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继续哀愁吧。”
“对了。”安律师摇了摇头,道:“待会儿从校西站那边过一下,接小僵尸。”
“这么晚了,他还没放学?”
“王蕊不是报了个钢琴班嘛,每天放学后都去学钢琴,我也给他报了。”
“呵呵。”
“我还给他买了钢琴,估摸着明天差不多就能到店里了。”
“你可真舍得。”
“不是舍得舍不得的问题,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下岗职工,期待着晚上能睡个好觉;
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
“等回去后,我试着联系一下下面,问问什么情况。
老板,
你知道么,
让我最慌的,
其实还不是第九殿没了这件事。”
“是什么?”
“是第九殿没了,但我却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周泽点点头。
“这样看来,不对,不对,我回忆一下,等下…………”
安律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马上闭着眼开始思索起来。
少顷,
他马上一拍大腿,
惊呼道:
“他妈的,原来是这样!”
“我在开车。”周泽提醒道,“你要是再这么一惊一乍,出车祸后,我们就不用去问了,可以自己去下面找答案了。”
“不是,老板,那个要办培训的判官,他,他,他姓陆!”
“嗯?”周泽愣了一下,“和第九殿有什么关系?”
第一殿,秦广王蒋;第二殿,楚江王历;第三殿,宋帝王余;第四殿,五官王吕;第五殿,阎罗天子包;
第六殿,卞城王毕;第七殿,泰山王董;第八殿,都市王黄;第九殿,平等王陆;第十殿,转轮王薛;
每一殿,都有自己的管辖负责工作,譬如第一殿,秦广王蒋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
而第九殿平等王陆,掌管丰都,一边镇压地狱恶鬼一边担负着刑罚惩戒的工作。
每一殿,其实相当于古代镇守一方的大诸侯,而每一殿下的“门下走狗”,所谓的官僚们,除了特殊情况,大部分其实都会改自己的姓,和这一殿的王同姓,有点类似古代家奴的意思。
所以,那个老头叫陆平直,就是随的平等王的姓。
“我记起来了,那位判官,当年就是从第九殿走出来的。”
安律师说着说着就越来越激动起来,双手猛地抓住了周泽的肩膀开始摇晃,嘴唇咬得紧紧地。
周泽被迫靠边停车。
“老板,很可能,很可能,很可能这次的培训,其实是那位判官,可能要负责重整第九殿!”
安律师不停地深呼吸,大喘气,深呼吸,大喘气。
“喂,你要不要去量个血压?”
“肯定是的,肯定是的,那个陆平直上来应该有一阵子了,结合那位判官做培训的消息传达,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第九殿没了,但地狱封锁了消息。
其他殿的王肯定会组织重建的,虽然不知道它被毁的原因是什么,但应该没错了。
这次名义上是培训,但实际上应该是考核选拔自己的班底。
一旦被选中了,被挑上了,
很可能就能成为重建之后的第九殿的中间骨干!”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平步青云啊。
老板,你想想看,从乡镇派出所所长一下子调到了京城部委任职,这真的是一步登天啊!”
“其实,我觉得做地方派出所所长也挺好的,天高皇帝远……”
周泽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因为他看见安律师正用一种很悲愤怒其不争的目光看着自己。
“额…………”
“唉。”
安律师叹了口气,
伸出手指,
戳了戳周泽的胸口。
“…………”周泽。
你能不能正常点?
“喂,老老大。”
“你喊谁?”
“我喊那位啊。”安律师回答道,“老老大,想想看,虽然第九殿这个王八犊子,我知道你肯定是看不上的,那种小庙,也请不动你。
但是吧,
想想看,
丰都鬼城里镇压着多少恶鬼啊?
还有,
地狱每时每刻都有需要惩戒折磨的亡魂被送到第九殿十六小狱去接受折磨酷刑。
你想想看啊,
如果你去了那里,
每天躺在那儿不动,
高兴了,吞个恶鬼;
不高兴了,吞俩恶鬼;
没事做无聊了,吞仨恶鬼;
这日子,过得得有多美滋滋啊?”
安律师是知道劝不动周老板的,
所以打算直接给那位打小报告。
可真是苦了安律师的一番苦心啊,他把事儿都分析出来了,天大的机遇在眼前,别的鬼差可没这个眼力见儿和见识,也不可能知道这种秘辛。
“你现在说的话,他听不到,刚出来,他得睡个十天半月的。”
“额…………”安律师。
“还有,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回地狱的,也不可能在第九殿里吃吃喝喝。
他就是一只傲娇的泰迪,
在家里凶,
喊着要日天,
出门了就怂了。”
安律师不敢接话,
这话,
周老板能说,能调侃,
他安不起可不敢接啊。
否则等下次那位苏醒,
二话不说先给自己跟陆平直那样来一拳怎么办?
那位,
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啊。
“如果他还活着的事情,被地狱里的高层知道了。”周泽说着说着耸了耸肩,然后“呵呵”。
“那算了,老板你还是去碰碰好处吧,不对啊,老板万一你被看上了人家硬要………
也不可能啊,
你这样的,
也没哪个领导会要。”
“…………”周泽。
“那我回去还是多给老张说说吧,看能不能突击培训一下,首先要做的就是纠正老张的思想态度。
阳间的人民是人民,死了的人民就不是人民了?
我要告诉他,
地狱的人民,
渴望他去拯救!”
第五百四十章 舌灿莲花
等周泽和安律师回到书屋时,已经是晚八点了。
许清朗见他们回来了,才开了晚饭。
晚饭挺简单的,没有特别多的菜式,也没摆满整整一桌的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