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言当年封旧教学楼的时候,老校长曾经私下请了一位高人下了封印,只是这件事情十分敏感,所以知道内情的人很少。
现在老校长已经退休了,知道内情的人就更少了。我试着让东子去打听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办法,居然打听到了。
高小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当天下午,我们三个一路询问来到长丰市的最南边,在一间破旧杂货店门前停了下来。
这里位于城乡交界处,来往的人不算多,生意也很冷清。杂货店外摆着许多盆盆罐罐,上面落满了泥土,一看就是长期没有动过。
店门半开着,里面的光线很暗,还往外飘着阵阵土霉味道,夹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气,总之味道很不好闻。
“据我所知,这个老迷就是当年老校长找的高人。只是……”东子看着杂货店眉头说:“这高人也混得忒惨了点。”
我们三个对视一下,虽然心有疑惑但来都来了总要进去看一下。
此时大约傍晚六点多种了,太阳西斜,光线变暗。杂货店里没有点灯,光线更加暗淡。
屋子里几乎到处都是货架,货架上摆满的瓶瓶罐罐。地面也是如此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们试着叫了几声,没人回答,便跳着脚走了进去。
屋子是个长方形,越往里光线越暗,渐渐的不能正常视物了,我们三个几乎是摸着货架向前走的。
“有人没有,出来个会喘气的。”飞雁的脾气十分暴躁,率先忍受不了这种氛围,嚷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大,但凡是个人都会听到。可是,半天过去,却没人应声。
难道出去了,不应该啊!出去怎么没人关门呢?
正在我们胡思乱想的时候,模糊见看到前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东子慢慢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便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我和飞雁看到他的表情后不解的问了一句:“看到什么了,鬼吗?”
东子俩上的肌肉抖了一下,随即哭丧着脸点点头:“差不多,就是不能动。”
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们两个急忙走过去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这哪里是什么长方形的盒子,分明就是一口漆黑画彩的棺材。最要命的是这口棺材里还躺着一个人,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
东子已经吓傻了,钟飞雁也够呛。坦白的说,我也够呛,脑袋就和过电一样嗡嗡作响,霎时间全都僵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张向东,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钟飞雁推了推东子,后者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肯上前。
“你去!”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眼看他们两个退缩了,我只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撞起胆子向棺材中看去。
这的确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长发白衣女人。浑身上下都裹在白衣里,看不到手脚。头发又黑又长,遮住了半边脸。但从这半边脸也能看出此女的样貌不凡。
“喂!看清楚了没有,到底是不是个人?”钟飞雁躲在东子的身后捏着声音问道。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是。”
“活的还是死的?”
“这我哪儿知道。”
“那你看看啊!如果是活的就是个变态,如果是死的……那就是出人命了,更要看看了。”
她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如果这个女人是死人的话,就证明店主老迷手上有命案,那就得报警了。
想到这里我撞着胆子伸出手去摸向女人的脖子,一股冰凉顺着手掌传了上来。
“死了!”我急忙抽回手,拉起两人就往外跑。
出命案了!要赶快出去报警。
我们三个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就在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霎时间屋子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死静!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他们两个的手心都渗出汗来,当然,我也一样。这房间里有一具女人的尸体,十有八九是那个老迷干得。
我们发现他的秘密,自然也不会被放过。他……要杀人灭口。
“咳……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东南角亮起了一盏灯,一盏只有在乡下老家才见过的古旧马灯。
漆黑中,这点灯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好像鬼火一样向我们这边飘来。
黑暗之中,一把小刀塞到了我的手里,紧接着是钟飞雁的声音:“一会儿过来,别废话,直接捅死他。”
我都要哭了,怎么的着我就要捅死他了,现在情况不明,先不说这个老迷是不是杀人犯,就算是,我这么捅死人家也要负法律责任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灯火处传来:“谁啊!刚睡下就把我吵醒了。”
“哦……我们是过路的,进来看看能不能淘换点东西。”我想了想答道。
“胡说!”那声音显然有些生气:“这是杂货店,又不是古董店,淘换什么东西。不说实话,就不放你们出去。”
谎言这么快被揭穿了,我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少废话,别以我们不知道你杀了人。老实告诉你,我们已经报警了,识相的就把我们放了,争取政府宽大处理。”钟飞雁眼看我没话说,急的大叫起来。
她这么一叫我更加紧张了,万一这家伙恼羞成怒,真的鱼死网破又该怎么办。
“杀人!小妮子,你胡说什么呢?”
“怎么没有,我们都看见了,棺材里躺着个女人。老实告诉你,我们可有三个人呢!你是斗不过我们的。”
钟飞雁的声音明显在发抖。
“哈哈哈!原来指的是那个,好……等一下。”
说完那声音便消失了,马灯也飘向了别的地方。我不禁更加紧张,难道他去拿凶器了不成。
第十四章 老迷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啪’的声音,瞬间整个屋子亮堂起来。
光线突变,眼睛难以适应,眼前白茫茫一片。
“别过来……别过来!”好不容易适应以后,第一眼就看到钟飞雁正挥舞着双手不住的在身前拍打,生怕那人会忽然冲出来。
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老迷非但没有冲过来,反而也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痛了双眼,捂了好大半天才放下手。
这个老迷!大约五十多岁,一头白发,满脸的络腮胡子,脸上皱皱巴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岁数了。
看到我们后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向屋子深处的那口棺材前,诡异的笑了一下说:“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我们三个撞着胆子过去一看,随即更加戒备的看向他,因为这次看的更加清晰,里面躺着的绝对是个白衣女人。
“这是蜡像,我的作品。看来很成功,把你们都骗过去了。”他在说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得意。
蜡像!
这个乌龙搞得有点大。
我不信,再次伸出手去摸女人的脸时,果然摸到一层蜡质的东西。
“王傻蛋,你有谱没谱,吓死老娘了。”知道是蜡像后钟飞雁和东子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也没看清啊!再说,这蜡像做的也太逼真了……”我有些难以置信,便想伸手再去摸一摸。
却在这个时候老迷缓缓的合上了棺材,笑道:“好了,这可是我几个月的心血,还没完成呢!别给摸坏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再去看。然后话题就被转开了,他问我们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老人家,你还记得天党学院的旧教学楼吗?”这时,心直口快的东子说出了出来。
“天党学院?哦……好像记得,是老赵的那个学校吧!”
老迷!人如其名,十分迷糊。
或许这么说并不准确,此人有严重的失忆症。五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就好像有五十年那么长,如果不是退休的老赵校长对他有恩,还真不一定能够记得起来。
据回忆,当年他的失忆症又犯了,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长丰市,居无定所,过着流浪的生活。后来遇到了老校长,在他的接济下开了这家杂货店。
“我还记得忽然有一天老赵心事重重的来找我喝酒,说是学院出了一档子怪事……”老迷眯着眼睛陷入深深的回忆。
老迷是谁,真名又叫什么,没人知道。起初老校长也只是出于好心将他收留,却没想到这家伙身怀异术,居然懂得驱魔除邪之术。
得知天党学院闹鬼,老迷便在通道的墙上画了一个符咒。
“我记得当时告诉过老赵,那堵墙每三年便要用鸡血合着锅灰重新粉刷一遍,否则就会失效。怎么,难道他没那么做吗?”老迷问道。
“老校长四年前得了脑血栓,说没说不知道了,不过估计说了也没人信。”东子笑着摇摇头。
老迷的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失神,随即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摇头笑道:“是!是!看我这脑子又忘了。老赵已经成了植物人,三个月前还去看过他的。”
“老校长在半年前就去世了。”东子摇摇头。
“啥!老赵死了?”老迷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不可能啊!我明明记得三个月前去看过他的?”
东子摇摇头说:“我的消息不会有错的,老校长的确在半年前就死了,你还参加了他的追悼会,您是在九个月前看望他的。”
“啥!九个月前,现在……现在不是快过年了吗?”
“不!现在是八月份,春节早就过去了,您老不觉得很热吗?”
说到这里东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脑袋。意思是说,这家伙的脑子不是一般的乱。
我也很纳闷,不是因为老迷,而是东子。他居然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调查出这么多东西来,绝非常人可以做到。
“先别管这些了,老迷,当年那红衣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吗?”钟飞雁是个急脾气,早已等不及了。
“当年……”老迷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摇头:“只记得那个女鬼很厉害,我的脑子又出了状况,所以就把她封在那里了,具体情况嘛……不记得,实在记不起来了。”
“那你是怎么把她封印起来的,还记不记得?”钟飞雁问道。
“这个嘛……”老迷的记忆不是一般的混乱。他摸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最后眼睛一亮喊道:“想起来了……是‘鬼王图’。”
鬼王,便是钟馗。所谓鬼王图既是将钟馗的画像按照特殊的画法画在墙上,借鬼王的威名来震慑邪祟。
一般来说鬼王图对小邪祟还是有着一定的震慑力的,但是像红衣女鬼这样的,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可是,世事无绝对。鬼王图虽然很平常,那是在一般的人手里,高手用来自然另当别论。老迷,毫无疑问手段一定很高明,但是这家伙的记忆混乱的不是一点点,再往后便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说了半天,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有一点老迷想了起来,说那红衣女鬼生前的确有个男朋友,叫李木飞。当初封印女鬼的时候他也在场,或许从这个人手里可以了解到当年的情景。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说到最后老迷忽然抬头看了一眼钟飞雁,疑惑的问道。
“干嘛?”钟飞雁对这个怪老头没什么好感,警惕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面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咦……大爷,您的搭讪技巧真老套啊!”许久不说话的张向东笑了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随机微笑的问老迷:“老人家,你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他摇摇头说:“只是觉得这个女娃娃好面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是不可能的,我才多大,您都有多大了,咱们不可能见过的。”钟飞雁不乐意的摇了摇头。
“是嘛……难道我又记错了,怎么会这么面熟呢!”
按理来说老迷不可能见过钟飞雁的,他也不敢肯定,摸着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表情十分痛苦。