找到了么？”潘多拉小声问，同时用力按住一本试图从她手中逃脱的《诅咒的千年演变》。
斯内普摇摇头：“只是确认了我们已知的。诅咒已经与她的灵魂融合。”
“你看看这个，”潘多拉将书推过来，“对于被诅咒者这种低等生物，唯有死亡才能消除血咒的怒火。”
“那岂不是没办法了？”小巴蒂带着失望的声音从书堆后传来。
“继续看看吧。”斯内普轻声说道。他们继续埋头翻阅，不时低声交换发现。
正当斯内普思考着一段关于灵魂的晦涩描述时，余光瞥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几乎秃顶的脑袋在书架间探出又迅速缩回。他猛地抬头，正好看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试图悄悄溜走。
“斯拉格霍恩教授？”斯内普小声叫道。
那身影僵住了，然后缓慢转身。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圆脸从书架后探出，今天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天鹅绒长袍。
“西弗勒斯！”他强装镇定地说，小眼睛却飞快地扫过扫过桌上的书籍，“还有……呃……克劳奇先生、艾博先生。真巧啊。”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合上手中的书，给教授看了看《从埃及亡灵书到现代招魂术》的封面，“教授，我们正在研究如何解除受害者身上的血咒。”
“这些可不是什么轻松的睡前读物，我的孩子们。”斯拉格霍恩教授干笑两声，“你们继续看吧，我先走了。”
“先生，”斯内普叫住他，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压得更低，“目前我有点初步的思路，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假设只是假设，那个您非常熟悉的、以‘H’开头的东西，能否吸收掉灵魂里的诅咒？”
斯拉格霍恩教授环顾四周，掏出一块绣花手帕擦了擦额头。
“梅林啊，西弗勒斯，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发虚，“那样你如何保护受害者的生命？除非你想把受害者和诅咒一起消灭，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说完，他立即离去。
斯拉格霍恩的反应多少给斯内普他一点希望理论上魂器应该是可行的，但风险极高。关键在于如何控制这个过程，让魂器在吸收灵魂的同时保住纳吉尼的生命。
看了眼手表，斯内普决定先去和卢修斯联系，约他见面。
“麻烦你们继续看看吧，”他低声说，“我需要去办点事。”
离开了图书馆后，斯内普登上西塔楼的旋转楼梯，向着最顶层的猫头鹰棚屋爬去。
猫头鹰棚屋是一个圆形的石头房间，高处的窗户上都没有安装玻璃，阴冷的穿堂风呼啸而过，各种品种的猫头鹰栖息在横梁上，用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他。
斯内普从长袍内掏出一卷羊皮纸和一小瓶墨水，靠在粗糙的石墙上开始写信。
「亲爱的卢修斯，
最近过得可好？我仍然怀念你在学校的那些日子，以及你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即使我们没有走上同一条道路，但当初在学校里，是你的善意，让我那几年里少有受到其他学院不公的待遇。
或许，我们应该见彼此一面，因为你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先生，正面临着致命的危险。在古老的霍格沃茨，有一种力量想要取走他的性命。我以生命保证，这绝非虚言。
此事过于重要和隐秘，恕无法在信中详述。如不介意，三天后下午两点在三把扫帚见面。急切盼复……」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审视着自己写下的文字。如果想要吸引卢修斯的到来，家人的安危应该是最有效的手段。
他将羊皮纸卷好，选择了一只洁白的雪这里众多的猫头鹰中速度最快的品种。他用一根丝带将信纸系在雪腿上，轻轻抚摸着鸟儿洁白的羽毛：“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快去吧。”
雪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展开翅膀，从棚屋的窗户飞入天空。
斯内普望着猫头鹰很快变成蓝天中的一个小白点，心里计算着时间：
现在还不到中午。从苏格兰高地到英格兰威尔特郡的马尔福庄园直线距离不到四百英里，以雪速度而言，信件能在十小时内送达。
如果卢修斯有意前来，明天下午前自己就能收到回信。如果没有回信，那或许意味着他的拒绝。
回到图书馆，朋友们仍在埋头研究。
潘多拉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询问：“有什么收获吗？”
斯内普摇摇头，拿起一本《顽固诅咒的治愈可能性》，默默翻阅着……
“西弗勒斯？”小巴蒂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潘多拉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大厅吃饭。”
斯内普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合上面前的书本。
“我想我们不会有更多收获了。”他说，“咱们走吧。”
大厅里烛光摇曳，四个学院的餐桌旁坐满了学生。他们选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你们不必担心，”斯内普说，“就算她只能待在蛇的身体里，至少我能保证她不会进一步成为别人的工具。”
朋友们困惑地看着他，显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西弗勒斯，”潘多拉犹豫地开口，“下一次决斗俱乐部快要开始了，你还有心情去指导新生们吗？”
“噢，”斯内普愣了一下，“我都差点忘了，那么……”他的目光转向小巴蒂，“不妨由你来负责下一次的决斗指导，如何？”
小巴蒂瞪大眼睛：“我？为什么？我”
“你很优秀，”斯内普打断他，温和地说，“你的各种魔咒运用都非常熟练，完全有能力指导他们。
“更重要的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有当老师的天赋。你可以试试对不同性格和基础的学生因材施教，发掘学生的优点，对他们进行适当的点拨，比如为他们指导未来的职业选择。”
“是啊，”艾博在一旁点头附和，“巴蒂，你比我这个七年级学生都厉害多了，十二门O.W.L.s的成绩，瞧瞧，到时候我一定要把这一点告诉大家。”
小巴蒂仍在犹豫着，斯内普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学们都很单纯，正常表现自己的实力就行，你作为教师的潜力是无限的……”
第二天下午，斯内普靠在禁林边缘的一棵老橡树上，看着纳吉尼在草丛中舒适地滑行。
百无聊赖之际，他举起魔杖，轻声念道：“呼神护卫！”
一条银白色的巨蟒从他的杖尖涌出，在纳吉尼周围轻快地游动。
纳吉尼立刻抬起头，绿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与她相似却又不同的守护神。
“这四舍五入也可以算是一条白蛇，”斯内普用蛇佬腔咝咝道，“我给你讲个东方的故事……”
“……所以你看，”故事讲完后，他轻声说，“人家都是从蛇修炼化作人形，你怎么就反着来了呢？”
纳吉尼的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腿上。斯内普不确定她听懂了多少，但他喜欢此刻的宁静阳光、树荫、银色的守护神和绿色的蛇。
太阳渐渐西沉，禁林的阴影越拉越长。他不时抬头望向天空没有猫头鹰的踪影。看来卢修斯是不打算接受自己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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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你比它更重要
橡木门打开时，邓布利多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夕阳的余晖照着桌上那些不停旋转的银色仪器。
“西弗勒斯，”他抬起头，温和地说，“我已经和一些老朋友取得了联系，其中也有认识纳吉尼的人。我们正在一起想办法。”
“认识纳吉尼的人？”斯内普问道，尽管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是谁？”
“尼可勒梅。”邓布利多说，“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是的，”斯内普说，果然是那个魔法石的拥有者，“教授，我此行前来是希望您能帮我制作一个门钥匙，能够回到霍格沃茨的门钥匙。”
“你要拿它做什么？”邓布利多问道。
“从马尔福庄园回来，以防万一。”斯内普直截了当地说。他并不担心泄密，虽然马尔福家族历史悠久，但他们中没有出过霍格沃茨的校长，“据您所知，马尔福庄园现在是食死徒的据点吗，教授？”
“据我所知，马尔福庄园目前并非食死徒的据点。”邓布利多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缓缓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那里没有危险。你是想去获取多比说的那件‘会说话的可怕东西’吗？”
斯内普点了点头。
“你认为直接闯入一个纯血家族的宅邸是个好主意？”邓布利多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我有把握，”斯内普坚定地说，“我只是需要安稳的一个退路。”
“这违反门钥匙办公室的规定，你知道的。”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更关键的是，虽然我也想知道那件物品是什么，但我以为，你比它更重要。”
斯内普感到一阵异样的触动。“我很感动，教授。”他干巴巴地说道，掩饰着声音中的波动，“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在意魔法部的规定了，教授？”
邓布利多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他沉思片刻，站起身，走向一个储物柜。
“它会在午夜十二点时准时触发，把你带回这里。”邓布利多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银质的挂坠，用魔杖指着它，念道，“门托斯。”
待挂坠的光芒和颤动停下后，他把它递给了斯内普。
“贴身戴着，”他强调地说，“注意安全。”
斯内普点点头，把挂坠系在了脖子上。但他没有满足于此。
“教授，”斯内普说，“我记得门钥匙有两种，一种会在特定的时间将触碰到它的人传送到目的地，就像这个一样。
“但还有一种，则会在有人接触的时候立即传送。您要不再给我做一个接触传送的？这样我还可以选择主动回来。”
“不要太过分，西弗勒斯。一个非法门钥匙已经够糟了。”邓布利多的表情介于恼怒和好笑之间，但还是又一次转身走向柜子，“你这是在怂恿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知法犯法。”
“别这么严肃嘛，”斯内普笑嘻嘻地说，“笑一笑就过去了。有些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教授。”
“给你，”邓布利对一个勋章同样施了魔法，然后用羊皮纸仔细包裹起来，“需要的时候撕开羊皮纸。”
“谢谢您，我亲爱的教授。”斯内普满意地将门钥匙收好。
“现在，你打算怎么闯入马尔福庄园呢？”邓布利多回到桌子后坐下，问道，“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